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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明石先生交代清楚,解开心结后,宋知夏脚步匆匆的赶往安州府衙接收鱼麟黄册,这回出府她就不能再径直飞跃了,得规规矩矩地沿着道路走,她才刚走出二门,身后就有人小跑着追上来了。
“宋姑姑,宋姑姑。”于良佐跑了一路,喘得不行了。
宋知夏停下脚步:“你怎么过来了?”
于良佐大口喘气,喘了好一会儿才能顺畅说话:“等等,殊姑姑和越姑姑还在后面呢。”
于殊于越?
“她们过来干嘛?什么事?”宋知夏转过身去,看向二门处。
“姑姑们好像想托你赎买什么人......”于良佐隐约听过两耳朵,但具体的不清楚,不过他还没说完就被宋知夏打断了。
“赎买的事不急,我还要赶着去接收鱼麟黄册呢。”宋知夏哪有功夫和于殊于越闲扯那些破事,被没入奴籍的都是宋家的对头,她哪有心思去管,那边还有一大堆正事要赶着做呢。
宋知夏拍了拍于良佐的肩:“你去和于殊于越她们说一声,说我身有公务,等公务处理完了再来与她们详说,好了,我走了。”
见宋知夏马上要走,于良佐赶紧跟了上去:“宋姑姑,你就带我去吧,我不烦你,就在边上看着,接收一府之地,嘿嘿,这可是天大的事,我好想看看。”以后和同窗们说起,多有脸面啊,同窗们都得高看他一眼。
宋知夏看了于良佐一眼,于良佐的心思几乎就写在脑门上,直白的一眼就看透。
“好吧好吧,我带你去,不过你到时候别乱走、别说话,就把自己当个摆设。”宋知夏也想通过于良佐的嘴,把接收安州一地政权的过程说给师祖听。
于良佐点头如捣蒜:“会的会的,我保证一个声都不发出来。”
当于殊于越相扶着小跑至二门处时,宋知夏已经不见踪影了,连于良佐都不见了。
守门的婆子转述了宋知夏交代的话,于殊于越二人也知道接收鱼麟黄册是头等大事,只能相扶着回转后院,等待宋知夏的再次上门了。
于良佐一出门就被门外凶猛的阵仗给压得动不了身,八甲战士列队于前,一个个都比庙里供奉的降魔天王还要高大还要凶猛,自带的战斗气息更是浓郁的近乎实质,于良佐这个小白兔被吓得恨不能缩回府门里,不再面对外面的凶猛森林。
宋知夏手一抓,就把于良佐提溜在了手上,然后足下一蹬,就朝安州府衙飞跃而去,八甲战士们在她的后面嗖嗖的跟着的。
于良佐紧紧的反抓住宋知夏的手,太可怕了,好像在被追杀。
一行人落在了安州府衙前的空地上,东景已经在这里等着了,安州府衙被八甲战士们团团包围,一只耗子都逃不出来。
东景看向宋知夏手中的人团:“这是谁?”
人团缩在宋知夏身后不敢出来。
宋知夏把人团拎了出来:“他是我师祖的后人,辈份比我小一辈,叫于良佐。”
东景点点头,看向人团的视线不再那么凌厉。
“他就是好奇,过来看我们的接收过程的,不必管他,我们进去做事。”宋知夏一边和东景说话,一边迈步走进安州府衙。
宋知夏和东景进去后,又有十几个八甲战士排队跟了进去,于良佐左瞧右瞧,见没人理他,也跟在队伍的最后面进去了。
接收府衙印信和鱼麟黄册的过程很简单,一个交,一个收,安州知府上交完府衙印信和鱼麟黄册后,就是六房吏员上交六房印信和籍册,全部交完后,安州知府和六房吏员就继续回公务房里蹲着,等待宋知夏的进一步处置。
于良佐还以为接收一地政权会有多繁琐的仪典过程,结果就这么完了,令他大失所望。
宋知夏和东景出了安州府衙,于良佐赶紧挤到宋知夏的身边:“宋姑姑,就这么完了?”
