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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条件?”柳凤尧微微皱眉,很显然,对他来说,一切事情用金钱解决要更方便一些。
褚经年慢条斯理道:“听闻齐大师最近有收一个关门弟子的念头,若是您能引荐一下,便再好不过了。”
齐大师?
朝颜心中不由一动,褚经年不会是说大穆最出名的书画大家齐飞柏吧?这位书画大家随便一幅画就可以卖出上万两银子,最擅长的便是山水图,风格以写意风流著称。在山水这块,他说第一就没人敢说第二。加上他出自世家齐家,在他爹去世以后,更是成为了齐国公,有权有才,自然备受追捧。若是能够拜师于他门下,不仅对朝颜的绘画有着很大的进益,在无形之中,更是多了一个后台。
朝颜可算是明白为何褚经年没经过她同意便提出了这事,正可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错过这个机会就没下回了。
柳凤尧平静点头,“顾姑娘的天赋也的确值得我引荐,那么就这样说定了。你在十天内绘好一副图,由我带入京城中。”
然后他干脆利落地转身离开。
朝颜有些惊讶,“我还以为他要留下来问我素描的手法呢。”没想到对方走得那么干脆。
褚经年笑了笑,“齐飞柏目前只收了三个弟子,柳凤尧便是其中的一个。你若是成为了齐大家的弟子,到时候他有的是时间和你讨教。不过他这般干脆,可见对你也是极有信心的。”
在朝颜眼中,柳凤尧才是真正的天才。被一个天才肯定了才华,她不免也感到开心了起来。
褚经年道:“我因为不想让你错过这个好机会,所以先斩后奏,你别怪我便是。”
朝颜又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自然明白褚经年是为了她好,她摇摇头说道:“不,我很感谢你。我知道这机会有多么的难得。”
想要拜齐飞柏门下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若不是她那素描正好入了柳凤尧的眼,她一个普通的农女,根本不可能有这可能性。
褚经年道:“我见过齐大家几回,他虽有些恃才傲物,却不会以身份地位论人,加上颇为护短,若是能成功拜师,对你有诸多的好处。”
朝颜笑了笑,“能被引荐的人肯定不止我一个,齐大师也只收一个弟子,未必会是我呢。”
就算没成功也没啥,有这个机会见识一回也不错的。
褚经年说道:“你的机会还是很大,毕竟你那种绘画手法我也不曾见过。既然这是你的优势,你就很该扬长避短,这段时间多花心思在这上面。”
朝颜忽然想起,除了素描,她还有个杀手锏,那就是油画!
一想到这里,她便有些坐不住了,打算先去将画油画的工具和颜料都准备好再说。
褚经年看着她雷厉风行的背影,不由失笑。说起来,他之所以想让朝颜拜齐飞柏为师,也是有自己的考量。
在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以后,褚经年便打算将两人之间的障碍抹除掉。他虽然可以不顾世人的眼光,同朝颜在一起,却不愿她被人说是高攀了他,将一些诋毁施加在她身上。
既然如此,只要朝颜的身份越高,后台越大,那些捧高踩低的人自然只会说他们两是天作之合。
在他心中,没有什么是不能利用的。齐飞柏,无疑是一个很好的跳板。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个原因。朝颜若是真拜他为师,那么一年之中定要有一段时间呆在京城学习。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无疑会大大增加。
虽然褚经年可以三不五时从京城来京山县,但若是没有合理的借口,终究不妥。
嗯,自己真是算无遗漏!
他在心中默默给自己赞美了一声。
……
朝颜穿越过来以后,许久没有练习油画,想要恢复前世的水准只怕没有半个月是没法的。更别题无论是画布还是颜料,想要做好也是需要时间的,其中有几样也不是很好找。
柳凤尧留给她的时间只有十天……与此匆匆忙忙后,勉强交出一副作品,还不如画她最擅长的素描。
她先想好大概的构图……不知为何,朝颜的脑海中忽的浮现出当时雪球打喷嚏打在盛非脸上的场景,那画面太过历历在目,让她忍不住噗嗤一笑。
就决定画这个了!
