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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忍垂眼一看,心头不禁一团怒火涌起。他看到管苞两侧的肩胛骨上各插着一根子午钉,显然有人用茅山道术制住了管苞。怪不得能将这法术通玄的巫女关到这拘留所里。
但是谁用的道术?张忍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局长,但又有些不解。当下也不是理顺逻辑探究真相的时候。于是他低头悄声对管苞说道:“你等等,我带你出去。”
说完,张忍慢慢推开哭得梨花带雨的管苞,转身走出门,对两个看守的警员说,“你们过来。”
两个警员与张忍甚为熟悉,也无防备,便大模大样地走到近前,猛然只觉得眼前黑影一闪,脑袋遭到重击,登时晕厥过去。
张忍立即转身抓了件衣服给管苞披上,拉着她的手便向门外走。“去我家,把那子午钉弄出来。”
一路上也没怎么受阻,外面的警员还以为张忍要提审管苞,只当是例行公事,有几个相熟的还给张忍敬了个礼。不过张忍知道,出了这样的事,他这个警察恐怕也是干不长了。这座城市能否再待下去,他心里也没底。好在他知道有三位神明在守护这座城市,而东联邦和无组织联席会也在渐渐成为妖怪世界的管理者,整座城市的暗界正在走上正轨,即便离开,他也走得放心。
来到张忍家,张忍立即让管苞盘膝坐在床上。他双手结印,以三十六天罡术的补天浴日灌在管苞身上。管苞只觉得一股暖流从虚空中流出,缓缓注入她的体内,心中猛地一惊,察觉到张忍竟将自身妖力灌入到她的体内,令她多日来饱受摧残的元神渐渐得以安宁。但巫道有别,张忍为她补一分的巫力,自己便要耗费五分的妖力,这可如何使得。
“张忍你……”
“不要说话!”
张忍强硬的命令般的口气令管苞噤声,但心中却一阵澎湃悸动。
这时,但见张忍额头渗出汗珠,显然身体已经开始虚弱。而反观管苞的脸颊愈加红润,宛若杏花。张忍立即收住印诀,保存能量。继而又再结了一个印,十指翻动,宛若兰花,而他掌心之中也有朵朵粉红色的兰花幻影陆续飘出,落在管苞背后的两枚子午钉上,宛若春水化开,在子午钉上裹起一层薄膜,沿着伤口渗透进肌肤下层。待张忍收了印诀,便立即上前,双手各捏一枚子午钉,猛然使力,将它们硬生生拔了出来。
方才他使的印诀名曰花开顷刻,便只有这一顷刻的瞬间,子午钉被法术禁制,便如此拔出也不会有生命危险。而先前灌注进管苞身体内的妖力起了作用,子午钉脱体的瞬间,立即启动保护主人,将伤口倏然愈合,未留一滴血液。
管苞的巫力已然恢复,转身望向张忍,一莞尔。而张忍哪里还有力气欣赏这如花笑靥,脱力似的颓然倒在床上,昏睡过去。
他耗费元神搭救管苞,此刻已经透支过度,连醒着的力量也没有了。管苞一惊,豆大的泪珠滚滚而下。
每次,张忍在昏睡中总能见到天师。但这一次,天师却没出现在他的梦里。
张忍在梦中来到了一个幽深的洞穴。虽然不知道自己怎么来的,但梦里的感觉让他知道,这是在地下几万米深的渊穴中。有一团篝火,照得偌大的洞穴忽明忽暗,依稀可见其壮阔与雄伟。在正对面的山壁上,有一幅雕刻,是一个手持战斧的猿猴与牛角巨人在搏斗。透过这副浮雕,张忍的目光仿佛投射到了几千光年外的地方。
那是生动的战场。
巨大的白猿手持两柄战斧,一青一玄,其中仿佛蕴藏着开天辟地的力量。与它战斗的巨人,比白猿还要高大许多,头戴牛角头盔,四臂挥舞,各持刀、枪、钺、锤四种兵器,大声咆哮着,血盆大口里獠牙跌宕起伏、密密麻麻,令人看着心生惧意。
但白猿毫不畏惧,只见它辗转腾挪之间,令那四臂巨人捉襟掣肘,全然施展不开。其间更露出一个破绽被白猿拾取,玄墨色的战斧挥然而下,咔嚓一声,巨人持刀的右臂便随着血雨横飞出去,痛得他哇哇大叫。
这场恶战看得张忍惊心动魄,最终巨人在白猿的威压之下跪倒在地,白猿傲然于云端,朗笑着大喝道:“魔尊,本座判你及族人匍匐于九幽之下,不得再踏足大地一步。”
那巨人浑身痉挛,一脸悲戚莫名之状,显然不甘受辱,恨恨地哇哇直叫,猛然昂首怒吼道:“本座就是死,也绝不受你这猿猴的差使!”
