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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3-12-31
身上人突然僵住了,掐着她肩膀的手乍然松开又紧握成拳,带着浓重的压抑狠狠砸在她身旁柔软的床铺上,云卿确信听到了咬牙切齿的声音,一时忍不住,“噗嗤”就笑开了。
身下人咯咯笑得花枝乱颤,慕垂凉觉得仿佛有一百根羽毛在他身上各处有一搭没一搭地轻轻划拉,那种差一点就要喷涌的血液在这种挑逗之下凝结在每一根暴起的青筋里,全身各处在强大忍耐力的拘束下发出轻微的战栗,额上汗水扑嗒扑嗒滴落,砸在娇笑不止的女人细若凝脂的前胸上。
“我要去——”慕垂凉咬牙恨道,“活剥了他们!”
云卿这才留意到他神色,原见他果真难受实在有些微微吓到,然而待他以孩童讨要糖果不成般的委屈和怨怒狠狠剜过来一眼时,云卿几乎笑得直不起腰来。
她甚至没有整理衣服,反倒是伸出嫩藕似的胳膊轻轻勾住慕垂凉的脖子,在他耳根处吹着热气无限诱惑地呢喃:“凉大爷若是现在走掉,可让奴家如何是好……”声音软糜蚀骨,眼波春情荡漾。
慕垂凉一顿,猛然闭上眼睛狠狠压抑着什么。云卿能够清楚感受到紧紧贴合的肌肤是怎样的灼热,他全身每一处都绷紧,像是下一刻就要崩裂开来,从身体里涌出滚烫熔岩。云卿暗暗挑起眉毛,啧,玩大了是么。
这般想着,便欲从他身下先爬出来,这才一动,便听上头男人低吼:“别动!”
云卿再度忍俊不禁,心道,素来他运筹帷幄,似从无艰难时刻,如今终得一见,竟是为此事,实在是让她哭笑不得。见慕垂凉满头是汗,云卿下意识伸出手要为他抹去,却才微微触及,便觉慕垂凉额头青筋似要崩断了,吓得她一动也不敢动。
慕垂凉却不依不饶,低头狠狠咬上她耳垂,这一口甚是不客气,云卿吃痛之下低声惊呼,然后半嗔半怒顺势推开他,径自爬起来欲整理衣衫,低头一看,新做的衣裳才穿了一回,却被他撕撕扯扯难以蔽体,不由瞪他一眼,转身去找了另一件衣服。
“凉大爷,大奶奶,裴家大爷和三太爷进了园子了。如今正往不厌台去。”蒹葭在外禀报说。
云卿这才反应过来,蒹葭两度只是扯着嗓子喊,不敢进来也不敢有进来的意思,莫不是他们声音太大,外头人都知道了吧?大白天的,外头一群小丫鬟都在呢……如此一想,当真是羞得耳根儿通红。
这时间,床上那人也翻身起来了,一脸哀怨地裹起袍子大步就要往外走。云卿见他脸色仍不大好的样子,脱口问说:“现在这副样子,你还要去哪儿?”
慕垂凉原地一顿,转身看着她,咬牙切齿道:“沐!浴!怎的,要一起?”
云卿笑着摆摆手说:“今儿个就不伺候你了,你先去,我收拾妥了就给你送衣服。”
“不用,”慕垂凉粗声粗气道,“你去吃饭。”
“咦,你嫌弃我啊?”偏就要逗他。
见云卿撅了嘴只是不动,慕垂凉倒抽一口凉气,僵硬别过头耐着性子补了一句:“裴三太爷是来给大妹妹号脉,没你什么事的,所以安心吃你的饭。今晚裴家也好不厌台也罢恐都有一番折腾,纵是无事,我也饶不了你,所以先吃饱了总无坏处的。”
“你知道他们是来号脉?”又一想,不由惊道,“你、你知道他们要来?等等,晌午时候你说,恐还有一摊子事要应付,莫不是便说此事吧?”
慕垂凉冷哼一声,转身便就离去了,只剩云卿暗暗咋舌。
“想什么呢?”
