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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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不习惯的习惯

    乔氏扬天大厦某会议室，几个高层正在开年终例会，财务部经理正在向坐在首座的男人做着报告。

    “铃铃铃――”一阵不和谐的铃声猛然在会议室里响起。众人面面相觑，四处寻找那个不知死活的人，竟敢在例会上不关电话。财务经理已经停止了报告，会议室里只有那刺耳的电话铃声继续叫嚣，仿佛电话的主人不接它就誓不罢休。

    终于，在众人快受不了那电话铃声的时候，坐在首座的男人总算慢腾腾地接起电话，对着电话那头“喂”了一声，面朝众人交代了一句：“暂休一会。”便起身离开了会议室。

    安静的走廊尽头，乔津天低声问：“什么事？”

    乔津堂严肃机械的声音一如既往：“再十五天就过年了，今年你得回来过年。”

    乔津天扯了扯衣领，皱眉道：“就这事？”

    “你跟奚家那最小的女儿真不行？”乔津堂果然是乔津堂，连八卦都这么冷淡。

    乔津天吐出一口气，“那女人你也知道是什么德行，你难道真想让我娶这么个玩意回去？我不嫌弃，难道你不嫌丢人？”他最了解他这个哥，清高自负，骄傲过头。除了自家人他会不挑智商给予好脸色，外人一般很少能让乔津堂有好脸色。这当然跟他哥自身的优秀有关，不过更多的是这个姓氏，这个家族给予他们可以傲视所有外人的资本与底气。

    既然乔津堂问的是“真不行？”而不是“怎么样？”，说明他哥已经把这个女人调查清楚了，明明白白的蠢货，他哥这次肯定会站在他这一边，不论家里那帮叔辈怎么说。

    “嗯，既然你不喜欢，那就换一个。”只要不是那个男人，其他女人智商稍微低一些，他也可以勉强接受。乔津堂默默想着，他是不准备告诉他这个弟弟，他这段时间调查那奚家女人的时候，好像无意中看到了某些弟弟不知道的秘密。虽然有些无趣，不过这关系到弟弟那个男人，他就稍微关注了一下。在发现那个男人真的毫无眷恋地独自离开并且甩开了奚家那女人的追踪之后，他又稍稍帮那了那男人一把，把男人的踪迹抹擦的更加干净。

    “还有什么事，我正在开会。”

    “没什么事了，你做得一直挺好。”乔津堂挂了电话，靠在窗台边点了根烟，深邃的双眼透过烟雾看远处操场上某个团的操练。他难得做个好人，就让常平安过点好日子吧。

    开完会已经是下午三点。乔津天回到办公室，桌子上放着早刚刚到的外卖，是聊记的鳕鱼便当。乔津天不会吃鱼，是个很挑食的货，以前常乐看不惯他只吃红肉，便变着法子做鱼给他尝，最后总算发现鳕鱼能成功让乔津天撬开嘴巴，那之后便学习各种鳕鱼的做法满足乔津天。这家聊记得鳕鱼便当，是最和乔津天口味的，也是乔津天在公司常吃的便当之一。

    乔津天打开便当，盯着便当盒里嫩白的鳕鱼肉出神。这便当的配菜搭配得很好，有腌渍黄瓜白萝卜，又有白豆腐金针菇，香肠搭配着炸鸡蛋，上头点缀着几撮西兰花，两三片西红柿，外加一碗胡萝卜排骨汤。

    伸出筷子夹了一块鳕鱼放嘴里，乔津天咀嚼几下，忽然脸色一变吐了出来，又匆忙跑去倒了一杯水漱口，直到嘴里没有那股恶心的胡椒味才罢休。他走回自己的位置，像看仇人一般盯着那便当，许久，忽然拎起那盒便当扔进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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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好香，婆婆晚上又吃什么新菜了？”常乐笑眯眯地站厨房门口朝里问，最近他非常喜欢站厨房门口跟张婆婆讨论吃食，估计是最近他食欲越来越好了，他对吃的东西越来越有亲切感。

    “算你鼻子灵，那你猜猜我做的是什么？可以给你点提示，是海鲜。”张婆婆正打开一瓶料酒准备往锅里撒，这是去腥味的好东西。

    常乐抱着双臂，夸张地吸了一口气，“嗯――味道香而不腻，厨房也没什么腥味，诶，其实我光凭这味道真猜不出什么鱼。”他笑笑，脑子里不自觉又想起乔津天吃鳕鱼的样子，道“不过这味道很熟悉，我以前自己常做，张婆婆，是不是鳕鱼？”

    张婆婆在厨房里哈哈大笑，回头冲常乐竖了个大拇指，夸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你说你小子咋这么灵，长得这么俊还会做菜，闻都能闻出菜品？现在的小姑娘看到你估计都要走不动了。也不知道以后谁有这个福气当你媳妇呢……”

    常乐心想，估计这辈子都没老婆了。谁会要嫁给他这样能生孩子的男人？

    “平安，你去看看小芸，我这里马上就好了，过会你俩就可以吃了。”

    常乐应了，进房间监督小芸做作业。林小芸正抱着常乐今天买给他的大型泰迪熊跳舞，小姑娘腿很长，屁／股一扭一扭地带着泰迪熊翩翩起舞，常乐进来的时候小芸正做了个脑袋来回连甩的动作，动作一完，脸正对着门口进来的常乐。

