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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雯准备了一下,等翌日休息好后,才去京城的牢狱里。孙月所呆的牢狱正好就在最里面的位置。狱卒恭恭敬敬地将她领到了里面。
孙月本人就坐在最里面,头发有些凌乱,身上的浅粉色裙子也沾染上一些污渍,形容憔悴。当她听到脚步声时,抬起头,眼睛像是看到了救世主一样,嗖的一声亮了起来。
她连忙从地上起来,冲到牢门前,手紧紧地拽着木栏,眼睛红了起来,“妹妹,你是来带我出去的吗?我就知道你对我好,我是你的亲姐姐啊。”
她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声音委屈。这段时间她在牢房中虽然不像其他人一样好几个人挤一间,但日子却也不好过。吃的东西简直不能入口,除了前天夫人来了一趟后,根本就没人来看她。
而夫人过来,也只是单纯地笑话她。笑话她过几天就得被流放到贫困山区当苦力。孙月怎么也不相信这事,不相信妹妹会这般无情地坐视她落到这下场。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张成做的那些事情同她无关,她一个女人,还能反对不成?
孙雯看到孙月那张和她相似的脸,心中只觉得好笑。她唇角勾起了讽刺的浅笑,“姐姐?张夫人尚且知道要给我传送消息,而你却视而不见,这就是所谓的姐妹吗?”
孙月哭道:“我,我当时太害怕了……我原本想着,若是他们真成事了,到时候一定会为你,为顾家求情的!”
“我真的知道错了。”
她哭得涕泪横流,原本布满灰尘的脸也因此成为了小花猫。
孙雯只是在旁边静静看着,像是在看一场闹剧一般。孙月现在的行为,不但没有勾起她所谓的同情心,反而让她越发地厌恶。
孙月哭到一半,抬眸看到孙雯冷淡的眼神,然后就哭不下去了。她声音透着恳求,“就看在我小时候疼你一场的份上,你救我出去好不好?若是你求情的话,陛下一定会答应的。”
她不想被流放,更不想充作苦力。虽然孙月自小就被卖了,但是因为容貌秀美的缘故,所以被张家选中,当了丫鬟,后来又被张成宠爱,这些年来还真没有过什么苦日子。她娇生惯养出来的身子,哪里经受得了这些折磨?
孙雯缓慢地摇头,“圣旨已下,自然没有更改的道理。你自己做的事情,自然应该付出代价。”
她停顿了一下,说道:“你的儿子,看在过往情谊上,我会照看一二。其他的,你好之为之吧。”
她能做的就只有这些。
孙月怔怔地看着她,她听得出孙雯语气的坚定。
她这时常给她送东西的妹妹,是真的不会帮她的。或许在孙雯眼中,她只是一个跳梁小丑吧。在认识到这点后,她反而平静了下来,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就算她不接受,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了。
“我知道了。”
孙雯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她原本以为她很有可能会大哭大闹的。不过这也让她轻轻地松了口气。
她转过身,正要离开。
孙雯的声音飘了过来,“我,有段时间很嫉妒你。”
“那时候我一直想,若是我当年没被卖出去,是不是也能成为第二个你。”
能够风风光光地当诰命夫人,而不是当一个小妾,在正室面前低身下气。曾经的她因为在张家衣食无忧而庆幸自己被卖,等入京见到孙雯,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或许那时候便已经埋下了嫉妒的种子。
因此在知道张成和弥勒教的勾结时,她才会视而不见,甚至在内心深处怀着一种隐秘的期盼。
孙雯听到她的话,脚步没停,只是淡淡道:“我命由我不由天。”
孙月这样的性子,就算当真给她铺了一条康庄大道,她也未必能闯出孙雯这样的局面。孙雯听过表妹说过一句话,性格决定命运,这句话就很适合她。