宋知夏笑了:“是啊,不然你还想怎样?敬香礼告上天吗?如今是战时,一切从简,可没有闲功夫做这些礼告的事。”
于良佐虽然能理解,但心里总觉得有那么几分不对味。
宋知夏拍了拍于良佐的头,他可比她矮了一个头:“你不觉得就这么风平浪静的过渡政权很好吗?平平静静总比打打杀杀要好吧,老百姓的日子不受影响,这才是最重要的。”
于良佐还在纠结,宋知夏却没功夫陪他:“我还要去接收安州州军,那里是军营重地,你不能进去,还是快回府里去吧。”
说罢,宋知夏和东景就走了。
于良佐一路纠结地回了于府。
于良佐是跟着宋知夏去看接收鱼麟黄册的,这事可是安州的头等大事,于家人自然也万分看重,他一回府马上就有下人来请他去正厅,一家人可都在正厅里等着他回话呢。
于良佐把接收鱼麟黄册的过程清楚又简单的说了一遍,过程实在是太简单了,他都感觉没什么可说的。
可是明石先生和明石夫人,以及家中的长辈们,却都满意的点了点头。
这些人都是经历过改朝换代的人,知道政权的交替是多么的血腥,鱼麟黄册的背后往往有着无数人的性命,能够这么简单的就完成政权交接,是多么难得,多么值得大书特书,记入青史的大好事啊。
明石先生总算放心了,新朝,也许真的是天命所归吧。
于殊于越直到掌灯安寝都没等来宋知夏,宋知夏收编了安州州军之后,又马不停蹄地去清算那些与宋家作对过,以及恶迹太多的高门大族,她的复仇小册子已经饥渴难耐了。
又是一场大风波,安州城里几家庆幸几家悲苦,倒是老百姓们从地窑暗道里爬了出来,事不关己的生火做饭,继续过自己的小日子。
宋知夏没有在安州城停留多久,当天夜里就随着八甲大军离开了安州,赶往云州城。
黎明到来,新的攻城战开始了。
八甲大军一路攻城掠地,势如破竹的劈开了前往京城的道路,兵临城下,京城岌岌可危。
夏帝崩溃了,他召集群臣,开了很可能是最后一次的大朝会。
群臣应召而来,可是夏帝却突然发难,关闭了殿门,命令禁卫军拿下了所有的臣子。
“你们,你们都是逆臣,若不是有你们这些逆臣做内应,我数十万夏军怎么可能会连连败退,连失十四城,都是你们,你们都该死,都该为我的大夏朝殉葬。”夏帝谁都不相信,他恨透了这些吃里扒外的乱臣贼子,别以为他不知道,这里面,最起码有一半的人的家族,都向宋贼投了诚献了忠,他们,罪以应得,死不足惜。
夏帝命禁卫军把臣子们绑缚垂吊于京城的城墙之上,一串串的,往日那些高高在上,掌控夏国风雨的公卿们,都跟咸鱼一样挂在了城墙之上。
夏帝发作的太快,就算这些臣子们有心反抗暗中布置也来不及反应了,而当他们被禁卫军拿住绑缚之后,他们家中的部曲护卫再想护主,也只能弃械投降了。
夏帝再一次成为了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
八甲大军并没有立即攻城,他们要等待宋力刚的到来。
于是这些公卿们就在城墙上挂吊着,生不如死的煎熬着,他们的家人们也只能跪守在城墙下,哀哀的哭求着夏帝,求夏帝让他们给家主们喂上几口水。
夏帝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不相信他们,此时此刻正是夏国最危急的关头,他不能冒一丝一毫的险,让旁人接近他所在的城墙。
宋知夏在京城外,遥遥地旁观着这一场生死大剧。
她不能去救那些人,能救他们的,只能是她的父亲,宋力刚。
因为这是大义,这是新君旧臣的人心收服大戏,她不能越俎代疱。
东景不明白宋知夏的顾虑:“夏,你为什么不去救他们?明明你是想救的。”
“是啊,我是想救,但不能是我去救。”宋知夏的确很想救其中的十几位臣子,因为他们真的是好官能臣,虽然她自己不是个好人,但是对于好人好官,她还是十分敬佩的。
“为什么不能去救?”东景就是不明白这点,“你是在等谁去救?”
