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3】雪做的人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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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山市和春水市一山之隔，春、夏、秋的景致相差无几，唯独冬天有显著不同。
春水市的雪，就算大开天恩肯降下一星半点，也是完全站不住的，会在中午太阳高升之前全部融化。
有人说冬山市之所以得名，就是因为有一座山把太平洋暖流尽数格挡，而敞开怀抱拥吻西伯利亚寒流。
当然，对于“冬山”到底是“留住冬天”的山，还是“长得像冬瓜”的山，民间一直争论不休。
直至近些年为了搞旅游业而大肆宣传「冬山十景」，才由「冬山文化合理利用监督委员会」正式宣布：冬山跟冬瓜一毛钱关系也没有，谁要是再敢提冬山市是因为冬瓜得名的，就以“破坏冬山市旅游形象罪”从严惩处。
甚至还留了举报电话，有东厂锦衣卫遗风。
陆瑟倒是很庆幸冬山市有冬天，否则的话，小时候的他也没那么快适应南极的气候。
相比之下，日本东京背靠山地，却完美阻挡住了北方来的冷空气，冬季气温要比同纬度地区高出不少。
不过东京没少下雪也是真的，海洋性气候嘛。
千叶理香在东京长大，对于雪不会陌生，就凭东京女孩下雪天穿短裙的魄力，在考试后出来玩雪解压也可以理解。
话说这雪人还堆得真小。
戴着风纪委员袖章的理香，貌似是巡查校园的时候，发现古风回廊的栏杆上有垃圾。
正要把那一只可乐瓶盖，和一只冰棍签收走（天知道是什么人大冷天还吃冰棍），却发现它们和下面的积雪混在一块。
四外无人，少女的想像力就这样被激发了。
团一个小雪球当雪人的头，用另一个稍大的雪球做身子。
红色的瓶盖斜戴在雪人头顶当成帽子，冰棍签竖立在雪人身侧好像是冲浪板……
哎呦喂少女你挺会玩啊！平时没看出来你这么有艺术天份啊！
理香双腿微曲，两手按在膝头，把自己的视线降低到和小雪人齐平。
单马尾少女用温柔的目光看着它，脸上出现了发自内心的微笑。被风吹动从楼顶飘落的雪粒，和理香同样被风吹动的发丝一起，形成了一副和谐的画面。
陆瑟放轻脚步，从右后方悄悄靠近的他，并没有被发现。
看这架势，理香难道是在和小雪人进行心灵感应吗？有什么好聊的？你一到下雪天就捏个雪人跟它说话，你以为自己是《冰雪奇缘》的爱莎公主啊！
而且给雪人配个冲浪板是什么意思？冲浪这项运动基本都在温暖气候下展开，气候一温暖雪人就会融化成水一命呜呼！没有常识吗？一看就是没有看过中国动画《雪孩子》的腐朽资产阶级分子！
“陆瑟？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理香毕竟是剑道高手，再怎么出神，还是很快发觉了盯着自己看的陆瑟。
陆瑟不说话，只是用饶有兴味的眼神盯着雪人看。
“这个……这个雪人是我发现不知是谁堆在这儿的。按照规定应该当作垃圾收掉，但这样一来雪人又有点可怜……”
诶？第一时间否认了小雪人是自己堆的？被发现堆雪人有那么丢脸吗？
可是你撒谎的本领太差了，早就说过你演技浮夸了！
你堆雪人时手上沾到的雪粉，因为你刚才的站姿，都沾到了你的长筒袜上好不好！
在长筒袜的黑色底色上，雪粉明显无比啊！我再近视20倍也不会忽略！
还有你眼神飘忽，不敢跟我的目光对视……简直就是新婚妻子在双十二大买特买，然后不敢让丈夫检查订单纪录的场景啊！
“轰隆隆——”
远方有又雷声传来，陆瑟立即想起了日本那条关于打雷的迷信。
“理香，还不赶快把你的肚脐藏起来？不然小心被雷神偷走喔！”
理香一愣，稍后她意识到陆瑟在引用日本民俗传说。
“肚脐”这个位置虽然不算第二性征，但毕竟不是少女会随便露出来的部位，现在遭到陆瑟的言语谈论，有一种被骚扰的感觉。
“日本的雷神才会偷肚脐，中国的雷神也有这种习惯吗？搞不好中国的雷神喜欢偷头发呢！”
被理香反唇相讥，陆瑟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耳朵后面的硬币大小斑秃区域。
“诶？这么没礼貌地讨论别人的头发……果然是被林琴给教坏了啊！”
陆瑟决定“欺负”一下理香来找回心理平衡。
“嗯……你刚才不是说这个雪人不是你堆的，你是作为风纪委员要把它当垃圾扫掉吗？那我也来帮忙好了！”
陆瑟大步迈过去，撸起袖子做出要把雪人碾碎的姿势。
“别！我好不容易……”
话刚出口理香就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使用谎言并被当场戳穿，少女的脸庞一时间比可乐瓶盖还红了。
“总之，让小雪人多呆一段时间吧！栏杆上面也不碍事！堆雪人……不是下雪天很正常的课外活动吗？”
进击的陆瑟暂停了动作，较为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承认雪人是你堆的咯？堆雪人没什么要紧，但身为风纪委员却欺骗同学，难道不需要向被欺骗的我道歉吗？”
陆瑟的逻辑并不严谨，换成林琴会不屑一顾，但理香一旦做了什么“不太合规”的事，就会变得心虚起来。
于是风纪委员不太情愿，犹犹豫豫地向陆瑟弯腰，行了一个30度角的谢罪礼。
“刚才骗了你是我不好，对不起。但你也要保证在我走之后，不会背着我把小雪人处理掉！”
以小雪人的性命相威胁，陆瑟轻而易举达成了让理香道歉的目的。
说实在的有点意外，这样一来自己更像卑鄙下流无耻的反派角色了。
拿《jojo》来作比喻，就是第一部里侵入乔斯达家，妄图窃取对方财产（和女友）的迪奥。
“我还没那么鬼畜，会趁你不备把小雪人弄坏。”陆瑟两手一摊，“倒是你堆雪人经验不足，雪人的重心偏斜，这样放着不管，明天就从后面掉下栏杆吧？”
理香在得到陆瑟不会伤害雪人的保证之后，放下了戒备，探身去看雪人后面，果然发现那里雪少了一些，于是有点后怕又有点欣喜地拢雪进行补足。
身材中等的理香为了能看到雪人身后又不至于将它碰坏，单手按住栏杆把双脚都翘了起来，从少女身后的不设防区域，陆瑟肯低头的话，偷窥到裙子下方也不是不可能。
不过陆瑟还没那么没品，如果那样做，距离“我不做人了”恐怕只剩下一张石鬼面的距离。
金世杰的声音，忽然从古风回廊的另一个方向传了过来：
“天这么冷理香你怎么玩雪！你不小心照顾你的身体，万一变得不能为我生小孩那可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