她走出了牢房,脚步停了一下,最后还是轻轻地叹了口气,拿出了银子递了过去,“稍微照看一下她。”
这也是她最后能做的一点事了。其他的就看孙月自己,只希望孙月以后能够真心悔改。
……
孙雯从牢房中出来,想起孙月的事情,心情怎么也好不起来。
“雯姐姐。”
一道耳熟的声音响起,孙雯抬起头,恰好看到言又徽在她面前。言又徽穿着浅蓝色的衣衫,越发显得丰神俊朗,让她一时之间有些难以同记忆中那个男孩联想在一起,不过五官却没什么变化。
孙雯知道言又徽如今已经是天炎国的皇帝,原本打算喊又徽的,又被她给吞了回去,笑了笑:“陛下看上去越发威严了。”
她说的也不算错,言又徽执掌大权近十年,就算不是刻意的,身上自有帝王威严在。
言又徽只是笑笑,看上去难得的温和,“在你面前,我永远都是你弟弟。”
看孙雯的模样,就知道她这些年来过得很是不错,而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当一个弟弟,以他的方式守护她。
孙雯同言又徽说了一会儿话后,便回到自己家中。她休息了一会儿,便将先前的奏折给重新修改了一下。在晚饭之前,还誉写了一份新的,然后让人送进宫里。她作为朝颜的表姐,自有送消息的渠道。
等搞定了这事后,她可谓是无事一身轻,继续在家里安心地养胎中。
孙雯这折子送上去后,朝颜很快就拿到朝廷上讨论起了这件事。大多数大臣对于这事还是赞同的多,虽然律法禁止放高利贷,但依旧有不少百姓们铤而走险。若是成立了这银行,在有更低的利息,而且还有朝廷做靠山,大家肯定更倾向于选择像银行借银子。
虽然也有一些反对的声浪,但反对声浪很快就淹没了赞同的声音中。
若不是表姐孙雯现在怀孕没法太忙碌,朝颜还想将这事交给她呢。不过她也顺势利用这功劳,以及在朝廷上拿出了孙雯这些年来捐的银子——合计起来最少也有二十万两,直接封赏了孙雯一个县主。
一个爵位而已,自然不会有人跳出来唱反调。加上成立银行的话,又会出现不少的职位,同钱有关的,都是油水部门,因此不少官员都绞尽脑汁地想要在里头站一份。
像银行这样掌握着钱的地方,朝颜自然得交给心腹。吴归远她是打算到时候送去当御史,手握情报势力的她,若是要参人,绝对一参一个准。车清容在算学方面颇有天赋,算账本事刚刚的,倒是可以交给她试试。
朝颜也没立刻定下所有的职位,而是先看看底下官员的各自形态。
大穆要建立银行一事传出去后,自然在引发了不少的议论。百姓们自然是弹冠相庆。尤其朝颜还说了,他们也可以将钱存进银行中,还会有利息,比如存一两银子进去,一个月能拿到三文钱。一年就是三十六文钱了,能买几十个鸡蛋呢。对于小老百姓而言,这也是好处。若是要借一两银子的话,则是五厘利,一个月还五文钱。
这点利息在山穷水尽到需要借钱的人眼中,跟没有差不多。像民间的借贷都是几分利,哪里见过几厘月息的。同样的,他们也没见过存钱还能多拿到钱的。
因此建立银行的的确确是有利于民生的大好事。那些人不知道朝颜在其中所起的建议,一个个对孙雯十分感激。
孙雯得了外头的赞誉,倒是很有些不好意思。她觉得这份功劳最少也该有一半给朝颜的。
她得了县主的爵位后,还特地进宫去谢恩。虽然朝颜和孙雯都对这些繁文缛节并不在意,但因为身份的缘故,时刻在大众的视线中,该做的自然也得做。
她进宫的时候,朝颜还顺势送了她一盒刚从海外拿到的钻石——钻石这东西是在几天之前被第一队出海的人所带回来的,刚出现便以其闪闪发亮的样子俘虏了大穆诸多女子的心。
只是这一批的钻石基本都是上贡给朝颜这个女皇,朝颜也借着这个机会,送给孙雯一些。
孙雯也是女人,自然不能免俗,在收到这钻石后,便琢磨着做几套头面,再送几样给小姑子。
她刚从皇宫出来,便看到了言又徽。不,不仅有言又徽,还有一个年轻貌美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含情脉脉地看着言又徽,任谁都能看得出她眼底几乎要满溢出来的爱意。孙雯不由顿了顿脚步,毕竟言又徽也是她的熟人。
