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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这些天一直下小雨,可春雨都是很缠绵,雨点都很小的,怎么可能把垄上的种子给冲到垄沟里?而这下雨天,鸟儿都忙着捉小虫,来啄种子的可能性也不大。这些不对劲儿的苗儿是靠近韩旺财家这边,也是从韩旺财夫妇搬回来才发生的。联想到韩旺财他们夫妻搬回来那天薛氏之前对司家的态度,司夕田也不得不怀疑,这可能跟韩家有关。
知道韩家夫妇搬回来,司夕田原本是不想搭理的。可冯氏非说什么远亲不如近邻,拉着她一起去打了个招呼,还主动问有啥需要帮忙的。
韩旺财倒是还跟冯氏和司夕田打了招呼,只是说他们的东西不多,不用帮忙;,至于之前每次都亲的各种甜言蜜语的薛氏这次,不但没有跟冯氏和司夕田打招呼,还在下牛车之后故意白了冯氏和司夕田一眼才抱着孩子回去。
毕竟隔着一个快一人高的篱笆,要捣鬼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因此,司夕田虽然有怀疑,但却不想没证据就诬赖别人。
在小心翼翼地把被冲到垄沟里的小苗移栽回垄上之后,司夕田和商云墨一起自习地看着菜地,想找出来些蛛丝马迹。
商云墨这会儿也很是不爽,长这么大第一次种菜,居然被人给使了坏!让他知道,他绝对不会轻易放过此人!
目光在地上搜寻,商云墨很快找到了些不寻常的东西:“夕夕,你来看,菜地里怎么会有这东西?”
司夕田顺着商云墨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居然在垄上看到了一个金光闪闪的戒指!
司夕田捡起来仔细看了看,这是个女式的金戒指,虽然戒指不大,也没有什么花纹,但也肯定值不少钱。看着戒指上虽然有些污泥,但并不多,想来是才掉了不久。
金饰在这个时代也是比较贵重的,司家人一般都是不怎么带首饰,要带也是银器居多,只有冯氏有一个金镯子,还是她五十大寿的时候司二壮找人给她打的,金戒指是不可能有的。
而如果司夕田没记错,那薛氏手上平日里都带着一个金戒指,说是薛家给的嫁妆,走到哪里便带到哪里,似乎跟这个有些相像。看来,司家菜苗出问题,还真的应该跟她脱不了干系。
可这几天,薛氏并没有登门,两家隔着这么一排栅栏,这薛氏是怎么下手的呢?
司夕田正想着,目光落在了金戒指旁边的东西上。
这看起来像是一些土豆皮和一些白菜叶子,应该是做饭剩下的垃圾。
司夕田皱了皱,这是跟着泔水和脏水一起的?
司家因为养了蟹,所以一些做饭剩下菜叶之类的都会单独放到一个筐里留着喂蟹;吃剩下的饭一般也都喂了鸡;洗菜或者平时刷碗剩下的脏水要倒也是倒在喜水的芹菜地和小水萝卜地里,怎么会在油菜地里出现这些东西?
正在司夕田怀疑的时候,只见薛氏端了一盆水走出了屋门。
似乎是发现司夕田正在看着她,原本想朝着司夕田这边走的薛氏掉了个头,朝着韩家的大门口走了过去,然后把手中的脏水泼在了大门口。
看到这一幕如果还不明白之前是怎么回事,那司夕田肯定就是个傻子了!
这个混蛋薛氏,也太可恶了吧!居然故意往司家泼脏水,还是在这样梅雨季节里!先不说这样会冲泡司家种下的种子,会让司家的地里积水,这些烂菜叶和脏东西一发酵,发霉,那司家不得都是臭味?
因为临湖村多雨,大家一般都是把房子建的比大门高上一些。司家也是,房子要比大门那边高出来一块,地势从房子到大门是个缓坡。
韩家也是这样的结构,只不过坡度会更大一点,房子附近比司家高,大门附近要比司家还矮上一些。
因此,这薛氏如果隔着篱笆从高一些的薛家往第一点的司家泼水,那水定然会先浇到司家种油菜的垄上,然后跟着水流被冲到垄沟里,也就顺带着把司夕田他们种下的种子给带到了垄沟里。至于薛家脏水里的垃圾,则有的挂在垄上,有的跟着水一起冲到了龙沟里。
至于那个金戒指,相比是薛氏倒水的时候不小心掉的,正好被水也冲到了司家。
司夕田这会儿并没有怎么样,因为她没有抓到正在泼水的薛氏,光凭着地上的垃圾去跟她理论,薛氏肯定不会承认。于是,司夕田按下自己想骂人和打人的冲动,拉着商云墨躲在一边抓证据。
说来,那薛氏的金戒指还在自己手上呢,要真的算起来,这一园子菜苗都没这一个金戒指来的值钱,她生生气呢?
商云墨自然也猜出了事情的大概情况,按照他的意思,别人毁他菜地,他就直接把对方家毁了也就是了。可是司夕田却拉着他,说这是邻里间的小事儿,犯不着要毁人家那么严重。再说,韩家可不光是有韩家夫妇,还有个刚出生几个一两个月的孩子,毁了他的家也太残忍了。于是,在司夕田保证会为他们的劳动成果报仇的时候,商云墨才没有动手,而是跟着司夕田一起在这里观察。
不到半个时辰,这薛氏又提着一桶水走了出来。
这会儿,她似乎也发现金戒指没有在手上了,这一路走一路低着头,像是很仔细地找着。
她这一路走,一路找,一直来到了韩家和司家园子的交界处。
她先是又仔细找了一顿,也隔着篱笆仔细看了司夕田家这边的两垄油菜地一阵,在确定都没有之后,便拎起了桶,对着篱笆中间的缝隙,狠狠地把水朝着司家泼了过来!
