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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迈着步子走了过来。??
“喂喂!你站住!赶紧出去!”
夏筱筱脸一白,手忙脚乱的将衣带系上,慕容倾涟已经来到了面前,居高临下的盯着她,眉梢扬起,染着若有似无的笑,“你浑身上下哪个地方是本楼主没有见过的?”
“你什么时候……”
她慌忙的往后退了一步拉开二人间的距离,尾音顿住,想起了那时在岳华宫中时他擅自闯进她浴池时的场景,咬牙的拧紧了眉。
好在在他进来之前她里面还是着了一件亵衣,好不容易将衣带系好,突然想起了他进来时的那句话,手中的动作陡然顿住,抬头看他,“我昨夜喝多了,说了什么?”
慕容倾涟走到一旁,指尖玩弄着放在几上的兰花,扭过头,盯着她的眸子敛了敛,笑,“难道不是梦见了本楼主?”
嘴角的笑意带着一丝漫不经心,夏筱筱又看着那在他指尖绽放的兰花,瞪了他一眼,整理了衣裳走了出去。
范婉蓉也看了一眼站在几旁显得更加漫不经心的慕容倾涟,抿了抿唇,“慕容公子,外面早膳已经备好,咱们一起出去?”
说完,等了半天,也没见慕容倾涟抬头,似更专心的玩弄着正开得盛的兰花,垂眸间,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上扑下了一层淡淡的阴影,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她有些难堪的抿了抿唇,只好提起脚朝夏筱筱追了出去。
外面的光线从窗户渗透了进来,蓦地,指尖上花枝断,落到脚边,慕容倾涟面无表情的收回了手,重新拢于长袖之中,转头,望着已经在门外消失了的人影。
已值盛夏,天气好得不行,晨曦的阳光温暖带着浓浓的慵懒,夏筱筱的步子顿住了。
望着从房檐看出去的东方,一缕金丝从云层中透了出来。
昨夜,她确实做了个不好的梦。
北宫煜死了。
哪怕是曾经他在岳华登基之前,还是在战场上阵之前,她从来没有做过这样不吉的梦,更别说,这两年来他已经几乎不会在她梦中出现了。
她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鼻梁,当真是昨夜喝太多担心的也太多了吗?
“夏姑娘你没事吧?”
范婉蓉已经从后面追了上来,“看你的脸色好像不大好。”
夏筱筱摆了摆手,“没事,大抵是昨夜喝太多有些头疼。”
范家的小四合院其实也不算小,夏筱筱找不到往前方客栈的路,便由范婉蓉在前面带着,“夏姑娘你可真有福气,遇上慕容公子那样的人。”
才走了没两步,夏筱筱的思绪就被这句话给拉了回来,“什么?”
范婉蓉看着夏筱筱脸上的一脸不明白,只以为她在害羞,眼眸转了转,意有所指试探的道,“昨夜因知道夏姑娘的女儿身,兄长便提出让我与慕容公子换房间,没想到慕容公子却是不愿,非得要自己留着照顾你,将来有夫如此,这不是福气是什么?”
夏筱筱一个踉跄差点摔地上,“什么有夫?什么福气?”她算是听出来范婉蓉话中的意思了,想来也定是将她二人给误会了去,连忙解释,“我与那只孔雀清白得很,蓉儿姑娘可别胡乱猜测。”
她与那只孔雀?怎么可能。
“这怎么能是胡乱猜测嗯?夏姑娘莫不好意思,昨日我可问了,姑娘这不是已与慕容公子有婚约在身了么?”
范婉容扭头看着夏筱筱脸上的表情,只见夏筱筱也扭头盯着她,一脸的恍然大悟,“哦,你说这个啊,”后知后觉的点了点头,“约是有,但也不是婚约。”
“人家慕容公子眼光可高着呢,哪里看得上咱们这种小角色?”
夏筱筱似感叹又似艳羡的道了一句,人已越过后门转眼到了客栈中,一眼就看到了竟然比她们先到的慕容倾涟。
又是靠窗一桌,慕容倾涟人已经在那里坐着了,面前摆了一碟花生米,和一壶酒坛。
清晨的曦光从窗外照射了进来,正好落在他肩头,他正低着头,像是察觉到了她们到来,抬头往这边淡淡的扫了一眼,然后又若无其事的转过头,望着窗外人来人往的街道。
“夏姑娘来了,快去先坐着吧。”
范书桓走了过来,昨日她见他的时候还是一袭锦衣,今日竟换上了一袭素麻布衫,但骨子里的气质依旧不减,夏筱筱立即就扬了笑,“好勒。”
“这边来。”
范书桓被夏筱筱盯得有些不自在,略尴尬的笑了笑,转过身领着夏筱筱二人往慕容倾涟那一桌走去。
气宇轩扬,风度翩翩,还这么懂得做生意,这种男子若是带回家,指不定就能大财。
夏筱筱看着他背影越看就觉得越顺眼,眨巴了眼睛,悄声的问身旁的范婉容,“蓉儿姑娘,你家兄长看这年纪也不小了,可有婚配?”
