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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这里便是潭阳县城了。”高仙庸由人扶着从华贵的马车上走下来,已经过了十五,集市上也已经开了市。
像往年,年前初几次开市,并不会有许多的人。
所以,这个穷乡僻壤的潭阳县城,人也是寥寥无几,偶尔有经过的人,瞧见高仙庸一行人穿着虽然朴质,但是却难掩那一身华贵的气质,都会忍不住的停驻看上一眼。
“这么些日子以来,王上您遍寻全国,只为寻到相国,如今这潭阳县城是最后一站了,若是寻不到,就证明相国不在南安。”
高仙庸静静的听着,并未着一字。
今日的天气十分干燥,寒冷,呼呼刮着的北风,似要将人的裸露在外的皮肤刮干裂。
高仙庸径直的走至一旁的茶摊前,只需一个眼神的扫视,身旁的人便立即会意他的意思,从袖中掏出那一张叠放整齐的画像,问着茶摊的老板:“见过这个人没有?”
茶摊老板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对着画像认真的看了看,而后摇头道:“没有。”
潭阳县城已经是最后一站,若是再寻不到,便是证明庄墨他,不在南安城。
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这两个字,但是高仙庸心头还是难免会有些失落。
“那谢谢了。”
高仙庸转身,正欲抬脚离去时,老妇人又轻声开口道:“看公子不像是本地人,如今年节刚过,这样子寒冷的天气出来寻人,这个人,是不是对公子十分的重要?”
高仙庸点头,“很重要,只不过,我把他丢了。”
老妇人深叹了一口气道:“人呐,有时候总是这样,不好好珍惜当下,直至失去时才追悔莫及。”她摇头,而后又道:“听公子的口音,像是王城中人,可是从王城而来?”
高仙庸道:“正是。”
老妇人道:“公子所寻之人,我是没有见过,但是我曾听闻,出城三十里处有一个山村,那里前段时间有个很俊朗的少年带着身边两个人在那里寄居了下来,偶尔听人提及过,像是从王城而来的贵人,你们若要寻人,不妨去那里看一看。”
高仙庸听着老妇人的话,心中猛然间燃起了希望,他问道:“那个少年所带的人,是否一个名叫阿宝,还有一个是大夫?”
老妇人摇头,“我只是偶然听前来赶集的人说过那么一次,具体的我就不知道了。”
尽管老妇人所给的答案,是不肯定的,然而高仙庸还是快速的上了马车,朝老妇人所说的那个山村行去。
那是一个偏僻的不能再偏僻的村落,山间小道甚至是容纳不下一辆马车,只够一人行走。
那满是黄泥土的道路上,坑坑洼洼的异常难行。
高仙庸一步步的踩着那坑洼的道路,那从前一尘不染的布靴,此刻也早已沾染满了灰尘,他不去注意脚下,那漆黑的双眸紧紧的盯着前方那不远处的村落,一眨不眨。
每靠近一步,他的心就跳动不止,他有着强烈的预感,他的他,就在前面那个村落内,等着他。
刚靠近村头,有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童蹲在地上像是玩着什么,高仙庸走过去,正欲让人拿出画像问这个孩子时,孩子仰头,伸出脏兮兮的小手,指着高仙庸道:“咦~我见过你,你长得和先生屋里头挂着的那副画上的人,好像啊。”
高仙庸一怔,他是第一次来这里,不可能会见过这个孩子,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通过旁人的画像见过他,而那个旁人是谁,结果一目了然。
他欣喜,连忙问道:“你说的是庄先生吗?”
孩童点头,“就是庄先生。”孩童仰头,“你来找庄先生的吗?”
“嗯,我寻了他很久了,你可否带我去找他?”
孩童低头,摇了摇头,而后突然‘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
“小宝,怎么了?”
孩童的大哭,引来了屋子里的大人,有一妇人出来,见有陌生人,忙走至小宝面前将小宝护在怀中,问道:“怎么了?”
小宝就是不说话,仍旧哭个不停。
高仙庸上前道:“婶子,我是庄先生的朋友,特来此接庄先生回家的。”
得闻这一句话,妇人的目光终停留在高仙庸的面上,上下打量了他半晌,方叹了一口道:“怕是,公子要白来一趟了。”
“为什么?”
“庄先生他……”妇人神色哀恸,“在除夕那一夜,便去了,小宝也是因着平日里喝先生要好,在听到先生的名字时,才会忍不住的哭了起来。”
仿若是有一道响雷,在他的头顶炸开,炸的他头晕晕的,大脑一片空白,就连心口,也被震的疼的厉害。
良久之后,他方平息了自己内心的颤动,颤抖着嗓音问道:“他,葬在何处?”
妇人摇头,“第二日,随先生一起的阿宝与郑大夫两人,便将先生给带走了,至于去带到何处安葬,他们也没有告诉我。”
“那,他住过的地方,可否带我去看看?”
妇人点头,“跟我来吧。”
那是一间用土著成的小四合院,推开破旧的门,入他眼的,便是桌前那两旁摆放的两只红色的蜡烛,他轻走进去,目光停驻在桌子一旁那个精致的盒子上。
他想起妇人在路上对他说的话,“自从先生走后,屋子里的一应物件,没有人去动过。”
“先生他的身子本就不好,尤其是快过年的那段时间,身子糟糕到了极点,往往一闭眼,便要过上好几日才会醒过来,小年夜的时候,我和小宝去他家给他送饺子时,他还让我帮忙做了一件新嫁衣,我原本还以为是要同哪家的姑娘冲喜,可是不曾想,这个嫁衣却随着他一同去了。”
若是他猜想的不错,面前这个盒子里,之前所存放的,正是庄墨新做的嫁衣吧,那么这屋子里的红蜡烛……
那一刻,那从心底油然而生的酸涩之意,就犹如奔涌的江河,全部涌在了眼眶中,化成了一滴滴奔流而下的晶莹泪水。
等我回去,娶你可好?
这个誓言,在之后一系列的事情之下,仿若是一个永远也不会完成的理想一样,让他一直压在心头,不去提,也不愿去想。
就像是庄墨那一次一句句的质问一样:不是相国的身份,更加不是男宠,他能给他一个合理的身份,留在他的身边吗?
答案自然是不能的。
因为他此刻,已经是一国之君,坐上那高位之后,所要想的,就不单单是他一个人,他要想的是国家安康,以及南安的长治久远。
一国之君之后,必然要有一国之母,满朝文武百官不会允许,整个南安国的百姓亦不会允许,他们的一国之母,是个男人。
即便那个人是庄墨,他们也不会接受。
所以,他就那样,一直的,避免去提这个问题,他以为聪慧如庄墨,自然能够懂得他心头所想,所以两人之间,不问不说,永远不去捅破。
他一直以为,这是他们之间存在的一种默契,就像他们之间过往的种种,不去说,彼此之间仍旧能够懂得彼此所想。
不是吗?至少他一直是以为,庄墨是懂他的,尽管他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懂自己。
就像是他不明白,自己一向很讨厌别人接触自己,可唯独对于庄墨,排斥的同时又忍不住的想要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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