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丢失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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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寇托的眼珠一下子瞪大，以为自己的耳朵是不是突然间欺骗了自己——毕竟他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词语？

    矮人……王子？

    “那个，贤者大人，您一定是搞错什么了吧？”他连忙眨眨眼睛，不明所以地皱皱眉毛，头盔下的表情充满无形的问号，“炉火在上，我以我老爸的煤车起誓，氏族的大伙儿虽然都用相同的姓氏，可他在那场见鬼的矿难发生之前就作为地下隧道的穴行者为氏族和国王服务大半辈子了。”

    “可你还记得你的父亲名叫什么，对吧？”羽斯蒂娜提示他。

    “奥伯托·炉火。”

    “你的国王陛下呢？”

    “奥摩多·炉火……”寇托突然一愣，“喂，等等，您该不是想说我记混了自己父亲的名字？！”

    “名字可能记混，但过往的经历不容易混淆，除非你的记忆出现了严重的差错或缺失。”羽斯蒂娜示意，“而现在静下心来，仔细想一想——你的童年在什么地方度过？”

    “当然是和氏族的大伙儿一同度过的！”矮人战士毫不犹豫，“氏族的矮人们聚居在高原上的城市中，即使是凛冽的暴风雪也吹不熄铁炉边的火花！我们团结在一起，庞大的白龙也休想摧毁我们的故乡，邪恶怪物的遗骸是战士们的荣耀和酒后谈资！”

    “那么再详细一点呢？”灰庭贤者追问，“你在氏族城市中的哪一间屋子出生？你幼年时期的战士导师是谁？为什么周围的族人在你成年以前总是特意关注和保护你的安全？为什么你的国王陛下在那场霜巨人入侵的战争中要求你逃走？”

    “我——”寇托张开嘴巴，话声突兀地卡死在喉咙里。

    羽斯蒂娜问的东西，他赫然发现自己竟然全都记不起来了！

    “等，等一等，贤者大人！”随即，他慌张地瞠圆的眼珠，“我……我忘了！”

    “啊？寇托，你把自己的记忆给忘了？”站在矮人身旁的侏儒小姑娘都听得一呆，“而且，你……该不会真是哪个氏族的矮人王子？”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寇托转过头，圆溜溜的眼珠里除了慌乱，顿时还出现一丝在矮人战士身上很难见到的恐惧，“我……我这也是才发现，我真的忘了！”

    “然而失忆的现象总有一个最初的缘由，也许是精神的刺激，或者外伤的影响。”羽斯蒂娜继续提示骤时才发现自己失忆的矮人，“但你也忘记了那个最初的缘由。氏族的毁灭和你的幸存，阴差阳错地使你将自己错记成了另一个矮人穴行者的孩子。”

    “不，我的氏族没有毁灭！寇托·炉火也是氏族的一员，只要他还活着，氏族就不会彻底毁灭！”听羽斯蒂娜如是说道，寇托惊愕的表情转向她，声音颤抖而激动，“可话这么说，您知道我丢失的记忆？！”

    与此同时，荆棘小队的其余众人也将各自的视线聚焦在矮人身上，接着又不约而同地移向灰发的贤者女士。

    灰庭贤者点一下头，移动裙摆下面的脚步，这一回来到矮人的面前，配合后者的身高半俯下腰伸出向上摊开掌心的左手：“如同你的阿斯莫同伴刚才的做法一样，将你的手也放上我的掌心，我会试着利用我的魔法帮你寻回你的记忆。”

    “那真是太感谢您了！氏族的战士绝不能连自己的老爸都记错！”与多萝西最先的迟疑形成鲜明的对比，寇托连半秒考虑的时间都没有经过便急急忙忙地照做，决心比希娅还要坚定数倍，把战锤收回腰间，再将空出来的右手放在贤者女士的掌心上。

    他心说炉火在上，迫不及待想要弄清楚自己究竟忘了多少事儿……

    羽斯蒂娜轻轻握住他满是硬茧的糙手，施法的咏唱尔后开始在她的张合叨念的唇间一点点轻声流出。

    古奥的咒文，在某种神秘的法术下化作一束无形的视线，如手似的伸进矮人的脑海。那一束视线带动矮人的神智，令他闭上眼睛，双瞳的目光在脑海里的画面中睁开，赫然以鸟瞰的视角发现那片冰雪覆盖的白皑高原。

    月冷高原——他的故乡。

    往下望去，高原上的某处伫立有一座铁灰色的城市。

    那一幕的景象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再于他的“视野”中极速拉近。当画面拉近到一座富丽堂皇的岩洞宫殿之内，他看到了自己效忠的国王陛下，奥摩多·炉火，以及在那位矮人国王注视之下的一个矮人小孩。

    寇托仔细地去“看”，那个矮人小孩的下巴上尽管还没有长出像样的胡子，可整体的脸形咋眼一瞧竟颇有几分跟他面目神似的地方，一位宫廷的战士导师则正在国王的注视下鼓励那个孩子拿稳一柄制式的矮人矛斧。

    “这是……我？”寇托怔怔地猜想。

    不过矮人的思绪无法中断这一幕画面的变化。场景突然就像一卷快进的录像带，寇托看到那个与自己相像的矮人小孩开始迅速张大，晃眼一会儿，转过几个不同的镜头之后，居然已经长成他现在的这副模样，但深邃的双瞳就像他的国王陛下一样充满引人信任的睿智。

    那样的眼神使他差点以为自己猜错了——毕竟说实话，他有时候也会觉得自己是不是有点呆头呆脑来着？

    尔后，记忆的画面再度转换。中途的过程他没有注意完全看清，只是发现那场令他终生难忘的战争爆发在了氏族的王城之内，一支霜巨人的军人攻破了城门，巨大的体型提着巨型的武器闯入他的氏族。

    那个有着一双深邃而睿智之瞳的矮人王子自然毫无畏惧地族人一同参与到那场保护家园的战争之中——在家园最为艰难的时刻，他身先士卒，用自己的行动激励身边的战友，激昂的战吼浑如不屈的号角响彻在每个矮人战士的耳边！

    直到意外发生的一瞬——一个霜巨人战士的巨型木棒忽然从他的身侧抡扫过来，猛烈的撞击沉沉地砸在了他后脑勺位置的头盔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