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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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黑泽理发师的帮助下，让整个班的女生们的美丽指数提了一个阶，其他班的很多同学都来光临，餐厅生意的火热程度比班长预估的高出很多，但也有不少男生是本着点一杯饮料就认识一个姑娘的意图走进了这家餐厅。

    “我说你放手啊！”

    突然提高声调的是明美，她怒视眼前这不老实的客人，打听她的名字又要邮箱。明美根本不想理，却被男生不由分说的抓住手，如果不是看在‘顾客是上帝’的份上，明美早就想踹这人一脚。

    但出人意料的是男生一声大叫后飞快的缩回手，扭头见一个少女拿着一杯冰镇饮料贴住他的手臂，接着一只盘子横亘在他与明美中间，少女把饮料放在桌上，“让你久等了，这是你要的苹果汁……”她的说话声很柔缓，然后就拉着明美走了。

    明美感激的对她撅嘴巴，最爱你了夕纪！么么哒！

    “喂！你刚才弄疼我手臂了！”没有要到邮箱的男生很不甘心，指着夕纪责备餐厅服务太差，说什么微笑服务，根本就是唬弄人的吧。

    夕纪走过去拿起那杯饮料放在自己手臂上冰了一下，“刚才我不小心碰到你，那现在还给我了……”她淡淡的语气也不像是开玩笑。

    男生头上六个点飘过，干脆把气出在夕纪身上，一拍桌子大吼‘你在开什么玩笑啊’，然而一秒时间都不到，一位红发少年很快站在他面前，冰霜眼神赐上，紧接着一位蓝发少年出现，一动不动的盯，接下来明美驾到，随时准备给一脚，再然后上户岚把拳头弄得咯咯作响，四个人的脸上全都写着——‘你想对夕纪做什么？’

    那个男生灰溜溜的走了。

    餐厅营业继续。夕纪也是第一次在学园祭担当任务，对数字原本就不敏感的她要记住那些桌牌号也是费了好一番功夫，虽说偶尔也会出错，但好在有明美的关照，以及……“浅井同学，4号桌的我已经帮你送好了。”

    这位黑子同学热心的帮了她好几次，但夕纪连道谢的时间也没有就匆匆跑去下一桌。擦过他眼角视线的是女生认真的脸，齐刘海下一双发亮的黑眸，目光再偏几度，会注意到她脑袋侧边精致的辫子。

    黑子愣了一会儿，突然听到某个女生在叫他。“哲君~”

    出现在教室门口一抹粉色的身影，护士制服与甜美笑容，五月桃井蹦跶到他跟前，似乎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挥手在他眼前晃来晃去，“哲——君——”

    黑子的回答是一本正经的职业敬语，“请问桃井同学想要什么？香草……”

    “呐，哲君，给我一个篮球印章吧~”还没等他说完，桃井一个转身坐下，修长的美腿侧摆在椅子边，仰头对他笑得有些促狭。“我已经看到外面的海报画了哦。”说着，伸直了手臂，指着手背上的位置，说就印在这里好了。

    因女生的抬手动作，胸前那片柔软轻晃了一下，经过这一桌的某位品学兼优的班长不觉已红了脸，怎么说心中的女神第一次来班上，有些意外吧。

    的确桃井的出现将整个班的女生瞬间秒杀。因为三班是医院主题的鬼屋，这身裁剪合体的护士制服，更显得她的身材玲珑有致。如果忽略护士服背后那一只只血色手掌印的话，也许可以称得上粉红护士甜心。

    八卦神经敏觉的明美同为Ecup党在一边毫无自觉的大呼‘经理真是有料啊有料’。虽说是女子篮球队的队员，偶尔也会在球场上看到桃井的身影，却没有真正意义上的聊天。明美心想这或许是一次不错的认识机会，她速速的挪位至桃井和黑子的身后，注意到女生盯住手背上的篮球印章忽然双颊粉红，明美发出了一声长长的‘诶~~~’

    等到黑子去拿香草奶昔时，明美立即八卦，于是在明美瞬息万变的表情和抑扬顿挫的语调声中，关于五月桃井少女情怀的小心思几乎都被她猜透了。但就在此刻，明美感觉到身后站了人，她回头一看，紫原敦正对桃井打招呼，嘴里还是不停的吃着味美棒，根本未料到男生的视线很快就对准了自己。