“啊……啊?”
范婉容没想到夏筱筱会突然这般问,虽惊了惊,但还是如实回答,“没有,我兄妹二人从小无父无母,兄长为了将我抚养成人,心思都花在了如何赚钱上,哪里有时间去谈论这等事?”
她说着,语气中有些淡淡的歉疚。
夏筱筱舔了舔嘴角,眼中亮起了几许光亮,赚钱啊,会赚钱的男子啊……
夏筱筱先落座,坐在慕容倾涟身旁,只那么淡淡的扫了一眼,却莫名觉得他心情貌似不大好。
范书桓已经让店小二将早膳端了上来。
天虽然还早,但生意却已经渐渐的开始好了起来。
“对了,二位既是行走江湖的人,那接下来可有打算要去的地方?”他也跟着坐了下来,笑了笑,看着夏筱筱问道。
“有啊。”夏筱筱也突然来了劲,“正好我也想问下掌柜的,从这里往玄连華的路该怎么走?”
“你们要去玄连華?”
范书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有些诧异。
夏筱筱点了点头,“听说如今玄连華的花开了,好看至极,这番美景定是要去观赏一番的。”
“原来如此,”他想了想,“不过正好从丰淮镇过去是最近的距离,如今岳华已经将晋国收复,也开辟了一条近路,约莫两个月之内便能到。”
“话虽这般说,可是如今玄连華像是已经有了些神秘的传闻出现,江湖上各路人士都往那边去,夏姑娘你们可是也冲着那传闻去的?”
范婉容好奇的问了一句,话才说完,便被范书桓摁住了手,夏筱筱看了一眼,“什么传闻?”
她像是才想起什么,又被一旁的范书桓眼神制止,忙住了嘴改口,“哦哦,没什么,也都是些小道消息,不听也罢。”
夏筱筱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了已经重新低头开始吃东西的范婉容一眼,然后转头,看着身旁的男人,有些好奇的问,“什么传闻?”
“不知道,没听说。”
慕容倾涟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从小碟子中夹起了一粒花生米扔到空中,然后用嘴接住。
不知道,她自然是不信的,便是如今慕容倾涟确实同她在江湖到处游玩,没有回过红客楼,但这也不妨碍总是在一定的时间内会有红客楼的人出现在他身边,给他禀报各种消息。
不然这两年来,他们不可能这么完美的避开北宫煜和北宫雉离的搜查。
但想来那些传闻与她也无甚关系,既然有了传闻能吸引这么多人去,也定是极有趣的东西,她轻笑,“那也好,玄连華可算是在曾经的几国中颇有名气的,趁这个时候不去凑凑热闹怎么能行?”
“既然这样,反正目前时间也不急,夏姑娘和慕容公子便再多留几日吧,过几日咱们这里有灯会,不如过了再去怎么样?”
范婉容眼角微微的扫了一眼慕容倾涟,莞尔一笑。
听到灯会两个字夏筱筱眼睛就亮了,拽了拽慕容倾涟的袖子,巴巴的笑道,“如何如何,咱们过了灯会再走行不行?”
慕容倾涟这才低头看她,她已经弯着两眼笑裂开了嘴,露出了两颗小小的虎牙,在阳光下显得越俏丽,他眸色微敛,淡淡的吐出了两个字,“随你。”
“那就这么定了。”
她笑着松开了拉着他的手,重新端坐好,拿起筷子开始吃桌上她喜欢的包子,她倒不是担心慕容倾涟不许,只是她身上的银子……
慕容倾涟低头看了眼自己方才被她的手抓过的手,然后抬头,看着她大口吃着包子的模样,胸口有什么东西在渐渐涌动。
丰淮镇的灯会,自然比不上京城的那般,但也是热闹极了。
晚上,家家户户都在门口点上了红灯笼,从两街道蔓延到黑夜中的尽头,知府内,昏黄的烛光下,一副画像静静的平放着。
“皇上,北宫雉离的人像是已经知道您出宫了,咱们要不要先避一段时日?”
