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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龙渊醒了,我一拳就挥了过去。他毫无防备,被我打得结结实实,倒在地上。我冲上去准备再补几拳,手却蓦然被主人握住了。主人微微摇了摇头,我只好作罢,怒气冲冲瞪着龙渊。
“你个混球,先是差点害死主人,今天见了面什么也不说上来就砍人,你他妈更年期啊!我和主人招你惹你了?那个姓邱的对不起你你找我们撒什么气!”
龙渊慢慢拭去唇边被我打出的血迹,微微测过脸来看着我。我以为他要和我打架,于是摆好架势。只见他缓缓站了起来,却向后退了一步。
哎?不会又要跑吧?我立时呼啸而过,堵住他的去路,“喂!你倒是说话啊!”
龙渊忽然一咧嘴,笑了。
只不过笑得比哭还难看。
“你要我说什么?对不起吗?”
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望着他,“卧槽?难道你不该对我和主人说句对不起吗?难道还要我跟大爷您说对不起打扰您的美梦了?“
“好了鸦九。”主人走上前来,站在我旁边,神色莫测,“往事我们暂且放下。龙渊,你可知道如何破这地宫的阵法?”
龙渊面上带着几分戒备盯着主人,半晌说,“我生于此地,自然知道。”
“咦?你是在这里被铸成的?”我讶然。
龙渊颔首,“只是我经历数百载始有灵性,那时候,祭剑岭已经空无一人了。我被埋在火山湖下,一年因为干旱,山顶水位下降,我的灵识才被唤醒……”
然后就被邱暮霜捡到了?那少白头还真是好运气……
主人问,“这样说……你是祭剑岭所铸最后一把剑了?”
“或许吧……”
主人陷入沉思,我赶紧说,“那到底怎么从这儿出去啊?”
龙渊道,“这并非阵法,而是诅咒。祭剑岭岭主曾经师从九黎一名被放逐的巫师,习得了高深的诅咒之术。这*咒是为盗剑人而设,要想出去,不能靠五感,要靠心念。”
“如何心念?”
“洁净之念,无贪之念。”龙渊有些讽刺地盯着主人,“你做得到么?”
主人也不生气,“既然如此,鸦九,我们将衣带相连,闭上眼睛,走一次试试吧。”
我点点头,瞪了一眼龙渊,“你得带我们出去,谁知道前面还会有什么奇怪的东西等着我们。这祭剑岭太邪门儿了……”
于是我将衣带和主人连在一起,而主人则将手放在龙渊的肩膀上。我闭上眼睛,封锁听觉味觉,感觉主人动了,便亦步亦趋跟着走。四下寂静,只有我们三人碎乱的脚步声。感觉我们不曾转弯,一直是在向前走着。
忽然间,感觉眼皮外现出一道强光,我忍不住睁开眼睛。
然后就惊呆了。
面前巨大的溶洞,每一寸都被金黄色的光芒覆盖。在我们前方,是成山的金币珠宝,像翻滚的海洋一层一层,无边无际。无数没夜明珠镶嵌在溶洞的石壁上,而黄金将珠光不断反射,变成了面前这副金碧辉煌光怪陆离之景。
不过更加显眼的,是那插在金山之上,上百把精美绝伦的宝剑兵器!它们沉默着,宛如剑林刀从,随着金山的山势起伏。随手拔起来一把,便有浓重的肃杀之气沿着光可鉴人的剑身蔓延开来,虎啸龙吟、风声鹤唳,竟都是世间少见的神兵。
我进入的一瞬间,就感受到剑灵才会散发出的那种浓重灵气,不过这些宝剑虽然都有灵,却似乎是在沉睡状态,等待被真正的主人唤醒。
我的妈呀……原以为主人的后宫已经够庞大,可跟这里比起来,顶多也就是个小财主的后院儿了……
心里升起不祥的预感,我转头去看那患有严重收藏癖的主人,果然见他仰着头,一脸惊叹震撼,一双眼睛亮闪闪的跟探照灯一样扫视着全场的宝剑。
完蛋了……主人不会要把这些剑全都搬出去吧?
我转头看龙渊,却发现他也在看我,而且神色里还带着几分嘲讽戏谑的恶意。
仿佛是在说,看,你的主人也是一样的,喜新厌旧。
妈蛋……自己没了主人也不让我痛快是吧?龙渊你这小贱人还挺有心机婊的潜质,他一定是故意把我和主人带来这里的!
面对着全天下的剑客梦寐以求的祭剑岭剑藏,主人真的把持的住么……
一瞬间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绝望地等待着主人开始挑选要带走的宝剑……
然而主人并没有。他壮士断腕一般长叹一声,转头对龙源说,“还有多远才可以出去?”
哎?我不能置信,眨眨眼睛试探地问,“你……真的不要带那么一两把剑回去?”