至于盛非会不会找她算账……大不了到时候做几样新奇的小玩意儿送他就可以。和盛非相处过一段时间的她,对于那位纨绔子弟的性子还是颇为了解的。
想好了要画的图,后续便轻松了许多。
朝颜接下来的时光,除了去上课以外,基本都全身心投入这件事中。不过她想要拜别人为师,于情于理,都该知会老师少玄真人。朝颜自然第一时间便告诉了她。
少玄真人对此不可置否,只说那齐飞柏在书画上还是担得起她的老师。
这副“对方勉为其难够资格”的语气听得朝颜满头黑线,在世人眼中,她若是真被选中了,反而是高攀了。不过这也是老师对她的一种维护,朝颜自然铭记于心。
即使她真的入了齐飞柏的门下,少玄真人在她心目中的地位依旧无可取代。
为了这绘画,朝颜都暂时停下了学武的功课,一切都要向这画让路。
褚经年偶尔也会来看她的进展,当他看到最后的成品图时,直接喷笑了。
他笑得前俯后仰,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形象。
笑过以后,他才指着那图问道:“这当真是盛非做过的事情?”
朝颜的素描功底实在是好,褚经年一眼就认出了上面的盛非和雪球。无论是盛非被喷一脸后懵逼的表情,还是雪球打完喷嚏后鄙夷的神态都栩栩如生,跃然于纸上,让他仿佛亲眼目睹了那场景一样。
朝颜眼中也带着笑意,“是他做过的事情。”
褚经年用欣赏的眼神看着这幅画,说道:“看了这图,若是齐飞柏没收下你,那他就是徒有虚名。”
朝颜忍俊不禁,“若是被齐大家的簇拥听了这话,不只怕要说我们大言不惭呢。”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褚经年竟是如此的护短。
“我们”两个字听得褚经年心情愉快,语气轻快了许多,“我说的是实话。”
朝颜转过头,继续进行最后的收尾工作。
褚经年也不出去,而是站在原地,安静地看着她作画。
阳光从窗户外倾斜进来,光晕笼罩在朝颜身上,她的神色温柔而虔诚,像是在注视着最重要最珍贵的珍宝一样。
褚经年不知为何,忽的嫉妒起了这幅画,嫉妒它能够得到她全心全意的注视。
若是什么时候,她也能用这样的眼神看他,对他而言,满足感绝对不亚于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战吧!
他嘴角勾了勾,笑容多了几分的自信和势在必得,像是盯上了猎物的猎人。
会的,会有这样的一天的。
……
朝颜将最后的工作完成后,感觉像是卸下了所有的重负一般,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她这段时间画的无比投入,甚至隐隐有种直觉:这大概是她从以前到现在,最满意的一副作品。
这种全身心投入的感觉已经许久没有了……在画画的时候,她可以暂时忘掉现实中所有的事情。
朝颜看了自己的作品,越看越满意。
这一放松,她才察觉到肩膀有些疲倦,毕竟长时间维持同一个姿势,中途都不曾休息,也难怪会觉得累。
朝颜伸了个懒腰,将一块绸缎盖在画上,以免沾染上灰尘。
做完这些后,她转过头,却看到褚经年还站在那边,不知道看了多久。
朝颜惊讶道:“你没走?”
她以为他早就离开了,没想到他居然一直呆在屋里。她这一画,最少画了两个时辰,都感觉肚子在抗议了。
褚经年唇角微微扬起,“看你画图,感觉挺有意思的。”
朝颜以为他也是对素描感兴趣,笑道:“你若是想学,我也可以教你的。嗯,看在我们朋友一场的份上,不给你收钱。”
事实上,他看的是她人,而不是这图。但褚经年也不会傻到同朝颜解释这个,反而顺着这台阶下来——能增加两人独处的时间,何乐而不为呢,“好啊,你有时间可以教我,朝颜老师。”
这一生“朝颜老师”喊的朝颜通体舒畅,眉开眼笑,“你学什么都快,一定很快也可以上手的。”
“嗯,从明天开始给你上课好了!”
