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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你已经净身了?”郭婷的脑袋里“轰隆”一声,好像被一道惊雷闪过。睍莼璩伤
她还记得那一次他们两个人都已经裸裎相对,而他的壮硕已经紧紧地抵着自己的私密处,随时蓄势待发的样子。
想到这里,郭婷扬起手狠狠地甩了鲁革一巴掌,恨铁不成钢地说道:“瞧你这出息!竟然会做出这样蠢钝无知的事情来!本宫没有见过你这样没出息的人,更不会让你留在本宫身边的!”
“娘娘,不要赶我走啊!”鲁革顿时吓得浑身发僵。
他忍着脸上的剧痛,连滚带爬的蹭着地面到郭婷的面前,拽着她的衣摆,恳切地求道,“我这样不远万里的赶过来,并且阉割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子孙根,只是为了能够跟你好好相处。轹”
说到这里,鲁革更是难过不已。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为了能够分派到你宫中来,我已经三番四次收买管事太监了。”
“不过,他们并不知道我是为了你而来,而是故意从几个宫殿中装作不经意的选择了你的宫殿。求你不要赶我走,你心中明明有我的。哪怕我们从此以后都不能做夫妻,我也愿意一直陪在你的身边,凡事都有个照应啊。綮”
“滚开!本宫把你留在身边,岂不是要让别人怀疑上?”郭婷烦躁地抬起脚踹向鲁革的胸口,嫌恶地说道,“再说了,你离开了明昭国,又成为一个小太监,根本就一无是处,本宫凭什么要收留你?!”
郭婷的胸口处有些疼痛,她也曾爱国这个男人,只是那隐忍的爱意从来没有爆发出来过。因为自己从小便被郭家重点培养,她比任何人都明白,自己是要进宫做妃子的。
“婷儿,我可以为了你赴汤蹈火,绝对不会说半个‘不’字!不管遇到任何事情,我都会一直挡在你的面前,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的!”鲁革的双眸中闪着泪意,再度恳求她不要把自己给轰走。
他紧紧地搂着她的双腿,能够闻到她身体里的香味,虽然仍旧会心猿意马,但根本就已经没有了与她欢爱的能力。
更何况,此时此刻,他们的身份地位也太过悬殊,根本就不能再继续相爱……
郭婷于心不忍,思及自己在这里举目无亲,唯一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却又如此狠心地对待自己,根本不肯与她一同分享皇上的宠爱,更是一阵阵难过。
再一看面前的男人,虽然纠结于儿女私情无法自拔,但终究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又为了自己舍身入宫做了太监,她还有什么不能释怀的呢?
“那你一路上有没有被人认出来?本宫带来的人里面,可有见过你原来的形象的?”郭婷眯起双眼,紧紧地盯着他,沉声问道。
鲁革摇了摇头,十分肯定地回答:“过去你我见面都是在私下里,这次您身边带来的两个随身丫鬟也不晓得我是谁。更何况,她们是你的人,又怎么会出卖你呢?婷儿……”
“不要再叫本宫的名字!”郭婷愤怒地打断了他,冷声呵斥道。
“既然选择入宫做一个奴才,那就要尊称本宫为娘娘。不管别人如何怀疑你,你都不许承认自己是明昭国的人,否则他们一定会怀疑你跟本宫之前的关系,听到了吗?”