说罢,他的身子猛然鼓起,仿佛有无数溪流在他体内滚沸纠缠,最终他山峦一般的身体爆裂开来,随着他的怒吼——“魔道虽暂退隐,但总有一天,我会带领他们回到这片土地!盘古,咱们走着瞧!”
巨人的身体最终化为虚无,但三件法器却脱体而出,其中一件,张忍识得,便是天之时权杖,随着西风刹那间便飞向远方,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件宛若一盏铁莲花,刚刚飞出便落于泥土,被吞吃似的消失在了地下。
而第三件,似有似无,看不出是什么情形,只在虚空之中荡漾徘徊。仿佛只需盘古一用力,便能将它击碎。但盘古将其看在眼中,却露出怯意,掐指一算,怅然叹道:“时也命也,好,魔尊,我们就走着瞧!”
盘古说完这话,竟将手一抬,引那虚无之物落于掌心,继而飞升于九霄云外。
与此同时,张忍的神识也被抽回现实,他仍站在那洞穴里,看着那幅雕刻出神。
“嘿,你回来了!”一个声音从黑暗中响起,“我相信,魔尊战心不死,总有一天会回到这里的。”
“谁?”张忍惊回首,但见黑暗之中走出一个佝偻老者,皓发白须,一脸皱纹,但头顶的牛角却宛若劲松,生机勃勃。
“参见主人。”老者匍匐在地,对张忍叩首。这更令张忍惊讶,疾呼道:“谁是你主人,你莫非糊涂了?”
“也难怪,也难怪。”老者费力地站起身来,向张忍一脸堆笑,“方才你能透过那雕塑看到从前的景象,证明你是与魔尊有联系的人。”
“我?”
“没错。”仿佛回忆往昔似的,老者长叹一声,目光投向那幅雕刻,继而说道,“当年魔族雄踞大地,统率一切生灵。但其间有一个名叫盘古的巨猿,竟创建神道,谋反魔族。他不知道从哪里聚来了一众法术通玄之士,与魔族在鹿原大战,最终魔族一役溃败,被逼退到九幽之下。而魔族之王魔尊战死之时,将自己的天魂、地魂、命魂化作三大魔器,希望他日能够带领魔族重归大地。如今你带着其中一件魔器回来,那么是该履行你的使命了。”
“我……”张忍立即想到了自己体内的心之刃,没想到竟是魔尊的三魂之一。不过一个疑点是,既然三魂化作三大魔器,那么魔尊的七魄也一定离体化形,如今又在何处呢?
所为三魂,曰天魂、地魂、命魂。所为七魄,曰尸狗、伏矢、雀阴、吞贼、非毒、除秽、臭肺。它们与三魂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魂与魄自来相吸,若是化作法器事物分离体外,也会靠着那看不见摸不着的联系,聚合在一起。
由此,张忍甚至有些担忧,自己的肉身,会否就是魔尊七魄之一的尸狗所化?
老者仿佛看透了张忍的心思,嘿嘿地笑着,说道:“主人既然猜到了身世,便随我来,恢复神识,领导我们回归大地吧。”
张忍一愕然,也不知怎的,便茫然随着那老者往黑暗的角落走去了。
未知的地下九幽深处,光怪陆离,令纵横异界千年的张忍也不寒而栗。睡梦中他低吟呓语,冷汗透过额头渗出来,濡湿了枕头。
张忍从梦中醒来,眼前是漆黑的天花板,吊灯仿佛沉睡的花,静静地瑟缩在黑暗中。窗外没有灯光射进来,显然已是深夜。他感到被子与身体舒服地贴合在一起,仿佛一个温暖的茧,包裹着柔嫩的蛹。
然而他心中一惊——如此舒服地贴合,意味着他是裸睡的。
继而,他的手触碰到柔嫩而富有弹性的肌体。他慢慢扭转过头去,心中难免还是一番震惊。管苞就睡在他身边,恐怕也是全身**。
“你醒了?”管苞忽然睁开眼睛,对他温柔一笑。
“你……”有些话张忍难以启齿。
但管苞的红唇却贴了上来,一边吻他,一边说:“危险来了,我担心你,我想就算出什么意外的话,留下你的孩子,那应该能让你以另一种形态永远地活下去吧。”
她说的是基因的延续么?
但张忍已被她惊得浑身发颤,显然他更确定在他熟睡时发生了什么。一股内疚一股悲伤之情从心底泛滥开来,形成一片静湖,湖水涟漪,无数利爪破水而出,将他的心撕扯成碎片。
“你……你走吧。”张忍侧过背去,愁苦地说道。
但管苞的温度却汹涌袭来,张忍感觉到后背上压来柔软的两团,一只嫩手抚摸着他的腰胯,灵蛇般地向下游走。
一股热火从丹田腾起,张忍再也按捺不住,翻身将她按在身下,随着此起彼伏的扭动,情愫如水脉喷流般升华开来。
傅红雪说,这世间太多的事我控制不了,所以我只能控制我自己。人生皆是如此,当你因一时冲动而控制不住自己,之后你便要为此付出甚或漫长而沉重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