至于现在,她还是先去打一套拳,活动一下经脉的好。
……
搞定这副作品以后,朝颜又恢复了以往的作息,闲了便教褚经年素描。
褚经年表现出了十分好学的一面,让她十分有教书育人的成就感,教的也十分起劲。
直到时间不知不觉从指间滑落,十天很快就过去了,柳凤尧也按照先前的约定来到顾家。
朝颜将那副画郑重其事地交给柳凤尧。
柳凤尧对画一贯保持着最大的热情,问道:“我能看看吗?”
他想看看她真正的水平。
朝颜笑了笑,“请。”
柳凤尧摊开画,目光落在画上便再也移不开。朝颜精心准备好几天的作品自然是以前那种随手的素描所不能比的。
无论是光影的对照,还是立体感,这些不曾接触过的东西,都给了柳凤尧从所未有的震撼。
他怔怔地看着画作,眼中异彩涟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回过神来,珍视地将这画收了起来,“你的风格已经自开一派。”就这点来说,甚至将他给甩在了后面。以前柳凤尧对自己在这方面的天资十分自信,直到现在遇到了他眼中真正的天才。
朝颜诚恳道:“我去州府的时候,也逛过你的画楼,你那些作品给了我不少的启发。”
她明白自己之所以看得更远,不过是因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所以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柳凤尧直接同她讨论起了自己作画过程中的一些心得,朝颜认真听着,不时发表自己的看法。她自己或许没感觉,但不少想法都是经过前世信息轰炸提炼出来的。虽然她说得若无其事,落在柳凤尧耳中,却有振聋发聩的感觉。
柳凤尧在画上也有自己的傲气,本就天赋出众,又有名师教导,自然也拿出了不少让朝颜惊叹的干货。
两人越谈越是投机,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直接坐了下来,论一论画道,将褚经年撇在了一旁。
褚经年看着面前其乐融融的场景,感觉那叫一个憋屈刺眼,有种搬了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他倒是想加入谈话之中,但让他谈兵书战法,谈诗词歌赋,他信手拈来,深入地谈画道……嗯,在这两人面前只能自取其辱了。
褚经年索性坐下来,慢慢喝茶算了。
当岳照琴从庄子上回来的时候,所看到的便是朝颜和柳凤尧热火朝天地聊天,褚经年则是百无聊赖地喝茶,甚至还无聊到用筷子拨弄茶叶。
这形成的鲜明对比让她忍不住乐了。她目光落在柳凤尧身上,心中有些纳闷:这人怎么来顾家了?朝颜什么时候和他认识的?
“照琴你回来了。”朝颜眼角的余光瞥见好友归来,打了声招呼。
岳照琴步伐轻快地走到她身边,点了点头,“嗯,已经教得差不多了,还顺便培训了一批新的人手。”
柳凤尧冲着岳照琴矜持地颔首,在离开了他最喜欢的话题外,他总是给人一种不冷不热的感觉,“岳小姐。”
“柳公子。”岳照琴没有当场点破他身上,只是稍微礼节性地打了下招呼。
“那么我先将这画送到老师那边,很期待你能成为我的师妹。”柳凤尧觉得日后还有大把的时间和顾朝颜讨论这些,不急在一时。他将那画珍惜地收好,然后干脆地离开了。
等到他走后,岳照琴才将朝颜拉到房间,问道:“他怎么来了?”