原是蒹葭进来了。蒹葭一看她,忽脸红了大半,悄悄转身把门关紧。云卿低头一看,原来自己抓着衣服竟一直没换,而身上那件着实已不成体统,大半个肩膀并抹胸一角都露在外面,加之头发散乱,身上多处可疑红印子,显见方才发生了什么。
云卿面红耳赤,讪讪干咳两声,欲躲到幔帐后更衣。蒹葭几步抢上前,接过衣服小声说:“莫伤着手腕子。”
云卿一愣,连忙看去,方才与慕垂凉玩闹没留意,原来包扎都松开了,好在并无不适。
蒹葭这才放了心,顺口说:“不如挪了浴桶进来泡一会儿。如今已是晚饭时候,想来也无人顾及咱们,好生歇一歇吧。”
云卿由着蒹葭帮忙更衣,听闻此言不由笑了,摇头说:“今儿是不行了。我也盘算着是晚饭时候,想来无事了,所以才……咳咳,我是说,裴家来人了。裴子曜和裴三太爷来给慕大姑娘把平安脉。你晓得个中厉害,慕大姑娘这一胎是决计不能在物华有闪失的,若在宫里出事乃是太医院的事,若在物华出事可就是裴三太爷和裴家的事了。所以我倒真想去看看究竟怎么回事。”
“你的意思……”蒹葭突然厌恶地蹙眉,说不下去了。
“倒不能确定,”云卿道,“慕大姑娘回来前我旁敲侧击问过泥融,她说咱们大姑娘是不大喜欢孩子的,可今次回来你瞧瞧,对昭和曦和甚至昕和,简直是疼爱到骨子里。泥融说都是因慕大姑娘自己也作了母亲的缘故,我瞧着怕是有蹊跷。”
越这样想,心头越觉古怪,眼见已穿好衣服挽好发髻,云卿便道:“不行,我还是得去瞧瞧。你和我一道吧。”
蒹葭手一顿,给她发髻上添了一支双贯流珠簪,默默垂下手道:“凉大爷走时吩咐,让大奶奶你务必吃了晚饭再出门。”
云卿心头一热,不由又笑了,起身说:“那就吃了再去,走。”
蒹葭只是不动,目光躲闪地看着她,云卿不免好奇,停下来问说:“怎的?”
“我不能陪大奶奶去了,”蒹葭淡淡笑说,“稍后伺候大奶奶吃过饭,我还有旁的事。我答应了和长庚一起去买灯。”
云卿讶然,半晌没说出话来。长庚?宋长庚?
几时开始,蒹葭会为了旁的人,尤其还是一个男人,而拒绝和她一起了?这一想,不免微微有些心酸,但转而又狠狠骂自己怎能如此作想,蒹葭还比她大呢,她都嫁了人了,又岂能拦着蒹葭?
只是到底觉得难过,竟连他们是什么时候的事都不知道。
却也只能故作惊喜道:“是吗?既有约在先,我这儿就算了。你快去吧,我这里不过吃个饭,哪里需要怎么伺候,你现下就过去吧,可别耽搁了。”
蒹葭低下头,半晌无言。云卿只道她是害羞,便假意匆忙说:“我也得去不厌台了。那裴三太爷我不曾见过,倒真是担心凉大爷一人该如何应付。”
蒹葭点头轻轻“嗯”了一声,继而道:“如此我就先过去了。记得要吃晚饭。”
云卿点点头,目送蒹葭退下。怅然片刻,终是没有胃口,带了芣苢匆匆往不厌台赶去。
慕垂凉才一进门便和裴子曜四目相交。
那是一种极柔和的目光,温润,良善,端正,从容,令人如沐春风。但四目相接不过一瞬,裴子曜的眼睛便骤然缩了一下,然后一寸一寸陷入幽深之地。
微湿的头发,身上有沐浴过特有的蒸腾的热气,衣服鞋子都还带着皂角的清香,显见是刚刚才换的。
他是大夫,一眼就能看出慕垂凉一刻钟之前究竟经历过什么。
然后,只要想到那场景,便觉五脏蠕动起来,死死纠缠在一起,让他几乎就要喘不过气来。
慕垂凉定定看着他,瞬间了悟,粲然一笑,收起折扇,上前对裴三太爷行礼。
“晚辈拜见三叔公,”慕垂凉道,“原是该亲自到府上去拜见的,然而家中诸事繁杂,一时抽不开身,便给耽搁了。望三叔公恕罪。”
四族同气连枝,慕垂凉和裴子曜平辈,同称一声“三叔公”原是没什么的。但那位须发皓白的老者却即可站起身来,恭谦地略点头道:“垂凉你太过客气了。”
慕垂凉便也不多言,一道候着。过了一会儿,莹贞姑姑笑吟吟出来了。
“见过裴太医。请裴太医随奴婢进去为小主号脉。”
裴三太爷点头应下,接过裴子曜手中药箱,虽莹贞姑姑进去了。
转眼房中只剩下裴子曜和慕垂凉二人。慕垂凉低头略一沉思,忽笑了,摇起折扇在裴子曜正对面坐下。
“天气甚好,裴大爷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