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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里,秦芳菲惊愕地愣在当场,紧接着就是一连串高声尖叫,双手胡乱拍来拍去,硬生生把她的轮椅弄倒在地。“啊――你们――霖川――”
暖冬飞快离开爵霖川的唇,扭头看向失心疯的秦芳菲,阿全立在门口有点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暖冬嘟嘴,这女人的反应这么大?换作从前的自己,顶多伤心欲绝地离开,也不会像她这样胡搅蛮缠啊?
“阿全,把秦小姐送回去。”
暖冬还没研究透秦芳菲的这招一哭二闹,爵霖川冷不丁吩咐阿全把秦芳菲带走,“霖川叔叔,她――”
她未出口的话全部被他用嘴堵住了,下一秒眼前一暗,陷入一片黑暗里,耳边的呼吸越来越重,秦芳菲歇斯底里的叫声逐渐远去,办公室的房门被人带上的声音,室内暖气的味道,他身上的味道,她嘴里海鲜饼的味道。
爵霖川在吻她!
暖冬惊呼出声,然而所有的惊呼都被他吞进肚子里,她刚才只是故意利用他做戏,没想到真的吻他,他现在这是做什么?真的喜欢她还是惩罚她?
暖冬没有心力思考,爵霖川的吻不是那种浅尝辄止,而是非常霸道又占有欲十足的,她的腰身被他的左手狠狠掐着,她的后脑勺被他的大手狠狠固定着,她起初想要挣扎,却发现她越是挣扎,他用的力道就越大,渐渐的,她放弃了挣扎,不可自拔沉溺在他的吻里。
不是没与他接过吻,多数时候都在晚上睡觉时,很少在青天白日里试过。暖冬说不上来她现在的具体感觉,只觉得内心一团乱,苦涩的、甜滋滋的、忐忑的、激动的等等各种情绪。
不知道是海鲜饼的味道太浓,还是他见她呼吸不畅,他很快就放开了她。
暖冬晕乎乎地靠在他怀里,大口喘气,好半晌回不过神来,直到视线聚焦,大脑回归运作,她才发现自己被他抱坐到沙发上,依旧躺在他怀里。
沙发很宽敞,宽敞得能够容纳俩人并排睡在一起。暖冬记起他被画室的钉子戳伤那天,俩人也是这样厮混在沙发上,可是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并没有挑破暧昧的窗户纸,现如今她的告白,他的接受,她的有意挑逗,他的全盘接受,再到他的索吻,似乎一切都乱了套,一切都在像不可控制的道路上发展。
“你――”
“下次――”
暖冬抬头看他,他也正看着她,她捂嘴恼怒地瞪了他一眼,气咻咻地用手指点着他的脸,“你下次要吻我前给我个暗示,我刚才嘴里都是海鲜饼的味道,初吻哎,以后想起初吻的滋味,满脑子的海鲜饼!”
爵霖川不后悔他刚才的所作所为,即使是小丫头故意撩拨在先,不过他若是定力十足,也不会被她勾引走。刚才她横冲直撞的样子太像草草,才使他心绪不宁,没经过深思熟虑就吻了她。她沉默不语的时候,他也在思忖,却发现他并不后悔,三年了,他等待了三年,终于等来一个满身秘密的她,不管她是不是,他都不想错过。
万事讲究缘分,不能强求,属于你的终会再次来到你身边。
三年来,来到他身边的只有一个她,这丫头总是不经意间露出与草草相似的地方,怎能叫他不能强求?