    他问，有什么好吃的吗？

    “有那个……有……有什么……”明美涨红脸蛋，忘记递上手里的菜单也忘了餐厅的招牌，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表情看他。这些全被旁观者的桃井看在眼里，于是等到紫原兴趣寥寥的走开后……桃井望着明美那张快哭的脸，她似乎感觉到了什么，所谓悄悄喜欢一个人这样的心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以及会以什么样的方式结束，无从知晓。

    光是看着那个人就已经大脑空白，停止思考了。桃井看着那位蓝发少年的背影，双手捧住脸蛋，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的……你都跑到这里来了，我们班都没人光顾了诶……”出现在头顶上满脸不耐烦又焦急挠头状的巧克力肤色男生，语气带着惯有的无奈，“就算是来要印章，印好了就可以回去吧？五月……”

    “等一下啦，我还没有喝完香草奶昔。”桃井一撇头，不想理他，然而发现男生半天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她双掌按在桌子上，没好气的强调，“阿大你想站在这站到什么时候啊，不是说讨厌甜点和饮料吗？”

    “哎呀，知道了啦……”青峰无所谓的拎了一把椅子放在桃井的桌子旁，托住腮帮子一副随意的姿态，“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陪你喝一杯那……那什么奶昔也是可以的啊。”

    “才没有稀罕你陪。”桃井撇撇嘴，满心欢喜的接过黑子递来的一杯香草奶昔，故意放慢了速度一点一点的喝，坐在旁边的青峰长臂一伸，恰好对着夕纪招手，打算也点些喝的。

    “有啤酒吗？”问得理所当然。

    “没有。”夕纪想了想，补充说明，未成年人禁止饮酒，本餐厅不出售。

    “有可乐吗？”

    “没有。”

    “那你们有什么啊？”

    “菜单上有的都有。”递给青峰一张菜单，夕纪抱住盘子一旁耐心的等待。

    青峰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看一遍，“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啊，呐，五月这里是我加的一笔诶，还有这个是我印的啊……哈哈哈……”超有成就感的闪亮笑容露一口好牙，青峰这张还不及炫耀的脸马上就被桃井拿起的菜单拍了下去。

    “吵死了你……不想喝就不要点，你快点回去啦……”桃井拍完后对夕纪笑了笑，把菜单还给她，并表示这里不用点餐了。

    夕纪哦了一声，继续去忙她的。因为某个大高个紫发男生不停的叫嚷，再来一份。

    这边桃井和青峰还在不停抬杠拌嘴，最后青峰实在等得不耐烦，干脆抓起桃井那杯香草奶昔一口闷的灌下肚，仰头看着他豪迈的贴住她喝过杯子的桃井，脸上噌噌的红了一瞬间，不自然的低下头，然后发现男生嘴上那一痕白色香草泡沫在他深色肤色下格外明显。

    桃井噗嗤的笑，抓起面巾纸，起身就按在青峰的嘴上帮他擦干净，一边笑一边说，“笨蛋……都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和小时候喝牛奶一样啊……”

    被女生的手擦住嘴巴的青峰大辉，身高一百八十多公分的他，在球场上可以游刃有余的加速度，但在此时此刻，笨拙到一步也不能挪动，呆呆的站在那，站在那仍由这个陪他长大的女孩细心的照顾他的帅男形象——喂，你这样是犯规吧，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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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草莓蛋糕香草奶昔焦糖布丁巧克力热饮甜橙起司抹茶蛋糕……”夕纪满头是汗的记下紫原敦一串接一串的点餐要求，这位吃货界的重量级人物在点餐时非一般服务生能胜任，夕纪在写完两页纸后彻底阵亡，打断紫原敦的话，“请等等，我们餐厅可能没有准备这么多吃的，可以先上这些，然后再点吗？”

    “唔……好吧。”趴在一堆空盘子中的紫发少年没睡醒似看向墙上的时钟，自言自语的说，“啊……食堂的三明治要出售了，今天是五折优惠……刚才那些就不要了……”然后自顾自的离开了。

