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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乱想就好了,但我看的真切的很,我又不瞎。”
凌菲欲开口安慰她,这时秋明冲进了家门。
他看了看花妹子,继而目不转睛的打量凌菲,他扶着凌菲的胳膊,“凌菲,原来你在这,你没事吧,有没有伤到,你没事吧。”
凌菲难为情的推开他的手,“秋明,我没事。”
“我刚听人说,你在电车上被人……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他念念叨叨着缓和自己不安的情绪,突然面向花妹子,咆哮起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花妹,你为什么要伤害凌菲,你为什么!”
秋明痛彻心扉的愤怒将屋里的两个女人震住了,花妹子不服气的咬紧嘴唇,流下眼泪,“秋明,我还算是你的妻子吗?你凶我?我可怀着你的孩子!”
“你有不满你朝我发泄,你打我你骂我都行”,秋明用力的拍打胸口,眼睛通红,“但我求求你,你不要伤害凌菲,我求你不要伤害她。”
花妹子哽咽道:“我把她怎么了?”
“报纸上的故事是你编出来的吧?你这个愚蠢的女人!你瞒得过所有人的眼睛也瞒不住我!”
凌菲听的云里雾里,胆怯的问:“你们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花妹子瞪着凌菲,泪水顺着她的下巴淌到脖颈,“事到如今,我不怕告诉你,是我让报社登的报道,是我带他们去拍的照片,因为我想毁掉你沂凌菲的名声,让你这个吃喝不愁的大小姐也尝尝痛苦的滋味。”
凌菲愣住了,无力的道:“嫂子,你是知道那孩子不是秋明的。”
“我信,我信那不是秋明的孩子,你看不上他”,花妹子抹了一把眼泪,“你不会给他生孩子,你还有丈夫,是个富家大少爷,你什么都有,可我呢?我费神费力的给他生孩子,又得到了什么!”
她从凌菲的脖子上扯下玉吊坠,项链在凌菲的脖子上划下一道血痕。花妹子把吊坠举到秋明的胸前,对凌菲说:“我第一次见到你就发现了,你们戴着一模一样的坠子,记得结婚前,我把我娘留给我的玉坠拿出来,我说秋明你戴上吧,我娘在天上会保佑你,但他无论如何都不肯要。当时我不明白为什么他那么稀罕这个玉坠子,后来我看到你,我一切都明白了!这是你们的定情信物!定情信物!”
凌菲着急的望向秋明,“嫂子,你听我解释。”
“够了!”花妹子把玉坠子扔到地上,歇斯底里的揉头发,“我受够了!我从小就认识他,现在我跟他睡在一张床上,我把他看的清清楚楚,他的心全部在你那里。跟你讲话时他眼睛会笑,听说你生病了,他恨不得马上飞到医院,你打电话来,说要到酒吧玩,他会呆呆的一个人,把你常坐的那张桌子擦了又擦。”
“呵”,她顿了顿,“那天我站在大门口,就那样站着,看你抱着孩子和他一起喝咖啡,他跟你说了很多话,你们聊的多开心。我却像一个傻瓜一样,看着自己的丈夫被别的女人迷的团团转,却没有任何的办法,我恨我自己,恨我自己为什么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乡下女人!你永远,你这个大小姐永远想不到他对我有多重要,我十几岁时就爱上了他,他在外面打拼賺钱,我就天天靠在门框上盼着,盼他回到乡下娶我,沂小姐,你知不知道,一个女人把眼睛盼干了的心情!一个女人为一个男人耗掉青春的滋味!”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凌菲眼前来回颠覆,她呢喃着辩解,“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
“你这张小脸看上去多迷人,说出来的话真让人心疼”,花妹子的笑里含着绝望,“你不爱他,你为什么要利用他,不停的麻烦他为你做这做那,他是在掏心掏肺的待你,你占了他的心,又要来占他的人,你哪怕给我留一点活路,我也不会被你逼到这个份上。”
她气的想去拉扯凌菲,秋明挡到凌菲的前面,“你冲我来吧,不要伤害她,花妹,你现在是我的妻子,我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情,你觉得我这个丈夫不称职,我改,我改还不行吗。”
“你改的过来吗,你能像待她一样待我吗”,花妹子拼命的摇头,“她年轻,漂亮,有文化,样样都比我强,我能奢望什么,不过是你对我的一点同情罢了,我要毁了她,毁了她你才会回头啊,秋明,我们回乡下吧,不要待在城里了,我们回去好好过,就像小时候那样,好不好。”
“我认识的花妹善良单纯,她不会害人,不会编谎话,你是谁,你是花妹吗,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这个恶毒的女人!”
花妹子的泪水夺眶而出,伏在桌子上嚎啕大哭,凌菲奔跑出去,秋明顾不上花妹子,跟在凌菲后面出了门。
他不停喊着:“凌菲,凌菲……”
空旷的午后巷子,没有一丝的风,**和疯狂**的露在苍茫茫的大地上。等候在烈日下的黄包车夫,殷勤的把车拉到凌菲身旁,“小姐,要坐车吗?”
凌菲跑的没有了力气,一只脚踩进了黄包车内。
秋明追上来,塞给黄包车夫两千块法币,车夫知趣的走了。他从背后抱住凌菲,滚烫的泪沾湿了她的脸颊,“凌菲,求求你,你不要不理我,你不要生气,对不起。”
凌菲道:“秋明,你何苦为难自己,我已经有了丈夫,我们……”
“不,凌菲,我爱你,我爱你凌菲。”他吻上凌菲脖子上的血痕,花尽了储存已久的勇气。
凌菲的身体里奔腾过一条湍急的河流,她抬头望着鸟儿飞过湛蓝的天空,有点想哭,“在我十五岁那年,你若说这句话,我们的关系就不是现在这样了。”
“秋明,一切都太迟了。”
秋明紧紧的抱住她,凌菲能感受到他伴随着心跳加速的颤抖。
他说道:“跟我走吧,凌菲,我带你走,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到你,跟我走吧!”
