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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手绝地反击正中了莎娅的底牌,一时间也让她无言以对。△頂點小說,..她怎么也不会想到,自己的诉求会被如此直接地揭发——而且是在这么多人面前。
只不过现在莎娅是为了扩大遗产的总蛋糕,而若罗纳科太太则是主动把自己那一份的愿景割小了,场面才没有那么难堪。若是两人都争着把蛋糕多分一块到自己嘴里,那恐怕这件事还得闹得更大,莎娅也没能像现在那样理直气壮。
“我只是为了若罗纳科正名,至于遗产,不如意那也是难免的事情吧?异世界人夺走了我们家这么多的财产,想要去夺回一些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好,不如意,不如意。”若罗纳科太太大度地把两手相连,置于腰前以显示自己的得胜,“你怎么折腾,那总之已经与我无关了。至于二妹怎么看,那是你们的事情。”
若罗纳科太太要回自己的庄园,哪个敢拦?现在若罗纳科家的爵位已经遵循第一顺位掉到了她头顶上,她等于有了一个贵族的名,和另一家贵族的实作为保障——在场的贵族还没几个敢跟伯爵叫板的,就更不要提跟勋爵过不去。
还好,若罗纳科太太走了没事。换一根主心骨,这官司还是继续打。至于代理人的问题,莎娅和芬米尔也觉得并无大碍:按着信笺上的意思办就行,哪里还需要什么代理人?说不定这官司“立案”之后,就会有新一份的“锦囊妙计”亦或是“法律代理人”送上门来哩。还需要担心什么?看异世界人在外面急得跳脚,扳着指头数日子就行啦!
可这群人越放松,皮彭斯这边就越紧张。早春的天气依旧很冷,暖气也开得不大,办公室里的他汗珠还是一滴一滴地冒。
从某个一直是暗桩的小贵族那里得到的消息并不全面。相比于地位原因导致的信息不全,他在纸上的叙述也是零零碎碎:洋洋洒洒一张标准信纸,有用的信息不过几条。其中还有研究价值的,无非就是他们有信心和马车夫库尔钦对簿公堂,和与之相反的加罗拉斯侯爵,以及若罗纳科太太退出两件事。
然而这两件事指出的线索方向根本就是相反的。要人退出的迹象无非就是外援没了,或是外援传递了危险;但无论哪一种情况,芬米尔伯爵和莎娅都不可能如眼下一般稳如狗。无论如何,这反应都太不可思议了。
在这之后几天,原告那边都静得令人出奇。在芬米尔和莎娅的居住地都已经用了军警暗哨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出入的所有人都经过了严格排查和紧密跟踪,可就是连个屁都发现不了——因为事实上也根本没有什么来自埃尔塔中央政府内的消息和人再进入这些地方,韩德尚寄出的信件只此一次,再无续刊。
可原告越静,越像是真真已经无懈可击的样子。眼见着立案的日子逼近得紧,中央政府还是抓不到本该存在的“内鬼”,无论是皮彭斯还是他的上司都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这毒虫现在是静不做声,闷声发大财;该不会到了案件审理的关键时刻,它才会想要突然冒出个头,来给中央政府致命一击吧?
原告越是静,上面越是毛。皮彭斯和他的直属上司不止一次向更上面的上级提出要突袭贵族的老窝,或者对他们以犯罪嫌疑人的罪名逮捕然后行使搜查令,希望可以找出一点蛛丝马迹——最后的结果就是封锁线又加了一条,但依旧不能对原告采取强力行动。
“有一就有二,今天这件事确实是闹得我们下不了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但今后谁能保证确实有人遇到麻烦了,你们不会把这一招继续用在他们身上呢?”