    =0=！！！夕纪一看时钟即将走到中午十二点，食堂里面包五折的钟声也即将响起。在夕纪过去十年的时间里，一直抱有‘唯蜜瓜面包是尊，吾等烈焰之心不变’的信念，国中二年级正值中二年华的她对蜜瓜面包的热爱依旧不减。

    但比起夕纪钟爱的蜜瓜面包，帝光中学的学生们最关注的是豪华鱼子酱三明治，在学园祭这天五折出售，每天限量100个。为期两天的学园祭，一共贩卖200个，这对无数吃货而言，是最值得期待的时刻。因此，一大波吃货都在接近学校的食堂……

    夕纪放下了菜单，顾不上换衣服，双眼点燃熊熊烈火，跑到教室外跟随那一波吃货向食堂进军，忽然发现前面多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原来是刚才的紫发少年，于是两人再次毫无违和感的步调一致的奔向了食堂。

    对于小个子的夕纪来说，要挤到第一排位置是艰难的，但由于跟在了紫原敦身后，大魔王的眼神杀伤力加上大块头的冲击力，夕纪轻松就到了贩卖窗口，可惜有时意外顺利的过程不代表结果是好的。

    “抱歉呐同学，因为增加了新的面包品种，所以面粉不够，今天的蜜瓜面包没有出售……”卖面包的大叔解释完，又继续帮那边的同学装好三明治。

    “真的没有吗？那明天呢？”她踮起脚尖伸长脖子往里面瞧了又瞧，完全没有搜寻到蜜瓜面包的影子。

    属于夕纪心中满满的期待在这一瞬间全部落空，从一个星期前就期待蜜瓜面包，她的心情就像是放飞的风筝，一点点升高，谁也没告诉她线会断，于是就那样眼睁睁的看着风筝晃晃悠悠的落到地面上。夕纪带着灰灰的表情，被人-流推挤到边缘外，然后空落落的准备回教室。

    此前明美问蜜瓜面包有多好吃呢，夕纪没有解释原因，其实是在六岁那年，父亲出差比原定的计划多了两天，但夕纪一个人待在家里的食粮份量却没有准备足够，父亲打电话说去电视机盒子下面拿钱自己去买吃的。夕纪根本就没有找到铁盒，于是饿了一天后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出门去外面找找能有什么东西可以吃，夕纪站在便利店门口，看里面全是好吃的，心想要是昨天不吃那么多就好了，要是少吃一点点就好了。就这样去了好几次，也不敢进去，夕纪蹲在外面拿小树枝画画，画明天的太阳与小草，她饿得两眼发昏，感觉离太阳格外近又格外远时，忽然有只手拿着面包出现在眼前，她听到便利店的阿姨说，“送你一个蜜瓜面包，小朋友。”

    全世界上所有最美妙的食物也比不上那一刻蜜瓜面包带来的饱腹感。

    此后夕纪和蜜瓜面包的缘分再也无法切断了，与其说是一块软软的面包，不如说是期待明天会来，可以再次期待明天的太阳照耀在脸上，最糟糕的时刻也有新的希望……十年之后，夕纪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有发章鱼烧的传单的同学招呼她，有卖麻糬团子的同学递给她传单，还有拉扯她去尝尝新出炉的蛋糕，夕纪全都不理会，垂着头，双手抓住裙沿，一个人默默念，希望食堂明天会有蜜瓜面包……

    在教学楼前坪的空地上到处都是各个社团的活动，经过星座研习社时，眼角不经意的撇到横幅上‘今天的幸运和明天的未知，欢迎来到星座塔罗牌的世界’。夕纪停住脚步，掀开那神秘的黑色帘子，只见绿间真太郎披着法师的袍子，低头专注的在小桌子上摆放一张张塔罗牌。

    “是你啊……”绿间推了下镜框，比起此前严肃的表情，穿着黑色法袍的他一股森然的气息，夕纪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问，“啊哝……绿间同学，请问这个准吗？”

    指着桌上的星座塔罗牌犹如指着某人的心脏，质问他十六年信奉的真理一般，绿间极不爽的黑了整张脸，阴森的声音从帽沿下如一股青烟袅袅升起。“如果不相信，为什么要走进来，既然走进来，为什么还要质问，浅井同学，你的行为你自己不会感到可笑吗？”

