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round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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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3

    为了见证彭格列家族十代目的正统候选人花落谁家，峰木咲音特地在并盛町多留了几天。

    最终的结果并没有让她失望，她们家族所支持的沢田纲吉成为了最终的胜利者。

    咲音同父异母的哥哥云雀恭弥作为沢田纲吉一方的守护者出战，着实发挥出了惊人的战斗力。

    很明显，对方在和自己对打的时候并没有使出全力，这也在她意料之中。

    少女因为某些原因从很小的时候开始就接受了格斗和生存方面的训练，拥有足以自保的能力，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的武力值就高到了足以亲身涉足那边的世界的程度。

    换句话来说，峰木咲音也就是单纯的内政人员，和瓦西里一样，需要在身边围一大圈肌肉男保镖的那种。

    因为并没有直接参与战斗，咲音在除了观战以外的时间都在酒店里阅读列夫为她准备的日本当地各大势力的资料为将来正式接手工作做准备，剩下的时间她还要练习要在学园祭上表演的曲目。

    而当在峰木咲音在并盛町度过了充实的一个星期回到东京之后，偶像这个圈子好像又有了巨大的变化。

    神乐坂99成了推特的热门搜索关键词。

    在这个团并没有推出新单曲的现在，成了搜索热门可不是因为什么正面新闻，而是被炎上了。

    ——团内的成员被周刊武秋爆出了是某大公司高管婚姻中的第三者的大新闻，而且连咬的艳照都被打了码放上了杂志。

    这个成员咲音并不熟，是从出道开始就在后排洗脚的边缘成员，叫做高木美雪，是个长相可爱却无论如何都火不起来的例外。

    从开发布会开始，神乐坂99就是以清纯系大小姐团为招牌进行宣传，特意和个性派打堆的tky56形成鲜明对比的公式对手团。不管是裙摆长度非常保守的打歌服还是平时正统到有点无聊的冠名番组都体现了这个团所要贩卖的少女纯情。

    而这一次大新闻的爆发则让神乐坂99的招牌受到了群众的高度质疑。

    ——如果只是和年龄相当的同学或友人违反了恋爱禁止条例，可能也就是周刊武秋一日游，私下受点处分就完了的小事情。但目前的情况是高木美雪在哪个层面都没有可以反击的点，就算是现在当众召开发布会公开土下座谢罪也是再无翻身之日了。

    公司把成员们都召集起来开了个会，统一了对外口径，顺道跟她们再次强调了恋爱禁止条例的重要性。

    散会之后，咲音只觉得头疼。

    这都哪个年代了，在作为偶像的期间为了工作不谈恋爱的确理所应当，但按照运营的说法，这是私底下连普通的肢体接触都要杜绝吧？

    她以为的偶像是站在台上为粉丝带来活力和热情而歌唱舞蹈的标杆，是象征着拼搏和汗水的目标，却没想到现在的偶像定义好像早就不一样了。

    他们当中的很多人其实只是想要一个私底下能拿来对着撸·管的纯洁处·女而已吧？

    “真烦人。”咲音没好气地踢了下地板。

    倒不是因为高木美雪当小三这件事情而生气，少女只是非常看不惯运营这种难看的吃相。

    但那又怎么样？

    少女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如果不是因为这种卖点，谁会来看一群都不敢全开麦表演的素人女孩子唱歌跳舞。

    “真是气死了！”走出来的成员里有人这么愤愤不平地说道，而就像一滴墨融进了清水之中，昏暗的颜色晕染开来，大家都不由得发起了牢骚。

    “就是啊，好不容易我们在tky的强力压制下好不容易有了好的发展，这下，全泡汤了啊……”

    “真是的，就算是闲得在宿舍抠脚也不要去做小三，还别说被正室发现了。”

    “说得对啊，难怪一直以来只能站后排洗脚呢。”

    平时相处和谐的队友们也开始发起了牢骚，这也难怪，原本按照运营的计划，今年有让神乐坂上红白歌会当伴舞刷脸的打算，但这次的大新闻一出，肯定连纯伴舞都没戏了。

    “算了，别说了吧，我们应该想想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队长北条麻沙美揉着眉心，一脸胃痛的表情说道。

    接收到了讯号的鸣坂小百合也接着话茬准备转移话题：“是啊，我们应该还有能做的事情，像是做一些能改变外界印象的事情……”

    氛围很快就镇定了下来，大家尽管脸上还残留着不满的神色，却都给面子地想起了对策。

    之后队长北条麻沙美和鸣坂小百合被运营叫住，似乎是有别的事情。

    咲音去了自动贩卖机前，犹豫了一下，买了两罐饮料，一罐冰的，一罐温热的。

    “要哪一个？”她快步走上前，赶到了筱田瑠美的身旁。

    对方的脸色不太好，怏怏地挑了暖和的那一罐饮料，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道。

    “咲音觉得，恋爱禁止条例是怎么样的东西呢？”

