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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我的话,曹操沉默了。
由于夜色较黑的缘故,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可是,我觉得还是要如实跟他说一些事。
“不过,我也承认,在一开始前,我确实存了和你结交的心思,希望能和你搭上关系,但是,尽管我有这样的想法,也只是为了能够早一天报仇!”
“早一天,让自己不再那么愧疚!”
“不再每次想到死去的兄弟,有的,只是深深的挫败感!”
“有的,只是对自己无能没本事的一种自责!”
“说真的,我不想再这个样子了,所以,我发自内心的感谢你,让我当上了徐州太守,因为现在的我,真的很需要!”
“我很想快点再快一点发展自己的势力,我也很想当有一天有人想伤害我身边的人时,我能用我的实力,用我的本事,去保护他们!”
“而不是像当初一样,什么事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在我面前死去……”
“这种事,一辈子经历一次就够了,我不想再有……”
“所以,如果你觉得我是利用了你,把你当朋友只是为了你的帮忙,那你大可今晚离开之后,再没有我刘备这个朋友……”
“不过,对我来说,交朋友是一辈子的事,如果我认定了你是我的朋友,就算你再怎么看不起我,再怎么恶心我,再怎么觉得我虚伪的可耻,我都会一直把你当我的朋友……”
说完这番话,我就站起身来了。
“怎么?还想着以退为进转身离开就以为我会留住你吗?”见我起身,曹操冷笑了一声,说道。
“不是,你想多了,大夫给我说了,痔疮不能老蹲着,偶尔还要站一站……”
“……”
“你放心,我不会什么以退为进,也没这么想过,今晚,只有你曹操不要我这个朋友,我,无论如何,也不会不把你当朋友……”
“真的?”曹操似乎有些不信。
“我要说真,你会觉得我虚伪,我要说假,你又会觉得我是以退为进,所以,真真假假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听到我的话,曹操愣了愣,不过,这一次,他并没有笑。
而是打量了我好久,似乎想把我从里到外从表面到骨子里全部看清楚。
“看到了什么?”我看着曹操,面带微笑的问道。
“你鼻毛冒出来了……”曹操观察了片刻,一本正经的说道。
“……”
而曹操,却是摇了摇头,有几分无可奈何的说道:“罢了罢了,无论你是怎么想的,我也不想做什么了。”
“为什么?”
“因为没有意义啊!”
“?”
“就算我现在杀了你,你觉得幂兰会喜欢我吗?”曹操看着我,语气认真的问道。
“我觉得……不会!”
“这个时候你怎么不虚伪了?切!”
“因为我怕死,所以不说假话。”
“额,刘备,说真的,我曹操这一辈子没有看不透的人,你是第一个!”
“哦?是么,你下一句是不是就想说天下英雄只有我们两个名副其实了?这话可别急着说,等到了青梅煮酒再说也不迟……”
“……”曹操一脸看蛇精病的表情看着我。
“哦,你不懂也没事,我刚才脑子穿越了,不碍事!”
“是这样啊,那——等等,我刚才说到哪里呢?”曹操看着我问道。
“哦,你说到你看不透我……”
“嗯,没错,我就是看不透你,你说你吧,一会怕死怕的要命,一会又像一个煞笔似得悍不畏死,我真的猜不透你啊!”
“猜不透,你最近时好时坏的沉默,我也不想去追问太多……”
“好好说话,别唱歌……”曹操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好吧,那你说吧,你猜不透我,然后呢?”我微微一笑,看着曹操问道。
“然后,我就觉得,有你这个朋友挺好的!”曹操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真挚,看着我的眼神也是深情款款。
吓得我还以为他爱上我了。
当时我背后的寒毛就炸了起来:“事先说好,我们只能做朋友,搞基什么的,价格没谈拢,我说什么也不会背弃自己的底线的。”
“是么?那你觉得你值多少呢?”曹操也是顺着我的话,开起了玩笑。
“你觉得呢?我自己说太高了显得不要脸,太低了我自尊心接受不了……”
“要我说啊?顶多五十……”
“靠,你当我是丑小鸭啊,就算是也不会这么便宜吧?”
“嘿嘿,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还差不多!”
“五十五次!”
“靠,你特么故意玩我吧?”我不乐意的瞥了曹操一眼。
没想到这货竟然点了点头。
“靠!”我比了比中指。
可曹操却不以为意,表情再次变得认真起来,看着我道:“说真的,我了解自己的性格,像我这样的人,不可能有朋友,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的情谊就会消散,更不知道,日后哪一天,我们会不会反目成仇,但是,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什么事?”
“无论如何,都别让幂兰受伤!”
听到曹操的话,我顿时怔住!
曹操的声音似乎多了一丝悲怆。
身子也背对着我,目光则看着我府上的方向。
似乎透过了层层夜幕,看到了那道让他仍旧放心不下的身影。
“我知道,幂兰她喜欢你,还是很喜欢很喜欢你的那种。”
“所以,那天晚上,当她误会你之后,要和我一起走的时候,我拒绝了。”
“不过,我之所以拒绝并不是因为我不喜欢她,也不是因为我是什么正人君子,不好乘人之危,而是我知道,如果我喜欢的人,不喜欢我,那么就算我们生活在一起,她也不会开心。”
“与其这样,我为什么不装作豁达点,把她让给她喜欢的人呢?”
“这样,她起码会过的比我幸福,不是吗?”
“不过,这个念头每每想到,很快,却会被我否定,因为人都是自私的,比起别人幸福来,又有谁不希望是自己幸福呢?”
“所以,今天我盛装出席,只为她的婚礼时,见到你和她就要结束婚礼仪式的那一瞬间,我真的有一种冲动——那就是不顾一切的把她从你手边抢过来……”
“可是,当我坐到嘉宾席,看到她一脸幸福的看着你,点头说她愿意的时候,我却突然明白了……”
“原来当你真正喜欢上一个人,真正的很爱她,甚至比爱自己更加爱她的时候,你会觉得,自己的幸福并不算什么,只要她能幸福,她能过的快乐,哪怕我永远只能在心里默默的想着她,哪怕也许某一天我会娶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女人,甚至是,有一天她会忘掉我,但是,只要她过的幸福,这些又算什么呢?”
说到这里的时候,曹操的声音已经有些哭腔了。
我没有去看他的脸,我也不忍去伤害他骄傲的自尊。
“所以,刘备,一定要记住,让她幸福,千万千万,别让她受伤,否则,要是她出了什么事,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
曹操说完这句话后,就再次转身,往徐州城墙的方向走去。
而我——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消逝,突然,有些难过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