    面对这咄咄逼人的话语和男生笃定的目光，夕纪一股脑的坐在小凳子上，表示相信法师大人，求预测明天食堂是否会有蜜瓜面包！

    “……”

    绿间抽动嘴角忍了忍，鉴于专业素养，他优雅的一挥手，请夕纪选一张牌。夕纪抽好牌后递给绿间，在对方拧紧眉头仔细审视她之后，获得了一份跟蜜瓜面包八竿子打不着的结论。

    夕纪抽到的是隐士——代表近期有人正暗恋着她，但迟迟不愿表白，如果对方是离自己很近的人，建议给其一定的机会，不然也许就错过了一段好姻缘。绿间极富责任的说完，尽管夕纪一颗心都记挂着明天的蜜瓜面包。最后，这位法师大人无奈之下，递给夕纪一根波板糖，语重心长的教育她，“这是今天水瓶座的幸运物，带上它会有好运气的。”

    夕纪望着那粉红粉蓝相间的波板糖，半信半疑的上了教学楼，在两边墙壁全是各种涂鸦招贴画的楼梯间里，与飞奔下来的某人撞了个正着，那人连忙小心翼翼的摸着双颊，念叨妆花了吗花了就糟糕了……嘤嘤嘤嘤。

    夕纪睁大眼睛仔细望这位同学，精致的脸蛋，狭长的眼角在画笔的勾勒下，眼线末梢有着妖媚的姿色。她由衷的赞叹，“妆没有花，非常美。”

    “真的吗！？”化了精美妆容的黄濑如一叶彩蝶飞扑到夕纪身上，然而听到的下一句立即叫他泪奔撞墙。

    “学姐是我见过的女生中，最美的。”夕纪摸着‘她’的肩膀，好心的安慰。虽然这位姐姐声线比较粗，但相貌绝对是倾国倾城，甩历史书上的那些美女们好几条街呢。

    “小夕纪，我是黄濑凉太啊啊啊啊！！！”黄濑宽面条泪的拍了拍纯平的胸脯，表明自己真男子汉的证据。

    夕纪再次对自己的脸盲有了高度认识，只好再次道歉，但黄濑说如果有歉意的话，那就去好好欣赏他的扇子舞吧。夕纪这才注意到黄濑的装束，一袭白色狩衣，手拿一把黑色蝙蝠扇，腰间束带的流苏上绣着精致花纹，绛紫色的灯笼裤，这是平安京时期的贵公子打扮。

    黄濑那标准模特身材穿上这身衣服，加上一张祸国殃民的脸，奢美的狩衣衬得他平添几分俊雅的气质——公子如玉，白衣胜雪。

    “其实是因为女生想看我走台，然后……”黄濑说二班的班长是一位热爱古典文化的女生，但不少女生要求必须他是主角来表演，所以最后变成了黄濑亲的专场演出——《樱花舞扇》，“平安京的清雅和风，也不知道我能不能驾驭，不过有夕纪在的话，也许我会更有信心哦。”然后二话不说的牵起夕纪的手，邀请她去看他的扇子舞。

    于是走廊上出现了一位白衣翩翩的贵公子乐颠乐颠的牵着身后穿着红格子蓬蓬裙的少女，公子手摇纸扇，少女抓着波板糖，乍一看有些穿越的诡异，但游走在玻璃窗上的少年俊颜与少女笑容，似乎成了学园祭里一道美丽的风景。

    这道风景不小心被将棋活动室的玻璃窗映上去时，窗边的红发少年那深不见底的清瞳里寒霜凝结成冰刀，一根根尖锐的刺向风景里那金发少年的笑脸。

    金发少年笑眯眯问，夕纪爱吃波板糖吗？她说绿间同学告诉她，拿着这个据说可以等到明天的蜜瓜面包。少年哈哈的笑，他也认为小绿间说得很准哦，上次放了金鱼缸在家里，果然第二天就有通告了呢。夕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紧握住波棒糖，就算抱着睡觉也没问题。