    “这次的事情可不是恋爱禁止的问题了，那已经是违反道德了吧。”咲音试图让自己更心平气和一点。

    筱田瑠美停下了脚步，叹了口气，呆呆地看着地面：“不是说这次的事情，我是说——如果高木喜欢的是同龄人，谈了一场高中女生们都会向往的恋爱，你也会觉得是她错了吗？”

    其余的队员们都三三两两地朝宿舍走去，走廊里只剩下了咲音和筱田瑠美两个人。

    “谈恋爱怎么会有错？”咲音说道，“不过我觉得，如果她真心想要在偶像这条道路上走的更远，就应该有所舍弃。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都要拿到手的好事。”

    “我有些时候真的很迷茫，那些粉丝看着的到底是不是那个在舞台上心无旁骛地表演的我们呢？”

    咲音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年龄比自己还小一些的筱田瑠美会想得这么深，而且还和她想到了一处去。

    神乐坂99这个团虽然说演出实力比起隔壁的tky要强一个档次，但说实话也并没有到达咲音心中的合格线，但筱田瑠美是那之中的佼佼者，甚至和咲音站在一起也完全不会逊色的发光体。

    “还要去操心每个粉丝的心理，我们这些当偶像的也太累了吧。”咲音抬手，纤长的手臂搭在了她的肩膀上，“听说下一首单曲的舞蹈挺难的，有不懂的地方尽管找我。”

    双马尾少女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咲音有喜欢的人吗？”

    “嗯，有啊。”

    “像你这么耀眼的人，如果有了喜欢的人的话，根本不用来当偶像吧。”

    “或许是吧，但最后的结果，我还是和你们一起，站在了这个舞台上。”咲音长舒一口气，“但有一件事情我要说清楚，我不是为了粉丝而不谈恋爱，而是为了工作才不谈恋爱。”

    “不是为了……粉丝吗？”

    咲音四下望了望，确认了没有别的人，才用正常的音量说道：“我这么说可能不太符合偶像的标准，确是我真实所想。瑠美，你要记住，这个世界上固然有能全身心追随你十年甚至一辈子的忠实粉丝，但更多的是那种随时都会重生去别的偶像那里的粉丝，所以……也不用对他们言听计从，只要尽好本分就可以了。”

    “……是啊。”

    筱田瑠美若有所思地喃喃道。

    *

    秀德高校

    绿间真太郎难得地在上课的时候稍稍走神了，不过即便是走神，也只是在老师让学生自己阅读教材的时候。

    课文早就看完了，他的视线还停留在课本上，脑袋里的内容却已经转换成了推特上的内容。

    神乐坂99成员当了小三还曝出艳照的事情几乎已经传遍了，就连平时根本不关注偶像团体的路人们也纷纷在一夜之间知道了这个团体的存在，在社交网络上纵情抒发着自己的看法。

    绿间对于这新闻本身并不感兴趣，只是这严重影响到了咲音的工作而让他不由得有些担心。

    他相信峰木咲音自己的心情是不会受到什么影响，但对于整个团体造成的影响却不可估量。

    峰木她现在一定很焦躁吧……

    “好，那我现在请同学说一下对第三十节到三十五节的看法，绿间君，你来吧。”

    突然被点到名的绿间站了起来，他刚刚在走神，只听见了自己的名字被叫到却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安排了做什么，心里不免有些慌张，却还是板住了一张脸，不让人看出端倪来。

    邻桌的女生用气音提醒道：“三十节到三十五节。”

    阅读完课文的绿间真太郎在收到了提示之后，就自己的感想侃侃而谈，得到了老师赞赏的目光回应。

    下课后，上课帮了忙的邻桌女生井吹响子开起了玩笑：“真没想到认真如绿间同学也会在上课的时候走神呢。”

    “就算是我，偶尔也会这样的。”绿间解释道，“大概是昨天晚上没睡好吧。”

    他没有说谎，昨天晚上他为了神乐坂99的大新闻在网上一直搜索着相关资讯，等着最新的消息，到了很晚才睡。

    井吹响子是个活泼开朗人气颇高的少女，一周前的换座让她成为了绿间的邻桌，而在此之前，他们并没有什么交集。

    “距离期末考试也不远了，这也难怪啊。”井吹笑了笑，双眼弯成了月牙一般。她的笑容在男生中的风评非常高，不合群如绿间也总是听到关于她的传闻。

    少年保持了沉默，虽然不熟，但他也不想刻意解释让别人尴尬。

    “喂喂，小真！”调了位置之后改到了绿间前桌的高尾朝后转了过来，“笔记借我一下，刚才走神没听完就干脆没写了~”

    不知道他是不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气氛刻意这么做的，绿间顿时松了一口气，嘴上还是不饶人地念叨着上课要认真听讲，但很快反应过来自己上课的时候也没认真到哪里去，索性闭上了嘴。