皮彭斯的上司被这句话碰得一鼻子灰——天知道说这句话的人是不是也提出过相同的方案,然后也被这句话碰得一鼻子灰。不过当皮彭斯亲自向他的上司请示的时候,他的上司居然也摆出了相同的表情,用值得玩味的眼神看着皮彭斯碰了一鼻子灰。
这绕了一圈,皮彭斯警官还是一头雾水地回到了程序正确的道路上。这么做的结果就是到了立案前夜,无论是皮彭斯这一路,还是其他路径都最终未能找到那个应该会传递第二次信息的“内鬼”。
法院方面老早就把立案的一应手续都办理妥当了。由于那个令人咬牙切齿的“内鬼”的协助,莎娅提交的民事起诉状完全符合条件和标准,法院根本无法宣称这份起诉状无效,只能立案。之所以一直压到最后一天,完全是希望能找出内鬼,继而在文件上动些轻微的手脚……
然而,不存在的比存在的更加令人心悸。在公安,防谍两个路径一致宣告失败的前提之下,法院方面也只能正式立案,并向马车夫库尔钦的家属发送了起诉状副本。与此同时,法院方面还出动了数个职工前去库尔钦家中做家属的思想工作,并透露即使败诉,索赔金额可以通过法律手段压低,库尔钦家只需要付出一点点象征性的金钱即可解决问题……
可就像民众们所想的那样,为若罗纳科家忙前忙后,又得不到多少好的库尔钦没被万恶的贵族赔偿些安家钱就很过分了,怎么可能还要对此做出赔偿?公告一出,西埃尔塔免不了又是一阵群情激愤,从大街上到工厂里,工人和市民们几乎是一见面就讨论此事,弄得中央政府又是好大一份不自在。
不过得到了中央政府背书的库尔钦家属这边,倒是还算配合。没过几天,答辩状便也送到了法院;不消说,这答辩状就是来自法律口的作品,但能让库尔钦的家属心甘情愿地签上货真价实的大名,倒也算是大功一件。
恍惚一下,便又是三日。
王利群这一天下了夜班,便又是捏着一个皮包,手提一个塑料袋径直往韩德尚的健身俱乐部赶。
“老韩,这开庭的时间已经定下来啦。”
“哦?今天的广播可没说这个。”韩德尚这会儿刚扛了几个杠铃,手上还缠着带子。“说来听听,是在什么时候?”
“半个月之后,地点就在门东市。合议庭也全部定下来了,基本上都是中国人。”王利群兴奋地挥舞着手中打印出来的群发文件,“是公开审判。看来你判断得没错,上面确实急了。”
“呼,我可是很怕被发现的。”韩德尚解开了沾满汗水的绷带,用力地挥舞了几下双手。“只要立了案,就说明起码我是没有被发现的。而且现在他们这么着急开庭,肯定是害怕那个未知的内鬼再向贵族们传递消息……”
“你的消息传递一次就够了。”王利群满意地靠在沙发上,拿起手机就开始品读他们两个写出来的信笺原稿。“对了,你要求他们在立案之后去联系那些有功的,能成为贵族的军警势力,你觉得现在他们做得到么?据说现在在贵族的驻地外,军警特可是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得严实的呢。”
“联系上几个还是有可能的,而且我也说过了,‘在公开审判中公然挑明这一点也未尝不可,而且应当会比私下底的联系更有效果’。”
“你就不怕中央政府去派人把那封信拿到手?虽然你已经说了,一旦立案就当销毁,但你怎能保证之前没有其他人留下副本?”
“这个问题你问过第二遍了,利群老弟。”韩德尚把用过的器械推回原地,“咱们不必担心这些废物贵族能走到哪一步。哪怕他们接下来什么都不做我们也不用担心,就算是现在,贵族和平民之间的矛盾也足够我们进行下一步的计划了。”
“真感谢那晚,那个马车夫喝的每一口酒。”王利群把桌上的塑料袋拨开,里头居然就和往常不同,只是几瓶椰汁。
“你也知道喝酒误事了?”韩德尚毫不客气地拿起一瓶,拉开拉环就往嘴里倒。
“那是,没他喝酒,没他傻愣愣地往车上撞,我们哪来的这机会?”王利群握着易拉罐,瘫在沙发上会心地笑了。“什么叫‘天助我也’?这就是天助我也!天时地利人和,我们现在已经取了其二!论天下之,舍我其谁!”
“酒不醉人人自醉,更何况你喝的现在是椰汁。”韩德尚一手捏扁了空罐子,“天时地利我们都拿到了,可平民的舆论走向现在依旧不在我们的控制当中,这一个巴掌拍不响,未免有些遗憾。”
韩德尚指的是做平民工作的新人到现在都还没有抵达埃尔塔的事情。这倒也是没有办法,因为这推迟新到异世界雇员的审批程序的原因恰好也是因为他们自己本身——若不是他们自己深挖现在在异世界工作的中国人的底细,恐怕那些他们急着渴求的“人才”现在早就在埃尔塔掀起一片腥风血雨了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