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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过多少次了,你怎么总是记不住呢?碗只要不油腻尽可能地不用洗洁精,淘米的水可以用来洗碗,水果用盐水泡10分钟,不要用消毒液浸泡,那些东西费水又汰不干净,吃下去对人不好,对小孩子更不利。”空调的温度尽管打的很低,吴莹还是觉得阵阵燥热,阿姨做什么她看着都不顺眼,见什么什么都闹心。
怎么还不回来呢?她烦躁的在屋内走来走去。
“外婆,我回来了。”
在钥匙转动门锁的那一刻,她听见了外孙的声音,压在心口的大石块这才稍稍放下,自从女儿带着天天出门之后,她的心就忽上忽下,忐忑不安起来。
夏婉青带着沐天出现在玄关,吴莹摸了摸外孙的脑袋,责备道:
“怎么这么迟才回来?”
“带天天跑了几家学校,总有不满意的地方。”夏婉青解释道,她面色平静的换了拖鞋,“天真热,我和天天先去洗个澡。”
“恩,洗澡水早就帮你们放好了。”吴莹仔细观察着女儿的一举一动,想瞧出一点蛛丝马迹。
母子俩从浴室出来之后,吴莹迅速抱着裹了条浴巾的沐天来到他的房间。
“天天,今天和妈妈一起去了哪里啊?”吴莹一边给天天揩着头发一边问道。
“学校。”沐天调皮的玩着外婆新烫的卷发。
“就去了学校?”
“嗯。”沐天点了点头,他记得妈妈吩咐过如果只告诉外婆今天去了学校,她就给他买变形金刚。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吴莹哪里是轻易就能被打发的对象,她慈祥的笑道:“乖,天天,告诉外婆你们到底去哪儿了?你想买什么外婆就给你买什么。”
吴莹开出的筹码太诱人了,天天毕竟是个孩子,没挣扎多久,就全说了出来:
“其实,我和妈妈还去了……原来的家和医院。”
“原来的家?医院?!”吴莹难以置信的提高了嗓门。
“对啊。”沐天嘟着小嘴,“医生还揪了妈妈和天天的头发,还给天天抽血,好痛啊!”
吴莹浑身发颤,如坠冰窟,万万没想到自己最担心的事已经发生了,她那愚蠢到极点的女儿脑子真的被门夹了,居然瞒着自己对沐华言听计从,不光要自我毁灭,还要拉着天天和她一齐,全家完蛋!她极力按捺住冲出去和女儿大干一架的冲动,帮外孙穿好衣服,梳好头发,然后柔声道:
“天天,你乖乖在房间里做功课,不要乱走乱动,你听话的话,晚饭后可以看一个小时动画片和吃一盒巧克力冰淇淋。”
“好的,外婆。”沐天欢快的答应了。
吴莹反身关上儿童房,大步冲进女儿的卧室,夏婉青刚穿好衣服,看见母亲就这么排闼直入,挑了挑眉:
“妈,请您下次进来前敲门,好吗?”
“敲门?!”吴莹不怒反笑,“是啊,女儿大了,翅膀硬了,做娘的就没用了,你想毁了这个家可以,没问题,但前提是先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妈,你又怎么了,胡说八道什么?!”
“你带天天去锦华路了吧,非但去了锦华路,让我猜猜,还去做了亲子鉴定吧。”吴莹的眼神又黑又冷,就像黑夜里的寒冰,“事已至此,只要一步走错就会满盘皆输!我不知道沐华给你灌了什么*药,还是你被猪油懵了心,做出这样的糊涂事,想干什么?我们三个是一家人,明明知道万事只能靠自己,你不和我商量反倒与外人商量?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只要被我知道了,我就不允许你这么糟蹋自己的儿子,糟蹋我们这个家!”
不用多问,夏婉青也知道是沐天说漏了嘴,看来吴莹并不清楚事态的严重性,这个文化程度不高的老太太固执的认为只要她们不做亲子鉴定,沐家姐弟和其他人就莫她奈何,她叹了口气:“妈,你难道不明白,我们现在已经别无选择了吗?”
“什么意思?”
“即使吴亮不再兴风作浪,对天天身份的质疑也印在了所有人的心里,沐华和沐夕会无动于衷地放过我们?他们一定会向法庭申请司法鉴定,天天一样难逃做亲子鉴定的命运。”
“好,退一万步讲,就算最后查出沐天不是沐山的儿子,又怎么样?沐山的遗嘱里明明白白写着沐天是第一继承人,这是不能更改的事实,有法律保护的事实,与天天是否亲生毫无关联。”
“妈,我也退一万万步讲,就算迫于遗嘱的有效性,沐天最终继承了沐家家业,别人怎么看他?他在董事长的宝座上能呆多久?沐华和一帮大股东不会为难他?你愿意将来看着天天受罪?再说,天天成年之前,丁默远和沐华是骏山的实际控制人,这期间骏山究竟走向何方是他们说了算!丁默远下台之前,你能确保他不做小动作,赤手空拳的来,又赤手空拳的去?到时骏山成了空壳,天天还能做他的董事长吗?”