    就这样少年邀请少女坐在观众席里，他自信又从容的站在台上，穿着白色狩衣的他，宽大的白袖垂下来，袖口绣着淡雅的樱花瓣，他轻挪步子，乌帽的发带随风而动，扇面一展，樱花婷婷而开，少年回眸，唇红齿白。

    黄濑一笑百媚生。

    足足倾倒了台下所有的少女，而夕纪因为那匀速播放的缓慢和乐，在第一章时就睡了过去，大抵留在脑海里的印象是……有只仙鹤，在水一方，翩翩起舞。

    “真是的……在哪都能睡着啊。”黄濑垂着长而卷的睫毛，眼底流动着幽幽的光泽。然后准备俯身抱起女生时，她睁了睁眼，问，“蜜瓜面包卖完了吗？”

    黄濑捂住肚子笑了好一阵子，让夕纪先等一会，他换掉衣服后陪她逛学园祭，有很多好玩的游戏设有奖品。“呐，听说那边的套圈圈就可以套小熊吊坠呢。”

    夕纪对于学园祭的认识仅限于自己班的活动，还不知道有这些新鲜的花样，她说今天可能不行了，班上还有服务生的工作要忙。于是约好明天的学园祭再去吧。黄濑看着女生离去的背影，不忍心告诉她一个事实，每天的奖品不一样，明天就没有小熊吊坠了。

    这位一旦答应了朋友的事就完成到底的一根筋少女回到教室，然而却看到了一间空荡荡的屋子。门口上的小木牌有班长留下的字迹：食材已售完，餐厅先打烊，明天请继续捧场。夕纪正打算离开，看到桌子上还有未收拾好的盘子，椅子有些还是乱摆着，她一个人把最后的整理工作完成后，感到有些疲惫的坐在墙边，但脸上是开心的笑容，夕纪是第一次感受到和大家一起的学园祭……原来这样美好。

    安静的教室里只有秒钟滴答滴答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被打开，红发少年看到靠墙熟睡的少女，红色蓬蓬裙如一朵花绽开在地上，她梳着精致的辫子，手里拿着波板糖，眼睛闭着，睫毛垂下来，两条腿伸得直直的，像是橱窗里漂亮的洋娃娃。

    他知道她睡了，世界沉睡，安静了。

    他低头抿起嘴笑得很淡，试着放轻脚步，走近后蹲在她的面前，视线落在少女瘦削的锁骨上，视线再向下，白皙的大腿因短裙露出了一大截，少年连忙别过头，耳朵尖上一点粉红，迅速脱下制服外套盖在少女的身上。

    又是这样睡着，也不怕感冒……赤司蹙了蹙眉梢，挨着熟睡的她坐在旁边，不论今天如何喧嚣的学园祭，他喝了一杯甜度过高的柠檬果汁，跟人下了几回将棋，在最后一回的决战环节，直接把对手抛弃，扔下一句抱歉就急匆匆的走出来，连他自己也不清不楚的。

    忽然想看到谁的笑脸，仅仅只是对他微笑说‘一杯柠檬果汁’，似乎也足够了。赤司把头垂得很低，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此时白色窗帘在微风下悠悠吹起又落下，拂过少女的脸蛋又飘到少年的发梢上，他静悄悄的看着她因呼吸而微动的鼻翼，忽然一下，少女一歪头，直直的栽倒到他的腿上……

    扑通！心跳激烈的抖掉一大拍，他全身紧绷不敢动弹，在急速加快的心跳中，赤司感受到十六年来所谓紧张这样的情绪。

    好像什么也做不了……他无奈又无措的贴住墙壁，背挺得直直的，看她那一缕青丝柔软的贴在他白色校服裤上，她的侧脸挨着他的腿嘟起来，他伸出的五指想要去触及什么，而阳光从手指间里细碎了，如流水流开了，时间它匆匆纷飞了。

    童话故事里的洋娃娃呢喃‘蜜瓜面包……’，时钟滴答如同八音盒在旋转，少年轻笑不语，忽然一伸手拽住了白色窗帘，遮挡住他与少女，藏在窗帘后的少年，脸颊渐次升温，额前碎发无声的垂落，遮挡住一张看不见表情的脸。

    还好是我……最先发现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