万一要是被有心人给抓住把柄,只怕自己会名誉扫地。
郭婷知道,留下鲁革的做法并不太好,但是他可以帮助自己去做事,而且还会毫无保留的忠于自己。这样难得的一个奴才,不用白不用。
再者说,她心里还是没有彻底放下他,毕竟那也是自己在寂寥的闺阁儿女生活中,唯一一次难以自制的心动,无论如何也是刻骨铭心的。
好在这么长时间以来,她都是悄悄地与鲁革进行联系,并没有真正在人前表露过什么,应该不会有人发现的。
想到这里,郭婷便放松了许多。
“是,奴才知道了。”鲁革恭敬地点了点头,郑重地给郭婷磕了三个响头,早已涕泪交流了。
郭婷淡淡地扫了她一眼,沉声说道:“起来吧,不要再这样鲁莽行事。”
“奴才遵命。”鲁革站起身来,匆匆拂去膝盖上的尘土,默默地垂首站在那里。
“还不退下?杵在这里等着被抓吗?这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难道你想被别人知道?赶紧滚出去!”郭婷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一想起竟然有人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悄悄地做事,她心里就气闷不已。
鲁革立即点了点头,转身退了出去。
烦躁地躺在床上,郭婷紧咬着下唇,身体有些莫名地渴望。
初尝人事的她,总是希望皇上能够多宠幸自己一些。
但是后宫里有这么多妃嫔,也不是她一个人就能应付得来的。唯一能够满足自己要求的便是,悄悄把一些虽然也会被宠幸,但是并不得宠的人给处理掉,然后再慢慢处理得宠的那些贱人们……
思来想去,她不禁为自己的决定而感到庆幸。鲁革从小习武,武功也算是比较好的,对付一些女子应该是没有任何问题。
郭婷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地笑容。反正也是誓死一搏,不管怎么样,先处理那些妃嫔再说!
翌日一早。
郭婷很快便醒了过来,她梳洗过后,对宫女说道:“昨晚到项妃那里去打听皇上的事情的那个小太监是谁?把他叫进来,本宫有事情要吩咐他。”
“启禀郭妃娘娘,是打扫院落的小鲁子,为人精明能干,平时做事也很仔细。”宫女温声说道。
“既然那么能干,那就直接把他抬为本宫的管事太监吧,之前那个管事太监替换小鲁子的事情。”郭婷状似不经意地说道。她低下头抚弄着自己手里的蔻丹,淡淡地说道。
“是,奴婢这就去把小鲁子……哦,不是,是鲁公公叫进来。”
“嗯。”郭婷淡淡地点了点头,等待鲁革进来。
不一会儿,鲁革便一路小跑着进来,站在郭婷的身后,恭敬地跪在地上谢恩:“奴才谢郭妃娘娘的抬举,一定会好好为您办事的。”
“起来说话吧,能干的人,本宫自然是不会亏待的。”郭婷慵懒地说道。
她起身扭过头去看向鲁革,见他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走上前低声问道:“你昨晚说的话可还算数?以后不管本宫向你提什么要求和命令,你都会快速去完成?”
“奴才说话算话,绝对是不会忘记的。”鲁革抬起手来,对着屋顶起誓,“奴才发誓,绝对不会背叛郭妃娘娘。只要是娘娘的吩咐,不管是上刀山下火海,还是其他事情,奴才都会刻不容缓地去为您完成!”
郭婷掩唇轻笑,对他如此认真的态度感到好笑。她轻咳一声,缓缓说道:“既然是这样,那本宫有个很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这几天你就忙着处理这些吧。事情成功以后,本宫会好好赏赐你的。”
“奴才不需要娘娘的赏赐,只希望娘娘能够……”
“好了!你不要赏赐的话,别人会怀疑的。既然是应得的赏赐,本宫一定不会吝啬的!”郭婷不容拒绝的打断了他的话,冷声说道。
“是,奴才遵命。”鲁革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
但是心里却有些苦涩,她如何会不知道,他所想要的便是与她一生相依相偎,永结同心啊。
可是如今……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裤裆处,已经没有了那个能力,还能给她的身体带来什么幸福?
见他答应下来,郭婷对他附耳说了一些话。
鲁革先是感到万分惊愕,没想到他心爱的女人竟然如此狠毒,让自己去杀害那些妃子!
但是情人眼里出西施,他没有看到郭婷任何缺点,反而是觉得她为了争宠也不得如此做,心中甚是疼惜她,便立即答应了下来。
“既然都听清楚了,那就去做吧。记住,不要被人看出来你用了什么方式,更不要让人怀疑到本宫这里来。”郭婷冷冷地说道。
“奴才晓得分寸,请娘娘放心吧。”鲁革点了点头,恭敬地说道。
他退去之后,郭婷的唇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缓缓走向外面,对宫人说道:“本宫要去皇后娘娘那里请安,你们都好好伺候着。”
“是。”一众宫人恭敬地答道。
而之前还是管事太监的小李子在暗处悄悄打量着郭婷骄傲的背影,心中有些愤恨。
无缘无故的,他竟然被郭妃娘娘给替换下来了。那个小鲁子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一个擅长拍马屁的人吗?真是的!
