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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之覃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
云卿眯着眼睛,出神地望着烛火摇曳,手中,拿着一枚碧绿色的玉佩,玉佩精细地吊着龙凤祥云图案,做工甚至精美,黄色的穗子由最好的丝线编制,触手光滑细腻。
“嘘!”玉兰冲依兰做个手势,依兰点点头,俩人小声地退出房间。
“玉兰姐姐,姑娘最近老爱出神,我们不用劝一下么?”依兰担心地嘟着小嘴。
玉兰摇摇头:“姑娘这些日子有主意多了,许多事情,姑娘自有打算,姑娘需要我们的时候,自然会吩咐我们的。”
“哦!”依兰还是有些不放心,在台阶上坐下,望着天上小小的月牙:“玉兰姐姐,你说,我们真的在这里呆三年么?”
“怎么了?你想回国公府?”玉兰在她身边坐下,也托着下巴,天慢慢暖和了,夜里也没了早春的寒气,清风吹过,两个年岁相近的小丫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心里话。
“才没有!”依兰回头认真的否定,而后继续看着星空,憧憬地说:“我倒希望永远在庄子上,开开心心的,没有那么多的事情,我只是担心姑娘,姑娘不像我们。我们姑娘,金贵着呢!”
依兰说的自豪,好像金贵的是自己一样,玉兰轻轻笑了,是啊,我们姑娘,定会成为九天上的明月。
“嘭!”烛花爆裂,云卿一惊,回过神来,低头,看看手中的玉佩,摇摇头,不在多思,懒懒地声音传出来:“依兰,睡觉了。”
“诶!”依兰大眼一睁,跳起来,欢快地跑进去,玉兰看着,很是无奈,永远这么毛躁。
第二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下时,云卿就睁开了眼睛,大眼睛眨了又眨,最终确定天亮了。
“姑娘醒了?”玉兰端了洗漱的盆具,轻手轻脚的进屋,见云卿睁着大眼睛盯着床帐发呆,知道自家姑娘这是起床气,声音里都是笑意。
“哦,玉兰啊。”云卿呆呆萌萌地开口,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从床上坐起。
“依兰,姑娘起了!”玉兰冲着外间唤着。
“姑娘,庄嬷嬷和董娘子做了姑娘最爱的蘑菇玉米羹,可香了。”依兰笑嘻嘻地跑进来,取了云卿的衣裙,和玉兰一起,服侍着穿了衣物。
云卿净过面,用海盐漱了口,端坐在妆镜前,依兰简单的帮她扎了几个小辫子。云卿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小小的模子,眼里还有晨起的雾气,小脸竟然还有娇俏的婴儿肥,她笑笑,可爱的酒窝连自己都给醉了。
直到吃过早饭,云卿才回过了神,算是彻底醒了。
“姑娘昨夜下了小雨,今日就不上山了吧?”玉兰收拾着碗筷,问道。
“下雨了?”云卿看看外边,地面确实还有潮湿:“无妨,雨后空气更加清新,更何况,现在还早,还是出去走走。”
春雨潇潇雾蒙蒙,醉竹卧榻空山前。
云卿每日都会坚持爬一趟后山,后山不高,说是山,其实就是矮矮的一个小土包,但是佳木葱葱,很是幽静。不只是以前哪位主子有心,命人修有石阶,路倒是好走。
每日早起,爬山,上课,一天的时光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流逝着。
这日,下了学,云卿和依兰刚进院子,就感觉到氛围有些不同,她不动声色的进了房,玉兰进来,行礼,起身,来到云卿身边,低声说到:“姑娘,审石回来了。”
云卿点点头,示意玉兰喊人进来。拿起手边的青花瓷茶杯,云卿掀开盖子,雾蒙蒙的热气伴着清新的茶香萦绕鼻尖,轻呼口气,吹散了浮在睡眠的绿莹莹的叶子。
“姑娘!”审石抱拳行礼。
“嗯,”云卿并没有喝茶,将茶盏重新放下,看大家都这么严肃,突然轻笑出声,如一汪清泉流过人心。
大家抬头,有些迷茫地看着云卿。
“好了,又发生什么大事儿了,让你们一个个都苦着一张脸!”云卿考上身后的软垫,懒洋洋地声音里还有着笑意。
“姑娘!确实是不好的消息。”玉兰都有些急了。
“哦?”云卿好奇地歪着脑袋,“莫非是父亲执意要扶正柳氏?”
