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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时分,酒席散去,三位神明向夜帝告辞,众人也都陆续离开了夜帝府邸。离开了木马上,张忍一边开车一边问出心中疑惑。孟章嗤声冷笑,没说什么。火娘子似乎对他的态度有些反感,轻蹙眉头,但终究还是什么也没说。倒是直肠直肚的白虎蓐收憨然笑道:“那家伙一身魔气,包括他的宅邸都被这种阴森森的魔气笼罩,似乎没有根源,却又仿佛道出都是源头。我们也没见过这样的魔气,所以心中有所提防。”
“糟糕,难不成是天之时?”张忍低呼一声。这立即引起三位神明的注意,追问之下,他将骆基如何盗取古墓中的法器引来了魔尸不化骨,众妖又如何大战不化骨、最终夜帝收服不化骨夺取天之时权杖的经过详详细细向三位神明娓娓道来。这听得三人脸色时而通红时而青白,显然这是足以令他们都为之震惊的消息。
“看来这天之时就是上古三大魔器之一了。”半晌,青龙神孟章沉吟了一声。这不禁令张忍猛然诧异,欲微微侧首询问,忽地眼前白光乍然爆闪,轰然雷响震得他双手差点脱开方向盘,眼见着前方路上出现一个行人,他一脚刹车踩到底,车子在路上急停后旋即旋转一百八十度,甩到了马路边,险些侧翻。
好险!张忍扶着方向盘直喘粗气,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不过是一声春雷,怎么真的他心旌摇动,直到现在还在突突直跳呢?
“第二声了。”白虎蓐收忽然说道。张忍立即明白过来,看来这雷声与众不同,正是引出三位神明的神秘之雷吧。但是随着雷声即将到来的,究竟会是什么呢?他甚至有些期待。
“第三声雷响,或许就会来了吧。”坐在副驾的火娘子望着前方,张忍也循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原本空荡荡的街头,渐渐出现了数十个人,三三两两,包括方才险些被他撞到的男人,都举头望天,目光中透着凌厉之色。“他们都已经被噬元魔虫占据身体了。”火娘子喃喃地说道,“看来轩鸣是想用这些魔虫来对付那个东西。”
张忍看不出异样之色。但火娘子的修为要高出他不知道少,又熟悉熟悉噬元魔虫,看得出来也不奇怪。他这时才想起追问:“上古三大魔器是什么?”
“天之时,地之华。”孟章随后说道。
一旁的白虎还不忘解释:“和天之时不同,地之华乃是五行土之精滋生而成,得到它的人可以成为大地主宰。不过几万年来它也只出现过寥寥几次,最后一次是成吉思汗征战半途把它弄丢了,此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才两个,还有一个呢?”张忍追问。
“天之时是一杆权杖。而地之华,却是一朵莲花。我听过一首歌,其意境颇为匹配。”火娘子说到这里,开口唱道,“愿生命化作一朵莲花,功名利禄全抛下,让百世传颂神的逍遥,我辈只需独占世间潇洒……”
“才两个,还有一个呢?”张忍继续追问。
“你……”火娘子哭笑不得,仿佛忍耐了很久似的,终于苦笑一下,叹然说道,“第三柄魔器是……心之刃!”
“什么?”
张忍愕然。按道理,他的内心应该纠结万千,震怒般地控诉:原本以为心之刃是仙法修道而来,万没想到天师竟在我心里种下了魔器……但事实上,张忍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想,因为他震惊的已经无法去思考任何事情。
只听到火娘子继续说道:“心之刃的与众不同之处在于,它本身就是兵胆,而能将宿主的心志作为兵刃激发出来,如果宿主一身正气并坚持这条道路,那么谁也不会察觉其中包含的魔气。因为心之刃只坚持己道,是神是魔,它并不在意。算是颇有个性的魔器……喂,张忍,张忍,你有没有在听?……喂,你怎么了?”
张忍怔怔地望着火娘子,任她拍打他的双颊,却无动于衷。
“糟糕,把他吓傻了!”
半晌,火娘子长叹一声,无辜地望向孟章和蓐收,而那两位神明也耸耸肩,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
“也就是说我的心里有个魔?”终于,张忍吐出这么一句,从那痛苦的语气听来,他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但他心中到底打什么主意,三位神明却不得而知了。
还是孟章开口作了最终的解释:“三大魔器相通相克,方才那一声惊雷引动你的心魔,我想那东西一定与地之华有关。”
张忍没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开车。三位神明在各自的目的地下车之后,路虎显得空荡荡的。张忍也如幽魂似的,轻踩油门,让车慢慢地开。他若有所思,但其实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出来。这时手机响了,接通一听,竟然是骆霞打来的。张忍心中一阵窃喜,两忙说:“喂,骆霞……”
“你马上到局里来。”骆霞不容分说地打断他热情满满的问候,用冰冷得没有任何感情的口吻说道,“是关于管苞的事,局长说既然是你的旧友,就由你来说清楚。”
——管苞出事了?
