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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锦偏不信这个邪,世上万物,总有与其相生相克的东西存在,怎么一个毒就解不了呢。抱着那本册子,苏锦皱着眉头思索了三天,除了给九玉做饭,其他时候都埋头在书里,都快把那本册子盯出个窟窿来。
九玉每日好整以暇的由着苏锦折腾,自己从仁者的屋子里搜罗了针线和两片夹了金线的锦布,教给冰焰怎么做衣裳,冰焰扛着那根和自己差不多长的金针吃力的拉扯着丝线,一会儿就把自己给缠了进去,裹成了粽子。九玉觉得有趣拍手叫好,火焰看到这情形却怒气冲天,追着九玉满院子跑:“死狐狸,你又欺负我妹妹!你别跑!看我烧了你那一身骚包的狐狸毛!”
“哎~~你这小石头怎地不知好歹,我教你妹子给你做衣裳,你不感激我就罢了,还敢对我动粗,看我炒了你!”
“别闹了!”苏锦烦不胜烦,想了三天什么都没想出来,画中就这么点儿内容,凭着这些哪儿有什么法子解毒!
“九玉,你过来瞧瞧,这浮蝶脚底下踩的,是什么东西?”苏锦瞅了半天,整张图,也只有这颗绿色的干巴菜没瞧明白了。
九玉这几天身上的伤好了八九成,精气神也好了很多,走到苏锦身边俯下身凑到图画上去看,只见浮蝶妖脚下踏着一丛植物,郁郁葱葱的鲜绿色,茎叶纤细,叶子指甲大小,形如圆卵。“这叫铁线蕨,生在阴暗潮湿之处,一般都连成一片,挂在悬崖绝壁上,寻常山林里都有,没什么稀罕的。”
“若是寻常之物,怎么会画在群妖录里,肯定有古怪。”苏锦摩挲着手上的图画,思索到。
“哪有什么古怪,只是浮蝶幼虫喜好吃铁线蕨的叶子,浮蝶遇不到精怪的时候,通常将卵产在这叶片上,也能孵化出浮蝶来,只不过,由此孵化出的浮蝶,没有毒性罢了。”九玉伸了个懒腰,纵身跃到婆娑树枝上,拿了盏酒慵懒的眯缝着眼。
苏锦撇了撇嘴,我又没说,这死狐狸都能知道我在想什么。随即喃喃道:“喜以蕨叶为食~喜以蕨叶为食~”
忽然眼睛一亮,苏锦仰起头,阳光透过枝干树叶,斑驳的映在他的脸上,苏锦只看见九玉晃荡的一双小腿:“九玉,我想,你不用死了。”
九玉扒拉着树枝探头出来:“喂,你不会以为,那蔫了吧唧的铁线蕨能解浮蝶毒吧,谁会傻到把解药直接画到画里。”
“那可不一定,这《群妖录》也不是寻常人就能得到的,听说捉妖人那里有一本,但也是残缺不全的,也不叫这名儿,叫什么《古妖录》。再者说,我也没说铁线蕨就是解药,肯定没这么简单,但我已经想到办法了,灵不灵的,试试便知。”苏锦将摞了一地的册子重新装进黑木盒子里,只留下画有浮蝶的那一本。
九玉不置可否,将头缩回浓密的树叶里,一只手靠在脑后,一只手端着酒盏,漫不经心的抿上一口。
大门吱哑一声打开,咄咄的木屐声传来,是智者和仁者回来了。智者挑了个扁担,两头各挂了一只大酒坛,背上还背了个大包裹,鼓鼓囊囊的。仁者也背了个包裹,只是略小些,手里提着好几只山鸡,山鸡身上的毛油亮油亮的,色彩很绚丽,不过再怎么色彩斑斓,它也只是山鸡,成不了凤凰,长的肥美,也只有被宰的份儿了。
“哎呀仁者婆婆回来了,背了这许多东西身子骨怎么受得了,我来我来!”苏锦一瞅见仁者手上的山鸡眼睛就亮了,笑眯眯的上前献殷勤,顺手接下仁者手上的东西。
仁者白了他一眼:“少一副贼兮兮的穷酸样儿,你不就是想着给那狐狸打打牙祭,一边呆着去,只要你付了金子,什么都少不了你的。”说着转身进了厨房。智者担着酒放到墙角,又从屋里拿出一个坛子,把背上的背囊打开,里面背了满满一大包袱浆果,颜色紫黑透亮,梅子大小。
将果子去核儿,装到坛子里,智者从厨房拿了许多原矿的冰糖块,砸碎了化成水。苏锦把山鸡送进屋儿,便出来帮忙,点起火将那冰糖水熬成稀薄的糖浆,凉的透了便倒进装了浆果的坛子里,又从屋里寻了点甘草肉桂之类的,包了个包,也浸到坛子里去,密封包好,等个十天半月就可以吃了。苏锦用的是腌梅子的方法,不知道用来腌浆果是个什么味道,不过他爱吃这些玩意儿,九玉也爱吃。
苏锦在厨房收拾山鸡的时候,九玉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边,眼馋的看着他将山鸡去毛开膛
剁成块儿,烧上焦黄的糖色,咕嘟咕嘟的小火慢炖。苏锦烧火,他便蹲在一边,下巴靠在膝盖上,眼巴巴的瞅着那口锅。苏锦不由失笑:“怎么这么馋啊,哪里还有点妖王的风度。”
“我是狐狸,喜爱吃鸡是本性,但我喜欢吃生的,喝血的时候滚烫的那种,你非要弄熟了,一点都不新鲜了。”九玉抱怨道。
抱怨归抱怨,苏锦一起锅九玉就猛的窜起来,伸手就要去锅里捞鸡块。
“怎的这么没出息,平日里缺着你吃了?仔细烫着。”苏锦打开他的手,捡了几块没骨头的肉块放到盘子里端给他,才将剩下的盛出来。
九玉手指纤长很是好看,却抓着鸡块大口嚼着狼吞虎咽,嘴里嘟囔:“本王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谁稀罕你这破山鸡啊!”
