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家有恶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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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穴分前后两进。

    作为客厅的部分显得十分简陋，除了一张木桌和五个蒲垫，还有就是一个架在火炭上烧着的铁锅，不过也种植了一些花草作为装饰。

    总的来说，整个窑洞十分的“苦行僧”，简朴、素净，又带着生机。

    在一老一小笑完后，欧阳就打发那群手下跟着四名绿党族螳螂人去收拾周围的洞穴，顺便把这片高坡检查一遍。

    欧阳自己则拎着三个小东西跟这位老者进入这个洞穴聊天，几位娇娘子也暂缓了种植计划，显得对老苦行僧有更大的兴趣。

    “长老，你挺会享受的嘛。”

    从一盆垂挂的绿萝上扯下一张叶子，欧阳侃到，顺手敲了敲作为花盆的青铜头盔。盔上面是斑驳的铜绿，随着敲击，一片片铜绿纷纷落下，咚咚的声音显得头盔还是颇为结实。

    或许这个老家伙喜欢的是这个铜盔上的铜绿，而不是这棵可怜的藤蔓，欧阳对盆栽做出评价。

    老人看到藤蔓上原本就几张的叶子又少了一张，脸上有点显得肉疼，别过脸去，把一杯开水递到欧阳面前的桌子的一角，发现在这张不大的桌子被三个一动不动的小家伙给占据了，剩下的空间实在不多。

    “在这个荒芜的红土高坡上有点绿意，也算有点生命气息吧，这是我闲着弄的。不过人老了，种棵草都养不了。这头盔是老头我在荒原上捡到的，一万年前的遗物，出自古力矮人铁匠的手笔。戈多荒原在一万年前是‘神魔大战’的主战场，在这片土地下面，埋着很多那场战争的遗物，运气好的，可以挖到不错的武器，虽然大多都随着岁月而被腐蚀掉了，但还是有些能够留下来的，荒原上土著的武器大多都是这么来的。”

    欧阳在桌子旁坐下，口中叼着那张叶子，道：“长老您怎么会隐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长老从一旁掏出几个干果子放到开水中，看着干瘪的沙枣在开水中浮沉，带出一串气泡，开声道：“是呀，活的时间长了，看的事情也就多了。老头我活了五千年，洛瑟玛大陸算是走了个遍，连遥远的东方大陸也走了一遭。我看到了很多东西，有好的，也有不好的，其实无论是我们洛瑟玛大陸还是神秘的东方大陸，所有的地方都存在着战争与杀戮，看腻了，人也老了，走不动了，就想找个地方渡过余生。至于为什么会选择这个红土高坡，老了走不出荒原，就留在这里。我一个小老头，无财无物，这里的土著也不找我的麻烦，前几年遇到了莱文他们，就收留他们作为弟子了。”

    欧阳端起水杯，吹了口气：“长老就一直过着这样的生活？”

    “没办法呀，这里的贫瘠是出了名的，这些沙枣还是几个弟子去摘回来的，老头我就依靠着泷江河过日子，能够抓些鱼来裹裹腹。”

    “你们苦行僧侣还吃肉？”

    “当然了，不吃肉我还能够吃什么？我们僧侣是不戒肉的，只是条件所限，实在没什么吃的。”

    “那么长老你还挺可怜的。”

    “哪有你这么说话的，能够吃得苦中苦的僧侣才是正真的苦行僧侣，在苦难的日子里对我们的修行很有帮助的。只不过现在大多数人都贪享生活，连一部分僧侣都放弃信仰而回到尘世当中，或许这也是我们苦行僧侣没落的原因。与其在可怜我，倒不如好好想想你小子现在的情况，你被分封到这里做领主，也不见遇到什么好事吧？先不说这里多如牛毛的强盗，你能否应付，就你那几千张嘴，怎么养活就是你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我看你们带来的东西除了大部分是生活用品以外，也没什么食物。现在泷江河里的鱼汛早就过去了，角马兽的迁徙潮流也刚过去了，难道你就带着几千手下来这里送死？别忘了雪天就来来临了。”

    欧阳被提到伤心事，把叶子卷成一个简单的哨子，嘟嘟吹了两下，道：“长老你还真说对了，我被分封到这里，还真是被人为难的，我在神庙了得罪了几位权杖祭祀和一位王子，他们为了报复，就把我和几千手下扔到这个人人敬而远之的地方。”

    长老呵呵笑了一声，一副不出我所料，看你小子咋办的样子。

    “至于食物，就不用您老担心了，我又不是傻瓜，怎么会让我的手下来这里送死？其实我早有准备了，等会看到我‘变’出食物来，肯定让你大吃一惊。”

    “你小子还有什么手段？能够在这片荒芜的地方变出食物来，还真让老头我拭目以待。”

