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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不杀了我?”
那日,韩遂笑嘻嘻的看着樊稠,问道。
樊稠没有说话,只是神情木讷的摇了摇头。
“你瞧瞧你,这么多年了,简直一点都没变!”韩遂笑眯眯的说了这一句,不知为何,突然就眼圈泛红,流下泪来,道:“蓝宇,这些年,你还好吗?”
“我……我挺好的!”听到那个只有他知道的名字,樊稠的内心也是一阵激荡。
迟疑了片刻,才看着韩遂鼓足勇气问道:“你呢,捍东,你好吗?”
“我也挺好,不过,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是韩不是捍,你这个傻瓜!”韩遂紧咬着嘴唇,擦了擦眼角说道。
“哦,我以前叫习惯了,对了,她好吗?”樊稠有点紧张的问道。
“她?她刚才告诉我她挺好的!”
听到这话,樊稠就哭了。
可是——
他知道眼下李傕还等着他回去复命,要是继续耽搁怕是韩遂会有危险,于是,看着他催促道:“你赶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那你呢?”韩遂冲他问道。
“我?我怎么了?”樊稠的神情有点苦涩。
“你不跟我一起走吗?”
“……还是不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再说了,我要走了,你就走不了了。”
韩遂知道这是实情。
要是樊稠这个将军跟他一起走了,那他底下的将士肯定会不干的。
只是,他放走了自己,难道就不担心自己的安危?
“这个你放心,跟我来的都是我的亲信,不会走漏风声的,不过,你要是再迟点等我大哥的将士们赶过来,那就不好说了。”
听到这话,韩遂破涕而笑,道:“你还是那么怕死,和以前一个德行。”
“嘿嘿,人嘛,又岂有不怕死的,不过,这些年了,经历的事也多了,对于死亡,也不像以前那般怕了,只是如今我还是不想那么快死……”
“为什么?”
“因为——我要是死了,就不记得你了!”说完这句话,樊稠就转身走了。
至于韩遂,则是目送着他的身影离开,泪流满面。
* *
私自放走韩遂后,樊稠很快就回去复命,说没有追到李傕。
对此,李傕是有些埋怨的,但因为那时毕竟大胜了一场,所以没有过多怪罪。
随着日子一天的一天的过去,樊稠原本以为,这件事会一直不被人知晓。
没想到——
这些事,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了。
想起郭汜白天的时候跟他说的那番话,樊稠就是一阵的苦闷。
他心里也清楚,要是私自放走韩遂的事真的传进了李傕耳中,那自己估计是没什么好下场了。
可是——
倘若要郭汜保密,那自己这边,肯定得付出一些条件。
想到此,樊稠的心情,瞬间就变得沉重起来。
翌日。
天还未亮。
樊稠的眼睛里面布满了血丝,看那情形,竟是一夜没睡。
“无论如何,这件事都不能传出去!”
似乎是决定了什么,樊稠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派人写了一封书信,偷摸的送到了郭汜府上。
郭府!
“哈哈,不错,不错,果然识时务!”
看着来信上寥寥几行字,却是表明了只要郭汜有需要必定全力支持的信息,郭汜整个人一大早就神清气爽起来。
“有什么喜事?瞧把你给乐的!”还躺在床上的张静静看了郭汜一眼,好奇的问道。
“嘿嘿,是天大的喜事,不过,为了保密,暂时还不能说!”
“切,对我还保密?”张静静不悦的问道。
“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等事情成了那天,给你一个惊喜。”对于张静静这位娘子,郭汜的感情还是比较深的。
毕竟这么多年的相依相伴,就算是看一本小说也得看出感情来了。
这一点,想必从零开始的读者们都深有体会。
“好吧,既然你不说那我就不问了,不过,相公,有一件事我还是得提醒你!”张静静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看着郭汜说道。
“哦?什么事?”郭汜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唔……”
张静静记得昨天良辰跟她说过,不能把郭汜在外面乱搞的事说出去。
所以,她直接省去了这些,跟郭汜说道:“唔,其实也没什么,只是相公你最近小心一点,尤其得小心李傕!”
“小心他?为什么?”听到李傕的名字,郭汜的神情也是认真了起来。
“额,这个,那个——相公,你听说过女人的第六感吗?”
郭汜摇了摇头。
“唔,那我这么跟你说吧,女人的第六感是一种很神秘的存在,它之所以神秘呢,是因为它可以预测到一些不好的事发生!”
“是吗?那你说说,你都预测到什么了?”郭汜笑着问道。
“我预测到相公你被人害了……”
郭汜的笑容收敛起来,盯着张静静。
“而且,那个人就是李傕!”
“是么?”郭汜的脸色有点不对劲了。
倒不是说他是个二百五这样就相信了张静静的话。
而是他自己本身就对李傕一直怀揣着忌惮和提防。
今日又听到自家娘子都这么说了,当是时,对李傕就更加恨不得处置而后快了。
毕竟,死人才是没有危险的。
“好的,娘子你嘱咐的我会记得的,现在天色还早,你先休息吧,我出去办点事。”说话间,郭汜已经穿戴整齐,看了张静静一眼,就走出了门。
而张静静,在看到郭汜离开后,却没有了以往的不舍。
而是幽幽的叹了一口气。
这些,郭汜自然是毫不知情的。
此时的他,只想着快一点,再快一点,把李傕给解决了。
只是这些事,还真的不适合操之过急!
毕竟眼下全长安的军队都在他李傕手上。
尽管其中有一些将领是他的心腹,但那数量,还不足以和李傕的大队人马抗衡。
想要和他撕破脸,那就必须让自己这边的砝码更多一些。
郭汜边走边想,在走到书房的时候,一道黑衣身影走了过来。
那是一个面容枯槁眼窝深陷的男人。
隔远看去,倒像是一具死尸一般。
只有郭汜知道,有些人长年累月都和尸体打交道,所以,才会给人这种阴恻恻的感觉。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郭汜一脸平静的问道。
“马将军,赵将军,还有冯将军的家属都被我们抓了。”那人面无表情的汇报道。
“嗯,这就好,待会你派人去通知那几位将军过来,我亲自和他们聊聊!”郭汜笑了笑,道。
“是!”那人点了点头,就欲离开。
“等等——”郭汜叫住了他,道:“切记,那几位的家属都伺候好咯,别出什么乱子。”
那人点了点头,见郭汜没事,这才退了下去。
“呵呵,李傕啊李傕,你该不会真以为你才是这长安第一人了吧?我呸!”待那人走后,郭汜这才抬起头,看着东方那一抹鱼肚白,笑了笑道:“好戏,就快开始了呢,真的很期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