第219章 风云变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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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翠湖项目全部推平重建，工地倒是运转起来了。可是连续三天，盈嘉的股价都是跌停板。我看着都是心惊肉跳的，乔奕谌却是一脸淡定，该做什么做什么，比如说——做饭。我把iPad扔到一边，呆呆地看着在厨房里忙活的乔奕谌。他沉得这么四平八稳的，我反而更觉的诡异。

    吃完晚餐我本来想出去散步，但外面莫名其妙的下起了雨。我是没见过冬天的雨还有下得这么大的时候，站在落地窗前，透过被雨水模糊的玻璃，看到外面的霓虹灯只是一片璀璨异常的光影。

    乔奕谌洗了几样水果放到茶几上，然后走过来，修长的手臂从环住我的腰，温热的手掌刚好覆在我微微突出的小腹上：“感觉每天都会大一点儿。”

    “……”这绝对是心理暗示，宝宝虽然每天都在长，但是还不至于能摸出来这么夸张吧。

    “雨这么大，你可不许出去。”乔奕谌拉着我坐到沙发上，一边陪我看《准妈妈课堂》一边帮我削水果。

    我都没看完一堂课就困得不行，乔奕谌关了电视：“困了就去睡觉。”

    “哦。”我打了个哈欠去刷牙，然后上床睡觉了。

    黯沉的夜色里，天空里下着瓢泼大雨，路灯在风雨中晃晃悠悠的颤动着，就像是一盏随时都会熄灭的烛火。我撑着伞走在盘山的公路上，这里像是虞山庄园又像是翠湖工地，总之就是一个人都没有的荒郊野外。我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往上走还是往下走，一个人龋龋独行既觉得冷又觉得怕。

    我没有握伞柄的那只手下意识地捂着肚子，想要给宝宝一点儿温暖，哪怕只是多一点点。我不断地鼓励自己——千万别害怕，你害怕宝宝会更怕。

    可是，我这究竟是在哪里？又要去哪儿呢？

    我似乎站在很高的地方，一条纯黑的蟒蛇在水雾中蜿蜒游动，一对大眼睛瞳孔竖立，露出凶恶嗜血的光。猛地张开血盆大口，露出尖锐的毒牙，长长的信子不断吐露像是在等待给与猎物致命地一击。

    我害怕极了，地不断后退。那巨蟒忽然挺直蛇头一下飞窜起来，我以为它要扑我，吓得尖叫起来，可是那条蛇却凭空消失了。眼前的雨雾也渐渐散去，我才发现自己脚下是悬空的，整个身体以极快的速度坠入深不见底的黑洞里：“救命……救命啊……”

    “昕昕，怎么了！”我好像听到乔奕谌在叫我，两手胡乱抓着，希望可以碰到一些坚实可靠的东西。我好像抓到一双手，猛地睁开了眼睛。壁灯的光线稍稍有些刺眼，但是看到乔奕谌就在眼前我才松了口气，我刚才应该是做梦了。

    乔奕谌把我搂进怀里，用手擦着我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我才意识到自己被吓出一身冷汗：“宝贝不怕，是不是做梦了？”

    刚才的梦境真是太真实了，我下意识地搂住乔奕谌的脖颈，将吓得发抖的身体贴进他温暖的怀抱里。乔奕谌顺势环住我的腰，轻轻地抚着我的背：“不怕，我在呢。做什么梦了，吓成这样……”

    “很大的蛇……还有黑洞……”我想到梦中阴森恐怖的场景不禁打了个哆嗦。

    “只是个梦……我们不想了……”乔奕谌吻了吻我的额头，“忘掉那些奇怪的东西……别吓到宝宝了……”

    我将身体缩进乔奕谌的怀里，乔奕谌也收紧了自己的手臂：“不怕，我看着你呢，睡吧。”

    “嗯。”我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那条目露凶光的巨蟒。

    “怎么了？”乔奕谌摸了摸的头发。

    “我睡不着……”我的身体渐渐暖和起来，稍稍松开了乔奕谌。可能是因为我们刚才抱得太紧了，我发现他身体的某一部分正在觉醒，“几点了？”

    “嗯……”乔奕谌摸到床头柜上的哆啦A梦闹钟，“快五点了……”

    “哦。”还好天就要亮了，我有一整天时间去忘掉刚才的梦，要是让我这样瞪着眼睛到天亮也太折磨人。我索性坐起来，去够床脚凳上的晨缕。

    乔奕谌的胳膊比我长，帮我拿了过来：“不睡了？”

    “嗯，你再睡会儿，不用管我。”我打算起来熬点儿粥，有事情做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老婆孩子都起来了，我一个人睡什么劲儿呢？”乔奕谌也掀开被子下了床，拿了家居服套在身上，“想吃什么早餐，我去煮。”

