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恍惚间,就到了迎亲大婚的日子,说来也巧,今日正是二月十四。李萦心里有些微妙,倘若在当代,就是情人节。
一大早,李萦就被众多奴仆围绕着,昨夜她睡得很踏实,不知刘嚣这个新郎官昨晚睡得如何,他会紧张吗?是否会辗转反侧?还是一觉到天亮?李萦暗暗思躇着,这是她第一次有意识的要想起他,因为他是自己以后的丈夫。李萦甚至有一种错感,今日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转移到另一个牢笼,她怀念起在南越国的日子。
是因为即将要失去自由,所以才这般彷徨吗?不管婚姻是不是坟墓,它都是新的开始。
新娘子在发愣,这吉时快到了,喜娘在李萦耳边提醒道,“新娘子不必紧张,老身已经安排妥当。”
李萦狐疑,我现在这般,在他人眼里就是一副“紧张”的模样?
晚春知道一些端倪,连忙道,“小姐,这喜娘从昨晚到现在都一直在操劳,想必是有些劳累了。”
喜娘本来想说些什么辩解,想想还是作罢。她也是个人精,这大喜的日子,新娘子脸上没有半点喜悦和娇羞,反而是一副迷茫的样子。喜娘又想起坊间的留言,从圣上下旨到亲迎的大喜日子,只不过是短短的十来天,他们都猜测,是不是新娘子有喜了才赶日子的。坊间素来民风开放,这样喜结连理的案例也不在少数。可是这几日喜娘都在李萦身边伺候,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
钱氏身边的大丫鬟前来告知,新郎官已经到了门口了。众人一阵行动,将新娘子扶到大堂,向李家等人进行告别礼。李萦的父母皆去,长兄如父,李部就做代表。
悲伤忽然来临,李萦突然意识到要与至亲至爱的家人分离,再见面也不是李家的人,而是皇家媳妇。泪水潸然落下,眼下一片模糊。
喜娘见状,连忙道,“小姐,今天你是新娘子,别把妆容弄花了。”
李萦隔着头纱怒瞪喜娘一样,喜娘立刻不敢多言。李萦接过晚春递过来的手帕,轻轻擦拭。
“阿萦,莫要伤心。博望苑离侯府近,你随时都可以回来。”李部劝慰道。
李陵什么也没说,只是拳头紧握,他要背着李萦出门。
他把李萦轻轻地被在背上,这一步步走的极稳。就想小时候一般,小时候的李萦总要跟着李陵出去玩,每次玩累了,李陵还得把她背回家。
背上的人轻飘飘的,如彩云一般,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跑。李陵蹙眉,低声道,“我还是那句,只要你不想嫁人,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这句话可把喜娘吓一跳,千万不能在她手里出事呀。
李萦软软地趴在李陵的背上,如山一般的男子,她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他们已经到达门口了。刘嚣身着大红喜袍,整个人活像一只斗胜的公鸡,趾高气扬的,喜气逼人。任何人都能感受到霸王刘嚣的喜悦。
看见门外的马车,喜娘真是大吃一惊。天子驾六,诸侯驾五。门口的马车是由五匹马拉着的,想当年,太子妃都没有这个待遇。
李萦头罩纱巾,自然不知外面情形。李陵在刘嚣眼里看到了敬重,婚期如此之短,便是有些怠慢新娘子。这些天,正常婚礼的程序,刘嚣一件都没有落下,反倒是做得更好。
李萦在晚春和针钰的搀扶下,坐进马车。刘嚣的目光始终在李萦身上,灼热的目光仿佛要将李萦炙烧。
马车身后,十里红妆。浩浩荡荡,一时盛况。
车子极稳,李萦这般晕车的人都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可见刘嚣是下了心思的。晚春和针钰都在车外,她们是李萦要带到博望苑的人。原本,李萦并没有想带上针钰。针钰年纪来了,就要婚配。但她不依,执意要跟随李萦,李萦也就随她。
不知不觉,便到了博望苑的大门。
一般的平常百姓,新妇进门,就要叩拜天地,父母,高堂。但汉宣帝的规矩不一样,今日成亲,明日王子才带着新妇面见皇帝皇后。不仅是刘嚣如此,就算是当时的太子也是如此。皇帝不来,但是他会派亲信送上贺礼,以示祝贺。
刘嚣和李萦只需跪拜天地。
从马车上下来,刘嚣就一直牵着李萦的手,紧紧地。李萦以为刘嚣不会紧张,两手相接触,李萦便感到刘嚣手心一阵湿意。原来,他也是会紧张的,会有人的七情六欲。李萦起了恶作剧的心事,她扣了扣刘嚣的掌心。
刘嚣仿佛触电一般,全身一阵酥麻,从脚底直至头顶。
李萦好像恶作剧成功一般,肩头微颤,笑意无论如何都是止不住。
刘嚣无奈一笑,这个女子,他以后都只能宠着爱着,不舍她受苦。现在,他紧握李萦的手,加上一些小力气,示意李萦不要放肆。
这一段小插曲,让李萦原本有些阴霾的心得以开朗。
在庄严的礼乐声中,刘嚣和李萦叩拜天地,送入洞房。
在喜娘的引领下,李萦进入了刘嚣的院落,坐在刘嚣的床上。房子在过年前都重新修饰一番,里边的摆设也尽量按着李萦的习惯来。李萦好奇,刘嚣是怎么知道的。一想到刘嚣的手下,李萦又没有要得知的欲望。
刘嚣就在李萦眼前,看着李萦的小脑袋左摇右晃的,觉得一阵好笑,既可爱又温馨。这是他想要的生活吗?
是的。
喜娘指引刘嚣坐在李萦身边,刘嚣也任由喜娘摆布。
喜娘操着喜庆的口音,笑道,“现在,请新郎官揭开新娘子的头纱,我们现在要进行合卺礼。”
刘嚣慢慢揭开头纱,李萦的明眸皓齿遍落在眼里,刘嚣的心为之一跳,像是有人在他胸口打了一拳似的。
此时,李萦看刘嚣,直觉的,这是一位眉清目秀的英俊少年,眉间是挡不住地锐气,对待自己又是十分谦和。
侍女递上半个葫芦瓢,两人刚好凑成一对。李萦闻着葫芦瓢里头的清酒,散发着阵阵果香,与刘嚣干杯后,一饮而尽。
喜娘在一旁露出满意的笑容,老母亲一般的微笑。
李萦没有留意,只觉得这酒与平常的果酒不一般,带着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