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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瑾毅说着,又痛苦地闭上了眼,“可这又能怎么样呢,本太子还是没能让太子妃安全脱离你的毒手!”
洛景风闻言嗤笑了一声,“听着倒是挺有道理。不过……太子说的,不会都是自己的猜测吧?可有什么人证,亲眼看见我的人补刀了?”
洛瑾毅等的就是他这句话,立刻昂起了首,隐隐有些自得。“本太子敢这么说,自然是有人证了。”
他转头看向圣上,“启禀圣上,太子妃边上有一侍女,目睹了经过,儿臣可传她前来当庭和睿亲王对峙!”
他相信,以陆妱的聪慧,肯定明白该说什么。
圣上皱着眉,看了看洛景风,似乎还在犹豫不决,并没有马上开口。
洛景风还在嗤笑,不为所动。
洛瑾毅心知不能错过这个机会,必须乘胜追击,便抬头作揖又道,“父皇!太子妃如今可已是皇家之人,如今她身受此难,辱没的可是皇家威仪。儿臣斗胆恳请父皇,无比追究彻查此事,以正皇室内部,他人以权谋私一手遮天的邪风!”
他这番话一出,便是将整个事件的高度拔高了不少。
洛瑾毅的话语落下没多久,李崇明也从人群中走出,沉痛出了声。
“还望圣上彻查。”
他是李应霜的父亲,在场的人中,除了洛瑾毅最有资格开口的便是他了。
没有人能阻止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女儿伸冤,也没有人能说一句不是,就连圣上也不能。因为这一次,李应霜伤的实在是太重了!
洛景风神色淡淡,瞥了李崇明一眼,继而转眸看向圣上。
只见对方沉默着揉了揉太阳穴,这才沉着脸抬起头,看了洛景风一眼后,才疲惫道,“将那侍女带上来吧。”
洛瑾毅闻言顿时一喜,然后转身对着殿内的太监吩咐了几句,随后进入对他而言极其漫长的等待。
今日的政事不仅只此一件,在这等待的时间内,圣上又同众大臣商议了别个政务。
等到约莫过了两刻钟,去传旨的公公这才带着人回来。等众人将眼下的政事商量完毕,圣上这才宣人进了殿。
陆妱的烧伤虽不及李应霜那般惨烈,但毕竟有大面积烧伤,腿部和手臂还是包裹着厚厚的纱布,行动甚是不便。即便在衣服的遮挡下,也是隐隐看着红色的血丝。
想来,是因为从别院走过来,又牵扯到了伤口,开始流血了。
太子定了定心神,走出了列,对着圣上行了礼,这才开始对陆妱道,“千云,当着圣上的面,你可得老老实实交代,不得有半分隐瞒和撒谎,否则的话便是欺君,你可知晓了。”
陆妱闻言点点头,应道:“奴婢明白。”
洛瑾毅见状,便缓缓开了口,“当晚,是不是你陪在太子妃身边,在茶楼门口被睿亲王的人拦住的。”
陆妱点点头,道了声“是的,殿下。”
太子看着她,又发问道,“那么,对方是不是使了毒,控制住了那四名护卫。”
陆妱闻言依旧点点头,如是回答。
再接着,洛瑾毅又开了口,脸色倏然变得无比沉重,“当时,你们在楼上是不是发生了冲突,惹怒了睿亲王的人。随后,在你们下楼时,对方便拦住了你们,不仅下了毒,还割了他们的喉,一刀致命,是也不是!?”
陆妱不是傻子,听他这般说,便有明白了过来。
她点点头,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和惊疑,看起来完全就像是那么回事。
洛瑾毅见状彻底放了心,转身对着圣上,慷慨激昂道:“父皇,一切真相都已经真相大白了!还望您明鉴!睿亲王当街杀人,又胆大包天企图烧死太子妃,简直是无法无天!父皇,他对儿臣还尚且如此,更不用说对其他平民百姓了。如此想来,依照逍遥阁和睿王妃的关系,那些关于逍遥阁的件件罪状,必定同睿王府脱不了干系!睿亲王乃皇族,更该身先士卒为天下人榜样,眼下却犯下如此滔天大罪。父皇,儿臣斗胆请您即刻拿下睿亲王,就因为他是皇室,才更不能姑息!”
大臣们一个个噤了声,只敢垂着头悄悄拿眼看向二人。
只有李崇明继续站队,一脸悲愤跟着开口,“圣上,求您替太子妃做主啊。”
圣上的双眉皱的更紧了,脸上的疲惫之意也更深。他深深闭了闭眼,转头看向下边的洛景风,沉沉开了口,“你可有什么辩驳的?”
这意思,似乎是不得不治罪了。
即便是一贯偏宠着睿亲王的圣上,在这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在洛瑾毅慷慨激昂的话语面前,在一脸心痛的李崇明面前,他也不得不治罪了。
众人在心中暗暗感慨,没想到狂妄一世的睿亲王,竟也有这么一天。
洛瑾毅看着对方,此时此刻,几乎是尘埃落定。他,马上就可以将对方,狠狠地,狠狠地踩在脚底。他想看着他惊恐,想看着他哀叫,想看着他脸上那让人厌恶的高高在上彻底被打破。
只是,他却失望了。
洛景风嘴间的笑更加嘲弄了,嘲弄中,甚至还带着同情。
他迈开了纤长的大腿,缓缓补出了队列,然后来到了陆妱的跟前。“是你,亲眼看见本王的人,下毒,然后割喉的对吧?”
陆妱憋着呼吸,也是恍如隔世。没想到,再一次如此正式说话的时候,竟是在这个时候。
她强忍着还会疯狂躁动的心,沉默了两秒稳住了情绪,然后点了点头,“是的。”
洛景风不慌不忙哦了一声,然后嘲弄开了口,“那你说说,她是用哪只手下的刀?又是如何握的刀柄呢?”
陆妱闻言微微一顿,垂首道,“回殿下,对方身手极高,再加上夜色深沉,人来人往的,奴婢并没有看清。”
她这般一推说,倒也算合情合理。
洛瑾毅皱皱眉,带着一丝沉声嘲弄道,“睿亲王,事到如今,你不会还要用什么左不左撇子之类的话来糊弄吧。对方一个堂堂高手,就算习惯异于常人,换只手杀人无形之间,也定然不是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