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前世之黑甲刀谱换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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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刀此言引得神剑门上下一片哗然。剑缨等弟子大叫：“败将竟敢口出如此狂言，师傅，手刃此贼，为武林除害吧！”

    剑无诀含笑道：“你依然和年少时一样倔强。”众人惊异。

    一刀缓缓向后退去，剑从左肩里慢慢地滑了出来，血也随之洒到了地上。他冰冷地答道：“有的人，顽固得就像一块儿石头，决定的事情，就算用一千头牛也拉不回来。这种人的执着可悲更可恨。很不幸，在下就是这样的人。”

    “哈……你是我剑无决所有弟子中最强的。”

    “啊！什么？这家伙竟然也是师傅的徒弟？”“从未听师傅说过呀。”“好了，都别嚷嚷，听着师傅把话说完。”神剑门众弟子吃惊地议论起来。

    但一刀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让众人很失望。在场的所有人中，除了剑无决和一刀以外，有两个人的眼中流露出了不止惊讶的神情，此二人便是剑暝和剑渺。

    剑暝既惊讶又显得恐慌，心中暗暗揣测：一刀是师傅的徒弟，难怪他的武功与神剑门如此相像。师傅夸其为自己所有弟子中最强的，难道除了我们四名关门弟子外，师傅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诀只传授给了他么？此次一刀归来，或许不是表面上看来的挑衅闹事，师傅只是为了试探他的功夫……不好，难道师傅要将衣钵传予一刀？若真这样，我多年的梦想岂不面临破灭？不行！待他们再交手之际，我以助师傅之力为由偷袭一刀，先杀之而后快。反正他现在已负伤，就算事后师傅怪罪下来，也为时已晚，难道师傅还能杀了我不成？假如一刀真成了神剑门未来的掌门人，我剑暝才当真是生不如死。

    剑渺的眼神显得有些迷茫。她知道一刀要带走的人肯定是自己，但却不知道自己对一刀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情愫，是倾心？是好奇？是震撼？还是崇拜？

    剑无决道：“无论你要带走谁，只要此人自愿，为师绝不阻拦，若非如此，别说是一个人，恐怕你连神剑门的一根草也带不走。虽然你如今已是江湖上令人闻风丧胆的‘天刀’，但依旧不敌我的神剑。”

    一刀将腰带撕下一截，将伤口包住，答道：“借一步说话，给你看一件多年以来你一直寻觅的东西。”

    剑无决一听此言，竟掩饰不住惊喜，纵然只有一瞬，但双目之中放出的贪婪之色又岂是一个绝世高手所有的。只不过，这一切只有面对面的一刀看到了。

    人呐，面对自己梦寐以求的东西从天而降时，又有几个能够真正做到心如止水。若然无动于衷，那只能说明诱惑没对准方向。往往地位越高的人，可诱惑他的东西就越少，但，总会有。**，永远都是人与生俱来的天性。

    “跟我来！”说罢，剑无决转身向神剑门演武殿走去。“众弟子在此听命，没有为师吩咐，不得进入演武殿。”

    未料到一刀主动邀约剑无决密谈，剑暝欲杀之而后快的愿望落空。

    人生，就像是一场没有彩排和预演的戏，对于未来的那些未知，尽管有时会让人感到迷惘与害怕，但那也是最令人着迷的地方。每个赌徒之所以醉生梦死于赌场，正是因为对未知的结局充满了主观的期许。计划总是没有变化快，没有人能够知道明天会是一个什么样子，不好了，就归结于时运不佳，自古以来的一命二运三风水正是这个道理。无疑，剑暝此时也只能怪时运不佳了。

    演武殿，系神剑门众弟子晋级考试的地方，除剑冢和列祖列宗陵墓外，视为整个神剑门最庄严的大殿，外人不得入内。此殿气势恢宏，建于神剑门所在山峦的顶峰，位于剑冢和陵墓前，系整个平遥古城的最高建筑。殿内高一百五十尺，二十八根巨大石柱按照二十八星宿的排列支撑着巨大的屋顶，四面墙壁上画满了武林中各门各派的武学的破解之法，渊源着神剑门身经百战，武林至尊的称号。按照太极中八卦生九宫的原理开有九扇巨大的窗户，并以九星连珠的天象排列成一线，弧挂在大殿两侧及屋顶。

    进入演武殿，剑无决大叫：“关门！”六名神剑门的弟子迅速跑来，将厚重的大门关了起来。

    随着门被关起来的“咔咔”声，剑无决开口道：“这些年你到哪里去了？”