“这个世上不能再多一个没有父亲的孩子,秋明,你是一个丈夫。”
凌菲道:“松开我,秋明,没有意义的,我也有丈夫。”
“好希望时光能够倒流,十六岁的我不是一个犹豫不决的小男孩,凌菲,不管别人怎么看你,你在我的心目中永远是那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单纯,美好,你一遍遍的对我说,带我走吧,带我走吧。”
他仰头不让泪水流下来,“凌菲,我要你记住,无论以后你什么时候想起我,无论你什么时候想离开这个地方,我都会毫无犹豫的抛弃所有的一切,我带你去天涯海角,带你去你想去的任何一个地方,我只要跟你在一起,我只要你。”
“你记住了吗?”
凌菲流泪点了点头,她忽然笑了,“做朋友其实也挺好,请你,请你不要怪罪花妹子,她很爱你,你要善待她。”
“欠她的我会还上的”,秋明往后退了几步,“回家吧,林少爷要着急了,我看着你走。”
凌菲也往后退了几步,扭头朝家的方向狂奔,像一朵在盛夏里绽放的栀子花。
沈瑜来到公寓外的时候,大门早已被各个报社的记者和围观的群众堵住,连日来报纸上刊登的几乎全是和战争有关的话题,突然冒出来一条带着娱乐性的八卦,让无聊的人们感到无比新鲜和刺激。
沈瑜挤上前,公寓的大门从外面紧锁,看来他们不在家,她很疑惑,他们抱着孩子是如何避开记者猎人般的目光的。
她笑了笑,这样也好,折回来时的路。
一个微弱的声音隐隐约约传入沈瑜的耳内,“沈小姐,沈小姐……”沈瑜四下寻找声音的来处,直到她看到趴在墙头上的茯苓。茯苓警惕的朝她招招手,示意她走进来。
沈瑜一闪而进,茯苓迅速关上门。
沈瑜道:“你们藏在这隔壁,最危险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真是好办法。”
茯苓一跺脚,“我不是藏这,我是本来就住在这。”
“住这?那旁边的屋子?我们上次来……”
“哎呀,一言难尽,你有没有见到林少爷?”
沈瑜摇摇头。
“那可怎么办?”茯苓拍着脑袋在原地打转,“要出大事了,出大事了。”
沈瑜张大嘴巴,“是不是孩子还在家里?”
“孩子?什么孩子?”茯苓神情慌张,“沈小姐你在说什么。”
“茯苓,你不要瞒我了,林太太和朱少奶奶正在家里筹划,准备过来兴师问罪呢,要不是林老爷被公司里的事务缠住脱不开身,他们早就过来了,我听到这个消息,放心不下沂小姐,连忙找了个借口跑出来通知你们。”
茯苓故作镇静,微弯上身,“谢沈小姐的好意,这件事如何处理,林少爷自有办法,不劳沈小姐费心了。”
“怕是林少爷还没回来,林太太他们已经到了。“沈瑜叹口气,“快把孩子交给我吧。”
“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沈小姐,不送了。”
茯苓鄙夷的望着沈瑜,内心一惊,不该唐突的喊她,她是朱少奶奶的丫鬟,又偏巧出现在这里,不会是林太太派她来探口风的吧。
沈瑜见迟迟赢得不了她的信任,话语不免急促,“你若是相信我,把孩子交给我,我在城里有一处屋子,我将孩子放那,不会有人知道的。不然等太太和老爷待会发现了,你们就百口莫辩了。”
茯苓听她这般说,愈加谨慎,将她往门口推,“沈小姐,你快走吧,我要睡午觉了。”
沈瑜叫起来,“我知道那孩子是沂少爷的,是他最爱的女人给他生的,不是看在享过沂少爷恩情的份上,我才懒得管你们的事,不妨告诉你,那屋子也是沂少爷给我买的。你这没见过风浪的丫头,不相信我的话,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沂家迟早要败在你的手里。”
“我没见过风浪,姑奶奶这条命可是从日本兵手底下捡的,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骗子,姑奶奶也没少见!”
沈瑜的胳膊被茯苓拽的生疼,“林家在警察局里的人脉你清楚么,林太太的弟弟就是警察局的局长,我听他们讲,他们要派人来挨家挨户搜,刮地三尺也要把孩子找出来,茯苓,你也在林家做过丫鬟,你清楚林太太的个性,你们是斗不过她的!”
这时,山儿的哭声由远及近,由小变大,沈瑜嘴里囔囔着,烦躁不安,茯苓使出吃奶的劲堵住她。吴姨在里屋进行了一番激烈的思想斗争,仔仔细细分析了利弊,抱着山儿走出来道:“沈小姐,孩子在这,麻烦你带走,好好照看他。”
茯苓愣住了,沈瑜趁势挣脱,上前道:“吴姨,给我拿个竹篮,快,迟了就来不及了。”
山儿被平放在竹篮里,奶瓶塞进嘴,他便不哭了。沈瑜从包里掏出纸和笔,迅速写下一行字,“这是屋子的地址,除了沂少爷没有人知道,你们方便领走孩子的时候就来找我。”说着,她手挎竹篮麻利的出了门。
茯苓跟着沈瑜往前走了几步,又返回来问吴姨:“吴姨,你把小少爷交给她,你放心?”
吴姨平静的道:“不交给她,大小姐就要被毁了,为了大小姐,我必须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