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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坐在门前台阶上的闻停远站了起来,塞住竹筒,用手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哈哈大笑道:“那么,在下就恭祝两位永结同心,白头到老。”
慕如净叶转说身来,向他点了点头,道:“谢啦。”
凤飞飞对他却没有那么客气了。
她一见闻停远居然还厚着脸皮赖在这里,便上前一步,用手将他使劲向外一推,然后便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道:“哼,你个臭男人臭流氓,最好给我滚得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啦。”
说着,把头埋在慕如净叶的怀里,继续哭了起来。
一边哭,一边对慕如净叶娇嗔道:“叶哥叶哥,我以后再也不想再看到他了,你让赶紧赶紧滚吧。”
闻停远叹了口气,道:“唉,女人呀女人,你真是一种善变的生物。刚才明明还在死皮赖脸地哀求于我,谁知道就那么一转眼的工夫,就,就——唉,真是岂有此理,算啦,算啦,我还是别呆在这里讨人厌了。”
说着,将剑扛在肩膀上,背着竹筐,懒洋洋地走了出去。
就快要走出大门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
他转身,看着慕如净叶,淡淡地道:“那个什么……慕如大侠,说句不好听的话,如果昨天晚上不是我帮你照顾着你的女人的话,恐怕就不会有今天早上你们的再次重逢了。我管她吃管她住,还替领着她从那个见鬼的月夜林了回到这南陵城,你是不是应该……多多少少表示一下?”
说着,一身烟火气地笑着,搓了搓手指头。
凤飞飞赶紧道:“叶哥,你别听他胡说八道,即使他管我吃了,可是,我已经替她干活将债务偿还清了。”
但慕如净叶依然从怀里掏出一枚金币,扔到他的怀里。
但脸色却有点儿不好看。
慕如净叶冷冷地道:“你最好像凤飞飞说的那样,有多远走多远,再也不要让我们看到你,说句实话,我不喜欢你,非常不喜欢你。”
闻停远接过金铢,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听了听。
心满意足地放进怀里,哈哈大笑道:“好,好,好,我走,我走还不行嘛。”
看着他渐走渐远的背影,凤飞飞看了看慕如净叶。
慕如净叶又看了看大小姐,相互笑了起来。
虽然他们笑得都是那么得温柔,可是,谁都看得出来,他们的笑容里所包含的含义却大大地不同。
看到他们终于走到了这一步,闻停远也在偷偷地笑。
就像是看到伪装极好的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的那种笑。
他一边笑,一边唱,一边喝酒。
样子极为得意。
他就是这样笑着唱着喝着,拐进英雄楼旁边的巨豪轩的。
此时的巨豪轩已经完全失去了那层具有迷宫左右的结界的保护,完全呈现在南陵人的眼前。直到此刻他们才惊讶的发现,原来,在英雄楼的旁边,居然还有这么一座高深、阔大而又神秘的院落。
那座院落就像是一夜之间突然从地底下钻出来的。
所以,带着一层神秘的气息。
如果没有必要,谁也不愿意走近它。
所以,闻停远进去的时候,并没有招惹太多人的注意力。
他大摇大摆地进去,穿宅越院,径直走进巨豪轩的议事大厅。
此刻,温八已经笑容满面地在那里等他了。
等闻停远在离他最近的一张椅子上坐定之后,温八拍了拍手,便有个年轻貌美的女子托着一盘金铢从屏风的后面走了出来。
温八做了个不用客气的手势,笑道:“梅大侠,大老板对你这次的表现非常满意,辛苦你了。这是你应得的,金铢和美女。”
闻停远用两根手指捻了一枚金铢吹了口气,放在耳边听了听,看看有没有嗡嗡嗡的声响发出。
没有,闻停远好像很失望,又将捻起的金铢扔回托盘里,从那貌美女子的手中端了过来,全部倒进放在脚边的竹筐里,哗啦啦——
空荡荡的托盘扔在旁边的几案上。
闻停远一勾手,将那女子也揽入怀中,拉着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然后,抬手在她娇嫩的小脸上轻轻捏了捏,淫淫地道:“哎呀,你个小妖精,真是要了人命呀,看我等会儿怎么收拾你。”
那女子在他胸口捶了捶,娇嗔道:“嗯,梅大侠,你好坏呀。”
闻停远托着她的下巴道:“那我等会就坏给你看。”
跟那女子调笑够了,这才抬起头来答话,道:“温八爷,你真是太客气了,正所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不辛苦,又怎么能赚到钱呢。”
说到这里,他踢了踢那只装钱的竹筐,叹了口气,道:“不过,这次的钱可真是不好赚呀,大名鼎鼎的闻停远也不是那么好冒充的。当时你温八爷没在场,没有感受到现场的紧张气氛啊,与慕如净叶在月夜林里的那一战,几乎把我的蛋黄都要累出来了,当时如果不是我激灵的话,现在恐怕就不是活蹦乱跳的我,而是躺在棺材里的我喽。以后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呀,温八爷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温八笑了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道:“怎么?这么快就打退堂鼓啦?听你刚才说话的口气,我还以为你想多赚点儿呢。”
闻停远的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
他看着温八,眼睛里几乎冒出绿光来,道:“怎么?还有赚钱的机会?不知道这次又要冒充谁?”
温八的眸子突然射出冷冷的光,脸上的那块胎记都散发着冷酷的颜色,沉沉地道:“这次是想请你去杀一个人。”
闻停远摸了摸脖子里的那道疤痕,想了想,道:“不知道是真杀,还是假杀?”
温八道:“杀一个真人!”
闻停远道:“谁?!”
温八道:“虎胆向不负!”
听到这个名字,闻停远一下子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而原本坐在他大腿上的女子,被他这突然的举动给轰隆一声被掀倒在地上,摔得呲牙咧嘴的。
可是,闻停远却没有时间怜香惜玉。
他只是握紧那柄放在竹筐里的铁剑,眼睛瞬也不瞬地看着温八。
好一会儿,才沉沉地道:“我说温八爷,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南陵城是谁不知道,那位向不负向大人,不仅是这南陵城最负盛名的铁面捕头,而且,好像还是帝都天中城里那位红衣爵爷满萨里的宠将。别说杀不了他,就是真的把他给杀了,恐怕以后我在这南陵城里也就没法立足了,先不说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很大,就是他的那些同僚,就够我受得了。谁不知道神兵卫是中州大远数一数二的特务机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