吴莹怔了片刻,尔后说道,“丁默远不会这么做的,他不是一直在帮你吗?”
“妈,别再天真了,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真相吧,丁默远他从来就没真正的帮过我,他爱的是沐华,帮的也是沐华。今天我在沐华面前下跪,求她放过天天,就是他提出以亲子鉴定证明作为交易条件的。什么余宏啊,张黎啊,不过是丁默远手中的棋子,这样的棋子闲出来的越多,他替沐华扫清障碍的目的就越来越清楚,越来越明白,你们从头到尾都被他利用了,耍了!!!”
“不可能!丁默远从前喜欢的不是你吗?何况当初沐华还逃了婚?!”
“妈,你还知道是从前啊?!”夏婉青半是讥讽半是无奈,很久以前,她就察觉出丁默远的心思,之所以直到今天才说出来,是因为这次沐宅之行让她看明白了一件事:为了沐华,丁默远已经不会再顾念旧情,
他与她终究要为了各自最重要的人和利益分道扬镳。
“既然这样,你为什么不早说!”吴莹气得眉心直跳,“看着你妈和一众帮你的人被丁默远耍得团团乱转很好玩?!”
“不好玩,是不好玩。”夏婉青淡淡道,“从今往后也无法玩了,我和你必须拼命守护天天和这套安身立命的房子。”
吴莹沉默下来,此刻的她心中另有了盘算。
趁着女儿送外孙上补习班的功夫,经过再三思索的吴莹站在了余家门口,按响了门铃。
“对不起,吴太太,我们家余先生最近一直身体不适,不宜见客。”
不出意料,余宏并不想见自己。吴莹沉住气,掏出二张大票揣给佣人:“我有十分重要的事想见余老,麻烦再通报一次。”
没过一会儿,余家四合院的大门终于开了,吴莹跨过高高的门槛,在佣人的引领下进了书房。
余宏正在书桌边挥毫泼墨,洋洋洒洒四个大字颇有深意:“如履薄冰”。
“余老,好久不见,身体好些了?”
吴莹进来了,余宏只是微微抬起头,手中的动作并未停歇:
“多谢了,今天略有些精神,写几个字调整调整心情。您有什么事?”
吴莹强忍下余宏怠慢的态度,说道:“余老,我来只想说一件事:您被丁默远骗了,我们都被丁默远骗了。”
“什么意思?”余宏下笔的手微微一顿,一双小眼精光乍现。
“丁默远从来就没站在我们这边,为了扫清内部不听命于沐华的人,他用沐天的利益做饵,放长线钓大鱼,到时候再将上钩的人一网打尽,想不到吧?您就是其中的一个。”
“吴女士,话不能乱说。”余宏将笔搁在笔架上,慢悠悠地踱到吴莹面前,“至少在沐小少爷的生父尚未确定之前,不要急于和丁董事长撇清关系。”
吴莹不怒反笑:“想不到精明如余老,居然也和外界那些没头没脑的人一样相信沐天是丁默远的儿子。我是沐董事长夫人的母亲,又是骏山集团未来继承人的外婆,怎么会不清楚自己的外孙究竟是谁的骨血?!”
“子女的事,最容易蒙在鼓里的不是旁人,就是他们的父母。吴女士,老夫累了,病中难得休闲片刻,不想为别人的事牵肠挂肚,您还是回去吧,恕不远送了。”
都说人走茶凉,天天的身份还没定局,遗嘱仍是板上钉钉,这帮人翻脸就比翻书还快,真不知道精明强干的沐天当年怎么选了这帮混蛋做左膀右臂?吴莹怒火中烧气得要死:“余宏,我都亲自来找你了,把话说的这么明白,到现在你还不信中了丁默远的计。等着吧,就算我们母子三人流落街头,恐怕你的下场也好不到哪儿!”
说罢,吴莹气咻咻的扬长而去。
说者有心听者有意,余宏不是傻子,此时的他多少感到了事情有些不对劲,夏婉青和沐天也被推到了前台,这让余宏彻底放弃了对丁默远所剩无几的信任,可他不能轻举妄动,因为自己最致命的弱点捏在沐华手上,不知何时会被捏爆。
智者顺时而动,愚者逆时而行。余宏相信自己决不是后者,能和精明老道的沐山共事多年,至今为止,就没有过跳不过去的坎!
这两日,整个沐宅都笼罩在乌云里。
外界对于沐天和丁默远的猜测多少影响到了丁默远在沐家上下心目中的形象,佣人们对男主人的态度恭敬如旧,却带了点玩味和复杂。
偌大的世界,唯一待丁默远如初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沐华。
偌大的沐家,唯一能支撑沐华走下去的也只有一个,那便是丁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