    井吹响子最近经常找他说话，虽然也就是一般同学的聊天内容，但绿间仍然下意识觉得不太舒服。

    没事的时候，其实他并不太喜欢说话。

    井吹刚打算再说些什么，但很快就有女生把她叫走了，而当绿间确认了她离开视野之后才落下了心中的石头。

    “哦~哦~这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好伤人啊。”高尾小声地嘲笑着绿间。在绿间看来，高尾一直都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尤其喜欢看到他吃瘪的样子，为此总是乐于在一旁看热闹，等到局势要不受控制了才出来解围。

    这一点让绿间的心情非常复杂。

    绿间推了推眼镜：“不，只是我不太擅长和女生交谈。”

    比起他们刚认识的时候，绿间在高尾的面前已经能比较坦率地说出自己的想法了，虽然也不过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高尾递来一个了然的眼神，又道：“明明跟那位一起说话，不管说多久都不觉得烦呢，这果然就是差别啊。”

    绿间冷着脸纠正道：“别拿她来开玩笑。”

    “是~是~”高尾识趣地不再纠结这个话题。

    绿间心虚地收回了视线——他知道高尾在人际交往方面经验远比自己丰富，就算是以峰木为话题开玩笑也懂得掌握分寸，但他就是不想自己和峰木之间的事情总被别的人提起。

    尤其是他和她无法正式交往，连宣布主权都没办法的现在，他更想把自己的心意锁在只有自己能看见的地方。

    好吧，他承认，他失败了。

    回到家以后又是雷打不动的日程，在复习和预习功课的间隙中，绿间总是有意无意地瞟向窗外的另一边。

    第一次抬头的时候，那边黑漆漆一片，没人在。

    第二次抬头是因为听见了汽车驶过的声音，窗户对面仍然是一片黑。

    第三次抬头的时候，隔壁家的少女正一边笑着讲电话，一边开了门走进自己家。

    今天列夫没有送她回来，看上去像是自己打的车。

    高档住宅区的晚上非常安静，安静到绿间只要屏住呼吸就能隐隐约约地听见她的电话内容。

    以前的绿间从没有过度侵入别人*的习惯，可现在，他却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试图将她打电话的所有内容全都听进耳朵里。

    等到少女关上了家门，绿间又回过神来，捂着脑门暗自埋怨自己的举动和想法太过唐突。可过不久，内心的小恶魔又开始给他找起了理由，劝慰他“既然峰木自己也没有控制音量，那也就表明那不是什么*的通话内容，总而言之就算他不用刻意地竖起耳朵也能听得清楚她到底说了什么”。

    她似乎在邀请谁参加浪漫学园的学园祭，对方叫做atobe。

    be？

    帝光中学可没这号人物。

    如果是要好的女生，峰木早就该直接称呼名字了。

    所以综上所述，峰木邀请的是个男生。

    将绿间从蔓延滋生的嫉妒中拉出来的是对面突然亮起的灯光，绿间鬼使神差般抬起了头，正好对上了峰木咲音的目光。

    少女仍是朝他大幅度地挥了挥手，笑着喊了他的名字。

    “不要这么大声！”话一说完，绿间也意识到急匆匆的自己反应有些激动了。

    “又在看书吗？”峰木毫无淑女风范地扑上了床，三两下攀到了窗边，托着腮看着他。

    “是啊，期末考试快到了。”

    今天的峰木似乎是因为录了节目而将头发吹卷了，看上去多了点妩媚的感觉。她懒洋洋地倚在窗台上，像只漂亮的波斯猫注意到了主人的存在。

    “其实我们也快期末考了，就在学园祭之后一个多礼拜。”峰木苦恼地叹了口气，“可是还完全没开始复习呢，要是挂科了就惨了。”

    潜台词当然是要绿间帮忙补习，这种事情从他们认识的时候就开始了，绿间早就习以为常了。

    总是让她这么撒娇下去可不行。

    绿间这次不打算让步：“高中的课程比国中要难，你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会连临时抱佛脚也会不管用的。”

    “但是……最近的事情真的很多啊。你看啊，学校那边，工作那边，就连家里也有了变故。”少女耷拉着脑袋，指尖划过眼周，“看啊，黑眼圈都快遮不住了。”

    这么远的距离绿间当然看不清楚化妆过后的峰木黑眼圈有多重，不过听了这话，他的心确是一下就软了下来。

    “……你什么时候有空？”临时补习也算是正当手段，总比全都依靠滚滚铅笔的火神强吧。

    “明天！明天晚上在我家里补习嘛！”咲音举双手高呼万岁，幸福的笑容让绿间的嘴角也不由得上扬。

    少女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又兴冲冲地补充道：“明天列夫不在，所以只有我们两个人哦！”

    “喂！”

    少年能清楚地感觉到浑身的血液全都涌到了头部，温度不断蹿高。

    对面的咲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的意思是说，你和列夫相处不好，明天他不在，你可以安心放松一些了。”

    ……不不不，根本放松不下来吧。

    各种意义上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