朝颜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同她说了一些,岳照琴若有所思,“难怪了……他的确是有名的画痴。”
朝颜按耐不住心中的好奇心,开口问道:“他是什么身份?从你和褚经年的反应来看,感觉是挺了不得的大人物。”
岳照琴笑了笑,说道:“他可是当朝二皇子,自然十分了不得。”
朝颜原本以为他只是权贵子弟,却没料到竟是皇子出身,尊贵非凡。原本她还经常在心中腹诽他是地主家的傻儿子,结果他爹却是全天下最有权势的大地主了。
“我记得二皇子为皇后嫡出,身份在诸多皇子中最为尊贵。”
岳照琴点点头,“大皇子的母妃在潜邸时,也只是陛下身边的通房侍女,身份低微。即使陛下登基,那妃子凭借着诞下大皇子,也只是被册封为敬嫔。二皇子作为皇后所出,原本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只可惜二皇子从小就喜爱绘画,一颗心扑在这上面,无心政事,更放出话说宁愿当闲王。他有皇后娘娘护着,太后又最疼爱他,陛下也只能随他去了。”
“也正因为这个原因,他才没有被册封为太子,陛下不愿让人看轻他,直接册封他为荣亲王,世袭罔替,只要他不造反,无论将来上位的是哪个皇子,都得好好待他。”
朝颜被岳照琴这么一科普,也算是明白这人为啥这般大手大脚。皇后娘娘的爷爷彭国公当年随着开国太祖打天下,收罗了不知前朝多少的财物。加上彭家又会赚钱,有这样的外祖家,再加上自己的身份,柳凤尧还真的不缺钱。至于那位书画大家齐飞柏,他则是当今皇后的表哥,纵情于山水,到现在都未曾婚配,只是身边有几个美婢伺候。
岳照琴和她科普了其中的人物关系后,说道:“总之你若是真能成为齐大家的弟子,那么对你而言的确是好事一桩。”
朝颜笑了笑,“说不定我这点小本事入不得人家的眼呢。”
岳照琴则不然,她对好友充满信心,“连二皇子这样高傲的人都能同你相谈甚欢,可见他是承认你的才华的。”
朝颜道:“顺其自然吧。”
反正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岳照琴同她说道:“对了,我已经帮你选了一批茶农回来,你过几天可以自己挑选。”
“不过这茶叶炒过以后,真的喝起来口味更好吗?”岳照琴对此兴致勃勃,她先前也是听朝颜说过炒茶一事。
朝颜道:“等明前新茶采摘出来后,我炒给你尝尝你便知道。”
……
接下来的几天,朝颜从岳照琴带回来的那些人中,选出了十户的茶农来负责炒茶的工作。这十户自然都签了卖身契,不然朝颜用着也不放心,担心方法泄露出去。不过她也不会亏待这些茶农,每个人每个月保底的工钱也有三两,还不算各种福利,因此这些人都十分愿意。对于他们来说,不菲的工钱和和善的主家,便是他们朝思暮想的生活了。
至于其他没被她选中的一些人家,她觉得不错的,直接就送到茶园那边一起帮忙了。
朝颜不得不承认岳照琴真的帮了她不少,省了她许多功夫,不然她现在只怕还手忙脚乱地选人。
今年该做的事情都做的差不多了,她的生活可算是悠闲了不少。
春分后的十五天便是清明节,京山县也飘起了纷纷扬扬的小雨。
茶园那边则是赶在这时间采摘第一批新茶。毕竟这是她接手茶园的头一年,朝颜对于产出也十分上心,亲自过去监督了一回。她只要好的,所以只采单芽,一芽一叶。
在采完第一批的茶以后,她还得领着其他刚培训好的人开始炒茶。
抖、搭、拓、捺、甩、抓、推、扣、压、磨……十大手法轮番上。也幸亏朝颜有先见之明,培训的时候,采摘了不少的青草给他们训练,让他们练出手感,不然第一批采出的新茶定是要浪费了不少。
花了两天时间,他们才将采摘的新一批茶叶炒得差不多。四斤左右的鲜叶茶大概炒一下,也就是一斤。朝颜这五十亩的茶园,炒完以后收获了上等龙井五十斤,中等龙井两百斤。这时间采摘的龙井也是一年中品质最好的,夏茶和秋茶终究不如春茶。
朝颜将这些茶装好,嗅着淡淡的茶香,心满意足地回家。这些茶她可没打算拿出去卖,无论是拿来自己喝,还是当礼物都再好不过了。再说了,就算她要卖,也不好卖出好价格。毕竟这时代流行的都是煮茶,不曾有过炒茶的手法。这茶炒过以后,卖相当然不如那些只是烘干的茶叶,自然不好卖出好价格。