…………
“你确定要去找?”智者手里拿着一支烟斗,婆娑木的杆,金质烟斗嵌在头儿上,深吸一口烟,吐出来的烟圈儿有股子木头香味儿。
“是的,我总得做点什么,我养那狐狸这么久,着实割舍不下,要是就这么死了,我到不知如何了。好歹我不在的这些天,还劳烦两位长辈照看下他,冷了给件衣穿,饿了给口饭吃,别让他……”苏锦说着说着便讲不下去了,闭上嘴低下头去。
他要去找铁线蕨,苏锦问过仁者了,仁者说这乐山乐水是个有灵气的地方,什么奇异的物什都有,铁线蕨也不是什么太稀奇的东西,应该是能寻到的。但是九玉的身子骨,亏虚的不成样子,好好将养着还怕有闪失,哪里敢让他跟着去跋山涉水。
苏锦决定瞒着他,自己去找,少则三五天,多则十天半月,他就回来。
“你去倒不要紧,可是你说好的金子还没影呢,还留一个在这白吃白住的~”仁者盘腿坐在床头做针线,瞥了一眼苏锦,阴阳怪气道。
“可是~”苏锦语塞,他也没把握金元宝他们能来啊。
“可是什么呀,你想赖账啊?”仁者眼一瞪,不依不饶。
智者在桌子角上磕了磕烟斗,摆摆手:“行了行了,苏锦公子啊,老朽请你帮个忙,不知可否?”
“老先生请讲~”苏锦忙道。
“北边那座山,绝壁裂缝之间,有一种草,叶片狭长韧性极好,这种草叶的背面有一层薄膜,把这种薄膜揭下来,一点一点的搓在一起,做成拇指粗的绳子,就能捆仙缚魔,再厉害的人物只要给捆上,也没有挣脱之力,因此这种草就被人称为捆仙草。你既然去寻铁线蕨,就顺便帮老朽把这捆仙草取了来,要做绳子的话,有个三两斤尽够了。至于金子,若你那朋友能来便付,若来不了,就算了吧。”智者沉吟道。
苏锦思量,梵因还指不定把那块活金子带到哪里去逍遥了呢,不如先应了智者,总不能让九玉在这饿肚子,于是点头答应。仁者虽不大高兴,但也没说什么。
苏锦趁着九玉睡午觉,便悄悄出门,他换了一身农夫打扮,借了智者一身蓑衣、大沿帽,蹬上草鞋,拄了根拐杖,背后还背了个大背篓,像山里的赤脚大夫采药似的。
荒山野岭的也没有路,苏锦用拐杖拨开齐腰长的灌木野草,尽量不绕弯路的往北山走,饶是如此,天黑的时候,他也没能走到山脚下。
“怎么都是这种黑漆漆的婆娑树,连个鬼影都没有,还说什么人杰地灵,是生养妖精的好地方,真是糊弄人。”苏锦自言自语道,早知道把冰焰火焰带来做个伴也好,可是又怕九玉醒了一个人无聊。
再往前走,是黑压压的一片森林,在山脚一带铺展开,苏锦不敢进林子,他怕乌漆摸黑的一头扎进去找不着出林子的路,便在树林边上寻了棵粗大的婆娑树,将蓑衣展开铺在地上,往树干上一靠,闭目休息。
天已经黑的如墨染一般,苏锦眯过一觉,觉得没那么累了,便寻了些柴禾生火,把带来的干粮插在树枝上烤了吃。
所幸周遭有很多婆娑树的枯枝,苏锦一手抱着干粮啃,腾出另一只手来往火堆里添柴,他倒不是怕冷,他是怕黑,苏大公子胆子比豌豆还小,要不然想当初也不会给个花妖离家出走,到如今折腾的无家可归不说,还落到这乐山乐水里来,苏锦唉声叹气。干粮很快吃完了,苏锦拍拍手上的碎屑,正要换个姿势靠的舒服一点。
“你作什么烧我?”突然一个恍惚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紧接着一道闪电劈过,一盆冷雨兜头浇了下来,苏锦吓的一下从地上蹦起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