主人挑眉看我,“怎么,你希望我带一两把剑回去?”
我揉揉鼻子,“那个……你要是真的特别想的话……本神剑也不介意……”
结果主人弯着眼睛笑了,走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答应你不会拿,便不会拿。”
我看着溶溶金华中主人那清雅绝伦的面容,感动的不要不要的,结果什么也说不出来,就只能一个劲儿傻乐。
龙渊这时冷哼一声,经过我们身边,“这边来。”
我志得意满,对着龙渊的时候恨不得用鼻孔看着他来表现我的高贵冷艳,可惜他一路上都没怎么回头。我们还是像刚才那样,闭上眼睛,由龙渊引导着前行。直到走了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我听到龙渊打开一道门,发出一声古老沉重的怪响。
睁开眼睛,眼前俨然是我们最初进入过的那座大殿。
我看看主人,“你说……那些恶心巴拉的玩意儿还在外面么?”
“你们放心,既然戚罗之灵已经解脱了,支撑那些尸人的煞气也便没有了。我与其他剑灵之前也都是被戚罗强大的怨气所惑,被他掌控。”龙渊淡淡道,“你们走吧。”
我一愣,“你不跟我们走?”
龙渊缓缓地摇了一下头,眼神疏离淡漠,“我,不再需要主人。”
我上前一步抓住他衣领,“喂!之前你害主人的事还没解释,现在也没跟我们说声对不起,就这样算了吗?”
“对不起。”龙渊静静地抬起如深海般的瞳仁,干脆地说道。
……我一肚子牢骚又卡在一半了……能不能不要道歉道的这么爽快啊!你这样让我很抓狂的啊!!
“……哪能这样就算了?你得跟我们回去赎罪!”我强词夺理。
龙渊认真地看了我一会儿,忽然笑了,“你不是曾经嫉妒我抢了你以前的地位么?为甚么非要我回去?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知书达理’了。”
我一时语塞。是啊,他不回去我本来应该开心的,可是……“是,我虽然不喜欢你抢了我的风头,可大家都是兄弟了,有什么仇什么怨解不开的!丹朱破军他们还有我,都给你留着位置呢!”
他似乎愣了一下,有些怔然地望着我。半晌,他还是摇摇头。
“我……”
“鸦九。”一直安静的主人忽然开口了,“你去外面等我一下,我有几句话,要对龙源说。”
“啊?”我摸不着头脑,看看主人看看龙渊,有点不放心。毕竟龙渊可是企图弄死过主人的啊……
主人转过头来,微微弯起眼角,笑容温柔,“放心,去吧。”
得,主人都笑得这么好看了,咱哪能不给面子。我只好一步三回头地往殿外走。那原本笨重的石门下面有个门栓,提起来一用力便可将门拉开。此刻外面天已经大亮了,废墟在晨光之下,褪去了如浓墨般深沉的阴森诡秘,只剩下伤痕累累的荒凉寂寥。晨风轻扫,芦苇如絮轻摇,青苔攀岩着石壁而上,几只麻雀在发黑的石头上叽叽喳喳跳来跳去,野兔从草垛里钻出来,咀嚼着沾满清晨露水的青草。古老的尸体上诞出新的生机。
我用手搭着凉棚望了望天。戚罗最后那个悲哀到令人窒息的笑容不知怎么的又在我脑子里浮现出来。
他说,我长得和岭主很像……
那个在九黎入侵时,跳入火山口的岭主?
据说就是在岭主自杀后,祭剑岭的火山最后一次喷发,火山灰埋葬了大半的庄园以及村庄,炙热的火球和岩浆杀死了入侵者,一切灰飞烟灭后,只剩下现在这些残迹。只不过不知为何,没有任何正史典籍上记载了这场劫难,只有零星的谣言和传说被写进小说和说书人的段子里流传下来。连那最后一任岭主叫什么、有什么生平,统统都没有记载。这对于一个传奇一般的铸剑门派来说,不是太奇怪了么?
毕竟就算是之前的几任岭主也都有历史文献记载。最后一任这么重要的人物,竟无只言片语,倒像是被故意抹去了似的。
还有龙渊,他说他是在那火山口里被邱暮霜捡到的,会不会他就是那个岭主铸的什么特别牛逼的剑?
而我与祭剑岭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对那个火山口那样熟悉?
有机会,一定要查一查此事。虽然我对于自己遇到主人之前的过往不甚在意,不过这次在这祭剑岭遇到这么多匪夷所思的事,还是让我有些好奇。
正发着呆,听闻身后脚步轻响,一回头,是主人出来了。
咦?怎么龙渊也跟着?!
我长大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看主人,又看看龙渊。
“你……他……”
主人施施然道,“龙渊决定跟我们一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