审石摇摇头:“自从流言纷起,皇帝又训斥了谢国公治家不严,欺君之嫌后,谢国公并不敢太过显眼,扶正的事情暂时压下了。”
“那是什么?”云卿想不到,还有什么事情,能和自己挂上厉害关系的。即使有人想要陷害自己,抹黑自己,如今自己老实守孝,当不会给她们可趁之机才对。
“七皇子向皇上请旨赐婚,被皇上拒绝,甚至为了打消七皇子的念头,同意了七皇子西北历练。如今京都到处传言,说七皇子利用了姑娘。”审石半低着头,轻声说道,声音里也是关切。
“姑娘!那什么七皇子竟然如此混蛋!”依兰跳了起来,圆圆的脸怒目圆睁,横着眉头说:“亏我看他人模人样的,还玉佩,八成是个便宜货,姑娘,这可如何是好呢?”
依兰焦急的停不下来,在一边走来走去的。
“依兰!”玉兰轻呼,使了眼色。
依兰这才意识到一边的云卿一直沉默着,她立刻就止住了牢骚,转而担忧地看着云卿:“姑娘,您别难过,这样的小人,我们早点儿看清也是好的。”
云卿听了消息,其实有一瞬间的迷茫,下意识的想要拿出怀中的玉佩确认一下,确认一下是否是记忆中的玉佩,可是当手隔着一副触摸到玉佩安安静静的躺着怀中时,她又一瞬间安静下来,看着凑过来的小脑袋,温温和和的笑笑,示意自己没事儿。抬头,问沉默在一边的审石:“可查到了什么?”
“姑娘想的不错,是柳家的。”审石眸光闪闪,暗赞云卿的聪慧。
“什么柳家?”依兰疑惑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你还记得我们上香回来,遇到的那几个匪徒么?”玉兰在一边开口提醒。
依兰当然记得,当时可把她吓坏了!她的小情绪又上来了:“姑娘,是柳姨娘派人害姑娘?”
云卿摇摇头,微低着头思索着,没有开口。
“匪徒是柳家找的,那个出面想要救人的公子,更是刘尚书二弟的大公子柳传芳。”审石开口,进一步将自己查到的说出来。
依兰今日吃惊不小,直呼自己笨死了,然后满脸崇拜的看着云卿:“原来姑娘一早就察觉了?”
云卿笑笑,抬头问审石:“七皇子可是已经出发去了西北?”
审石点点头:“这月初七,七皇子就启程了。”
“太子可有动作?”
“七皇子走的时候,太子十里亭相送,赠了金丝软甲。”
云卿点点头,继而关心的问到:“你也注意安全,若是银钱不够了,就和玉兰说,在外行走,需要用到的地方多,前些日子听汀凡说起你发了一场高烧,看样子是大好了。”
审石心中一暖:“劳姑娘挂念了。”
......
“姑娘,你真的没事儿?”依兰将烛芯剪去一截,烛火稳定了许多,不再摇曳着晃眼睛,抿抿嘴,犹豫再三,还是忍不住出声问道。
审石下去后,云卿照常吃了晚饭,食量正常,吃过饭,带着依兰沿着小溪散步消失,之后就回到房间读书,一切都和往常一样。
可是依兰就觉得,云卿不该对七皇子的事情一点儿反应都没啊,她可是偷偷看到好几次,云卿在无人的时候一个人对着七皇子送的那枚玉佩发呆的。
云卿出神的摇摇头,在烛火摇曳中,她的笑容有些朦胧,却很温柔,似乎是在和依兰解释,又像是自言自语:“若是利用,就当是还前世的债......不过我相信他,他那样美好的男子,高贵华清,又怎会诚心做一些,伤害一个无辜女子的事情呢?”
依兰失神的望着云卿。
她眉眼温柔,忽闪的大眼睛朦胧着说不尽的柔情,低头浅笑,她举止慵懒,嘴角永远挂着一丝柔和的笑容,似乎尘世间所有的苦难,都被她在一笑间置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