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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逐渐洒落,太阳在山城的雾气里升起,悬挂在天边如同金黄的烧饼。
一看,这就将是个好天气。
百姓们已经忙碌了起来,为填饱肚子而忙碌。
看着这天气,不少人脸色凝重,唉声叹气。
他们不喜欢这样的天气,这样的天气里,鬼子的战机最喜欢来轰炸,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有一颗炮弹掉在自己身边,然后送了小命。
还是大雾天好,鬼子的战机就算过来,也看不到城里的情况,最多乱丢一堆炸弹然后耀武扬威的走开,他们才能有心情站在雾气里冲着小鬼子的战机吐口水骂娘。
一辆汽车停在了文院长办公室的门口,戴笠脸色阴冷的从车上下来,大步进了小楼。
“戴局长……”
一看到戴笠的样子,几名警卫便不由自主的直缩脖子,但最终还是不得不迎上来干笑道:“找委员长吗?委员长最近为了长沙的事情天天忙到半夜,昨晚天快亮的时候才眯着——要不你等等?”
“那我再等会儿,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戴笠和颜悦色的道,虽然谁见着他都怕,但他还不至于为难几个小警卫,而且对方还是委员长的亲随。
再说了,近一年多来,因为和路远相关的一些事情,他和蒋委员长大有渐行渐远的趋势,对他这样的老狐狸来说,当然知道这是一个极其危险的讯号,自然更加不敢出格。
毕竟,蒋委员长可从来不是什么善男信女。
想着这些,戴笠的脸色,便愈发的温和了下来,放轻脚步在走廊里来回踱步,明显他说的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能绝不像他的语气那么轻松。
“是戴局长吗?进来吧!”
办公室内,传来了蒋委员长的声音,明显刚刚的对话,已经将他吵醒。
“抱歉,委员长,吵醒你了!”
戴笠进来,低头抱歉。
“近年来,你在我面前是越来越客气了!”
蒋委员长说着,一边有人端着热水毛巾进来,边洗漱边道:“这么早过来,想来你也没睡好吧,有什么重要情况吗?”
“路远,来重庆了!”戴笠道。
“他来重庆?”
蒋委员长一楞,开始慢慢的擦脸,许久之后才道:“请他来他都不来,这次不请自来,何意?”
“我也是担心他来意不善啊!”
戴笠欲言又止,涞源,仙人峡的一把火,在委员长的授意之下,可将路远几乎推到了民族罪人人类公敌的份上,将对方给得罪死了。
要是一般将领,蒋委员长和戴笠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可那是路远啊,打仗是狠角色,暗杀手段更是高明到了极点,他想杀谁,简直就跟被阎王爷在生死簿上写下了名字一样,他们岂能不担心?
蒋委员长缓缓坐下,瞑目沉思着道:“消息来源可靠吗?木马县的那些人,都还安分吧?”
“木马县给陈亮发报,孔令杰已经证实了,应该不假!”
戴笠道:“马云山带着一个女人去见了孙亮,这些人最近都还老实,看不出有什么不安分的举动,可路远此人向来不按套路出牌,更不讲什么规矩,谁也不知道他想干嘛……我觉得,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你是为我考虑呢,还是为自己考虑呢?”
蒋委员长冷冷一笑道:“别担心的太多,涞源的事他都能忍,仙人峡的事,他一定也能忍——虽然我不喜欢这家伙,但不得不承认,这家伙在大局方面,一直是以国家和民族为重的……”
戴笠不说话了,因为他这么急着来汇报,更多的是担心自己。
上次,自己的侄子将延安姓邓的在浑源的消息泄露给了日军,直接造成了川军独立团一个加强营几乎全军覆灭,路远本身也差点死在日军的骑兵追击之下,这可是死仇。
虽然他侄子已经被路远亲手击毙,但戴笠知道,以路远那护短的性子,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
“来了也好,长沙会战在即,或许有用得着他的地方!”
蒋委员长睁开眼,一脸智珠在握的模样笑道:“安排一下,我们去见见孙亮,用人之际,为了国家和民族,本委员长也试试不计前嫌,不耻下问一回……”
“是,委员长!”
几名亲随立即去安排,而戴笠却压低声音道:“委员长,其实你不觉得,这是一个极好的机会吗?有些人,能除掉的一定要尽早除掉,否则尾大不掉,恐成大患啊……”
“你给我闭嘴!”
话音未落,蒋委员长回身便是一记大嘴巴抽了过去,厉声道:“两年多了,仗打成什么样,死了多少人?多少人骂我蒋某人无能,有多少人骂我蒋某人无容人之量,才让我们一败再败?我想做出一点点改变,难道不行吗?”
“是是是……”
戴笠头上的军帽直接被抽飞,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忙低头认错,心头却微微有些欣喜。
他很清楚,蒋委员长虽然脾气暴躁,但绝不会轻易的揍部下,更绝不会揍一个非他认可的心腹之人,而这一耳光,说明自己的话戳中了蒋委员长心底最忌惮的东西,也将近一年来越走越远的自己,拉回了蒋委员长的心腹圈子之内。
这一耳光,挨的很值。
蒋委员长气哼哼的收手,端起茶杯喝茶,半晌才道:“有些事,我会看着办,不用你教我怎么做,同样,有些事你要自己看着办,明白了吗?”
“明白!”
戴笠点头,那话等于没说,但对他来说,简直是再清晰不过的指令了——中国的官场上,政客们都这么说话,做下属的,一定要学会去领悟。
“委员长,车安排好了!”警卫进来道。
“陪我去见见孙亮吧!”
蒋委员长回头拍拍戴笠的肩膀,看着对方脸上的五指印,微微有些不忍,然后走了出去。
他当政以来抓的最紧的,就是特务,经济,特务的地位甚至远超经济。
毕竟国民政府中军阀派系太多,他手下除了黄埔系的中央军,几乎没有可信的军队,他不得不倚重戴笠的军统,去掌控那些部队的将领和军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