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round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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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间真太郎走出咲音家所在的高档小区的时候，一辆银白色的骚包跑车飞驰而过，带起了一阵劲风，刮得脸颊生凉，可他却觉得自己的后背还像是有一团温吞的火焰静静燃烧。
就像是峰木咲音还从后边抱着自己，固执地环紧了臂弯一样。
夜风轻拂，让他还躁动的心情渐渐地平复，回想起自己被挂断电话之后就急匆匆地赶了过来，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他至少得先报个警不是吗？
如果他家离咲音家远了，或者是根本不知道她家的地址……
不敢想象那样的自己会慌乱成什么样子。
绿间真太郎从小到大都是大人心目中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而他自己也以比同龄人冷静镇定为傲，如果不是遇到了峰木咲音，他从未想过自己会产生如此不受控制的心情，也未曾预料到这份焦躁会暴露无遗。
尽管他从未开口对峰木咲音说出过自己最真实的感情，但实际上他多少也明白自己对她怀抱着的是对异性的喜欢，那其中掺杂的污秽他甚至都不敢直视。
越是如此，他就越加痛苦。
为什么峰木咲音可以那么理直气壮地用朋友的身份接近他，一次又一次地试探自己的心意，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般，浅尝辄止。
这样的关系到底要坚持到什么时候呢？
他讨厌这样暧昧不清的感觉，可又没有办法改变现状，像是奋力一拳打了空，整个身体也随之失去平衡栽倒在地，狼狈不堪。
不管是咲音之前就已经发过的朋友卡，还是现在她的身份，好像所有的因素都联合了起来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道空气墙。
他知道，什么都知道，甚至能把理由罗列出来数个一二三。
但是，目光已经无法从她身上移开了。
将他从泥沼般的思绪中拖出来的是手机铃声，最简单的系统提示音，急促的节奏让他以最快的速度接通了电话。
“哥哥，你现在在哪里？”听筒里传来妹妹的声音，让绿间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出来走走，有什么事吗？”
“诶……那就当做是这样吧。”绿间蹩脚的解释并没有让绿间真由美接受，对方也懒得跟向来不坦率的哥哥计较，“哥哥要回来了吗？”
少年此时非常感谢妹妹将话题扯开，就连往日里总忍不住吐槽她的说话总绕圈子也变成了优点。
“嗯，有什么事吗？”
“肚子饿了！”绿间真由美说道。
“晚上吃太多容易长胖的啊，晚饭的时候不是已经添饭了吗？”绿间揉了揉太阳穴。
真由美毫不在意地反驳道：“我们家的饭碗比别家都要小一号啊！再这么饿下去的话今天肯定一个晚上都睡不着了……哥哥你就忍心看妹妹明天顶着一副黑眼圈去上学吗？”
“体重一增长就在家里到处嚷嚷还让我们监督你少吃东西的是谁啊喂！”绿间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嘴上还在吐槽自家妹妹的自制力低下，却是已经开始四下张望寻找买食物的店铺。
“拜托啦~”
“哼。”绿间利落地挂掉了电话，过了几秒觉得不放心，又发了邮件给真由美叮嘱她不要大晚上出门买东西。
明天还有和正邦的比赛，他可没这么多时间浪费……
*
峰木咲音送别了绿间真太郎往回走的时候，远远地就瞟见了靠在家门口毫无boss自觉的舅舅瓦西里，对方冲着自己耸了耸肩膀，表示对这场小年轻的青涩恋爱物语有点失望。
“他就是我说的绿间！怎么样，很好看吧？”咲音说起喜欢的人，脸上满是骄傲。
原本并不反对心爱的侄女谈恋爱的瓦西里此时倒是皱起了眉头，挑剔地摇了摇头：“除了高一点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嘛，要说长得帅还没列夫长得好看呢，列夫还比他能打。”
咲音横了他一眼，嘟囔道：“列夫是好看，可要说到异性方面的感想，我还是只想上绿间啊……”
在和家人聊天的时候，咲音难得地可以回归本性，而最近因为演出活动太多而过度装官方辞令让她有些烦闷，现在好不容易可以上路的老司机终于发自内心松了一口气。
站在瓦西里身后的列夫笑了笑：“心情有点复杂。”
咲音的拳头轻轻捶了锤他的肩膀：“多得是女孩子想上你呢，复杂什么！”
“明天什么安排？”瓦西里问道，“难得我有空。”
咲音笑得一脸高深，卖关子般缓缓摇头：“明天我没空，下次要提前预约啊。”