    “西域，托木尔峰！”

    “为何？”

    “不关你事？”

    “这是和为师说话的态度吗？”

    一刀冷笑：“哼……早年的‘四刃杀手’冷藏月,摇身一变成为了一代宗师剑无决，现在说话竟也满口仁义，一个人的身份能改变的只有他做事的方式方法，但绝不能够改变他的本质！”

    剑无决眼中寒光一闪：“现在，我就能杀了你。”

    “灭口？我想你不具备这样的实力。”一刀用一种近乎蔑视的口吻答道。

    剑无决此时突然先发制人，持长剑一个突刺直击一刀咽喉。电光火石之间，一刀未躲，而只轻轻地吐出两个字：“刀谱！”

    这两个字仿佛一道命令一般，使剑尖停在了一刀咽喉前半寸之处。它是如此不甘，想要扎进肌肤、扎进血肉、扎进那近在眼前的气管中，用自身的寒冷去对抗血液的温度，去感受再一次撕裂猎物的快乐。可是，它不能，因为它的主人是当世绝顶的高手，决不允许自己的剑不按照自己的意愿行事。只有那些技艺粗劣的人才会被自己的武器所控制，而剑无决又岂是此辈中人？误伤永远都只是高手们用来骗人的借口而已。

    “亦可先杀了你，再夺刀谱。”剑无决道。

    “我看上去长得愚蠢么？刀谱共有六十四篇，今日带在身上只有前三十二篇，你杀了我，剩下的三十二篇将永远成为一个死人心中的秘密。”一刀道。

    剑无决大笑：“不错，你长大了，除了练就一身好武艺外，也学会了用脑，用心。”

    “我一直都有用心。”一刀冷冷地回应。

    “前三十二篇刀谱，拿过来。”

    “给你可以，但要让我带走一个人。”

    “你想带走剑渺？你难道倾心于她？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总比不上你怪物，冷藏月。这是我的事，你就说答不答应吧。”

    “那也得看剑渺是否愿意，虽然我是她师傅，但在这种事情上我也不能勉强，毕竟有那么多的弟子看着。”剑无决面露难色地道。是的，此刻的剑无决毕竟是一代宗师，武林中的霸主，冠冕堂皇的词必须每天说，和颜悦色的脸必须每天露。是不是崇高的地位都是阴险和虚伪换来的？或许，剑无决自己也感到无奈。

    “这……我确实没想到，假若她不愿，绝不勉强。和她单独谈过后，我便离去，刀谱一样会给你。”一刀的话语中流露出不曾有过的不自信。

    “前三十二篇呢？”剑无决话锋一转，直奔自己最关心的话题。

    一刀卸下黑甲，抛了过去。“刻于此甲之上，你自己研究吧！”

    剑无决捧着黑甲喃喃地自言自语，眼睛里放射着无比兴奋地光彩。“不错，的确是‘上古天刀’的刀谱，十六年，我苦苦寻觅了十六年，当年得以演习其中步伐及出刀刀位的其中十六篇，我便已独步武林。不会错的，此十六篇和当年所看完全一模一样……”到此，剑无决突然抬起头，惊讶地看着一刀。稍后，眼里充满了不解和惊恐。“我还以为你方才说的前三十二篇刀谱在你身上是假的，只是想看看你在耍什么花样，没想到……”

    一刀依旧满面冷峻。“是的，我一直未尽全力，方才是故意受伤输于你手，否则我八八六十四篇刀谱全部研习完毕，又怎会输给一个仅学过十六篇的你？但这是我的事，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须明白，我要杀你，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不过此刻我暂时不想。”

    剑无决听完此话，全身的血液已凝固。许久才将气息调整过来，颤颤发问：“你也没必要给我刀谱，可直接强行带走剑渺，神剑门上下没人能拦得住你。这又是为什么？”

    一刀不屑地冷哼一声：“哼！我说了这是我的事。不是每个人都像你一样阴险狡诈且下贱之极。好了，别再废话，你让剑渺进来，我有话和她单独说。”

    话毕，剑无决向演武殿大门走去，在与一刀擦肩而过之时，其顿足说道：“剩下的三十二篇何时给我？”

    “三日之内。”

    “好，我知道你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我先跟剑渺谈谈，希望她能给我这师父几分薄面，愿意与你交谈。”剑无决边说边走到大门前，并大声叫唤：“开门！”