这次来参加朝颜登基仪式的来使中,就数言又徽和班咏萱最受推荐。后者不仅是女皇,还作风豪放,有磨镜之癖,甚至还公然和美女出双入对。至于言又徽,他作为一国之主,身份尊贵不说,容貌俊美无涛,而且后宫连个嫔妃都没有,也莫怪一些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见了他便将一颗芳心挂在他身上了。
孙雯看了看,认出那小姑娘正是潘侯爷庶幼女潘凤娅。
潘凤娅声音娇羞又带着几分的执着,“言公子,这是我亲自绣的荷包,感谢你前天帮了我。”
任谁都无法拒绝这样一个美人的深情厚谊,尤其是她手中还拿着一个荷包,荷包虽然做工平平,看得出是新手之作,却因为是亲手缝制的,越发增加了其中的真诚。
言又徽神色温和,却透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女孩子的荷包可不能轻而易举送出去,不然容易引发人误会。像潘小姐这般才貌双全的女子,定能找到一个值得你送荷包的夫婿。”
这话所流露的拒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潘凤娅不顾少女的矜持亲自在人前送荷包,所换来的却是满腔深情被辜负,不由地红了眼眶。她所难过的不仅仅只是因为言又徽不喜欢她,还因为自己在人前丢了颜面。
孙雯忍不住摇了摇头,潘凤娅的条件不是一般的好,偏偏言又徽却不喜欢她,也不知道得什么样的女子才能真正入得了他的法眼。
只是别人的感情问题,孙雯自然不会掺和在其中,正好抬脚离开。
另一边,潘凤娅忽的跑了过来,看上去上伤心到了极点。她跑的时候没看路,结果直接崴了脚。说来也巧,她摔倒的时候,正好身子倒向了孙雯这边。
若是平时也就罢了,偏偏现在孙雯怀着身子,可不能出差错。
孙雯身边跟随的丫鬟和嬷嬷见状,连忙就要去搀扶,余柑更是做好了扑过去当垫子的准备了。孙雯却没她们所想的那般柔弱,她武功虽然没有朝颜那么好,轻功却也过得去。她足下一点,恰好避开了正好摔了过来的潘凤娅。
她这一闪躲,潘凤娅便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上,那声音听起来就很疼。她的额头更是当场起了一个红色的包,疼得她眼泪当场就掉了下来,更让她委屈的却是接下来所看到的那一幕。
言又徽一脸紧张地看着孙雯,焦急之意溢于言表,“雯姐姐没事吧?”
孙雯因为躲闪及时的缘故,自然是毫发无伤,只是她的手还是下意识地放在小腹的位置上。她摇摇头,说道:“我没事。”
言又徽这才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倘若雯姐姐因为他的缘故而有了闪失,他只怕要悔恨一辈子。
孙雯冲着他微微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便带着余柑她们先走了。她刚刚只不过是停下来看戏一下,险些被波及到,看来还是早点回去的好。
言又徽看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一会儿后收回视线,当目光重新落在依旧倒在地上的潘凤娅时,眼底翻滚着几分的冷意。
潘凤娅很难过,明明摔倒了的人是她,她甚至感觉自己的额头,手肘都火辣辣的疼痛,但是言又徽却不曾关注她的伤口,反而关注平安无事的孙雯。
她的丫鬟原本在远处等着她,见到这边的情形,连忙小跑着过来,将潘凤娅给搀扶了起来。
言又徽声音像是含着冰块一般,带着侵入骨髓的寒意,“潘姑娘还是小心一点,别总是这般鲁莽,也省得伤害到无辜的人。”
“我,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她也没受伤啊。”
明明受伤的人是她。
言又徽只是瞥了她一眼,然后大步离开,徒留潘凤娅站在原地。
……
这事就在皇宫门前发生,自然为众人所知。言又徽那一声雯姐姐也让大家不由掂量起了两人的关系。言又徽先前跟着言灵昕一起住在顾家的事情也并非什么机密,很快就被挖了出来。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言又徽和顾家还有这么一层渊源,也莫怪他登基后,一直都同大穆保持着十分友好的关系。对于这样的情况,大家自然是喜闻乐见,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要好。
