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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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亲与想要抢走他宝贝儿子的“臭小子”之间的对话持续了整整一夜,关于谈话的内容，两位当事人默契地同时保持了沉默。而当第二天早上,作为宝贝儿子的德拉科好不容易从他母亲的卧室全身而退，兴冲冲地赶回自己的房间、推开门,看到的只有眯着眼的表情绝对称不上美好的父亲大人。

    “爸、爸爸。”手还握在门把上,德拉科罕见地结巴了。

    “来了啊,挺早。”卢修斯站在窗边，他只看了德拉科一眼就别开脸看向窗外,似乎外面的风景更值得他留恋。

    “爸爸……”德拉科无奈地又喊了一句,往屋子里走了两步反身将门关上。他试图来一次坦诚的父与子之间的谈话就像他之前与他的母亲做的那样，然而谈话还没开始就似乎已经结束了。

    “他走了，”卢修斯对他说，“西弗勒斯.斯内普,他离开了。”

    德拉科有一瞬的怔忪，当他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冲到了窗口，只来得及看到斯内普消失的背影和他身后被幻影移形的爆鸣声惊得到处乱飞的两只白孔雀。

    扶在窗台上手一下子收紧了，仿佛心脏被重重地打上了一拳，德拉科的嘴角动了动却没能发出任何声音。怎么会这样呢？他问自己。什么话都没留就走了。为什么……

    “别伤心儿子，人呐总要经历几段不那么美好的恋情才能成长。”卢修斯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安慰道，在说到“恋情”这个词的时候他的表情扭曲了一下。在发现他的儿子没有任何回应时，卢修斯重新张嘴：“正好让你看清了，西弗勒斯那家伙不值得你……”

    “爸爸！”德拉科厉声打断了他。

    卢修斯摸了摸鼻子，没有吭声。

    德拉科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转身朝门口走去。

    “你去哪？”卢修斯跟着转身想去抓他，慢了一步，抓了个空。

    “去找他，”德拉科径直走到门边打开了门，他看到纳西莎又一次出现在了门口，于是他说，“我得去找他，别阻止我，please”他回头看了一眼卢修斯，然后再看向纳西莎。

    纳西莎没有说话只侧过身让开了路，目送已经成年了的儿子消失在拐角处才喃喃开口：“德拉科看上去很——忧伤，你说了西弗勒斯的坏话了吗亲爱的？”

    “不！”卢修斯说，伸手环住妻子的肩，“我是说当然没有。”

    “反驳得太快啦。”纳西莎回过头嘲笑道。

    卢修斯的脸颊抽搐了一下：“总不能让他这么轻而易举的……那也太便宜……好吧，”他妥协般地叹了口气，“茜茜亲爱的，我们的儿子真的要被抢走了，西弗勒斯那个混蛋。我知道你其实也是在担心的。”

    纳西莎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手：“德拉科已经长大了，他知道他在做什么。我只是担心将来，没有个孩子，他们要怎么……还有这座庄园……”

    卢修斯的目光闪了一下，双手往下环住了纳西莎的腰。

    “或许，我们再努力下，要知道亲爱的，德拉科一直想要个妹妹。”

    纳西莎：“……”

    另一边，几分钟前，德拉科已经幻影显形在了蜘蛛尾巷深处斯内普的屋子门前。这是他第三次上前敲门，但是同前两次一样，没有人应门。

    “西弗勒斯如果你在里面的话……”德拉科对着紧闭的门板低声地哀求着，没有人会听到，他只是在安慰自己。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了，如果西弗勒斯.斯内普存心想要躲起来的话，谁也不可能找到他。

    太阳已经完全升起，整条巷子依旧如死一般得寂静。

    刺骨的寒风从对面那条肮脏的小河吹来，带着腥臭味，刮得德拉科的脸生疼。

    一定是有原因的，德拉科想。

    他的保护神……他是爱我的。

    但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

    他来不及想更多了，口袋里的魔法硬币火烧一样地烫了起来。德拉科最后看了一眼斯内普的房子，幻影显形。

    等德拉科赶回马尔福庄园的时候，所有人都挤在客厅里，气氛凝重。右手边，客房的门虚掩着，能隐约地听到些声音，有人在抽泣。卢修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进去，德拉科推开门，哈利.波特躺在客房的床上，身上裹满了纱布，奄奄一息。床边，格兰杰哽咽着，泪水不停地从她眼窝里淌出来；韦斯莱半张着嘴站在那，木愣愣地说不出完整的一句话来。

    “怎么样波比？”麦格小声询问。

    庞弗雷夫人收回了正指着哈利的魔杖：“不太好也不糟，背上的伤口难处理了些，如果能够及时把毒解掉就没有问题了。”

