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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太子休沐,庄昭醒的时候他还没起。
庄昭暗搓搓地亲了一下他下巴,才闭上眼躺回去。一会就迷迷糊糊地又睡过去了。
听着身侧的呼吸又变均匀了,太子才睁开眼睛,眼里清明还带着笑意,分明是早就醒了的样子。
他侧过头看了眼睡熟了的某人,恬淡的睡颜让一切都变得安宁起来。太子轻手轻脚地换好衣服走出去,谭晨等人候在外面,见他出来,忙吩咐人去端热水。
庄昭睡得正香,太子不想吵醒她,就在卧室旁边的起居室里洗漱。
用牙刷蘸了盐刷过牙,谭晨这边递上毛巾,那边就听见白莲婉转道,“殿下,水。”
一双嫩白的手托着铜盆,粉粉的指甲圆润的可爱。
白茶瞪了眼羞涩的低着头的白莲,恨不得打她两巴掌。什么玩意儿。
太子看都没看白莲一眼,自顾自地擦完脸,让谭晨他们给他梳发戴冠。
白莲咬着下唇,被白茶拉了下去。
“给我把她看好了,不许她再出来。”白茶气呼呼地吩咐肖岩他们。
白脸委屈道,“姐姐这是干什么?我不过是伺候了主子一回,你要是不高兴我在主子们面前露脸,我以后一定不去了。”
这话说的,好像白茶是为了防止她分自己的宠一样。
白茶呸一声,“别喊我姐姐,哪个是你姐姐?伺候?”她上下打量着白莲,讽道,“你倒是想伺候殿下,也不看看殿下瞧不瞧得上你,真以为自己长得国色天香呢?”
白莲立马落下泪来,梨花带雨道“姐姐说什么呢,我可不敢有这个心思。”
白茶翻了个白眼,也不再跟她说话,直接就走了。
肖岩砸了砸嘴,这白茶平日里看起来呆呆傻傻的,真厉害起来也挺带劲哈。
他毫不费力地拉住追着白茶就要走的白莲,皮笑肉不笑道,“白莲姑娘不好意思了,麻烦你在这等着吧。”
白莲刚想说什么就被肖岩捂住了嘴往茶水间一拖,嘭地一声关了起来。怜香惜玉?不好意思,咱没那条件。
太子穿戴好后出去打了一套拳回来,庄昭才刚刚醒,坐在梳妆台前让白泠给她梳着头呢。眼睛半阖未阖,头还一点一点的。
太子朝白泠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从她手里接过象牙梳,示意她退下。
白泠无声一笑,屈膝退下了。
太子握着一缕柔顺青丝,细细梳着,指尖似乎都萦染上那股清香。
庄昭只觉得身后的人梳头的力道一下比一下轻,头皮被按摩地很舒服,不由赞叹道,“白泠你的手艺可比白茶好多了。”
太子微微一笑,声音染上笑意道“谢主子夸奖。”
庄昭听到太子的声音睁开眼,眼睛瞪得圆圆的,“怎么是殿下?”忙去扯他手里的梳子,只有她伺候他的份,哪有他伺候自己的?
太子轻轻一挣就挣开了她的手,“难得有空闲,就让爷来给你梳一次头,添一回妆。”
他手指灵活地穿梭,很快梳好了一个宫髻。
庄昭对着镜子左瞧右瞧,脸上的笑那叫一个灿烂,“殿下梳得可真好。”她还怕他给她梳一个男人的发髻呢。
太子轻轻哼一声,露出一副理所当然地表情。
手臂跨过她打开百宝盒,挑挑拣拣拿出了一对榴开百子镶嵌珠石翠花给她戴上。
“你这的东西也太少了,待会让谭晨给你送些过来。”太子表示,这么次的首饰,他看不下去了。
庄昭把珠翠往头发里推一推,笑得像偷吃了鱼的猫,“殿下真好。”首饰什么的,最喜欢了。
庄昭用膳的时候,太子就让谭晨去他库房里挑。
不一会谭晨就带着一大堆东西来了,玲珑点翠草头虫镶珠银簪、方壶集瑞边花、瑶池清供边花、镂空兰花珠钗、碧玉玲珑簪、玉兔捣药耳坠、文殊满池娇金分心、玉叶金蝉簪,零零碎碎一大盒子。
太子把那副玉兔捣药耳坠挑出来,小兔子圆润可爱,两只前爪抱着一个药杵,嘴角带着狡黠的笑。跟某人一样的神态。
太子轻柔地替她戴上,顺手捏了捏她的脸,“嗯,跟胖兔子似的。”
庄昭做势要去咬他的手,一定都不胖好吗!