朝颜准备将茶叶分装一下,送一批出去,等那些人品尝到炒茶的美妙口感,自然有人上赶着拿钱来买。
朝颜回到家后,便先拿了一斤的上等龙井孝敬自己的老师。
她在少玄真人面前展示了一套的泡茶手法。茶在炒过以后,阻断了茶叶发酵的过程,茶汁的精华完美地被保留着。再加上清平观特地去山上采的清泉,那滋味更是难以形容的香醇。
袅袅茶香在屋内弥散开来,少玄真人不由眼前一亮。这色香味一下子将以前的煮茶给狠狠甩了一截。
泡好的新茶,色泽绿润,芽峰线路,汤色明亮,再加上那馥郁的茶香,还未入口,便已知是好茶。
朝颜泡好后,将茶杯捧在少玄真人面前,笑嘻嘻说道:“老师也来品尝一下我泡的茶。”
茶叶在杯中伸展着,一旗一枪,上下沉浮,香郁若兰。
少玄真人抿了一口,只觉得说不出的醇厚细腻,清雅的甜味在舌尖绽放开来。
“好茶。”她微不可见地点头,简单的两个字却已经足够表达了她对这茶的满意。
朝颜知道自己的先生何等的挑嘴,就连她之前孝敬的宫里的贡茶,也只得了她一个尚可的评价,可见她对这茶是十分喜欢的。
朝颜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先生喜欢的话,我明天再送两斤过来。”
虽然上等的龙井不多,但送给自己的老师,她一点都不心疼。
少玄真人颔首接受了弟子的孝敬。
……
五十斤的上等龙井,朝颜自己留三十斤在家里,无论是拿来招待客人,或是自己品尝都可以。她同样送了两斤给褚经年,两斤给岳照琴,两斤给李家。
李老爷喝了后十分喜欢,还问她这样的茶叶多少钱一斤?就算卖五百两一斤,他也舍得买的。
朝颜自己手头都没有多少存货,哪里会随便卖,她直接说道:“我手头茶不多,不过口味次一档的倒是有一些,你要的话,可以一百两一斤卖给你。”
李重品尝了一下朝颜口中的中等茶叶,只觉得味道一点都不输给上进的贡茶,甚至还隐隐胜出。别说一斤一百两,一斤三百两都赚到了,平时拿来送礼一点都不失礼。
于是他十分欢喜地从朝颜这边买了五十斤回去。至于朝颜之前送的那两斤茶叶,他拿一斤给闺女做嫁妆(李重多少明白朝颜是看在女儿玉兰的份上送他茶叶的),剩余的则是自己珍惜地品茗着。
朝颜新做出的这种茶,连少玄真人都能征服,更别提其他人了。
褚经年喝过以后,十分认真地同朝颜说道:“说起来我也有一个茶园,不如交给你一起打理如何?每年只要产出的茶叶,分我一半就可以。”
朝颜挑了挑眉,“这样的话,你可是吃了大亏。”
毕竟炒茶也用不了多少工夫,而她却可以平白得到一批的好茶叶。
“不亏,我觉得反而是我赚到了。”
褚经年品茗着茶水,神情惬意,“这茶用泡的却比用煮的滋味更好。”
以后他也决定这样喝茶了。
朝颜手指捻起一块的绿豆糕,慢慢吃着,眉头微微皱起,“绿豆糕还是要表姐做的比较好吃。”
只是孙雯前些天已经在城里开了一家干锅牛蛙店,一门心思都扑在店铺上。现在顾家的三餐都是由韦娘子和车大娘做的,虽然孙雯也教过她们两个,但不知道是不是朝颜吃惯了孙雯做的,她还是觉得表姐做的点心和饭菜更好吃一些。
只是表姐有自己的事业,她不可能因为想吃她的饭菜,就让她留在家里,那样的话就太过自私了。
褚经年漫不经心地提起,“你当时在我家,倒是颇为喜欢钟大娘做的糕点,不如我让她到你身边服侍你好了。”
朝颜摆摆手拒绝了,“不用了,人家好好的侯府厨娘不当,到我这边反而委屈她了。”
人家未必愿意,朝颜也不想因为自己的口腹之欲而勉强人。
褚经年道;“她先前便同我说想要退下来,清闲过日子。我看你这边就挺好的。”
嗯,多塞几个人在朝颜这边。多几个自己人,也好为他说好话,给他刷一波存在感。
朝颜不由失笑,“你这般讨好我,不会就为那茶叶吧?你若是不觉得亏了,那我就帮你打理你那茶园了。”
两人在这边怡然自得地品茶,不时地聊几句,气氛温馨而美好。
只可惜美好的气氛却被不长眼的人给打断了。
新上任没多久的门卫卫铁头走了过来,皱眉道:“姑娘,那毛家人又来了!”
