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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曾广很是无奈,要是严宋过来看他的时候没带东西,或者带的不是奶粉,那严宋在妻子这里,是不是就成了坏人了?在严宋回医院上班的第三天,这一天也是郝晨等所有在维和中牺牲的战士们的追悼会,严宋老早就请了假,要过去参加这个追悼会。
她已经预想好了,在追悼会上,势必会遇到郝晨的父母家人,他们的情绪要是激动的话,她也要尽到医生的责任,进行安抚。
若是对方追究责任的话,她也可以全力配合调查组的工作,如果调查组认定郝晨的牺牲就是因为她的话,那她愿意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当然了,无论对方是好说话,还是不好说话,她都已经决定了,老人未来的生活,她是要承担起来的。
即便是以后和陈旭尧在一起了,也不会放弃他们的。她相信,陈旭尧是不会反对她的这个决定的。
严宋下了车,一身黑衣显得酷劲十足,很是干练。殡仪馆的门口已经摆上了花圈,严宋看到了,还是觉得心里难受,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她吸了吸鼻子,要是她这个过来悼念的人都忍不住哭泣的话,作为家属的父母们,还有他的兄弟姐妹们,岂不是更伤心。
为了不加重他们的伤心,她还是收敛一下眼泪吧!
当严宋走到挂着郝晨黑白照片的地方时,真的是吸引了在场的很多人的目光。
她目不斜视的给郝晨上了香,然后走到家属面前,不知道说什么好,之前的那些打算这时候完全说不出来了,只好干巴巴的说一句:“节哀顺便。”
郝晨的父母看起来面色和蔼,严宋觉得他们很是面善,觉得干巴巴的说句不咸不淡的话有些不好,上前拉住了郝晨母亲的手,这一摸,还真是让她有些心惊。
她没有在农村生活过的经历,一直以来,她都在城里玩耍和生活,即便是后来在部队的时候,做过一些活,和当地的农民有过接触,但是肢体上的动作,却是没有的。
那真是一双干过农活的手啊,皮肤粗糙皲裂,握在手上就像是握了一截的树皮,手感很不好。
严宋几乎是一下子眼泪就下来了。听说郝晨的家里也是只有他一个孩子,本来他的津贴每个月都会寄回去的,可以改善一下家里的经济状况,可是现在发生了这样的意外,几乎是让这个本就不富裕的家庭,更加的困难了。
“阿姨,叔叔,郝晨是因为救我……救我们才这样的,所以我会帮忙的,有什么事情请和我说。”
他们皮肤黝黑,严宋不想承认自己是那种凭借着一面就定论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但是她还是想说,自己真的因为郝晨的父母,更加的有愧疚感了。
如果当时她早点带着孩子们躲到安全的地方,那么郝晨就不用救他们了,就更不会因为这个而牺牲了。
这对严宋来说,是很不能理解和接受的。
甚至现在再回想起来,还是觉得对不起他。
那么年轻,鲜活的一条生命,还没有来得及享受这个世界的美好,就已经率先走一步了,这真成为严宋心上的一个疤痕了。
两位老人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为了救别人,他们没有怪那个人的打算,儿子参加维和的时候,或者说早在他当兵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有这个思想觉悟了,也不觉得很意外。
只是,不意外是一回事,难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即便是早就有了最坏的打算,却还是难以接受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实。没办法,这几乎是所有父母的心声吧!
对于严宋的话,他们是很感谢的,他们痛心,但是理智还在,即便是儿子真的因为救了对方而失去的生命,他们也怨不得人家。
这是他的职责所在,他的工作,不就是为了让更少的人面对死亡么!
不说郝晨会有多么远大的理想和报复,但在工作岗位上,还是会尽职尽责的。
老人拍着严宋的手,含着泪说:“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但是心里已经打算好了,坚决不会麻烦人家孩子。他们都已经这么大年纪了,再活也活不几年了,还是别成为拖累别人的后腿了。
两个老人要强了一辈子,当初儿子成绩不好,家里又没钱供他读书的时候,他们都没有去求别人。
当然了,如果那些亲戚们是他们求一求就会借钱的人,可能他们还是会过去的。
但是对方不是,他们就是喜欢看着他们去求他们,在她们面前摇尾乞怜,就算是他们的脸面都丢尽了,对方也不见得会伸手拉他们一把。
现在儿子死在了战场上,已经是他们早就预见的了。
追悼会结束之后,严宋还想请两位老人在外面吃点饭,却还是来不及似的,看着他们坐上了去火车站的车。
至于郝晨的骨灰,就留在了烈士陵园,那里会有一个角落,是属于他的安息之处。
至于国家给出的抚恤金,老两口看着另外的家属也是挺难过的,甚至有一个孩子还患有着先天性的疾病,就没要这笔钱,反而是转给了那个家属。
其实,那样的孩子国家会负责的,根本不需要这点的抚恤金,但是老两口执意要这么做,说不想拿儿子用命换回来的钱。
许多人闻言,当场泪奔。
严宋没拦住两位老人,看着出租车绝尘而去的车屁股,不知道该做什么。正手足无措的时候,秦成周叫住了她。
“严宋,你等等。”
严宋站住,睁着无辜的大眼看着他。
秦成周心惊肉跳的看着她,心里还默默的叨咕着:能不能别随随便便的对我放电?
你这样不是让我很难做的吗!毕竟是兄弟喜欢的女人,他有这样的想法都是不好的。
默念了一会“我是傻瓜”,果然,心情瞬间的平静下来了。
对方把她叫住,却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她怎么觉得这人是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