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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倾城,你醒醒,不要睡了,很快就到你母亲的墓地了。”阴暗的天空下,狂奔的马,模糊的人影,着急的呼喊,构成一幅绝美凄凉的画面。花倾城面色惨白得不像是一个活生生的人,自昨夜起,她就时而昏迷时而清醒,高烧不退。
“你醒醒,你不是想见你母亲吗?到了,到了……”
“你骗我,方才你就说到了,可你的马都没有停……”
司空朝歌无语。天空晦暗得像深夜,前面的路模模糊糊地分辨不出。他心下一急,大声道:“你娘的墓地在哪里啊?这已经是澎湖的荒地了。”司空朝歌一抬眸,四周的景象就映入眼帘:一大片的荒地,野草足足有半人高,在晦暗的天空下显得十分惊悚;荒地的尽头是静若处子的澎湖。
“西北方向,有一棵巨大的榕树,我娘就在树下。”花倾城半睁着眼,艰难地抬手,直指西北方。
司空朝歌将花倾城扶住,策马扬鞭,朝她方才指的方向跑去。司空朝歌兜兜转转,终于看见一棵巨大的榕树,心中一喜,忙伸手去摇花倾城,这才发现,她已经清醒了许多,正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这棵巨大的榕树,脸色苍白。
“怎么了?”司空朝歌担心地问道。
花倾城费尽全身力气,从马背上滑了下来,踉跄地跌倒。
司空朝歌连忙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去搀扶地上的花倾城。
花倾城借着司空朝歌的力气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眼神游离,全身绷得紧紧的,深恐自己的声音有一丝颤抖:“你向西走三步,看看地上有没有一堆摆放有序的石子。”
司空朝歌虽不解,却被花倾城眼底的哀求震撼住了,松开手,道:“你自己站稳了啊。”见花倾城点了点头,便片刻不敢耽误地向西走了三步,在草丛里仔细地找了一会,起身道:“没有。”
“往东,再走六步。”
“还是没有。”
“往南,走十一步。”
“没有。”
“不会的,你再看看,再仔细找找。”花倾城急了,豆大的汗滴从额前冒出,和着眼角晶莹的液体一同落下。
司空朝歌着急地跑回花倾城身边,不知所措地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花倾城绝望地抬眸,看着司空朝歌,悲痛道:“朝歌,不在了……”
“什么?什么不在了?”司空朝歌听得一头雾水,可花倾城绝望的眼神自己看在眼里就像千百根尖锐的长针刺进骨髓里,四肢百骸疼得揪心。
花倾城控制不住得泪流满面,身体彻底失去了支撑力,柔柔地倒下,抬眸时,自己正躺在司空朝歌温暖的怀抱里,忍不住,蜷着身子往他怀里缩,然后哭得无法停止。
“你怎么了?怎么了?不要吓我啊!”司空朝歌见花倾城哭了起来,顿时手足无措。
花倾城一边哭,一边痛苦地说道:“不在了,无双的阵被破了,我娘已经不在这儿了……”
“什么意思?你娘的墓被盗了?这是荒地!盗墓贼不会来这儿的。”司空朝歌感到不可思议,忙安慰道,“你是不是弄错了?我们走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花倾城颤抖着伸出手,耗尽全身力气般地抓住司空朝歌的手臂,指甲扣进他的皮肉里,声音颤抖着恳求道:“你去,帮我看看,看看……墓冢中心一指深的地方埋着半片和田玉,若是不在,若是不在……”后半句,哽咽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司空朝歌会意,宽慰般在花倾城手背上拍了拍,将她已经僵硬的手从自己手臂上拉开,扶着她想找个地方坐下,周围看了一圈,荒草丛生,潮湿的地面泥污污浊不堪,于是只得将花倾城重新扶上马背,站在马下看着她逐渐发紫的唇,单薄身子在风中微微地发抖,眼神无助而绝望。司空朝歌的心莫名地颤抖,语气不自觉地放得很温柔,深恐惊到了马背上的人:“倾城,你等着,我很快就回来。”说罢,仍是不放心地几步一回头,担心地看着马背上的倾城一动不动地盯着榕树下杂草丛生的地方,眼神片刻都不敢离开那个方向。
司空朝歌迈进半人高的荒草丛里,拨开荒草,一步步地向那棵巨大的榕树靠近。
花倾城止不住地颤抖,哆嗦着,嘴唇牙齿不断地打颤,仰着脸,看了眼天空上厚重的快要压下来的黑云,巨大的不安袭来,拼尽全身力气朝司空朝歌的方向喊了句:“朝歌!”话音刚落,天边一阵轰鸣,暴雨倾盆。花倾城无力地笑了,眼神一点点地溃散,意识游离前,隐约看到,暴雨里,男子慌张地在草丛里疾行,看不清容貌,却清晰地记住了那一双写满焦虑的眸。
7日后,锦陵城,皇城内,姜后宫里,一派慌乱的景象。
“她已经昏迷7天7夜了,你们这群废物,孤养着你们有何用?滚,全部都滚!”国君穿着朝服,刚刚下了早朝就一路急行了过来,听完太医们的禀报,勃然大怒。
姜后坐在床边,眉心深蹙,忍不住地落下泪来。
“哭有什么用!你不是南诏圣女吗?为何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国君一转身便看见姜后的眼泪,火气更甚。
姜后退到一边,惶恐地跪下,道:“臣妾出嫁前遵照国君的旨意,用蛊虫抹去了所有关于巫蛊的知识,如今臣妾对巫蛊已是一无所知。”
国君气结,帝王之家最忌讳巫蛊之事,当年这么做,是担心巫蛊会祸乱后宫,没想到如今却断了倾城的希望。“南诏的人呢?孤派了三批使者去南诏求医,为何到现在半点消息都没有?”
“陛下,从大商到南诏,即使马不停蹄,也要七八天,这一来一回,恐怕得半个月以后了。”戚夫人娇媚地扶住国君,柔声说道,见国君面色不善,眉心深锁,又说道,“陛下不如请钦天监为太子妃卜上一卦,看看有没有什么解救之法。”
“神鬼之说,根本就是无稽之谈,怎能当真。”司空朝歌拘于礼数,一直站在屏风外面,此时听到戚夫人的话,忍不住反驳。
戚夫人脸色一沉,才想说话,同样站在屏风外的二皇子司空禀祀便开口道:“神鬼之说不可信,南诏巫蛊本就不是常理之中的毒物,既不在常理之中,那解救之法必定也就不在常理之中,儿臣认为可以一试。”
“禀祀,你们又在打什么主意?”司空朝歌闻言怒火中烧,一把揪住身边的二皇子的衣领,恶狠狠地警告道,“你最好不要做出什么伤害倾城的事情,否则,本王绝不会放过你!”
“三弟什么时候这么在意花倾城了?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废了她吗?”司空禀祀阴柔俊美的脸上邪里邪气地笑着。
司空朝歌手一松,语噎,脸色讪讪然,半晌才道:“本王何时在意过她?本王……”
“好了,别吵了,朝歌,去传钦天监。”里间的国君厉声说道。
“儿臣遵命。”司空朝歌不情不愿地领了旨意退了下去。
戚夫人娇媚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持,但很快的又恢复了妩媚的笑容,心中暗忖:“陛下,您以为让朝歌去,戚家就没办法了吗?不管去的是谁,找来的钦天监,都只会说戚家想让陛下听的话。”
“闵词呢?闵词不是一路同去的吗?怎么这么些天都不见他的人影?”国君突然问道,众人面面相觑。
“禀父皇,皇兄自到达驿馆便独自出去了,后来再也没有回来。”司空禀祀凉凉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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