潘家知道这事后,潘夫人亲自领着潘凤娅过来同孙雯道歉。潘凤娅险些撞到孙雯,却没有一句道歉。事情若是没好好处理的话,潘家只怕要同孙雯结仇了。孙雯作为朝颜的表姐,同她感情交好,孙雯本人在民间的声望也不小,潘家自然不愿得罪她。
潘凤娅想来是在家里被好好教育过一回了,出现在孙雯面前时,一脸的乖巧和看起来很真诚的歉意。
因为没有受伤的缘故,加上潘家的诚意给得挺足的,孙雯便接受了这份道歉。
道歉完后,潘凤娅还留了下来,说要陪孙雯说话。一开始她话题还只说些京城的趣事,但说没几句话题便往言又徽身上扯了过来,话里话外都在询问他喜欢的类型。
言又徽喜欢什么类型孙雯还真不清楚,毕竟她没见过言又徽看上哪个姑娘,所以无从说起。她唯一能确定的是,潘凤娅绝对不会是言又徽喜欢的类型。言又徽并不喜欢那种动不动掉眼泪的女人,毕竟他父皇当年看上的那女人,在他父皇面前,柔弱得如同一朵小白花,动不动就迎风流泪。
再说了,就算孙雯真知道,她也懒得告诉潘凤娅。她同潘凤娅话不投机半句多,因此只是摇摇头,表示自己不清楚这些。
潘凤娅根本不相信孙雯半点都不知情,只是不想告诉她罢了,她心中不悦,却不能对着孙雯使脸色。
孙雯说没几句话,便开始打哈欠,一副困了的样子。她是孕妇她最大,潘凤娅也只能告辞了。
待到潘凤娅离开后,孙雯便精神十足地吩咐人将钻石拿来,开始挑选起了首饰的样式,还饶有兴趣地亲自设计了几款——孙雯有朝颜这么一个十分有品位的表妹,耳濡目染之下,画点图是没什么太大困难的。其中一款是按照小姑子林媛的喜好设计的,准备等做好后再送过去。
等画好图后,林旭也回来了。他逮捕弥勒教余孽归来后,不仅升官,最近工作也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忙碌了,因此每天都准时回来,还能陪孙雯吃个晚饭。
用完晚膳后,他也问起了白天皇宫门前的事情。
孙雯说道:“原本只是看热闹,结果险些波及到我身上。”
她都要后悔死了。
林旭眉头微微皱起,说道:“潘家这位小姐规矩也太差了些,很该重新教导一回。”
虽然大穆现在已经比以前开放许多了,但对于潘凤娅的做法,林旭还是颇有微词。若是潘凤娅同言又徽两情相悦也就罢了,那么事成后还能说是一桩美事。但是她那般高调,结果被拒绝了,多少丢了大穆的脸,更别提她还那般鲁莽,险些牵连到孙雯。
孙雯有些不解,“寻常庶女皆是循规蹈矩,小心谨慎,这位潘家小姐的性子却是与众不同。若不是知道她出身,我还以为她是嫡出的呢。”
林旭对于这事还真知道一些内情,他同下属聊天的时候,也曾被普及过。
“你有所不知,潘小姐的生母是潘夫人的陪嫁丫鬟,无论在潘夫人还是潘侯爷面前都很有体面。后来潘侯爷夫妻两遇刺,这位姨娘为了救他们而死。潘夫人感念她的忠心,便将潘小姐记在自己的名下,充作嫡女教养。潘夫人膝下只有二子,没有女儿,对她十分疼爱。”
孙雯不觉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林旭又问了问孙雯一些关于言又徽的事情。孙雯惊奇,“你什么时候对他这般感兴趣了?”
不过对于林旭的问题还是知无不言,将言又徽先前住在顾家的一些事说了说。
林旭只是喝茶,他能不盯着言又徽点吗?无论男女,对于情敌都是十分敏感的。尽管言又徽并没有在人前表露出痕迹来,但他对其他人都是一般无二的态度,唯独对言灵昕和孙雯更为温柔。
林旭虽然觉得自己条件不差,但是同一国天子对比,无论是身份还是容貌都被比了下去。即使是再心胸宽广的男子,不免都会有几分的不自信。
这这点不自信在孙雯的坦然面前,很快就烟消云散了。
他就算信不过言又徽,终究是相信妻子的。
------题外话------
捂脸……原本26号就要更新,结果事情一多,又拖到现在。基友三十一号早上走,所以三十一号那天确定可以更新。嘤嘤嘤,这次绝不会再放鸽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