他捏了捏她的脸,静静地看着她,“洗手间里有一次性牙刷,你要不要去刷牙,待会我们再来一次,好让你重新记着。”
暖冬:“……”
五分钟后,暖冬真的去洗手间刷牙了,不过她可不是为了再次和爵霖川接吻,而是实在是嘴里海鲜饼的味道太浓,她开口一说话就是这股怪味,爵霖川虽然没有嫌弃,但是她自己就受不了。
从洗手间里出来后,爵霖川站在落地窗那里打电话,他没有故意避开她,见她出来,招手让她过去。
“嗯,你告诉她,答应她的事我会帮她办到,其余就别肖想。”
暖冬内心一动,爵霖川应该在和阿全通电话,她踱步走到他身边,他伸手搂住她,他又把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又和阿全聊了几句就收起手机。
“等阿全过来,我再送你回家。”他从后抱住她,与她脸贴脸挨在一起看窗外的风景。
暖冬心跳漏跳了几拍,她勾引在先,他答应在后,现在似乎反过来了,他越来越主动,她真怕自己把持不住,再次陷进去。
落地窗光可鉴人,未免被他看穿她的内心,她呵呵一笑,把自己的重量全部压在他身上,脑袋蹭了蹭他的肩窝,“可是等阿全回来都要十一点了,你们再送我回家都十二点了,我妈会担心的。”
她话音一落,他就有了回答,“已经和长春通过电话,今晚送你回单宅,魏叔单姨不在家,你晚些回去也没事。”
暖冬眼珠一转,原来他都算计好了,她转身抱着他,“那我干脆不回去了,留下来陪你好不好?”
“你担心我回去后被人骚扰?”
“嗯,我搅了秦芳菲的局,她回去后哪能睡得着,肯定还会回去找你,我可不放心,我可不想第一天当你的女朋友就被人背后捅刀子。”
“傻丫头,没人敢这样做,你若是不放心,今晚可以和我回去看看。”
“不要,老太太貌似不喜欢我,我跟你回去被她知晓不好。”
“我喜欢你就够了,何况你这丫头天不怕地不怕,你还能怕老太太?”
“哼,废话,那时没和你挑明关系,当然不怕她。”
“你不是说先对外保密?这么看来,你就应该不用怕她。”
“你非要带我回去是不是?”
“是你想要留下来陪我,我总得回家休息,你总不能让我睡在沙发上。”
“好好好,依你,那我和你回去,不过你得想办法避人耳目。”
“你想多了,我的院子一向没人敢过来。”
俩人就这么抱在一起打情骂俏了会儿,后来爵霖川又带暖冬去珍品室,给她讲述了收购这些古玩背后的趣事。阿全回来得很快,暖冬转身打了一个哈欠,爵霖川就舍不得她走路,一把抱着她下楼,一路抱上了车。
回西山大宅的路上,暖冬懒洋洋地靠在爵霖川怀里打瞌睡,爵霖川也没出声打扰她,温柔地抚摸她的发,暖冬被伺候得非常舒服,不知不觉间睡着了。
她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睡在爵霖川院子里的客房的那张罗汉床上,房间里亮着地灯,她的东西都搁在圆桌上,她掀被下床,打算去找手机,刚走到桌旁,房门就被人从外推开,她抬头就撞进爵霖川的黑眸里。
他穿着睡袍,头发蓬松,估计洗过又吹干了,他关上了房门,向她走来,“渴了?”
暖冬摇头,离开圆桌,走向他身边,伸手抱住他,“霖川,几点了?”
俩人都愣住了。
暖冬以为她还是草草,还以为是新婚那几个月,半夜见他回来,爬起来向他撒娇。
爵霖川听出了她的迷糊,可是又止不住地激动,这分明是草草曾经的举动,他按捺住混乱的思绪,一把抱起她,“半夜十二点多,你一直在睡觉,就没叫醒你,我给你脱的外套,我抱你回床,小心感冒。”
暖冬顺着他的话题说,“哦,都这么晚了,你为什么不去睡觉?不放心我是不是?”