朝颜脸上原本的笑意收敛了几分,说道:“直接将他们撵走。”
原本她以为这毛家人在年前吃了那场亏以后就会安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不记打,还敢上他们顾家的门,真当他们好脾气吗?
卫铁头说道:“他们在那边喊着希望魏老夫人帮忙救命呢。”
魏琳同顾家关系极好,朝颜都是将她当做自己的正经长辈,卫铁头自然也是直接喊起了老夫人。
朝颜嗤笑一声,“我倒不知道魏奶奶什么时候成了大夫,还能救命,让他们有病就去找大夫。当然,像他们这种头脑有病的人,就算大夫也是治不好的。”
卫铁头道:“我这就将他们赶走。”
等赶走了人以后,卫铁头回来同她说了事情的原委,“那毛伟说他孙子毛杰病了,找大夫来看都医不好,后来他们家便找那大悲寺的住持海清大师,那主持说毛杰是被冲撞到了,需要一个五行属木、兔生肖、阴年阳日出生的妇人来照看他,才能让他身体好转。”
“毛伟说,咱们魏老夫人正好符合大师所说的条件,他们不想眼睁睁看着孙子一病去了,于是就求上门来,想让魏老夫人照料他一段时间。”
朝颜嗤笑一声,“他们家还真的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还有那大悲寺的住持,简直就是助纣为孽。
朝颜压根就不信所谓的命理,更觉得毛家不过是在演戏罢了。不过这时代的人对于命理一类的还是十分相信的,到时候说不定会有一些站在道德高处的人表示魏奶奶应该要帮上一把。
褚经年问道:“需要帮忙吗?”
朝颜摇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搞定。”
褚经年说道:“只是一时半会儿,要找到合适的人也不容易吧。更别提这些涉及到生辰八字,想要打听也不方便。”
虽然大家都不会刻意去遮掩生辰八字,但也不会有人专门去记录这些。
朝颜轻轻一笑,说道:“随便从庄子上找几个人就可以,我说他们符合条件,他们就符合条件。”
谁说一定要按照毛家的剧本来?
朝颜已经无法容忍毛家,思考着到底是要天打雷劈好呢,还是乌鸦嘴好呢?
不不不,这次还是换个玩法好了!
朝颜这样想道,目光盯上了商店中那一排的技能,像是倾盆大雨、六月飞雪、天降鸟屎……
她想了想,决定选择倾盆大雨好了,而且倾盆大雨的范围越小,可以持续的时间就越久。
“系统,若是让毛家和大悲寺两个地方下雨,一次技能大概能够持续多久?”
系统回复:“可以维持三天到五天之间,不过这是两个不同的地方,宿主要使用的话,得买两次技能~”
一次性技能购买第一次时只需要一百点,第二次则是一千点,两次加起来也就是一千一百点功德值。朝颜现在正处于财大气粗的阶段,这点钱还是舍得用的。
持续好几天的下雨……想来足够让毛家和大悲寺名声扫地了。
她灵光一闪,同系统说道:“系统,可以指定雨水的类型吗?”
“你想要什么雨?”
朝颜愉悦地在心中同系统交流,“我要红雨!而且还是酸的红雨!”
“可以。”
朝颜感觉到这两个字听起来是如此的美妙。
忽的她感觉到额头被敲了一下,回过神,却看到褚经年屈指轻敲了她一下,“在想什么呢?”
