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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顶上烛光满焰、双眼中异域风情。琳琅满目的酒柜、金黄流苏的餐桌、锃亮闪光的刀叉、还有偶而进出的深眼窝、大鼻子的老外,或成双成对,或喁喁私语,或轻声谈话,在柔和的音乐中,散发着一股慵懒而惬意的气氛。
戈战旗微微抬头,他看到了雪白裙装的安嘉璐,像不谙世事的小女孩,在新奇地看着这里,那种好奇的感觉让他觉得有机可乘了,毕竟男女之间,总是从好奇升始的,就像他,对女警也是如此地好奇,以及至于他能想像出,那是一种何等惬意的征服快感。
轻挹着酒杯,侍者白巾衬着的酒瓶,又给他轻轻满上,他小心翼翼地问着:¨喜欢这儿吗?”
¨嗯,还可以。”安嘉璐点点头,她瞥了眼戈战旗,严格地讲,这应该是遇到所有的男性中最优秀的一位了,彬彬有礼,气质不凡,当然,最关键的是,他已经征服的父母,连监狱管理局的父亲也对这位帅哥青眼有加。
¨五原有点小了,在京城有几家很地道的西餐,法国的鹅肝、意大利的白松露,都可以尝到。”戈战旗轻声道。
邀请,何尝不是一种炫耀,安嘉璐笑笑做了个鬼脸道:¨西餐我真不懂,习惯了面食的滋味,其他美食都是怪怪的味道。”
¨也是,看得出你很传统。”戈战旗笑道,叉子轻轻地放进齿间。
¨我倒不觉得你很传统啊?追一个女孩至于先和她爸妈搞好关系吗?是不是你们商人都是这样?”安嘉璐笑着问,邀约也是实在推脱不了,她实在想像不出,你戈战旗这样的身家,就包养明星都没问题,又何苦追在她背后?
¨有时候是,这是商人的优点,也是商人的缺点,考虑什么事都很缜密,越缜密越冷静,就越缺乏激情。在你眼中我是不是一个很无趣的人?”戈战旗问。
¨还真有点,你说的我不懂,我干的你也不喜欢,没感觉啊。”安嘉璐笑着道,又顾忌着对方的情面补充了句:¨不过你确实很优秀,我说实话啊,我可从没想过,当个富翁的阔太太过那种生活。”
¨那你想要的是什么生活?”戈战旗笑着问。
¨我真不知道。”安嘉璐摇摇头,像所有女人,在这个人生的十字路口,充满着迷茫。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需要的是什么生活,从小县城到大城市,很多年都是一文不名的感觉,那时候总是梦想着有一天富起来,不过,当富起来之后,回头时却发现,为这个求富的过程,错失的东西太多了……又梦想着有一天能重头升始,如果有这种机会,我宁愿拿现在的一切去交换。”戈战旗道,眼眸如水,深沉而忧郁地看着安嘉璐,那丝清纯到他相对有所不忍的美丽,让他是如此地动心
¨我好像也是。”安嘉璐第一次觉得,这人还是有点感觉的,她笑笑,像在回忆一般托着下巴,挽惜地道着:¨如果能回到从前,生活肯定是另一个样子,可惜啊,回不去了。”
¨那我觉得,咱们有这种共同的感觉,何不一起寻找……将来的幸福呢?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就是有缘份啊。”戈战旗笑着,亲自斟了杯酒。
安嘉璐噗声笑了,男人在殷勤的时候,总是一副傻得可爱的表情,连身家不菲的戈总也不意外哦。
两人若即若离的感觉拉近了几分,那如花的笑厣让戈战旗多了几分自信,升始聊着异域的美景,升始聊着境外的风情,甚至隐隐地透露,想邀请安嘉璐一起周游世界的话题,安嘉璐呶呶嘴告诉他:¨拜托,你在勾引一位人民垩警察和你一起私奔?”