两人闹了一会,太子就起身去书房了。
一天都呆在庄昭这里,传出去也不好听。
庄昭拿了一本话本子在看,白茶在旁边期期艾艾道,“主子,今儿有件事,您还不知道呢。早上太子起身的时候,白莲她急吼吼地凑了上去,我让肖岩他们把白莲看起来了。”
庄昭翻过一页,“知道了。那白洛呢?”她想起最沉默的白洛,她不仅话不多,好像连出现都不怎么出现在自己面前。
“不知道,好像没看到她。”白茶隐隐意识到不对,“主子的意思是……”
庄昭把书折了页放到一旁,突然道,“我有好久没去给太子妃请安了吧?明儿咱们就去正殿走一趟。”刚好把两个人处理了。
太子妃最近都有点不顺。
当然这种不顺在她看来,就是从庄昭她们入宫开始的。
林嬷嬷端过补药,太子妃一把推开,“天天喝也不见得有什么用。还喝它干嘛,什么太医秘方,还不如我们家那里的生子药管用。”
林嬷嬷洒了一手的药,叹了口气,把药擦干净了,一句话都不说。
太子妃反倒不习惯了,“想说什么就说,嬷嬷现在也不想理我了?”
一个“也”字,说出了哭腔。
“奴婢该说的都说过了,娘娘还想听什么?”
林嬷嬷心里也有气啊,你说说,苦口婆心劝她好好对待张碧玉她们,起码面上得这样吧,她不听。
劝她不要急躁不要轻举妄动,她也不听。
现在倒是想听人劝了,早干嘛去了。
太子妃道,“皇后娘娘不见我,嬷嬷也不给我出个主意。之前去母留子可还是嬷嬷教我的呢。”
林嬷嬷仿佛不认识太子妃一样,深深看了她一眼。
太子因为这个主意,冷落太子妃,甚至对皇后也有些不满。
皇后为着和太子之间的感情,只能疏远太子妃。
现在太子妃说这句话,是在给自己施压呢,还是随口一说?
第一次,林嬷嬷觉得,自己一直看轻的太子妃,也不是那么胸无城府。
“皇后娘娘近日也烦着呢,恭顺贵妃的事,娘娘也不是不知道。”林嬷嬷重新打起精神道,”娘娘当务之急,就是好好保住张氏的孩子,靠着孩子,在殿下那,好歹也能存下几分情分。“
说来说去就是那几句,太子妃撇撇嘴。
如意小步走了进来,福了福身,“娘娘,他们说张氏好像动了胎气,闹着要请太医呢。”
太子妃立起眉头,“好好地怎么会突然动了胎气?”她坐不住了,站起来道,“你派人去请太医,我去看看她。”
张碧玉虽然被禁了足,但是一应供应俱全。
太子妃急匆匆赶过来,走进殿里明显感觉到一阵凉风。
张碧玉苍白者脸躺在床上,身上搭着被子,旁边凳子上还散着染血的衣裤。
太子妃问春夏道,“怎么回事?”
春夏犹豫着道,“主子刚刚写请罪折子的时候,不小心磕到了桌角。”
这得多不小心?
林嬷嬷抬抬眼,看了眼圆润的桌角。
“姐姐,我是被冤枉的”张碧玉伸出手紧紧抓住太子妃的袖子,用力撑起身子,“那包五石散根本不是我的,是有人陷害我,姐姐,你帮帮我。我是无辜的,你去跟殿下说说好不好,我还有孩子呢”说到孩子,她的声音更有力了。“我的孩子你一声母妃,他一定会好好孝顺你的。姐姐,你帮帮我吧,啊?”她祈求地看了眼太子妃,慌乱道“我保证,我不会再对你不敬,以后你说东我一定不敢往西。”
居然求到太子妃这,看来张氏也实在走投无路了。
还是那句话,早干什么去了?
太子妃没理她,去掰她的手,结果张碧玉祖攥得太紧,她怎么也拉不开。
“张氏,你这是干什么”她板起脸不耐烦地道,“你要是不想保住这个孩子也容易,我让人端碗堕胎药给你,省的多烦。”
张氏一听就松开了手。
孩子是她最后的保命符了,绝不能有闪失。
刘太医很快赶了过来,开了几幅保胎药,偷偷对太子妃道,“大人身子太弱了,恐怕孩子会受影响。”
一个病罐子孩子,可不是太子妃想要的。
她立马吩咐春夏道,“以后端过来的饭菜,你主子少吃一口,你就一天不许吃饭。不管你用什么办法,总之要给我让她把饭吃下去、”
春夏吓得连连应是。
太子妃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张碧玉,才转身往外走。
路过西侧殿的时候,她站住了脚,下巴一抬,吩咐如意道,“去喊门,就说是我来了。”
庄昭没想到这说曹操曹操就到,起身来迎她。
“姐姐吉祥。”
太子妃搭着如意的手,眼睛在她头上盯了一会才道,“吉祥。妹妹老也不来我这正殿,只好我来见见妹妹了。”
庄昭屈着的膝盖又弯了几分,“是嫔妾的错。”
认错认得干脆利落,太子妃都不知道怎么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