    “鱼腩粥吧。”我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在翠湖度假村吃过的鱼腩粥。

    “家里有鱼吗？”乔奕谌抓了抓头发，给漱口杯接了水递给我。

    “有。”我昨天买了鱼打算给乔奕谌清蒸，但是他昨天回来的比我早，晚餐基本都准备好了，我就把鱼放冰鲜格里了。

    “那就行，鱼腩粥我上次做过，我先想想是怎么做的。”乔奕谌一边刷牙一边想。

    我揉了块面团，乔奕谌熬粥那我烙萝卜丝饼好了，还是手里有事情做比较容易忘掉那个可怕的梦。我烙了饼然后又拌了个小菜，乔奕谌的粥也熬好了。吃到热气腾腾的早饭时，还没到六点呢。

    乔奕谌喝完一碗粥，我又帮他盛了一碗。他放在客厅的手机发出嗡嗡嗡的响声，乔奕谌放下手中的筷子，起身去接电话。他一边接电话一边往回走，刚走到一半忽然顿住了脚步：“监控呢？我知道了……”

    乔奕谌的脸色变得黯沉起来，能让乔奕谌在家里就变了脸色，恐怕是非常棘手的事情。

    我担心地问道：“发生什么事儿了？”

    “工地出了点儿问题，出现了塌方，应该是昨天雨太大，雨水倒灌造成的。”乔奕谌走到我身边，“好好吃饭，我得亲自过去看一下。”

    “我跟你一起去吧。”我觉得乔奕谌肯定没说实话，要是雨水倒灌他要监控做什么呢？”

    “工地上太乱，你不许去。”乔奕谌捏了一下我的鼻子，“不许捣乱，乖乖待在家里等我。”

    “哦。”我点点头。

    乔奕谌从卧室出来时，已经换好了衣服，深色的西装严丝合缝地贴合着他的身体：“不许乱跑，听到吗？”

    “我知道，你也小心点儿，危险的地方不要自己进去。”我想到工地上乱七八糟的脚手架和地基坑，又想到凌晨梦到的黑洞，更觉得惊悚无比。

    “放心，我心里有数。”乔奕谌在我唇上浅吻一下，匆匆忙忙地出了门。

    我把吃剩的早餐收拾干净，然后拿出吸尘器把房间整个打扫了一遍。做好这些后才八点，我也是无聊，顺手打开了电视。胡乱地换着频道，看到早间新闻不由得停了下来，电视正在播放不就是翠湖工地吗……原本平整好的地基，居然陷下去一个巨大的坑洞，摄像机远远的扫过去，不知道是不是我太敏感了，我觉得跟我梦里掉进去的黑洞有几分相似。

    我觉得这坑洞一点儿都不像是雨水倒灌造成的，而且哪能就这么巧。我跟乔奕谌完全是因为意外因素今天起得特别早，那电视台的记者是能未卜先知么，上班前就开着新闻车到了翠湖工地，赶在早间新闻把新鲜出炉的采访报道出来了。这种新闻一出，盈嘉的股价更是一路狂跌，还没到中午就停板了。

    乔奕谌下班回来的有些晚，从他脸上也看不出什么端倪。不过乔奕谌这张脸会骗人，如果他铁了心不想让你看出什么来，就算火上了房他也能端得四平八稳的。

    我估计乔奕谌今天也不可能早回来，所以自己先吃了饭。他一进门，我帮他去热饭。饭菜端上桌，他慢条斯理地吃着，连饭都跟平时吃的一样多。

    我本来是想，只要乔奕谌不提公司的事情，我也不想提起来烦他，不过还是忍不住问他：“需要我帮什么忙吗？”

    “不用，我都安排好了。”乔奕谌的语气很轻松，既然他没乱我也松了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乔奕谌就去公司了。我心里担心乔奕谌也没心思坐班，跟黎洺打了个招呼说不去公司了，然后让安晴把需要处理的文件给我送到家里来。安晴把文件给我放下，然后有些好奇地问：“景副总，盈嘉要做什么呀？怎么记者招待会弄那么大动静，还是网络直播的？”

    “什么？”我有些没听明白安晴是什么意思，‘记者招待会’？‘网络直播’？为什么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安晴摸出手机，新闻网页上滚动播出着盈嘉召开记者招待会的消息。

    还是那间最大的会议室，这一大早的，枫城所有知名的媒体全部都赶了过去，各路记者带着长枪短炮的拍摄器材，将整个会议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个水泄不通。

    图片下方配发着各种吸引人眼球的新文标题——

    盈嘉本年度爆炸性消息。

    商业航母谁主沉浮。

    从股价暴跌中崛起。

    我还没来得及细看下面都写了什么内容，网络直播已经开始了。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来，乔奕谌冷竣的侧脸带着一贯的严苛与淡漠，举手投足间都充满着令人信服的控制力与优雅。面对一众媒体，乔奕谌没有一丝多余的表情，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紧着，径直走到会议室正中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