朝颜回过神来,明白是自己和系统在那边沟通,看起来就和发呆没两样,她笑了笑,说道:“只是在想,怎么让毛家得到应有的惩罚罢了。”
像毛家脸皮那么厚,外界的风言风语,压根影响不到他们。
褚经年说道:“毛家和你们顾家,正常人都不会选择站在毛家这边。而那大悲寺的住持却选择帮毛家,要么是毛家拿出了足够让他动心的酬劳,那么是因为他有什么把柄被把握住了。”
“我并不认为毛家拿得出所谓的酬劳,你或许可以从后者下功夫。”
褚经年固然可以出手帮朝颜,但朝颜已经拒绝,他自然是顺她的意思。真需要他出手时,他再出手也来得及。以他对朝颜的了解,他十分明白面前的少女可没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般无害。
朝颜被他一提醒,才反应过来,点头道:“我知道了。”
两手都要抓起。
朝颜一方面吩咐人去庄子上找和魏奶奶一个年纪的老妇人,并且嘱咐她们死咬着和魏奶奶的生辰八字是一样的。另一方面则是调查起了大悲寺的住持海清大师。
她没忘记将毛家的事情同家里人说一声,大家一听毛家又在作妖,都十分生气。
“他们除了会使这种不入流的手段恶心人,还会做什么?”
“亏得我以前还去大悲寺上过香油钱,没想到那住持看上去慈眉善目的,却和毛家勾结起来,都是一路货色。”顾孙氏说起这事就十分恼火,觉得自己白花了钱。
朝颜说道:“他作为出家人,在佛祖的眼底底下行这等不义之事,举头三尺有神灵,迟早会遭到反噬的。”
其他人不由点头。
大家义愤填膺地将毛家和大悲寺都骂了一通,然后又夸朝颜办事妥帖,都知道要先事先寻找合适的人员。
……
正如同朝颜所预料的那般,毛家即使当时吃了闭门羹以后,也没有那么轻易放弃。这回上门的却是和毛家沆瀣一气的海清大师。祝各位海清大师模样是典型的出家人,看上去悲天悯人的样子。
海清大师在京山县这块也有几分的名头,他亲自登门,顾家自然不好像对待毛家那般,直接给他吃闭门羹。
再说了,朝颜早就等着他过来呢。
海清大师一见面就念了一句阿弥陀佛,然后一脸慈悲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虽然那毛伟以前有负于魏施主,但小孩子终究无辜,贫僧终究无法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子没了性命,这才厚颜上门请魏施主救人一命。”
朝颜笑眯眯说道:“我早料到大师慈悲为怀,定会亲自上门。大师说的没错,小孩子终究是无辜的,所以我们自然也愿意帮上一把。”
海清大师心中一喜,没想到自己的脸这般好用,还没使出三寸不烂之舌,便已经成功说服了顾家,自然是分外的自得。
朝颜拍了拍手,说道:“林婆婆,你们可以过去了。”
朝颜话应刚落,三个老妇人从屋内走了出来,对着海清大师说道:“大师还是快带我们去毛家,我们还赶着救人呢。”
海清大师懵了一下,维持不住原本那高人形象,忍不住问道:“魏施主呢?”
朝颜一脸无辜,“大师先前不是说了吗?需要五行属木、兔生肖、阴年阳日出生的妇人来照顾那毛杰,才能八字相合,让他的身体好起来。这几个人的生辰八字都十分符合,定能够马到成功。”她找的这三个,一个是宋氏,一个是林氏,还有一个杜氏。
她眼神变得锐利,落在海清大师身上,“不知三个够不够?若是需要五个,我就算多花点时间,也会帮忙找出的。”
海清大师没想到有这么一遭,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倘若去的不是魏琳,那么还有什么意义呢?
朝颜笑意盈盈道:“还是说大师觉得她们不符合要求?那么是哪里不符合?”
其他过来看热闹的也跟着搭腔,“生辰八字都一样的,魏大家能救命,这几个人当然也可以了。”
“是啊,毛家也不一定非要找魏大家啊,我才不信京山县找不出别人。”
“我看他们就是想趁这个机会和魏大家扯上关系,真当大家傻子不成?”
“若不是海清大师德高望重,我都要怀疑起他和毛家勾结呢。”
海清大师听了这话,顿时心虚了起来,连忙说道:“我这就带着这三位施主去救人。”
心中那叫一个憋屈:这和他原本设想的不一样啊。
朝颜看着,意味深长道:“举头三尺有神灵,大师作为出家人,更是不能妄打诳语,不然可是会招来佛祖的雷霆之怒的。”
轻飘飘的语气宛若巨石一样,落在海清大师的心头,他心中忽的泛起了一阵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