    “哈利、哈利没事？”罗恩突然问道。

    庞弗雷古怪的地看了他一眼：“你希望他有事？让一下，我去配药。”

    “谢谢波比，”麦格松了口气，然后转身看向还清醒着的人，“到底是怎么回事？格兰杰小姐，你说！”

    “是乌姆里奇的猫，”格兰杰抽噎着，“我们刚进去就被发现了，那只猫……那只猫抓伤了哈利，猫爪上有毒。”

    “乌姆里奇她很厉害，”罗恩舔舔嘴唇补充道，“我们三个加起来也不是她的对手，哈利被击中了。”

    “他是为了保护我，教授。”赫敏快速地说。

    “不需要自责格兰杰小姐。”麦格安慰她。

    德拉科往前走了一步：“那魂器呢，你们找了吗？”

    话一出口他就被罗恩恶狠狠地瞪住了：“哈利还昏迷着马尔福！”

    德拉科皱了皱眉：“你们的任务就是拿回魂器。”

    “你！”罗恩想要冲过去却被赫敏一把拉住了。

    “他说的对罗恩，”赫敏说，“我们什么都没找到，它不在乌姆里奇脖子上了，她的办公室里也没有。也可能有，哈利已经感觉不到它们了。这是好事……”赫敏的声音小了下去。

    德拉科没再说什么，转身退了出去。麦格跟在他后面离开了房间。

    客厅里的人都站了起来。

    “怎么样？”唐克斯问道，她今天的头发是橘黄色的。

    “他没事。”麦格说，“遗憾的是我们失去了魂器的消息，再一次。”

    气氛愈加沉重了。

    短暂的沉默之后在麦格的一番布置下，客厅里的人陆续离开了。还有太多的事等着他们，比如魂器，比如伏地魔，比如魔法部。

    德拉科被要求留在庄园里，连同他的父母。作为黑魔头的“背叛者”，人们有理由相信，马尔福们会成为黑魔头打击报复的重点。

    反幻影显形咒被重新开启并且得到加强，庄园的飞路网关闭，因为赤胆忠心咒的关系，连送报纸的猫头鹰也找不到庄园的所在。坏消息一个接一个——失踪案的增加、摄魂怪的躁动、魔法部和傲罗的不断捣乱和阻挠，还有民众的不理解……

    随后的一周里，凤凰社接连开了三次例会，但斯内普一次也没有参加。甚至，没有一个人谈到他，就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一样。

    德拉科变得愈来愈焦躁，他把自己锁在房间里。

    他还没有想明白斯内普为了什么不声不响地离开他，他是不敢想了。

    他能感受的到，在这所房子里来来去去的人，他们在躲他，躲避他的目光，躲避他可能问出的话语。

    连他的父母也一样。

    他在发抖。

    恐惧，如潮水般淹没了他，使他坠入黑暗。

    梦醒之间他仿佛置身于一截迷雾中，随着他的走动迷雾有意识地向两边拨开，一所房子的轮廓出现在正中央，陌生却又熟悉。

    一闪一闪的亮光透过房子的窗户印入他的双眼。德拉科突然变得急切起来，他三两步来到窗边，举起袖子狠狠擦了擦玻璃往里望去。骤然炸开的红光刺痛了他的眼，然后他看到了。

    德拉科猛地从梦中惊醒，再也不顾的什么从床上跳了起来，推门离开。

    “德拉科——”他的母亲在大门口叫住了他。

    德拉科只顿了下便又重新迈开了步子。

    “站住，德拉科！”这是他的父亲。

    “我会回来的，”德拉科说，没有回头，“但现在，让我走。”从没有哪一刻，他像现在这样坚定——因为从没有哪一个时候，他像现在这样如此清楚明白地知道，如果他不去找他，他必将后悔终生。

    永远。

    时间倒退回八天前，霍格沃兹校长办公室——

    霍格沃兹的前任校长站在画框里，神情疲惫。

    “这样做你会很危险，它会引来很多人，无穷无尽、前赴后继，你要知道，每个人的心底里都藏着一只贪婪的野兽。我希望你再考虑一下西弗勒斯。”

    “没有别的更好的方法了。”斯内普坐在椅子上，望向洒满阳光的窗外，“黑魔头没有死，他可以附在任何一个生物身上躲在任何一个我们想象不到的地方。往后拖的时间越长越危险，没有什么比再次失去老魔杖的消息更能刺激他了。黑魔头是不会放任别的人赶在他前面，他一定会来。”

    邓布利多张了张嘴说不出任何能反驳的话，所以他只好说：“保护好自己，西弗勒斯。”

    斯内普抿了抿嘴，低头，刻着J&R字样的麻瓜隐形眼镜盒子正静静地躺在他的掌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所以，老魔杖的消息是教授放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