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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么纷杂的局势中,他能在委员长的位置上这么多年屹立不倒,戴笠的军统居功至伟。
所以,经济他还偶尔让宋孔两家轮流掌管,而特务他只相信戴笠,因为对方的确干的不错,他希望这一巴掌,能让戴笠清楚自己的用心。
戴笠当然清楚,毫不在意的摸摸脸颊,捡起军帽乐滋滋的跟了出去。
委员长府邸外,戒备森严。
一出门还没上车,便已经听到了阵阵推搡吵嚷的声音,蒋委员长眉头一皱,本就没睡好,他的心情可很不好。
“怎么回事,还不过去看看!”
不待蒋委员长说话,戴笠便浓眉一挑怒吼出声道:“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在这里嚷嚷——直接给我赶走,实在不行就抓起来,监狱里的人虽然多,但挤挤总还是有地方的!”
一名亲随脸色难看的靠过来耳语几句,戴笠的脸色便更加难看了起来。
“怎么回事?”
蒋委员长不悦道,这种小事,他可不相信有让戴笠会感到难办的地方。
“木马县的人掺和在里头……”
戴笠的脸阴沉的能滴出水来,他们不太敢对木马县的人下死手,那是因为忌惮路远,而这些警卫亲随之类的,除了路远之外,还得忌惮陈亮孔令杰甚至宋青。
毕竟陈亮几人和木马县做生意的事情整个重庆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些日子生意被下令停掉,陈亮几人多方努力奔走这些亲随也都看在眼里,要不是如此,有人胆敢在委员长府邸之前堵路,那还不得直接乱棍打走吗,不死都是轻的,哪里会等到现在?
“下马威啊!”
蒋委员长眉头一挑,冷笑道:“人还没到呢,就开始给本委员长找晦气了吗?我倒要看看,他能在这边玩出什么花样来,真当这里是他木马县吗?”
说罢,直接阴沉着脸大踏步向着叫嚷声最厉害的地方而去。
戴笠和一干亲随们忙保护左右,这可是国之脊梁,他们可不敢让他出任何岔子,而蒋委员长的态度,明显是动了真火,他们也不敢劝,
“屠夫,刽子手,居然向百姓开枪……”
“我泱泱中华落得今天这个地步,就是这群军阀肆意妄为造成的,他路远不好好打击日寇,却对自己的百姓开枪,横征暴敛,简直是死有余辜!”
距离越近,便越是能听到阵阵激怒的叫骂之声,蒋委员长和戴笠脸色微微舒展,因为事情似乎和他们想的有点不一样。
至于那些屠夫刽子手之类的罪名是怎么回事,他们就更清楚了。
只是让他们有些奇怪的是,明明知道涞源仙人峡之事已经让木马县成为了人民公敌,为何这帮家伙还敢在这众目睽睽的之下露面,这不自找罪受吗?
“打死他们……”
“打倒旧军阀,为那些手无寸铁的百姓们报仇……”
路上,一大群学生,不明真相的路人们疯狂的尖叫着,瞪着血红的双眼嘶吼着,手里的臭鸡蛋烂菜叶或者是碎石块之类,暴雨一般的砸向了人群中央。
人群中,马云山等人死死的围成一团,将孙嫂子围在其中,手中拉着长长的条幅,上书一行血色的大字——川军独立团为国而战,血流成河,请中央还木马县军民一个公道,还团长路远一个公道。
面对周围山呼海啸一般的辱骂,他们像是雕塑一般的站立着,一动不动,像是天塌下来,都不会让他们皱一下眉头。
蒋委员长冷冷向前,戴笠回头对几名亲随低语,便立即有周围的便衣军统人员悄悄跑开,挤进了那群愤怒的人群之中。
“枪杀百姓,难道有假吗?”
“拥兵自重,不服从中央的调遣,有假吗?要什么公道?万恶的军阀,有脸要什么公道……”
人群中嘶吼声声,夹杂着更多的煽动性极强的语言,让原本就将失控的局面显得更加混乱,不时有人冲过去扭打,撕扯,一旦马云山等人的队伍被冲散,非得死人不可。
不过,队伍并没有散掉,因为他带来的这几十上百号人,都是排帮中的精锐,平时更是参照县里的部队进行过不少的训练,哪里会轻易被一群乌合之众冲散。
马云山的目光,远远的看到了从官邸内走出的蒋委员长和戴笠等人,扯了扯孙嫂子的衣袖。
“冤枉啊,冤枉啊……”
孙嫂子和几个妇人齐声撕心裂肺的尖叫,那声音瞬间压倒了一切的声音:“我们木马县在团长的带领下,于敌后牵制十余万日军精锐,日夜奋战,两年以来,死伤军民五六千人,歼敌过万,求委员长做主啊……”
“请委员长做主,为我们木马县全体军民正名……”
马云山和同来的近百名汉子齐声厉吼,所有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那一跪中,每个人的脸上,泪如泉涌。
那不是假装出来的泪水,那是心在被刀割一般的痛苦,那么多战死的英魂,那么多为了抗击日寇的乡亲们,绝不该受到这种待遇。
那些疯狂的学生们路人们被这一跪,还有那泪如泉涌的场面惊着了,场面为之一静,然后他们便也发现了走出来的蒋委员长和戴笠等人,场面便飞快安静了下来。
戴笠嫌恶的看了一下跪成一片的马云山孙嫂子等人,冲着逐渐安静下来的人群微微一个点头。
“你们木马县牵制日军不假,可你们枪杀百姓也是铁板上钉钉的事情,难道有冤枉你们吗?”
“小鬼子抢老百姓们的粮食,你们也抢老百姓的粮食,根本不顾老百姓的死活,还好意思喊冤……”
人群中有人扯着嗓子尖叫,还在试图煽动学生和百姓们,可不等他们的话音落下,便已经消失在了人群中,被人捂住嘴巴恶狠狠的摁倒在地,或者尖刀顶在了腰眼上,再也喊不出来。
马云山跟着大刀门跑马帮那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这种情况,早有安排。
也正因为如此,那些安静下来的学生和百姓们在微微有些骚乱之后,总算是彻底的安静了下来,场面没有再继续向着更加混乱的方向发展。
哼!
蒋委员长闷哼一声,眼角的余光冷冷扫过戴笠,这才看向了孙嫂子等人:“你们真的觉得自己很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