他们计划尚未施行,无席想不通北宫雉离的人是怎么突然知道的,况且这一次他们出行已是十分谨慎和保密,若是有人跟踪探查,暗处的铁骑卫不可能现不了。
“避?”北宫煜看着书案上的画像,轻笑,“有何好避?难不成他还想同朕再来一场正面交锋不成?”
北宫煜既已这般说,无席自然不好再多劝说什么,只是他们目前所在的丰淮镇虽属岳华国的管辖,但也正好处于两国交界处,若是北宫雉离在这个时候朝他们攻了过来……
“这件事暂且不谈,你先去查查,她与玄连華有什么关系。”
北宫煜微眯着眼,食指点了点桌上的画像。
无席顺着看了过去,视线也凝重了几分,只因那画像上的不是别人,而正是他们同样寻找了两年多的夏萦夕。
从当初夏萦夕在岳华逃走之后,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再没寻到过此人的消息,与夏筱筱的消失不同,夏筱筱是因有慕容倾涟一道,而慕容倾涟总是有着各种办法在他们即将找到人之时又带着人离开了去,但夏萦夕,仿佛就像这世上没有这人了一般。
无席沉声应了一声,转身退了出去。
北宫煜手中的两副图腾,北宫雉离手中的两副图腾,再加上夏筱筱和夏萦夕身上的两副,六副图腾便能完全凑齐,再加上从玄连華传出来的消息,两月后若是能赶上,恐怕就该是这场多年争夺的结尾了。
无席看了一眼依旧低头在沉思的北宫煜一眼,合上了门,长叹了一口气。
“咱们府上怎么就这些个侍卫,还有人呢?”
才出了没几步,无席便听到远处有吵闹的声音传了过来,抬眼看去,依着那魁梧身材的人言,下方66续续的站了不少人。
小厮心惊胆战的看了一眼,凑到一脸铁青的许三爷耳旁劝道,“少爷,老爷今日看在灯会的份上才解除了您的禁足,您可千万别再惹出些什么事来……”
许三爷一脚就朝小厮踹了过去,“在你眼里老子许三爷就是个只会惹祸的?”
“没没没……只是小的是为了少爷你好啊……”
小厮苦口婆心的劝着,一眼看着已经站好了准备出的那些府中侍卫,这不就是要出去闯祸的前兆吗。
“好你个头!”他现在只要一想起那日在客栈中丢了那么大的脸,火气就不断蹭蹭蹭的往上冒,抓过了其中的一名侍卫就问,“你确定那几人还在范书桓的客栈中?”
“确……确定……小的亲眼见到的!”
“哼,我看你们今日不把我那日的雪耻还回来,我就不叫许三爷!”
许三爷猛的推开了侍卫,冷笑了一声,“范书桓,这次老子也有他好看的!”
他愤恨的说着,正要让人准备出去抓人,抬眼便看到了从内院中一脸凝重走出来的身影。
身旁的小厮也看见了,忙退后一步将堵着的门口让了开来,“无席公子,天色已经晚了这么匆忙是要往哪里去?”
无席淡淡的扫了一眼那小厮,然后顺带也看到了一旁眼中带着打量的许三爷,冷声的道,“你们老爷难道没告诉你们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吗?”
小厮汗颜,他不过就是好心的打了个招呼,哪里知道是问都不能问的?偏生今日他们老爷还就有急事出了门,哪里来得及交代他们这些事。
道歉的话语还未说出,无席已经步伐未停的匆匆往府外去了。
许三爷眼中的不悦更甚,望着那远去的身影,然后又回头若有所思的看着内院点着灯的屋子,“爹不是平日将这两人当做祖宗一样的供着,恨不得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吗?今日又是上了哪里去?”
“少爷,您问我我怎么知道啊?”小厮欲哭无泪。
许三爷也没有了心思再纠结这些,回过头来,看着已经准备好了的十来名侍卫,当下沉了脸,“今日若不将那两人带到老子面前来,你们一个个的都别想活!”
