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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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毛小灵是好朋友

    “常叔叔！该吃饭啦，快来，快来。”小芸拉着常乐从沙发上站起，推着他就往餐桌边坐。

    小芸就是张婆婆的孙女。小丫头很热情，挺自来熟的，自常乐住进来之后天天没事就往常乐那边跑，天天在门口常叔叔地叫，如果常乐稍微开门晚了，他就“平安平安”地叫，倒让常乐挺不好意思的。一来二去常乐也总算在心里接受了这丫头，再加上张婆婆也热情爽朗，总让常乐去吃饭。这推拒了几次也实在扛不住就去了，一回生二回熟，渐渐地常乐也就不拒绝了，甚至到后来都习惯在张婆婆家吃饭了。这段时间他一直在研究孕妇该学习的知识，平日不怎么出门，虽然自己会做菜，但是总看着看着育儿经就睡着了，也就忘记去买菜，他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所幸就来蹭饭。但是总这么蹭下去他也觉得不好意思，所以今天也就准备跟张婆婆提一下每月给饭钱，就固定来吃饭这样子。

    晚上吃完饭，常乐把这事一提，张婆婆就不乐意了，“吃个饭还给啥钱！多你一张嘴又没多少，我老婆子不差这个钱。”

    就料到她会是这个模样，亏得提前跟吕锋发了短信说这事情，吕锋给常乐分析了一番，最后简单概括为：直截了当不达目的不罢休即可。

    常乐笑笑，也不介意，“张婆婆，就算我是吕锋的朋友，却也该明算账。我知道你对我好，可我也不能仗着你对我好就贪这点小便宜。俗话说，亲兄弟还明算账呢。”

    张婆婆急了，眼皮一翻，“那你是不是觉得我们不够亲？我就当你是我儿子呢，你跟吕锋那小子就是我儿子，我给我儿子做饭我还收钱？”

    常乐连忙给她顺气拍背，和气道：“你这想差了婆婆，你当我儿子，我高兴都来不及。不过你疼我，我也疼小芸。你看小芸才多大，婆婆我知道你就是靠着收房租过日子，每分每厘省下来不都指望着以后让小芸过好日子，你看看，我现在吃饭交钱，给您省了钱，那就是给小芸今后多一份保障。”说着摸摸小芸的辫子，逗她，“小芸，想不想要洋娃娃，叔叔明天给你买。”

    “哎哟！”张婆婆一拍大腿，指着常乐骂道：“你个小崽子，哪里学来的话。怎么忽然这么会说话了。是不是吕锋教你的？”

    常乐连忙摆手无辜道：“真没有。”

    后来常乐还是终于把张婆婆说服了，不过没要常乐说的每月1500，只要了500。老人家有自己那本经，有自己的执拗，常乐也不能再强迫什么。心里却是暗暗想着，以后得找个机会好好回报下婆婆。

    晚上常乐回到自己的公寓楼，按照网上下载的一个育儿操，在原地做了半个小时之后就去洗澡，回来的时候发现一个未接电话，一看是毛小灵打的。

    毛小灵就是那个管理员，说要给常乐拍照留念的那个“孕生苑”的管理员。

    常乐边擦头发边往房间走，拿着手机拨了电话回去，没响俩声就接通了，“呵呵，怎么了？”

    毛小灵在电话那头激动地喊：“平安平安！快上电脑！我刚发了一个帖子，是关于如何驾驭一个男人的技术贴，我今天路上看到一个帅哥，特别帅！我偷偷拍了几张照片传帖子上了。你快去看看，如果顺眼，咱立马就开泡，看不上眼的话，就当涨涨姿势。”

    常乐嘴角上挑，显得心情很好，边开电脑边答：“其实我现在不想找男朋友。”

    和这毛小灵虽然上次就见了一面，但俩人就特别投缘。用毛小灵的话说，就是第一眼通过屏幕看到常乐就被电到了，再第一眼看到常乐真人就被惊艳到了，觉得小时候的梦中情人出现了。如果不是已经有对象了，他当场就想求婚来着。因为曾经做了十几年的白日梦天天梦到常乐，所以对常乐很熟悉。他坚定地认为常乐是从未见面的老朋友。体现在他看到常乐的瞬间就像老朋友一样自然给常乐来了一个熊抱。而就是这个熊抱，让常乐对毛小灵产生了奇异的好感。无关爱情，是好朋友的感觉，很亲切的那种。

    毛小灵有一张神奇的娃娃脸，长得特别精神，眼睛不大却很有神，笑起来有酒窝，身高体长，比常乐还高几公分，估计有超过180cm。那天毛小灵穿着大嘴猴套头卫衣大嘴猴运动裤就忽然破门而入扑向常乐，罗京生脸都绿了。

    从那次去B市和罗京生见面，已经过去将近一个月。当天和罗京生见面之后，罗京生就邀请常乐去了他的医院。其实充其量只是一个诊所，店面不大，却很干净安静，几个男护士偶尔走过，纷纷对常乐点头招呼。罗京生解释说，这些护士全是论坛里的人。

    罗京生带他参观了一遍医院，后来在办公室又给了他几份资料，是其他几个在这个医院生了孩子的那些爸爸的资料。名字联系方式孩子姓名各种资料一应俱全。这下常乐才彻底放下心来，跟罗京生相互留了号码，确定了下次检查的时间之后，才把罗京生划进了朋友的名单。