    殿门打开后，剑无决走了出去，来到大厅外宽阔的平台上，对众弟子道：“都散去吧！剑渺，你跟我来。”说罢，转身向演武殿西侧的剑冢内走去。

    众人嘀咕着散去，纷纷不解师傅和一刀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一刀究竟给了师傅一件什么东西，以及一刀究竟和师傅的关系有着怎样微妙的牵连。然而此时的剑暝，双眼中充满了幽怨恶毒的的光芒，如果他有这个机会且具备这样的能力，他会毫不犹豫地将一刀碎尸万段。

    剑冢藏有成百上千的剑谱以及绝世好剑，享誉整个江湖，既是神剑门名称的由来，更是一个绝对的禁地。只有当弟子晋级考试过后才能进入其中，挑选所达级别属于自己的剑谱以及宝剑。

    剑无决和剑渺一前一后地进入剑冢后，剑无决转身道：“剑渺，你是四个徒儿之中天资最高的，为师最看好的就是你。”

    剑渺冰雪聪慧，知道剑无决有命令要传达，答道：“剑渺自幼无父无母，这些年来全靠师父的呵护与栽培，无论师傅有何事，尽管吩咐便是，剑渺定不负厚望。”

    “哎……此事说来话长，现为时不多，无法一一向你解释。总之，一刀身系武林中从未有过的一个惊天的阴谋，更身怀一份古老的，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籍，他现要与你单独谈谈，希望你能将秘籍夺得，并找机会杀了他，为武林除害。”剑无决道。

    剑渺压抑着心中惊喜与不舍纠结在一起的，难以言喻的情绪问道：“师父明明已胜了一刀，为何不直接杀了他？”

    剑无决略作迟疑后答道：“为师实话告诉你吧，其实一刀比为师更强，方才你们看到的那一幕是他故意伪装的。知道要你委屈自己接近他很不应该，但神剑门十几年来一直被树为武林的至尊，主持公道。若神剑门不能为武林除害，将愧对天下苍生。现在我不是在以师父的身份命令你完成任务，而是以一派之主，代表天下武林同道向你发出请求。”

    剑渺闻此言立即跪在地上连声道：“师父严重了，徒儿一定完成任务。”

    “以为师的猜测，一刀与你谈完话以后会要求你和他一同离开，至于去向何方就不得而知了。由于他的武功极高，我即便派出任何弟子也无济于事，此行可以说是九死一生。现送你两样东西，希望可助你手刃此贼，安全归来。”剑无决说罢一挥手，南墙上的一柄长剑飞入手中。

    只见此剑细长，剑鞘为白色。剑无决将其递给剑渺道：“现在，‘绝命’归你所有，由于它轻便，能更好地配合你的素影剑法。”

    剑渺接过‘绝命’，将其从剑鞘中拔出，整个剑身发出蓝紫色的寒光，且空气中弥漫起了阵阵花香。剑渺虽深知‘绝命’乃神剑门剑冢内最好的宝剑之一，却不明花香用途，于是向剑无决投来询问的目光。

    “‘绝命’采用百花中的芳香油浸泡而制，奇香无比，同时也奇毒无比。但凡中此毒的人，只有用克制百种花的百种草，炼制成药，敷以其伤口处方能解毒。但由于百草一时间难以搜集，且受到时节的限制，所以解毒之法只剩下了一个……”说到此，剑无决从腰间拿出一柄精致的匕首递给剑渺，接着说道：“用‘招魂’再在中毒之人的伤口处划一下，就能解毒。因为‘招魂’正是用百草素炼制而成。你要好好保存这一剑和一匕，更要保守好它们的秘密。”

    剑渺叩谢，道：“谢师父厚爱，徒儿一定完成任务。”

    剑无决扶起剑渺道：“你我名为师徒，感情上实则父女。此行危险，你要好生珍重，同时，无论一刀跟你说任何事情，你都要三思。此人表面冷酷，其实阴险至极，否则当年为师也不会将其逐出师门。来日方长，其中就里日后再告知徒儿，现在恐怕来不及了，你先去演武殿找他吧！”

    “谨记师傅教诲，剑渺告退。”话毕，剑渺转身出了剑冢，向演武殿走去。她走得很慢，尽管方才立誓一定会完成斩杀一刀的任务，可是少女的情怀让她始终觉得一刀就是一个至情至性，刚正不阿的豪杰。“他怎么会是师父多年前的弃徒呢？”剑渺喃喃地自言自语。

    苦肉深入神剑门

    宿命羁绊空余恨

    十载空遁从何问

    黑甲刀谱换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