张忍这时才恍然,他恢复人身这么多天,也没见管苞给他打过一个电话,想来是被控制起来了。不过那群普通的警员,能够制住这个法术玄妙的女巫么?这让他不能不又想起了心里对局长的猜测。
路虎在路口急速转弯,往公安局的方向飞驰而去,也不过十几分钟之后,张忍便来到了局长办公室,骆霞正坐在一旁的沙发上,屋子里还有几名便衣警员,都是张忍的部下。从他们腰际臃肿的模样看,一个个都是荷枪实弹的。
“张忍,这几天你跑哪去了?”局长坐在办公桌后,用手指一下一下地叩击桌面,一脸不悦。张忍急中生智,编了一个谎说道:“我去查那些女人莫名疯掉的案子了。”
“听骆霞说是一种古怪的寄生虫闹的。”局长一边说一边将手指移到了一旁的一沓文件上,轻轻地敲。显然骆霞将电子显微镜拍摄的魔虫的图像交给了局长。“你知道么?”局长换了一种惋惜的语气,又继续对张忍说道,“最初被我们控制的那个女人,那个新来的法医管苞对她进行了治疗性研究,但事实上她却是在培育这些寄生虫,结果导致了严重的后果!”
“什么?什么……后果。”这事令张忍万分震惊,甚至语无伦次起来。
局长仿佛心很累,没说什么,摆摆手,示意让警员回答张忍的问题。其中一个警员说道:“张队,前几天医疗所忽然打电话来说,那个女人发狂了,竟然……”
“竟然什么?”
“我们赶过去的时候,看到她正在吃人,把一个病人一口吞下去,她的嘴竟然变得……一口吃掉一个人啊……”
“……”张忍倒吸一口凉气,眼睛也随着惊惧而瞪大,呆了半晌才说,“后来呢?”
“乱枪打死。”警员叹了口气,说,“起初我们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吓坏了。后来听医生说管苞经常来给她注射药物,我们就产生怀疑了,把她控制起来,但一直查不出什么。刚才我们调查了骆霞,她和管苞在一个办公室,应该有所了解。结果我们才知道竟然都是她搞出来的。”
显然,妖怪世界的内幕,警员们并不清楚。但眼睁睁见到这么骇人的事情发生,他们的世界观恐怕也有了些改变。现在令张忍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管苞为什么要培育那些魔虫?这个想法令他甚至忽略了骆霞为何会告发管苞这件事。
“听说……”局长终于又开口了,他摆摆手,示意警员们离开。当警员们都走出他的办公室后,他才接着说道,“听说是你的人,所以让你去了解一下情况。你也知道,这事可不小啊,死者家属们都在闹呢,我们必须得有个合理的解释。”
“好,我去问问。”张忍说完,转身大踏步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刚走到走廊拐角,就听身后有人喊他。转过身来,见是骆霞追了上来。
“我有事想问你。”骆霞赧然地说道。
“什么事?”
“你这几天到底怎么了?你是不是被魔虫寄生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害我……”
这话说得急切,语含抱怨,但入了耳流进心,却如春水般化开,一片暖意。
“我有苦衷。”
“所以和她说,不和我说?”
醋意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现在,让我先把正事办了吧。”张忍苦笑。
“好。我知道原委。”
“你……?”张忍愕然。
骆霞红着脸嘟着嘴怒道:“她就是为了救你,想早点研究出解药,所以才培育魔虫的。”末了,她又对目瞪口呆的张忍丢了一句“我猜的”,随即侧身绕开张忍,飞快地跑下了楼梯。
来到拘留所的拘留室时,隔着厚重的防弹玻璃,张忍看到了面容憔悴的管苞。四目相对,管苞先是惊愕,继而柳眉一蹙,捂住嘴巴,呜呜地哭了起来。看得出,她是喜极而泣了。张忍的心顿时溶解,感激与内疚的情愫盈满胸膛。
“你好了,你好了!”管苞激动地扑到玻璃窗上,头发凌乱,手掌不住地移动,似乎想触碰到张忍的手心,虽然隔着厚厚的玻璃,但她也觉得那会感觉到张忍的温度。张忍急忙将手掌覆盖在她的手掌上,隔着厚厚的玻璃,管苞泪如雨下。
张忍不经意瞥见她背后有东西凸起,心中诧异,忙让警员打开门,刚进到里面,管苞就扑将上来,将他拦腰抱住,脸埋在他的胸膛上,嘤咛地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