街市上,灯火葳蕤,车水马龙,几乎是从街头排至街尾的人摩肩接踵的走过。
街道两旁,多是卖花灯的小商贩们,本来一开始便说好由范家兄妹二人带着夏筱筱与慕容倾涟一同逛街,但客栈中像是出了什么事抽不出身来,而慕容倾涟从来不喜欢这样的吵闹的地方,人太多,走在街上总是会吸引各路女子们的目光,再加上像是在晚饭过后红练来过了一趟,便没同夏筱筱一同来。
红练来了,不是给他带了什么有用的消息来,那应该就是关于红客楼的事了,那些事她管不着,只要他拿银子给她出来潇洒便好。
“我这些年其实走了不少地方,偶尔也会遇上有灯会的日子,但还真没那个地方的能像这般热闹。”夏筱筱掂量了下手中的几锭银子,笑咪咪的道。
“那是自然,从古以来,咱们镇上都有个习俗。”范婉容笑了笑,“丰淮镇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岳华与南溟国的交界处,便是两国之间的仗打了这么久,也没有从咱们这处蔓延过,那些老人便说,这是天意,利天利人之地,若是一直相好的两人在这里过了一年一度的灯会,并且在灯上写了愿望放到天上去,那定是会实现白头相守的誓言的。”
“再若是分散了多年的恋人,二人若是有缘的话,也定会在此处相遇,都是剪不断的缘。”
她说着,眼中便有了些少女的憧憬。
夏筱筱噗嗤一声笑出了声,“哪里有这么悬的事,剪得断剪不断的缘,实都靠人为。”
范婉容一听她这么说就有些不乐意了,“夏姑娘莫不信,这世上总该有那么些真事的生,这才有了那些从老人口中传言下来的东西,所谓空穴不来风。”
夏筱筱脸上的笑意敛了敛,空穴不来风,那么那些关于图腾,关于长生的传言,是否也是这所谓的空穴不来风?总得曾经生过什么,那样的传言才会像如今这般传了这么多年。
“对了,今日怎么不见慕容公子一同前来?”
范婉容在街市上巡视了一周,依旧没有见到那袭绿袍的身影,不由有些疑惑。
“谁知道呢,那只绿孔雀平时其实事情也挺多的。”正到了一表演杂戏的地方,她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他不来了正好,免得整天跟着让得人真够不自在。”
其实不是慕容倾涟跟着,而是那些暗处,也许是曾经在北宫煜手中被虐待得久了,她若有似无的总感觉有人在跟着她,两年时间,他像是也不信任她。
但今日倒是奇了,慕容倾涟不在,她也没感觉到有谁跟着她。
不过,烦归烦,如今又有银子用,又有地方潇洒,哪里还不好?
人,好不容易挤进了人群中,正好是在表演一出真人吐火的杂耍,她一下就看得痴迷了,乃至节目完了,人都散了去,夏筱筱这才现,范婉容不知何时和她走散了去!
茫茫人海中,她去哪里找那么一个人影?
连着叫唤了好几声也无人应答,想着有些不放心,正欲收起玩耍的心思去寻人,不远处就听到一声极大的叫唤声,“三爷!找到人了!”
夏筱筱只觉得声音有些耳熟,扭头就朝声音的来源看了过去,这不看还好,一看整个眼睛都直了!
这不就是那日她与慕容倾涟在客栈中教训了一顿的其中一人吗!
三爷,思绪再一回想,可不就是那知府公子许三爷!
不用说,铁定是算账来了的,她脸上一白,抬脚转身就跑!
然而刚跑了没两步,迎面就撞上了一堵厚重的肉墙,撞得她叫一个七晕八素。
“嘿,好小子,让老子好找,原来是跑这里潇洒来了!”
夏筱筱听到声音抬头,不是那五大三粗一脸猥琐的许三爷是谁?
夏筱筱脸色更加白了几分,然后故作镇定的看着挡在面前的人,笑道,“不知这位公子是?可否认错了人?”
许三爷听到这话也确实拧起了眉,然后退后一步再次打量着夏筱筱,两瞬过后,脸上的阴笑更甚,“那日打了老子的确实是个男子,不过……”他话锋一转,“别以为你他妈的换了个女装老子就不认得你!化成灰我都认识!”
夏筱筱脸上的干笑凝住,真是记仇啊……
“跑啊,老子看你跑!”他嘚瑟的往前走一步,夏筱筱就被逼得往后退了一步,“你那天不是打得很厉害吗,今天老子就让你打个够!”
然后他手一挥,夏筱筱才现他们所在的这一处不知何时已经空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小的包围圈,那些青一色着着侍卫衣裳的人都从人群中站了出来,一一数去,夏筱筱心底露了好几拍。
乖乖,为了逮她一个,夏筱筱怀疑他是不是将整个知府的侍卫都给用出来了?
不过想来也是,那日她展现出来的功夫可真是高手中的高高手,一般人怎么会是她的对手?
可是那些都是慕容倾涟的手笔啊!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子,连她面前的一人都没办法对付,哪里能一下子应付那么多人!
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她突然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爷……三爷……许三爷……您误会了!那日要打你的人真不是我,是那只绿……不,是我旁边长得妖孽的小白脸干的!与我无关,您要报仇找他去啊!”
“放屁!那日老子亲眼看见就是你干的!”他恶狠狠的淬了一口,“放心,和你一道的小白脸老子也定不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