“等我的父亲。”
“为什么必须得他去救?”
“因为他会是这个国家新的首领,政权交替,新的首领最需要的就是人们的支持,去救他们,就是获得人们支持的最好途径。”
“可是新的首领不是需要自己的亲信吗?这些不是旧的首领的亲信吗?你父亲还打算继续用他们?不担心他们反对他吗?”
“有一些人是必须要换掉的,但有一些人,是很有才华很有能力的,而且他们也对百姓好,我父亲就是需要这些人的臣服和忠心。”宋知夏伸出手,虚虚的指了一大圈,“看,这么大的地方,都是我们的地盘,我们的地盘比八甲部族大,我们的人口也比八甲部族多,所以需要很多的人来管理这些地盘,照顾这些人口。东景,虽然我们的人多,但是能够做好这些事的人,一点儿也不多,死一个少一个,所以我们只能对他们好一点,让他们愿意为新首领继续管理地盘照顾人口,不然,对于新首领来说,会是很大的损失。”
东景若有所思,地大人多,事情多,麻烦也多,如何管理好,让部族发展的更好,这一点对于大部族来说,也是一个长久思考的问题。
等了两日,宋力刚终于率领大军赶至了京城。
虽然早已收到书信,知道了京城里的情况,但是亲眼看到城墙上那一串串的臣子,宋力刚还是震惊了。
“他是疯了吗?”宋力刚看到了夏帝癫狂的模样,不敢置信。
“不,他是在骗人。”宋知夏为父亲解惑,“他的确是受了很大的刺激,有点疯,但如今他的疯癫模样,疯只占了三分,剩下的七分却是装的。”
“装的?”宋力刚不敢相信旧主会装到如此地步。
“不装疯,哪里能把局面搅的更混,然后为逃脱京城寻找机会呢。”宋知夏笑言,“若是女儿落到了这般的境地,也很有可能装疯逃脱。”
宋力刚看着夏帝,眼神复杂,久久不语。
好半天,宋力刚终于开口了:“等到攻了城,还是饶他一命吧,把他圈起来养着,当个富贵闲人就是了,到底,他对我有过知遇之恩。”
宋知夏不反对,夏帝只是一个无能的君王,就是好好活着也不会对新朝有什么威胁,就让他活着好了,也能让父亲的良心好过一些,不过他的子孙嘛,还是打包扔到异大陆好了,他们再有心也翻不起浪花来。
宋力刚驱马上前,立于城墙之下,箭支射程之外。
“夏帝,放了这些人吧,我不会杀你的,我会让你做个富贵财主,好好安养余生的。”
嗤,夏帝不屑地笑了:“你以为我是傻子吗?会信你的话。”
宋力刚继续劝说夏帝,夏帝继续嘲讽,两人就在城墙内外谈了起来。
宋知夏没想到父亲会在这时候犯了文人的毛病,搞什么以理服人,这是生死大事,讲理有个屁用,要讲理也得把夏帝拿下之后,困之虐之,等他没力气了再慢慢讲理。
宋知夏不耐烦等了,对康加头目说了几句,然后,八甲大军出动了。
几十个八甲精英战士扛着盾拿着刀飞扑向了城墙,一刀一绳,利落的把绑缚的臣子们救了下来,然后扛着盾,护着臣子们迅速退回了己方阵营。
臣子们一救回来,八甲大军立马发动总攻,冲锋的怒号震天响,巨石如雨般投掷向城门、箭塔、炮洞,短短几息之间,城门上的重重防御布置,全部被砸毁了。
城门被砸破,八甲大军如潮水般涌入了京城。
京城破。
宋知夏遥望着京城那边的风云涌动,新的时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