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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妥协下来停止了争吵,处理意见也一致,外面的事情也还是没办法一时半会儿就解决。以前旧帐,以后财产,涉及利益之处细碎繁多,两家争抢起来,锱铢必较,甚至连人都恨不得掰碎了算。
王川坐在偏堂,听着年轻男子的叫喊声和外面那群人的争吵混在一起,形成一出浩大的交响乐,耳朵都快要炸了。
“你们都他妈有完没完?不能说拉倒,能说其他人就全给老子滚一边去,这里留他们男女两个自己做主!”
外面罗明终于忍不下去,咆哮道。
但争吵来了劲儿的人又不把罗明当回事了,有人激动道:“他们两个小人儿懂什么?能做的了主?不行!这事我必须亲自管!”
话毕立马有人接茬:“就你们这德行,你们全家上都没屁用!一家傻X!”
“你骂谁呢?”
“就骂你呢!”
“再骂试试!”
“骂你咋的!”
……
王川在偏堂里,听着都头皮发麻。边上还有年轻男子疯叫:“放开我!你这破椅子没用,上不了天!放开我,我自己上去。”
王川道:“道友误会了。不是神椅不给力,实是敌人太猖狂。你听外面吵闹,这是干扰神器施法呢。神器法术用不出来,怎么送道友上天去?”
年轻男子双目赤红,气愤不已,叫道:“哇呀呀呀呀,这群贼人,不为人子!道友送我出去,待我亲自将这群贼人镇压!”
王川眼睛一亮,计上心头,说了句:“道友稍后。”去了外面,叫几个人过来,把椅子和地面的连接处拆开,将椅子搬到了正堂,横在偏堂门前。
而后,王川出去正堂,对罗明道:“你叫男女双方去偏堂说,顶多再叫两个能主事的。其他人我帮你拦着。”
罗明将信将疑,但在院中终究不是个办法,只得应道:“那就劳烦你了,老王。”
“你要我说几次别叫我老王!”
王川气得想要撂挑子。
罗明便带了男女当事人和两方父母往正堂里去。其他人不依不饶在后面紧紧跟着,大有要把偏堂小屋子一波冲塌的阵势。
王川当先走到年轻男子跟前,指着罗明等人道:“这五个是友军。”
年轻男子便冲五人颔首打个招呼,道:“五位道友好,一会儿同上天。”
“同上天,同上天。”
罗明摸不准年轻男子路数,只好附和着,叫男女当事人赶紧绕过年轻男子,进了偏堂。
“剩下的呢?”
年轻男子问。
“全是敌人。”
王川眼瞧试探着想要越过年轻男子的那些人,说道。
“举目皆敌,实乃悲哀!”
年轻男子摇头叹息,忽然双目圆瞠,凶光摄人,道,“看前面,黑洞洞,待俺赶上前去,杀他个干干净净!”
王川惊讶不已,未想这疯子还会拿捏戏腔。
年轻男子连说带动,往前一扑,却撞在桌板上面,连带着锁链一起哗啦乱响。
一群人都吓了一跳,没人再敢踏前半步。年轻男子一夫当关,一副谁挨得住咬谁的样子,成功把挤进正堂的所有人吓住了。
挤在正堂里的一群人像是被恶狗拦住了去路的小鸡崽儿似的,远眺老母鸡隔路而叹,又急又气没胆过去。
黑胖男子在最前头一点一点挪动脚步,往偏堂门口试探。那模样活脱脱一个吃肿了的黑猪,双脚移步无力,挪动时左右摇摆,仿佛不倒翁。
“哇呀呀呀呀呀呀!吾后尽是年轻男女,老狗也敢妄自偷腥?老夫去你的势!”
年轻男子眼见黑胖男子小心翼翼走到身侧,突然暴起往前一拱,脑袋越过桌板就朝黑胖脑子裆下撞去。
“嘶——”
黑胖男子倒吸一口凉气,两只眼睛蓦然外凸,咧大嘴巴,撕心裂肺地大叫,“啊啊啊啊啊——”
妈嗨这货什么时候换了剧本的?!
王川仔细一看,年轻男子已经一口咬住了黑胖男子裆下一块肉,顿时大惊,赶忙一巴掌拍在年轻男子后脑勺上,喝道:“孽畜住嘴!”
这一巴掌下手极重,年轻男子喉咙里一声闷哼,松开嘴抬起头来,两眼绿光盯着王川,狰狞道:“怎么,你想抢食吗?”
王川趁机把黑胖男子一把推开,说道:“放心不抢你的,我吃草,不吃肉。”给这位大爷配戏实在太难了,没剧本没主线,设定天马行空,接词全要靠猜。这要放地球上拍出来的一定是一部现代古装玄幻版现实主义意识流大作。
“不吃肉?那怎么行!光吃草怎么长个?来来来,我请你吃肉!”
王川看来是接对了年轻男子的剧本,年轻男子热情大方,下巴指着前面道,“呔!母狗!过来,割肉与我们吃!”
一群女眷一个个脸露骇然,往男亲属身后躲藏。黑胖男子已被其他人扶了出去,撕心裂肺的哀嚎在从外面传来:“郎中!郎中!我需要见郎中!”
这番闹活下来,再没人敢越过年轻男子强闯偏堂。年轻男子的注意力也被众人吸引,两方对峙,王川竟省了不少心。
王川搬过个椅子来坐下,悠哉悠哉看热闹。
一会儿过去,剩手书生萧小让被门中手下叫了来。随身背着画笔画纸的胖子仿佛是滚进了六扇门,到了正堂门口,已然汗流浃背气喘吁吁。
王川穿过人群看到萧小让,一段时间不见,胖子的肚子又大了三圈。
“借过,承让。”
萧小让陪着笑脸一路拱手,吃力地挤过人堆。到了王川面前,缓了好一会儿,才能顺畅说话,道:“王捕快何事叫我?我跟你说,您一叫我,我放下其他事就来了。嗨,累死我了。”
“这是何物?”
年轻男子忽然指着萧小让问道。
萧小让眼睛一瞪,滚圆指头内曲,指着自己疑问:“我?”
得,这货脑洞奇葩,萧画师直接被他丢非人一类里了。
王川赶紧给萧小让打个颜色,又和年轻男子道:“此乃天界天蓬元帅,又称净坛使者,专司烹饪,来给道友炮制美食来了。”
萧小让听王川的话,也意识到眼前情况不一般,这才没有发飙。
年轻男子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那还站着做什么?还不快把眼前鸡鸭尽数宰杀做来?我要油炸的!”
得,这又变鸡鸭了。
王川也不管萧小让身后那群鸡鸭,吩咐萧小让:“快给他画像。”
萧小让应“是”,铺开画纸作起画。他速度果然飞快,一转眼功夫,就已把年轻男子肖像画好,分外形象。
“咦?这不是我吗?”
年轻男子注意力被画像吸引了去,这一看却立刻炸毛,把铁椅晃得吱吖乱响,“吃的呢?怎么没吃的?说好的炸鸡呢?”
“画个鸡腿上去。”
王川应付道。
萧小让当即刷刷刷在年轻男子画像嘴边画了个鸡腿。
“正当如此。此鸡腿香气扑鼻,堪称鸡腿之至尊呐!。”
年轻男子心满意足,陶醉一问,甚至还咽了口口水。
王川不去扰他美梦,接过画纸,交给把萧小让带来的手下,吩咐道:“把这画贴到神武广场告示栏去,如果有认识他的,立刻带来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