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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灵，释放！”无为再次大吼。
这声音道出之后，宋凝周围的这些鬼火开始涌动，这些鬼火涌动的那一刻，宋凝周围的鬼火开始转动，每一团鬼火都化作了一个人形的怨灵，似乎就是他们生前的模样。
这些怨灵成形之后都看着宋凝，看那样子，似乎是要冲上去将宋凝生生啃食。
“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老夫的至强术法，你，躲的过去吗？今日我就要你死在我这怨灵祭奠之中，我倒要看看，你区区一个闻道修士，如何能让我无为死在你手里！”无为狂笑着。
如今那些虚仙的城主也都开始后退，他们看着这一幕，似乎是感觉接下来会极为血腥，活生生的修士即将被周围这些数不尽的怨灵啃食掉，那场面定然让人作呕。
刚才还因为宋凝的话语而有了一些振奋的修士此刻落在宋凝身上的目光也充满了异样，似乎是觉得宋凝罪有应得一般。
若仅仅是无为杀人无数，那么他们希望无为死，可如今是宋凝与无为同样杀戮这么重，那么谁死都无所谓了，他们不在乎死的是谁，他们只希望这场战斗快点结束，只希望他们能够安稳。
这一刻，似乎没人记得宋凝刚才是为了他们而撤销了炼域，也正是因为宋凝撤销了炼域而导致无为可以顺利施展出怨灵的攻击。
宋凝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在面对这些怨灵之时，宋凝丝毫不怕，他甚至能够看清距离自己最近的那个身体由绿光组成的怨灵的面孔，他记得，这个人当时就是在落羽国的皇城之中，他记得这个人当时就是被他亲手杀掉的。
这些怨灵冲着宋凝而去，它们十分安静，没有之前无为召唤出怨灵之时的那种令人心悸的感觉，他们没有争前恐后张牙舞爪，此刻看起来就好像是在普通的行走一般。
所有人，所有人都在无为的狂笑声中等待着，他们有的因为害怕这血腥的场面而捂着双眼，可即便捂住了，却又忍不住留出来一条缝隙，想要看看怨灵啃食活人是什么样子。
“宋凝，被你自己曾经亲手杀死的人杀掉，会是什么感觉？！落羽国天骄？闻道修士想要击杀虚仙？你做梦去吧，在我无为面前，任何不尊重我之人，全都要死！”无为此刻如同癫狂了一般。
的确，他是处于一种癫狂的状态，身边长期有那么多冤魂，他的灵魂怎么可能正常？
人们屏住呼吸，在他们看来，宋凝之死就是罪有应得，这一场战斗若无为死了，是宋凝替天行道，若是宋凝死了，就是无为攘除奸邪。
可是……
就在那些怨灵来到宋凝面前之时，就在那些修士都等待着看着宋凝被啃食之时，就在那些人愤恨宋凝杀了这么多人之时，却见到那些怨灵……纷纷跪下了！
这些怨灵没有神智，它们死后就化作了灵，如今在这冤魂祭奠之中被召唤出来，它们更是没有一点自己思考的能力，只是按照本能行事。
如果一个人杀了你，你化作怨灵，你会不会报复？
本能的，就会想要去杀了对方。
但此刻这一幕太过诡异了，在宋凝面前，这些怨灵很迷茫，它们本来是想要上前去击杀宋凝的，可是不知为什么，一来到宋凝面前它们就忍不住跪下，一个跪了，两个跪了，紧接着是十个，百个，千个，万个！
一万。
两万。
五万。
十万！
越来越多的怨灵跪在宋凝面前，这一幕别说是外人，就连宋凝都震惊了，可纵然如此，最先想明白这一切的也是宋凝。
当年宋凝在皇城击杀了三十万人，为的是将这三十万人的鲜血与生命化作力量，从而铸就燃血大阵，若非不得已，宋凝绝对不会做出这种屠杀苍生的事情，那时候宋凝的心痛，即便是如今，他自己也能够清晰地感受出来。
怨灵无智慧，却有本能，人若向善，便不怕报复，因为在这世间，想要报复他的太少了，即便是这已经死亡的怨灵，即便是再度被召唤出来，当它们感受到面前之人并非是恶意击杀它们，它们也会不能的选择不攻击。
至于它们跪下，宋凝自然也懂。
当年皇城之中，宋凝所击杀的这三十万人并非是完全随即，他几乎是每几个一同逃跑之人中便击杀一个，如此一来，在宋凝的心中，他得罪的是整个皇城的人，因为他觉得每一家之中都有人被他击杀了。
而如今这些怨灵，它们知道当年宋凝击杀它们之后，它们化作了燃血大阵，保护了自己的家人，它们知道宋凝当年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救人，它们灰飞烟灭之前也是将宋凝当成是恩人，故而此刻，它们本能地向宋凝跪下，向宋凝谢恩。
善，有善报！
宋凝在这些怨灵之中，忽然看见了当年石头村的村长，他老人家好像是第一个带头跪下的，宋凝还记得当年自己修为太弱，那时候若不是他修为太弱，也不会需要将老村长击杀来使得自己得以突破。
老村长知道宋凝的目的，那时候他本来就是要死的，等待着死亡的到来与被宋凝击杀是一样的，之后宋凝击杀了那妖魔，救了村子里面其他人，这些老村长都知道，故而他是第一个为宋凝下跪的。
这，是在报恩，是在感恩！
老村长化作冤魂没有灵智，但他却本能地记得当年宋凝为了石头村而苦战那妖魔，这些事情深深地刻在他的灵魂深处。
宋凝这一生，如果说真的愧对于自己的良心杀了那么几个人，其中一个便是罗兰城中盗取他储物戒指的修士了。
此时这几十万怨灵冲着宋凝下跪的场面太过诡异，那些修士一个个不解地看着天空，丝毫想不通到底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不过此刻别说是他们，就连无为都傻眼了。
无为现在灵魂癫狂，心中所想，口中便不断地说出来：“这些怨灵都没有神智，它们应该是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它们应该是本能的上去啃食你的，难不成……难不成它们对你没有半点怨念？！不可能，不可能，你杀了这么多人，怎么可能他们对你都没有怨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