爵霖川抱她回到罗汉床那里,脱掉她的棉鞋,把她塞进被窝里,“你在这里,我当然不放心,睡吧,我等你睡着再走。”
暖冬侧身枕在枕头上,她抓住他的手,“那你给我讲故事,或者唱首催眠曲给我听。”
爵霖川斜着身体坐在床沿,低头看她的侧脸,十分年轻的小女生,却偏生做的事与她的年龄极为不符合,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落入他们这群人的眼。
他替她掖了掖被子,“我不会唱歌,我给你讲故事。”
暖冬小声哼了哼,摆明不信他不会唱歌,非逼着他唱一首脍炙人口的流行歌曲,爵霖川拿她没辙,被逼迫之下跟着她的旋律哼了一小段,惹得暖冬咯咯笑个不停。
“原来外人眼里的爵爷真的五音不全,也幸亏你五音不全,要不然你得遭到老天爷嫉妒!咦,可是不对啊,你不是懂琴棋书画吗?怎么看懂五线谱却不会唱歌啊?”
“人无完人,这又不稀奇,你还想不想听故事了?不听,我就回房休息了。”
“要,要听的,你说,我保证不打岔。”
爵霖川呵呵一笑,给她讲了一则古时候的趣事,暖冬认真聆听,听得津津有味,反到把瞌睡虫赶跑了。
她睡不着,干脆爬起来靠到他怀里,“你别说话,或许这样我就能睡着了。”
爵霖川见她扭着身子,无声一叹,抱着她躺下来,他替她盖好被子,他自己隔着被子抱住她,“睡吧。”
暖冬彷佛又回到了过去,安心的感觉袭来,没多久就闭上眼睛睡着了。
爵霖川一直睁着眼睛没动,静静聆听她的呼吸声,静静感觉她下意识的抱紧,直到她均匀的呼吸声传来,他才小心翼翼地放开她,又深深看她一眼,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转身离开。
翌日。
暖冬被院子里的鸟叫声叫醒,她睁眼,看着天花板发了会呆,半晌才反应过来这里爵家大宅爵霖川院子里的客房。
外面天光大亮,爵霖川知道她今天上午没课,她估摸现在最多九点这样。她迅速掀被下床,跑进卫生间洗漱,然后神清气爽地离开房间,跑到院子里伸展身体。
主屋没人,房门关着,阿全也不在,暖冬估计主仆俩人应该是去和爵母一起用早饭还没回来。
她不愿出去,闲聊无聊走到水缸那里,水缸里的杂草已经被人全部摒除,里面重新栽种了睡莲,只不过现在不是当季,睡莲没法开花,只有几尾小鱼在游来游去。
她忽然想起一件事,于是不顾低温的水,撸起袖子,把手伸进水缸里。她记得以前从虹湾小镇带回来一个会发光的鸡蛋石,鸡蛋石就是一块形状像鸡蛋的石头,它本身不会发光,只是颜色通体碧绿,养在水里好像会发光。
暖冬记得她把鸡蛋石抛进了水缸,也不知道这石头还在不在,她摸了好几遍都没有摸到,于是又跑到另外一个水缸那里,几秒钟后,她从缸里掏出了那石头。
她甩了甩水,举起石头对准阳光,嘿,养了好些年,这鸡蛋石倒是越来越珠圆玉润,玲珑剔透呀。
“你怎么知道缸里有这个?”爵霖川的声音忽然从她背后传来,院内有阳光,暖冬却感觉到了冷意。
暖冬暗忖倒霉,她转身看他,晃了晃手机的鸡蛋石,“你说这个?我闲来无聊在缸里抓鱼看到的,以为是什么宝贝,没想到就是快造型好玩的石头,怎么,这很重要?”
“石头而已。”爵霖川走过来,抽走她手上的鸡蛋石,重新丢进水缸里,握着她的手,“想吃什么早饭?”
暖冬偷偷松了口气,笑眯眯地看着他,“面条,一碗阳春面就行,不用加鸡蛋,汤多一点。”
“好,我让阿全去通知厨房。”爵霖川转身对站在他身后的阿全吩咐了几句,阿全点了点头,急匆匆地离开院子。
暖冬挽着他的胳膊,鼻子嗅到檀香的味道,还有草木的清香,她仰头看他,“老夫人知不知道我在你这里?”