    所以当时在即将离开办公室的时候被那样的毛小灵拥抱，常乐其实心情很微妙。就像现在一样微妙，常乐看着帖子里面置顶的红色大字标题：【让你的男人离不开你的大炮，但要金枪不倒，更要许多技巧！】，耳边听着毛小灵在电话那头奸笑：“平安怎样看到了吧？这男的喜欢吗？我号码给你，你好好联系。这人我打听过了，家庭还不错，他是个健身教练，他跟家里出柜了呢哈哈哈……”

    常乐通过企鹅上毛小灵发过来的地址进了帖子，上面言辞犀利猥琐直白，将如何偶遇一个帅哥，并且如何快速接近，如何快速上／床，如何让对方离不开你的孟浪描述地生动形象。最后附上一张偷拍的帅哥的照片，下书：喜欢这个男人的私信我，我有他手机号！

    常乐扶额，感慨道：毛小灵，这真的是一个4岁孩子的妈（爸）吗？

    常乐不由自主地想起罗京生给他看的那叠资料上毛小灵的一寸照。而更神奇的是，家属一栏上写着：配偶，罗京生。

    Z市的冬天不像S市那么干燥，却也更冷。常乐觉得最近是不是心理问题，总觉得特别容易怕冷。这么多年的冬天，我一向三件套过冬，最近却觉得不行了。实在出门冷得不行，之前和吕锋在S市买的那俩件衣服不够暖，他得买些保暖的衣物，特别是贴身的。

    以前是没什么，他不会那么讲究，当然也有乔津天让人都给他安排好的原因。现在他想到肚子里还有那一个宝贝，就觉得没法不小心。常乐站在镜子前看着自己平坦的肚皮，心想还是去买些宽松的衣物穿吧。

    说到底，常乐还是对Z市不够了解，到Z市之后总共上街的次数也没几次。现在买衣物，他也就跟张婆婆打听了几句，就直接打车奔Z市的市中心来了。Z市的市中心和其他城市的闹市一样，都是人流量庞大的购物天堂，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写字楼，还有更多的购物大厦广场，中间穿插各色小吃食品店以及休闲娱乐场所。

    常乐穿着一件两件套的米色羊毛衫，外面套着一件深蓝色棉衣，身姿挺拔皮肤白亮，走在路上回头率相当高，如果忽略他脸上的口罩和头上的棒球帽可能会更好。他两手插兜，站在洪明购物广场中心的休息场地上，正思考着要去哪个大楼，旁边来了个卖花的小姑娘，朝他笑道：“先生，买朵花吧，送你女朋友她一定会很开心的。”

    常乐顶着面罩脸侧看这小姑娘，被这小姑娘通红干裂的脸蛋激得心中一软，掏一百块买了五朵。小姑娘开心地收钱走了，常乐就这么傻乎乎地拿着五朵花玫瑰花进了最近的杨清大厦。按照大厦里面的标示，常乐直奔五楼的男装。

    以前和乔津天一起的时候，常乐前期还会和乔津天俩人一起逛商场买衣服，这种只有热恋情侣之间做的事情，那时候真是每一刻都像泡在蜜里。乔津天一般都坐在外面的沙发上等他出来，当常乐换好衣服出来的瞬间，他很喜欢看到乔津天抬头看他一瞬间的那抹惊艳。那会让他有种被期待，被爱着的感觉。

    “先生，这件衣服是我们店里的新款，这颜色很衬你的肤色呢，要不要试试？”

    常乐摇摇头，抛掉了不自觉蹿进脑子的回忆，翻翻这件羽绒服的卡牌，要2600人民币，他抬头道：“嗯，给我拿一件180cm的，你这里有没有厚点的毛衣，羊毛兔毛都可以，越暖越好。”

    “嗯，有的先生。您请稍等。”

    常乐点点头，等店员拿衣服的过程中又挑了一件带毛的尼龙长款大衣，一件长至小腿的长款羽绒服，又拿了俩条直筒黑色西装裤。

    估计是从没见过客人一口气抗这么多东西进试衣间，店员在常乐进试衣间之后开始小声议论开了。等常乐再从里面出来的时候，这几个店员又开始往另一个方向议论开了。站在立地境前面的常乐只是随意站那，已经有模特的范儿了。他刚脱了帽子摘了口罩，干净俊气的脸蛋带着一些劳累阑珊与客气的笑容，一直跟着他的店员立马说：“先生，真的很合适您，您是不是模特来着？可以给我签个名吗？”

    常乐哭笑不得，摇头道：“我不是模特，如果你一定要我签名的话，得等会。”他进去又陆续换了选的那几件衣服，尺码都是标准的180cm，正正合适。

    “帮我把这些都包起来。”常乐拿出信用卡递给女店员，这张卡是在B市新办的，他早就打好主意，怕那帮人根据他老卡的消费记录找到Z市，干脆在B市把老卡的钱全部取了现金出来，又换了个银行办了新卡把钱全存到新卡里。顺便也办了张信用卡，用起来挺方便。

    在女店员的手心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常乐两个大字，常乐拎着满满两大袋衣服，又问道：“这里卖男士内衣的店往哪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