    看到这个老家伙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欧阳笑了笑，转开话题道：“我保证你待会会吃惊就是了，先不说这个，长老还是跟我说说这里都有哪些强盗势力吧，好让我也有个准备。”

    “我还以为你对付这些强盗也有杀手锏呢，我看你的那些手下，普通的零散强盗对你们也造不成什么威胁，我就挑几个大的强盗势力给你说说吧。戈多荒原上最强的就是剃刀山地精部落，最大的地精部落，部落里的人口有几万人，其中不乏战士。而且这个地精部落与你在野外看到的那些零散的地精强盗不同，野外的地精强盗由于常年缺乏食物，都是瘦不吧唧的，而剃刀山上面的地精与其说是一个部落，倒不如说是一个地精帝国。这个地精帝国是近几十年才建立起来的，他们依仗地势修建了整个荒原上最强大的防御工事，他们就在山上种植食物放牧牲畜，根本就不需要任何掠夺就能够让那里的所有地精过着温饱的日子。”

    “剃刀山的地精有工程师吗？”

    “地精工程师？这种东西在万年前就灭绝了。如果真有，地精早就在荒原上建立一个地精王国了。剃刀山只是一个部落而已。”长老手指敲打着木杯，回答道。

    “我手下有一名地精，自称是地精工程师，他会使用弹弓，会给戈隆制作装甲。一个野外遇到的地精尚且如此，一个部落中，总有一两个能人吧。”

    “那个骑在小格隆背上的绿皮？有趣的小家伙。每个种族里总有一两个特殊的，你不也是？我还没见过这么胖的比蒙。”长老笑了起来。

    霍嘉丝把泡开的水倒到杯子里，听到这句调侃，不禁笑了起来，险些把开水倒到长老的脑袋上。

    欧阳想了想，也是这个道理。菲兹是看见弗莱格用泥巴打大雁，才想到制作装甲挂件的。野外稀稀拉拉打秋风的地精，一路南北之行见多了，地精这个种族根本就没有什么凝聚力。就连大一点的地精强盗团伙，都是几个甚至十数个团体临时拼凑而成的，一次抢夺后，就一哄而散。如果遭遇失败的打击，散得更快，更彻底。

    一个能在荒原上凝聚起来的地精部落，的确让人感兴趣，“这个地精部落有那么多食物，就不怕被荒原上其他的强盗打劫吗？”

    长老伸手指沾着桌面的水，开始勾画起来，“刚开始的几年还有强盗去抢劫的，甚至有过荒原上几个较大的强盗部落联合起来进攻剃刀山，不过都是失败而归。那还是开始几年，在这个地精部落建立起军队之前，也不知道这些只会乱哄哄打架的地精是怎么突然开了窍，懂得军事的。另外，剃刀山上的地精还懂得古老的巨兽驯养技术，他们驯养着一批叫做大地懒的巨兽。还有一点，我看到你手下也有一名戈隆，而剃刀山供养着的戈隆，却是你的两倍！剃刀山是荒原上唯一一个能够长期供养戈隆的部落。怎么样？胖小子，这回放在心上了吧。”

    欧阳一听，明白这个老家伙把他之前的态度看在眼里，才这样说的。他还真对这些地精感到吃惊：“他们真的这么厉害？”

    长老呷了一口茶，上了年纪的他说这么一番话也费劲，继续道：“不然你以为，我给你举个例子吧，在七十多年前，有一支三千多人的山地矮人部落来到了戈多荒原，就居住在这片红土高坡上，这里的山洞还是他们留下的。也不知道这些矮人脑袋里那根筋搭错了线，他们居然去攻打剃刀山。结果，不出三个月，这支矮人部落就被剃刀山联合几个较大的强盗部落给赶出了荒原。你觉得你那几千手下的战斗力与三千装备精良的矮人相比如何？”

    欧阳嚼着口中的沙枣，含糊道：“三千矮人么？他们全名皆兵，我手下出了几百獒人能打以外，还真比不上，不过我手下还有一头魔兽呢。”

    “那支矮人部落也有魔兽，他们从山林里带来了四头六阶的地行龙，一种有着稀薄巨龙血脉的魔兽，防御能力在六阶魔兽中是出类拔萃的，还不是被荒原上的强盗打得落荒而逃，连这四头地行龙都顾不上，现在还有两头在剃刀山上养着呢。”

    欧阳把沙枣咽下，摸了摸鼻子，道：“这么说来这个剃刀山部落还真的是挺棘手的，好吧，我会小心这块带着骨头的肥肉的。那么还有呢？”

    长老指了指桌上三个点，继续道：“第二个就是刀塔石林里的刀塔食人魔部落，这支部落里的人口不多，但也有一千人，然而这一千食人魔的战斗力却不容小窥，因为领导这个食人魔部落的首领是一名戈隆。刀塔部落里有一半是戈隆与食人魔的混血儿，他们很好地继承了戈隆的凶暴和食人魔的惊人耐力，那四头地行龙中的一头就是被几十位这样的混血儿生生撕碎的。”