爵霖川勾唇一笑,摸了摸她的脸,小丫头皮肤水灵灵的,触手温润,“暂时不知道,不过待会应该就会知道。”
爵霖川已经用过早饭,他让阿全去通知厨房的人做面条,仆人之间嘴碎,传到老太太那里,可不就意味着爵霖川院子里有客在,而且还是一个女客。
她吐了吐舌,无赖地靠在他身上,“反正她若是撵我走,我不走,好不容易上午没课,就想与你在一起,你可要陪着我。”
爵霖川任凭她靠着,伸手拥着她,“好,我陪你,中午送你去学校。”
俩人在院子里站了会,有一搭没一搭聊天,直到老仆端来面条,爵霖川才领着暖冬踏进他的屋子。暖冬早就饿了,三下五除二解决了面条,吃完后还打了几个饱嗝,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不愿意动弹。
“这点分量就把你打饱了?”
“嗯啊,女孩子的胃口小嘛。”
“不起来走走消化一下?”
“不要,懒得动,霖川叔叔,你院子里少了秋千,就光是盆景太单调了,你让人弄个秋千椅子,回头我过来有得玩。”
“单人座还是双人座?”
“必须双人座,我一个人晃有什么意思?”
“好。”
俩人拉拉杂杂说了一大堆有的没的,时间还早,爵霖川要进书房处理工作,暖冬不去打扰他,自己靠在沙发上看书,她自己在书柜里随便挑的一本。她也不打算去找那本书了,刚才摸个鸡蛋石就被他怀疑,如此再去找书,岂不是自投罗网么?
暖冬耐心在外间看了一个小时的书,之后就坐不住了,这种状态似曾相识,他在书房里处理工作,她在外间看书打发时间。她不愿意这样重蹈覆辙,于是起身离开沙发,去书房找他。
书房的门敞着,爵霖川坐在书桌后认真处理文件,偶尔查阅电脑,偶尔与人通电话,说的都是她听不懂的生意话。
他见她过来,停下手里的工作,问她是不是无聊。
暖冬走过去,直接坐到他腿上,往他怀里一靠,“看书看累了,就想过来看看你,你忙你的,不用顾虑我。”
爵霖川拿她没办法,摇头失笑,“你待在我怀里,我哪有心情工作?我教你写字怎样?”
暖冬立即摇头拒绝,“不要,我字写的丑,我才不在你面前丢人现眼,那你让我抱会儿,我待会出去看电视。”
爵霖川依言抱住她,轻轻拍打她的后背,“真是个小孩子,爱黏人。”
废话,这几天不黏着你,什么时候黏着你?
暖冬嘟嘴,伸手捏他的脸,“哟,这才第二天,你就嫌弃我了?那我还是回学校好了,学校里有一堆小鲜肉等着我。”
爵霖川抓住她的手,捧起她的脸,目光定定地看着她,须臾低头亲她。
暖冬迅速捂住自己的嘴,然后从他身上跳下来,马不停蹄跑向卫生间。昨夜海鲜饼味道的吻,她可记忆犹新,今早吃了阳春面,她可不想再来一次。
习惯性打开上方的储物柜,找到备用牙刷,拆开过水,挤牙膏,用手接水,刷牙。速战速决搞定后,她对着镜子哈气,嗯,味道清新。
“刷好了?我检查下。”爵霖川不动声色扫了一眼垃圾桶里刚拆封用过的备用牙刷,这丫头跑过来再加上刷牙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两分钟,俨然对卫生间的格局很熟悉,少卿他们也曾在这里借宿过几次,回回总是让阿全找东西。
暖冬光顾着刷牙,哪里知道她又露陷了,她转身对着爵霖川哈气,“怎么样?你们家这牙膏的味道不错,市面上好像没得卖,你在哪里买的?我也去买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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