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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金秋,粟麦同收。因为气候剧烈变动的关系,今年河南各地有些歉收,整体不是很理想。好在战争也结束了,歉收的情况也不是特别严重,通过永济渠从河北调拨一部分粮食后,基本能维持下去。
政事堂诸位宰相令御史台将十位监察御史尽数派出,巡查各州,确保没有贪墨舞弊之事――虽然肯定不能完全杜绝,但派人和不派人,完全是两回事、两个结果。
关内、关北、河西、陇右四道依旧在囤积物资。
这项工作已经进行一年半以上了,包括粮食在内的各类军需物资如潮水般涌向河西。
甚至就连关东都通过黄河调运了相当数量的物资:邢州刺史冯道派人送役畜三百、箭失两万捆,搏得了枢密院的赞扬。
邵树德也注意到了此人。
他才三十岁,已经体现出了相当的能力。历史上五代王朝更替,谁来了冯道都投降,人品看似不堪,但能力、情商是没问题的,至少新起来的君主还继续选择他做宰相,堪称五代不倒翁,光这份本事,就已经超出同侪太多了。
冯道这种人,如果生在太平盛世,或许能搏得很高的名声,因为无需考验他的忠心。
邵树德打算好好关注冯道,再让他磨砺一番,将来可以留给儿子当宰相。
两湖方面,广捷军东进江西,控鹤军留镇长沙,符存审功成名就,率铁林军回师休整,离洛阳已经不远了。
宁远、清海二军则已经前往安南。
近有地方土豪趁着节度使储慎仪北上攻打湖南,扇动诸蛮俚部族作乱,清海、宁远二军三万多人水陆并进,厉行清剿。
此战结束后,将置岭南东道,大致包括后世广东、海南二省。
岭南西道的管辖范围也将得到扩大,容管、桂管、交管四地的大部分地区将划入。也就是说,岭西道将大致包括后世广西、北越两处。
至于未来交管旧地会不会独立建道,则要看当地的开发程度了,邵树德暂时不倾向于给他们独立的地位。
八月十五中秋节这天,邵树德收到噩耗:李延龄饮酒过甚,加上年事已高,薨于私第。
收拾心情之后,他亲往李府吊唁。又令太常卿丁会主持葬仪,朝廷赏赐车马凶器,并按照李延龄生前愿望,归葬丰州。
八月十六,以武威军都虞候、李延龄嫡长子李忠为南衙枢密院枢密承旨。
李忠今年也四十八岁了,邵树德不想他再出什么意外。安安稳稳袭爵第二代济阴郡公,过富贵太平的日子就可以了。
李忠留下的位置由该军都游奕使没藏觉修出任。武威军左厢兵马使王檀担任武威军都游奕使,银鞍直军校元行钦接替王檀的兵马使职务。
也是在这个时候,邵树德愈发认识到他的很多大员年纪都不小了。顾念旧情是好事,但换血也要慢慢加快,当然这些事情已经在做了。
十七日,又以前旅顺县主簿、现营口令李谟“才可兼人,智可周物”为由,升任辽东道穆州司马。
沂州费县丞、谟兄李��“洪廓宏才,易简正性”,升任西京畿县昭应令。
对老兄弟的照顾,可谓尽矣,至矣,任谁也挑不出毛病来。
八月二十,周德威接到命令,率可岚军万人南下寿州,李嗣源率天成、落雁二军两万五千步骑南下徐州,秘密组建征讨淮南的行营。
扫平国内最后一个割据势力的战争,已经一触即发。
但邵树德还在等消息。
徐知诰、张冲二人回去一个多月了,但还没发动。
对此他很能理解,因为各种准备工作没那么简单,利益勾兑也很麻烦,需要时间。
可理解归理解,你们再拖下去,万一被杨握给宰了,岂不冤枉?
这是国内一统的最后关头了,他的耐心稍稍有些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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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城东的石桥店,符存审刚刚下马,喜气洋洋地接受祝贺。
得封国公,已足以光宗耀祖,慰此平生。
遥想当年跟随李罕之起事时还是一个小兵,战败被俘,即将临刑前,因为与敌军主将身边的歌妓认识,得她美言,侥幸活命。
若当时就被斩了,哪来今日之荣光?
自己是幸运的,在这个乱世活下来需要一点运气。
跟着他南征北战的铁林军武夫们也是幸运的。没有气运加身,早就死在战场上了。
“参见胡枢密,参见殿下。”见到南衙枢密副使胡真、楚王邵慎立时,符存审不敢怠慢,躬身行礼。
胡真笑呵呵的,道:“符都头这两年可是战功赫赫啊,尤其是攻灭渤海之功,真真独一份。”
“哪里,还是陛下运筹帷幄得当。”符存审自谦道。
胡真笑了笑,符存审是聪明人,以至于有点过于聪明了,不太像传统武夫。
“符都头屡战有功,堪为大夏擎天玉柱,有此重将,何愁天下不太平?”楚王邵慎立也上前说道。
他是江氏所出,今年十六岁。前面六个哥哥都各有职差,八弟去了草原,就他在京中无所事事,终日读书习武。这次能被派出来迎接班师回朝的大军,还是让他感到很兴奋的――临时差遣,那也是差遣,是个不错的起点。
“下面该发赏赐了。”胡真说道:“人赐绢两匹、钱两缗,都头可已对军士讲明?”
“班师前就已发下军票,就等兑现了。”符存审说道。
这种事怎么敢出差错,不怕被士兵们砍了吗?事实上在接到班师命令的那一刻,他就已经宣告全军了。
“好!”胡真点了点头,道:“我等可下去监督,发放完毕之后,还需签字画押。”
“好,请。”符存审立刻说道。
“都头先请。”胡真说道。
符存审也不推辞,当先而走。胡真紧随其后,邵慎立走在最后面,他只是个没有任何职务的亲王而已,在枢密使、元帅面前地位最低。
“征淮南,不知以何人为帅……”看到赏赐井然有序地开始发放,胡真地心情不错,闲谈了起来。
“不可能是我了。”符存审心中有数。
“吾皇万岁!”有士兵领了赏赐,喜气洋洋,情不自禁高呼道。
有人带头,情绪便感染了其他人,接着便是山呼海啸般的呼声。
符存审策马行经队列前时,欢呼声更上一层楼。
他带铁林军好几年了。
不知道多少个夜晚,一丝不苟的巡营。
不知道多少次战前,为士兵们排除顾虑。
不知道多少次战中,临机决断,掷出胜负手,让人佩服。
他,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