    林小芸：“……！”

    常乐：“呵呵……”

    晚上餐桌上，林小芸一直有些闹别扭，不太愿意看常乐的脸。

    “这孩子！今天这是怎么了，常叔叔夹菜给你怎么不说谢谢？今天拿大玩具的时候不是还说得挺好的？”张婆婆看不过去就说了林小芸几句。

    这下林小芸干脆脸垂更低了，从常乐这个方向看去，这丫头耳朵尖全红了。常乐知道她害羞了，十一岁这个年龄，刚开始有小心思，也容易害羞，便有心再逗她，道：“刚才小芸做作业很认真。”说着夹了一块鳕鱼肉到她碗里，“嗯，多吃点鳕鱼，脑袋更聪明，下次考试再拿个一百分。”

    林小芸脸朝下翻了个白眼，看了看碗里的鳕鱼，上头粘着几颗圆形胡椒，便抬头道：“这个胡椒好难吃，我不想吃。”

    常乐抬起筷子拿过小芸的碗，非常自然熟练地把那几颗胡椒夹走，又将鲜嫩的鳕鱼肉翻了个身，将另一面的胡椒也挑出来，把碗推回林小芸面前，“吃吧，小公主。”

    张婆婆唬道：“快吃！平安，看你把她惯的！林小芸，下次要自己动手知道吗！”

    “没事，这事我顺手。”常乐非常自然地脱口而出。

    常乐喜欢挑胡椒，这是和乔津天在一起时养成的习惯。自从发现聊记的鳕鱼便当，这省了常乐很多时间去做鳕鱼喂养乔津天这个挑嘴的祖宗。以前他买了盒饭之后会先把鳕鱼里面的胡椒挑干净，他也曾想过干脆让聊记得师傅别放胡椒，不过这样这菜就不是那个味了。这种买盒饭的小事乔津天从来不会在意，或许到今日乔津天都不知道聊记这家的鳕鱼便当里有他厌恶的胡椒。

    七年的习惯不是朝夕可以改变的，常乐不否认自己挑胡椒时猛然想到乔津天还是有些伤感，这让他眼睛忽然酸涩，以至于在小丫头抬眼偷看他时，他只能笑着撒谎：被胡椒呛到眼睛了。

    晚上吃完饭，小丫头已经和常乐重修于好，又在一起看了会电视聊了会，常乐便回了自己的公寓。简单洗了个澡，常乐回到房间打开电脑，看到论坛里毛小灵给他留言：

    【j□j的儿子】悄悄告诉你：下周我和罗京生一起来看你！我还没来过Z市呢！

    这让常乐猛然想起，好像距离上次检查已经过去一个月了，罗京生的每月造访时间到了。常乐连忙回复：下周几来？我来接你们。

    刚发送完毕，常乐就想对方万一没看到怎么办？于是干脆拿起电话给罗京生打过去，响了好久对方才接起来，电话那头是罗京生粗重的喘息和有些忍耐的低沉声线，这是常乐所陌生的声音，这让他愣了一会，直到对方有些不耐烦地重复问道：“平安？到底怎么了？”

    常乐猛然回神，有些郝然，急忙道：“我就是刚刚看到小灵的留言，说你们过几天来Z市？是不是来给我做检查的？”

    罗京生顿了一下，“就这事？对。明天下午我打电话给你，现在我有事。啪――”

    电话被直接挂断，常乐有些哭笑不得得放下手机，打扰别人的房事，的确是不道德的。

    七天后，Z市机场。

    常乐在机场出口扬着脖子等小两口出现，总算在到机时间又过了20分钟之后看到了毛小灵和罗京生这对无敌养眼的小情侣，不过最吸引人的还是俩人中间那个娃娃。小娃娃穿着一身色彩鲜艳的大嘴猴运动棉衣棉裤，头上戴个大黄鸭毛线帽，白净的小脸上一双眼睛特别亮。这孩子短手短脚地，被一身黑色大衣的罗京生牵着手一路走，眼睛四处乱转，特别可爱。

    这么一看，常乐就对这孩子喜欢地不得了，心道这莫非就是毛小灵和罗京生的儿子？这么想着，抬头再去看俩个大人，罗京生牵着孩子在后面走得很酷，前头的一身大嘴猴毛小灵就显得太风骚招摇了，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他跟他儿子穿着亲子装。

    “诶～平安！这里这里！”毛小灵推着行李冲到常乐面前，一把摘掉墨镜上下打量常乐，最后视线定格在他肚子上，“嗯――还是看不出来。”

    常乐笑着过去抱住毛小灵，分离之后笑道，“才2个月。你们这次来呆几天？”

    “还不知道，玩个痛快再说。毛毛也是第一次来，诶，就我儿子，你还没见过吧。”说着，毛小灵回头冲罗京生招手，嚷道：“你俩快点。”小孩听到爸爸召唤，眼睛一下就往常乐这边钉过来了，没一会，小孩让罗京生牵着走近，常乐完全就听不见罗京生的声音了，眼里仿佛就这孩子了。就这么一个男孩子，和正常人没什么不同，甚至还比一般的小孩更漂亮白净，那黑亮的眼睛特别像毛小灵。

    常乐在心里说：这就是男人和男人生出来的孩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