一边泼,她嘴里还一边嘟囔着:“让你不把地继续借给俺种,让你去薛家告状,我让你连我弟弟都骗跑了,我让你坏,我让你不同情搭理,我泼死你,我臭死你!”
原来,薛氏今年春天的时候,一直是打着要继续白种司家地的主意。之前韩旺财想来司家说租种的时候,也被她拦下了,就是怕司家会收回去或者要租金。她想着让弟弟们帮忙先抢着种上,到时候被司家发现的时候,就说以为司家还会继续给他们种,多说点好话也就过去了。因此,虽然韩旺财反对,还在月子的薛氏就已经布置了弟弟薛老四带着她雇佣的两个远房亲戚去挖司家的地。
让薛氏没想到的是,司家今年还真的打算自己种,并且在知道薛老四挖地的时候,不但没“通情达理”的把这块地继续借给自己家种,反倒是态度坚决地把薛老四他们给赶走了,还带着临湖村那个老不死的村长去薛家村闹事儿。害得她和韩旺财种不成司家地不说,还让她弟弟他们白给司家挖了那么多地,更害得薛老师给司家白当了一春天的短工,害得自己和韩旺财不能继续住在薛家,要带着孩子回这个破旧的茅草屋……
最让薛氏生气的是,这件事发生之后,薛家主,她相公韩旺财都不觉得是司夕田的错,而把错怪到了她的身上。开始她弟弟还是向着她的,前几天帮着司夕田家春耕完,在知道自己要回临湖村的时候,居然也劝她当初的事儿是他们姐弟做的不对,别找司夕田的麻烦。
薛氏心里气啊,表面上还因为不想让韩旺财生气不能跟司夕田撕,便想了这么个办法,每次往司家泼脏水,薛氏都想着是在往司夕田身上泼!
“薛嫂子,你在干嘛呢?你……你是往我家泼水么?”正在薛氏泼的起劲儿的时候,忽然,司夕田的声音响了起来。
薛氏根本没想到在这样的时候,司夕田还会蹦出来,倒是吓了一跳。这会儿,薛氏手中的桶已经泼掉了三分之二,剩下的三分之一,正因为她刚用了一次力气,正从桶里飞向司夕田家的地上。
干坏事直接被抓包,薛氏知道已经无从狡辩,便也根本不想辩解,反倒是定了心,没那么害怕了:“没错,我是在泼水,不过,俺站的是我家的位置,这水自己往哪里跑,就不干俺的事儿了。”
见这薛氏这么嚣张,司夕田的气也上来了:“你往人家泼脏水,你倒是有理了,你还要不要脸?”
“俺在家院子里倒水关你屁事?你管你们家的还管的着俺了?俺就泼了,怎么着吧,有本事你也泼啊!”薛氏虽然年纪不大,这泼妇骂街的本事倒是炉火纯青。
司夕田有种撸胳膊揍人的冲动:“你的脏水都是泼到我们家园子里,都把我们家小苗儿从垄上冲到了垄下,你说关不关我的事儿?你去问问,谁家倒水是往邻居家倒?你就不能换个地方倒水,倒在大门外边么?”
“嘿嘿,不能!我在我们家园子里倒水,爱倒在哪里就倒在哪里,这不就是你之前说你们家地你们做主一个道理么?至于这水是泼到了你们家,那我可没办法,只能是你们活该了!有本事,你让水再流到我们家啊!”薛氏说完,心情不错,故意一扭一扭地往自己家屋子走去!
听了薛氏的话,司夕田终于看出来了薛氏和薛老三这姐弟俩的共同点了。薛老四本来就是一个无赖,可他还无赖的多少有些原则,今天看来,这薛氏脱掉她之前装友善的皮之后,简直是比薛老四的无赖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行,薛氏不讲理是吧?好!她也有不讲理的办法!
于是,怒气冲冲的司夕田转身到柴房里去找尖镐、铁锹一类的东西。
看到司夕田这样,从屋里走出来的司夕田很是奇怪:“田田,你怎么了?咋这么生气?而且还要拿铁锹和镐头?”
“那薛氏太欺负人了,我要找她出气去!”司夕田这会正在气头上,语气不善地说道。
听见司夕田的话,跟着司夕海出来的林氏一下子就慌了。这田田脾气可是她可是见识过的,别说一半的女孩,就是男人也很少有这么大气性的。
之前她就拿着擀面杖打过孙财和司夕雷他们,也是这些人该打。可这薛氏也是一介女流,就算是做了什么,也犯不上去打她啊!更何况,这镐头和铁锹可不是一个擀面杖,那搞不好是要出人命的!
于是,她赶忙拦到了司夕田的面前:“田田,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你可别去打那个薛氏啊,镐头和铁锹可不是擀面杖,这可是能当武器的。要是把人打坏了可就糟了!”
额?听了林氏的话,司夕田愣了,嫂子不会以为自己是要用铁锹去拍薛氏,或者要用镐头去刨薛氏吧?
“对,田田,咱们是个小姑娘,不能这么冲动啊!”司夕海绝对支持自己的媳妇,赶忙分散司夕田的注意力,“这薛氏到底做了啥,让你气成这样?”
听了他们俩的话,原本一肚子气的司夕田不禁也乐了:“我可没打算用这个当武器揍她,你们放心吧。就算是这薛氏真的可恶到我要揍她的地步,我也不能用镐头啊,擀面杖就够了。不过,这个薛氏也太可恶了,你们知道么,她居然把带着烂菜叶和其他东西的脏水都隔着篱笆泼到咱们家!而且还专门找了个比咱们家高的位置,都泼到咱们家的地里。之前我们种的小油菜遭了秧,油菜籽都被从垄上冲到了垄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