    “还有呢？”

    长老看到这个年轻的领主并没有表态，但也看出了他收敛了心思，在认真地听自己说，显然内心已经重视了起来，这让给后辈指点迷津的长老有些得意。

    于是他继续道：“第三就是白头鸦野蛮人部落。从红土高坡下游一百里有个白头鸦壶口，泷江河为了避开荒原最高的大黄山，来了个往北的急转，并形成一个瀑布，野蛮人占据了那里。这支野蛮人是雷霆山脉的维京狂战士与森林里的图斯塔人的混血后裔，身强力壮，部分人还继承的狂化的血脉，比你手下的那些獒人战士也不差。第四就是……”

    长老三个点更南方划出一道线，加重语气道：“这里是戈多荒原上唯一一片树林，叫做雾峰谷，那里的强盗却是最值得你们注意的。”

    看着长老一副你们猜猜的表情，疑惑写在了每个人脸上。

    酷爱陆地上任何一种饮品的蜜莉恩正把手指搭在木杯边缘，一股清澈的水流慢慢融入滚烫的茶水中。“凝水术”，也只有天生与水元素沟通的人鱼公主才有这么精妙的控水能力。急不可待的蜜莉恩顾不得品尝面前最先冷下来的茶，开口道：“难道那里是一群比蒙强盗？还是莱恩族狮人？”

    人鱼公主的猜测实在是不怀好意，霍嘉丝不满地白了她一眼，反驳道：“比蒙勇士怎么可能当强盗？难道是一群戈隆？”

    以现在香多拉的战斗力，能构成威胁的，在荒原上，除了一群戈隆之外，霍嘉丝还真想不出还有什么种族了。

    蜜莉恩对霍嘉丝的白眼龇了龇牙，美滋滋地喝了口茶水，道：“外面还有七十名囚犯呢。说不定是巨人部落。”

    霍嘉丝张了张口，竟然无法反驳。

    艾谱莉笑了起来，她发现自己最近特别喜欢看两女拌嘴，这大概是因为有孕在身，喜欢这种热闹吧，她也猜测道：“难道是半神之裔？现存的半神之裔中，只有塞纳留斯的子嗣密林树妖生活在树林里。”

    欧阳双眼发出精光，道：“不会是巨龙吧？”

    长老险些没被这些惊悚的猜测打翻木杯，赫然道：“你们真敢想象！那里的强盗不是什么了不起的种族，却是你们比蒙昔日的敌人，特兰人类！”

    正伸长脖子等答案的四人，不由泄了口气。这段时间他们不断碰到一个个有意思的种族，对洛瑟玛上的新鲜种族颇为期待，却没想到只是最常见的人类而已。

    “人类而已！”欧阳笑道。他碰过的人类不多，但除了小修女外，全都是强盗，现在再听到一个人类强盗团伙，实在不再新鲜了。

    长老用指甲刮了刮嘴角的獠牙，道：“看来交好荒原各个部落呃贪狼强盗团并没有引起你们兴趣。不过，我的领主大人，既然他们是人类，那么与人类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联系，这点你可要小心。另外还有生活在西边盐碱之地的翡翠食人魔与盐碱巨魔，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一些强盗势力，还真的多如牛毛。呵呵，领主大人，是不是感到了压力？”

    欧阳仰脸一口把那杯水干了，呸了一声道：“欧比斯拉奇，这些强盗我还没放在眼里，就怕他们没有联合起来，不然我把他们一窝踹了！如果他们不联合，我就把他们一个个给拔掉。”

    “你小子还真有气魄呀，既然身为领主的你都不担心，我这个一把年纪的老头也就更不用操心了，我想你小子也不是什么普通人。”

    长老的表情语气，仿佛是看到欧阳什么不同于人的地方。

    “那当然了，”欧阳看着这张老脸，拍了拍肚腩：“连九阶的传说魔兽尘世巨蟒我都能够一个人收拾掉，还怕这些强盗。”

    克拉苏斯长老听到他在吹嘘自己的战绩，却没有什么惊讶，而是一副理所当然地表情地道：“尘世巨蟒？就是三阶的巨龙收拾起来也有点麻烦呀，看来我们的领主大人果然不简单。不过有一个地方我还没有说出来，虽然那里离你的领地挺远，那就是坐落在戈多荒原、百越森林和雷霆山脉交界的地方的叫‘水泊梁山’的地方，还真有一个由你们比蒙建立的势力。不过我想他们也不会找你麻烦。”

    连绝迹几千年的尘世巨蟒都知道，还知道它与巨龙的实力，这个活了五千年的老家伙知道的也太多了吧？

    欧阳转口问道：“长老，你到底是何方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