“你能有什么事？”瓦西里的表情瞬间就垮了，不服地反问道，“我查过了，你明天休息！”
“看比赛。”咲音拽着瓦西里的胳膊往家里走，列夫跟在后边，关上了门。
瓦西里撇着嘴，像是闹别扭的小孩子：“就为了那个绿头发小子的比赛，连舅舅都不要了……”
“我小时候舅舅你也没少放我鸽子啊。”咲音反驳道，“十岁生日还是列夫跟妈妈跟我过的。”
语塞的瓦西里只得选择沉默，递了个眼神给列夫。
俄罗斯帅哥了然地接话：“老爷那时候不是正帮大小姐去英国找马了吗，飞机延误这种事情也是没办法的啊。”
咲音摊手：“好吧，不过明天是真的不行了……”
“那我们也去看比赛吧！”瓦西里拍板决定了，“正好看看这臭小子有什么能耐——”
“带你们去太显眼了，我只想当个安静的小观众。”咲音嫌弃地拒绝。
瓦西里的翠色眸子里满是不信任，上下打量了一遍咲音，反驳道：“叶烈娜自己就很显眼，再加我们俩也没关系吧！”
咲音无奈地看向了列夫，示意让他想办法。金发碧眼的青年早就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只是温和一笑。
“老爷也就是说说，大小姐不用在意。”
“谁说我说着玩的？！”瓦西里退了一步，但还是不肯松口，“就算我不去，列夫也得跟着！”
“列夫跟我去了，谁干活啊？”咲音翻了个白眼。
列夫是瓦西里身旁从小带到大的心腹，年纪轻轻就已经能接手不少事务，比起保镖更像是瓦西里的贴身秘书。
“这次来就是打算让列夫跟着你的，他不会跟我一起回去。”瓦西里正色说道，“你妈妈之前就跟我商量过回俄罗斯，可能要回去也就是最近一个月的事情了。你的性格我们都知道，不主动提起要回去就一定不会回去，所以就让列夫过来看着点。”
母亲并没有和咲音商量过这些事情，她们比起母女其实更像是有点年龄差的好友，对方不会以自己的身份压迫咲音必须对她事无巨细地汇报，咲音也不会对她产生过度的依赖。
但即便如此，作为女儿的咲音还是有些难过，什么也没说，一个人回到了卧室。
没过多久，房门被敲响了，缓慢的三声，一听就不是瓦西里的作风，那只能是列夫了。
“进来吧。”咲音趴在床上，怀里抱着个枕头有气无力地说道。
列夫走了进来，四下打量了一下房间摆设，感叹道：“没想到大小姐也能习惯住这么简陋的房子呢。”
“还好吧，以前训练的时候还睡过野外呢。”咲音由趴着的姿势变成了躺着，“怎么，进来就和我说这个？”
“大小姐在生气吗？”列夫问道，却是肯定的口吻。小时候和咲音一起长大的他虽然身份有别，对于咲音来说却和亲兄弟无异。
“有点。觉得自己是不是对她来说并不重要，感觉总是什么都不告诉我。”咲音朝着天花板伸出了手，只抓了一手空，“我父亲的事情也是，我只知道是个日本男人，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甚至连‘峰木’这个姓氏都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列夫的眼睛很好看，是海洋一般的湛蓝色，眸色极浅，脸上又常年是笑意，为他倾倒的女孩子只多不少。
“反正都是没有在大小姐的生活中出现过的存在，他是谁很重要吗？”列夫说道，理所当然地。
“话是这么说没错……”咲音喃喃道，“但现在突然在意起来了。”
金发碧眼的青年摇了摇头：“那就直接问吧，如果是大小姐的话，夫人应该会说的。”
“算了，说不定也不是件光彩的事情，问了会让她难过的。”咲音又问道，“列夫要离开俄罗斯留在这里，不会不高兴吗？”
列夫坐在了床边，柔软的床垫向下一凹。
“不会，只要是老爷的命令。”列夫笑了笑，“我在俄罗斯并没有特别留念的东西，换个环境玩玩也没什么不好的。”
“那样最好，你要是不想留下来，我就去跟舅舅说让你回去。”咲音又问道，“……你现在这样总让我觉得像是被放逐了。”
“没有的事，我其实没大小姐想得那么喜欢事业。”列夫又道，“不如说我对大小姐到底会为了什么样的男人留在这边感到非常好奇。”
咲音闭上了双眼：“你都看见了，感想如何？”
“……恋爱果然是很神奇的东西啊。”
咲音立刻一个枕头扔了过去：“我要睡觉了！”
“咳咳，开个玩笑——是个很老实可靠的孩子啊。”列夫说道，“不过日本男人太不懂浪漫了，总觉得大小姐以后会吃亏。”
“也别一棍子打死啦，当时的同级生里也是有浪漫的男人的。”咲音想起了某个校园偶像，补充了一句，“虽然我对他完全没兴趣，虽然他总是笑着，却总是让我觉得他谁都没放在眼里。”
列夫瞥了她一眼，问道：“那位绿间不是也很高傲么？”
“不一样，他是禁欲系啊。”黑发的少女似乎想起了什么事情，脸颊瞬间就泛起了红晕，又激动地解释了起来，“就是那种，衬衫扣子扣得越紧，就会越让人想要把他的衣服全都扒下来的感觉！但其他的人都不行，只有他会让我心跳停不下来……”
“原来如此。”列夫了然地点头，“不愧是大小姐，喜欢的东西都这么有挑战性。”
“明天带你去看看他打球的样子，超帅的！”咲音献宝一般说道。
列夫笑而不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