¨哦,这都被你看出来了,不过这个罪过不在我啊,从见你第一面起,就让我沦陷在你的笑容里了。”戈战旗深情地道。
¨有吗?我对每一位办理出入境的公民都那样笑?”安嘉璐笑着道,被夸奖的虚荣,总是让人心花怒放的。
¨是啊,对你魂牵梦绕的人肯定不少,说不定将来我会有不同国籍的情敌。”戈战旗正色道,安嘉璐一笑,他摆手道着:¨不过我不在乎,因为我们会站在他们仰望的高度。”
安嘉璐微微地笑着,似乎是一种倾慕的眼光在看着,就像深爱着的一对,在倾听对方的心声一样,只不过她有点走神,恍惚间觉得对面坐着的,是她心里挥不去的人。
蓦地,手机的铃声响起,打断了戈战旗的高谈阔论,他指指安嘉璐包提醒着,安嘉璐这才省得是她的手机,一看是个经常不联系的号码,她奇怪地摁了接听道:¨咦?李二冬,你稀罕啊,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来了?”
一句话过后就是沉默、惊悚、恐惧、然后那手机毫无征兆地摔到桌面上,戈战旗问了几句,安嘉璐一直是那么傻傻的、痴呆的表情,等省悟过来,转身就跑。
¨哎,安安……怎么了?手机……等等,去哪儿,我送你。”戈战旗喊着,拿起安嘉璐的手机,匆匆结了账,追出来时,安嘉璐早已失态,抱着头蹲在路边,呜呜地哭着。
¨怎么了?到底怎么了?”戈战旗惊声问着。
¨我…我……他……他出车祸了,快不行了……我……”安嘉璐一下子哭成了泪人。
¨谁呀?”戈战旗焦急地问,安嘉璐却是呜咽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戈战旗干脆搀着人,回拔了刚才的电话,知道在市武垩警医院,他驾着车载着安嘉璐,直驶医院。
手术室室外的灯光一直亮着,是一扇比监狱还厚实的推拉铁门,突来的车祸伤者正在抢救,慢慢地值班发现这是一个特殊的伤者,不知道从那儿来的警车,一辆接一辆驶进了医院,匆匆奔向手术室。
¨怎么样?”邵万戈和李杰政委来了,焦急地问。
二队的队友,指指还在进行中的手术,于是来人变得沉默了,枯坐着等待席上,等着医生的手术刀对一条鲜活生命的审判。
¨怎么样了?”市局办公室的吴主任来了,他焦急地问。
有人指指手术室,有人摇摇头,没人说话。
人群里,有人呜咽了一声,回头时,是周文涓,她眼睛红红的,害羞地似地抹着泪,却不料越抹越多,这像传染一下,把一群身着警垩服的铁血汉子传染的,都升始抹着眼泪。
¨二队所有在场队员听令……集垩合”
邵万戈面对着手术室的大门,背对着昔日的队伍喊道。
像条件反射一样,到场的队员迅速地成行成列,昂首挺胸,目视前方,尽管眼中还在大滴大滴地落着泪水。
¨怀化路刚刚发生枪击案,你们的队长是在赶赴案发现场的途中出事的,肇事司机已经逃逸……这个时候,如果躺在手术台上的解队长知道他的麾下队员,站在这里哭鼻子流眼泪……他会感到羞耻的”
邵万戈吼着,把路过的护士吓得绕道了,把全体队员刺激的腰杆挺直喽,而他,却言不由衷地抹掉眼中的湿迹,回头瞪着,愤怒地说着:¨我宁愿看到你们流血,都不愿看着你们像个娘们一样流泪……我命令你们,从现在起,全部投入枪案追捕;我命令你们,不惜一切代价,抓到枪垩手……出发”
抹了把泪,敬一个礼,队列快步前行,在这个安静的走廊里,听得格外整齐。
安嘉璐赶到时,二队的队列已经涌出了门厅,奔向各辆警车,她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没人和她说话,有认识的朋友、同学,仅仅是看了她一眼,然后一脸悲愤地奔上车,疾驰而去。
戈战旗搀着安嘉璐,感觉到她浑身发颤,几乎不能步行了,他安慰着:¨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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