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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扭的艾小姐总算在被求婚的当天晚上,向目门夏吐露自己父母要见他的事,不像她欲说还休的过程那般纠结,他第一时间就欣然同意:“好啊,也是时候该见见他们了。”
于是爽快地就让李叔开车带路,去她家里拜访,她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是吧……你现在就要去?”看着他一副“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的模样,她心里一阵郁闷,早知如此,有什么好纠结的啊,完全没意义嘛。
在去她家里的路上,艾蓓夏望着车窗外一路向后的风景,有些出神。今晚发生的事情太过突然,以至于到现在她还有些恍惚。夜晚城市的灯光在视线失焦的情况下,幻化成一个个黄色的光晕,飞快地从眼前掠过。
每一盏灯光下此刻都发生着不同的故事,幸福的、悲伤的、感动的、害怕的……尘世间的事确实很奇妙,人与人能够相遇、相知,前世得积多少的缘。
她呢,她现在是何种心情,因为实现了愿望而感觉满足,还是因为接下来的路将变得更加难走而隐隐地对未知感到恐惧?
正出神的时候,突然远远地听见“轰隆”一声,随着声音望去,艾蓓夏看见远处的天空中有烟花盛开,绽放、燃尽,紧接着又开出一大片,连成一线,照亮有些凄凉的夜空。
她突然想起目门夏七年前求婚的场景,烟花也是这般,在苍穹上勾画出闪耀的千姿百态,美得不可方物。那个时候在布达佩斯的渔人堡,他跪下身,问她:“你愿意为了我牺牲自己吗?”
事隔多年,她才知道自己“牺牲”得多惨烈。原来很多事在很久以前就已经埋下了铺垫,当局者迷的她看不清,只是终有一天,这些都会一一地被挖出。虚情、假意、真相、谎言会猝不及防地砸过来,把全部的她都吞噬。
目门夏看见她盯着烟花出神,眼眸里流露出些许惆怅,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伸手从身后抱住她。她的身子有些僵硬地动了动,突然感觉到眼前一片黑暗。
愣了一秒,才意识到是他用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他的声音就在耳边,此番是如此地温柔:“不要想,过去那些事不要再想了,从今往后我都会在你的身边。”
她将头靠在他的怀抱里,心里突然升腾起一股热流,隐隐有些动容。七年了,每当午夜梦回,想起从前那些伤痕累累、触目惊心的事,她的心就疼得厉害。此刻终于有人遮住了她的眼睛,对她说,过去那些事你不要再想了,把她从绝望的深渊挽救出来。
——讽刺的是,说这句话的人居然是罪魁祸首。
即使是虚假的谎言,镜花水月一场空,她也想要沉醉一会儿,麻痹自己不再去想从前的事,此刻就眷恋、依赖着身后这个人的拥抱,就这么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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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终于抵达她家里,她用钥匙打开门,进玄关的时候开口道:“爸、妈,我回来了。”之后的话却越说越轻:“……还带了你们要见的那位。”
以至于艾家父母在客厅里看着看着电视,余光突然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猛地回过头的时候,看见艾蓓夏身后跟着一个穿着简单白衬衫的男子,个子很高、眉目清朗、尤其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强大气场,令艾爸艾妈不自觉就站了起来。
一想到对方可是目氏的大少爷,心里不免有些莫名的自豪感,没想到家里还能来这号人物。看见女儿微微红着脸,慢吞吞地开口道:“这位就是……目门夏。”
“叔叔阿姨好,我是目门夏。”他等他们走近之后,简单地自我介绍道。
艾妈妈招呼他坐下,因为对方镇定自若的气场,他们反而一时有些词穷。艾妈妈突然站起身:“我去准备水果茶点……”然后就飞一般地离开了尴尬的现场。
艾爸爸莫名被出卖了,只得清了清喉咙,硬着头皮问道:“目……目先生,不知道你跟蓓夏是怎么认识的呢?”
“七年前我按家里老爷子的意思,在布达佩斯找到aron设计师,想要签下【rsays】的设计图。就是那个时候我认识了蓓夏,我们很快互相吸引,交往了一段时间。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就此断了联系。好在去年的时候,我偶然间与她重逢,之后的事情你也可以猜到了……”
他原原本本地说了七年前的事,只不过善意地将求婚及婚礼的事情隐瞒,免得对方一时无法接受如此多的信息。
听完目门夏的话,艾爸爸才恍然大悟,他还在想,目氏的大少爷怎么会喜欢上蓓夏,两人分明没有关系啊。却忘了aron这层关系,由他设计的【rsays】本来就是peerless的王牌产品,原来他们这么久以前就认识了,正在暗暗琢磨的时候,突然听见对方的承诺。
“蓓夏大概对我说了你们的顾虑,我能够理解,在这里可以保证,我是真心喜欢着她,而不是把这份感情当成随意的游戏那般对待。”他抓起艾蓓夏的手,艾爸爸慢半拍地看见女儿手上的戒指,语气诚恳极了,“我已经跟她求婚了,请你们放心地把她交给我吧。”
艾爸爸吃了一大惊,好不容易接受女儿已经有男友的消息,怎么这么快就订婚了?眼见妹妹都要比姐姐嫁得早,而且又是个地位举足轻重的富二代,心里不免百感交集。
叹了一口气:“你可要像承诺地那般,好好地待她。”
等艾妈妈慢吞吞地沏好茶、切好水果,将盘子端到客厅来的时候,目门夏已经站起身准备离开:“时间不早了,我就不再叨扰了。”
“啊,这么快就走了?”艾妈妈放下盘子,“再坐一会儿吧。”
没想才聊了十几分钟的事,艾爸爸已经跟他一个鼻子里出气了:“是我让他今天先回去的,今天时间确实不早了,改天抽空再仔细聊聊吧。”
看着他离开之前还依依不舍地看了蓓夏几眼,艾爸爸对于这个女婿是越看越满意,等目门夏离开后,艾妈妈推搡一把他:“哎,你们刚才都说了什么啊?”
“谁叫你刚才逃到厨房的,咎由自取。”艾爸爸耸耸肩,显然是对于刚才她临阵脱逃的事情很是不满。看着他们俩斗嘴的模样,艾蓓夏不禁脸上带着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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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蓓夏洗完澡,开始坐在台灯前开始思考起设计的事情,突然听到房门被人叩响,看见是妈妈,不免有些意外。
她坐在她的床边:“我刚听你爸说了……他不知道七年前婚礼的事,但我知道。当年我因为跟aron的矛盾,没有去现场,但事后也听闻你的意外,甚至一度以为你真的死了。六年前你突然奇迹般地出现在我的身边,却就此对那件事缄口不言。”
她迟疑了一会儿,终于问出口:“告诉我,目门夏是不是就是当年那个新郎?”
昏暗灯光下的她低着头,一直沉默着,她知道她终究还是不愿说。叹了一口气,换了个问题:“你现在幸福吗?”
“嗯。”她抬起头,对她点了点头,努力使自己的眼里不流露出一丝忧伤,因为那样会被妈妈识破的。她始终不对家人说起从前的事,是不想他们为自己担心,他们没必要来分享自己的忧伤。
更何况,要是他们知道她现在正在做的事——主动接近当年背叛自己的新郎、甚至耍尽心机再次要与他结婚、以摧毁他的世界——他们一定会义无反顾地阻止的。
“我知道了。”妈妈突然笑了笑,从床沿上站起来,出了房间,“早点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