越想越是生气,小李子紧咬着牙关,觉得郭妃娘娘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那个小鲁子肯定也不是一个善茬,他要好好查一查,准备到时候把自己今天受到的委屈全部都给报复回来!
郭婷坐在鸾轿上,心中甚是得意。昨天她算计了许久,也把一些妃子的名字都暗暗记了下来。
如今能够除去一些人,也能把自己的嫌疑给摘出去,真的很不错。
至于项染那丫头,她决定要好好与项染谈谈。如果实在是谈不好的话,那以后也绝对不会姑息!
这样一想,郭婷心里就更加开心了。有了鲁革保驾护航,她也可以放手一搏了……
阴谋与算计向来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就在郭婷用心算计着别人的同时,却不晓得,自己也正一步步陷入别人设计的圈套中。
当有朝一日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丝毫没有回头之路,更是把自己彻底逼上了绝路。
然而,此时此刻的她,确实觉得自己是整个大亚王朝皇宫里最为聪明的人,最终也绝对会成为皇后,把那个老姑婆阿莲娜给赶下皇后的位置!
在凤仪宫略微坐了一会儿之后,阿莲娜便说乏了,众人就立即会意,一一起身告辞。
郭婷走出来以后,见项染面若桃花,俨然陷在被恩宠之后的幸福之中,甜蜜得只知道笑了。
她缓缓走上前,与项染一同欣赏着御花园里的花朵,含笑问道:“染儿,你怎么这样开心?是不是昨晚皇上把你临幸了几次后,觉得幸福极了?”
项染闻言,扭过头去看向郭婷,骄傲地说道:“表姐,皇上与我乃是真正的两情相悦,我们在明昭国时就已经对彼此有情了。”
“只是,我最近身体有些变化,昨天特意问了我宫中的管事姑姑,很有可能是有孕了。正想着一会儿召太医过来询问一下,若是真的有孕了,皇上一定会很高兴的!”
说着的时候,项染的眼角眉梢都是忍不住的笑意,她自豪地扬起下巴,觉得这次一起入宫的四个人里面,只有自己是最得宠的。
就连以前一直都把自己给比下去的表姐郭婷,似乎也不如自己更有本事用身体去诱惑皇上呢。
郭婷双眼微眯,她心中越来越嫉妒,恨不得扬起手打项染一巴掌。呸!在明昭国时就勾-引皇上,还觉得自豪吗?若在明昭国里被人知晓的话,早就被人笑掉大牙了!
但表面上却装作惊喜地握着项染的手,笑着说道:“真的?那真的是太好了!我侍奉皇上还没有几天,所以并没有你这般幸运。但是咱们亲如姐妹,你若是怀了龙裔,那便也是我的荣幸。染儿,那咱们快些回去吧,不要再在御花园里逛了。”
“没事儿,表姐,一会儿太医就会过来的,咱们现在这里走上一走,正好也说说话呢。”项染掩唇轻笑,她迫不及待的想要把这件事情要跟人分享,想等事情确认以后再跟皇上说。
就在她们刚刚走向前面以后,一抹碧绿色的身影快速消失,转身走进了凤仪宫内。
另一处花丛后面,楚若淡淡地扫了那个宫女一眼,心下了然,冷冷地笑了一声,对身后的人说道:“你们都先回去吧,白月陪着本公主到处逛逛就可以。”
“是,奴婢告退。”一众宫女褔身说完,便起身离开了。
白月凑上前,紧张兮兮地望着楚若。
糟了,四小姐若是真的怀孕了,那她家七小姐该怎么办?离成婚的日子还有好几天呢,万一被四小姐一搅合,七小姐在皇宫里的位置岂不是要变得岌岌可危了?
楚若好奇地望了她一眼,失笑地摇了摇头。
这丫头一定是为自己是否能够得宠的事情而担忧了,真是服了她。
“七小姐,您怎么还笑得出来呢?”白月苦着脸,不解地看着她。
楚若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额头,笑着低嗔道:“我不笑难道还要哭出来吗?你也不看看眼下的事情究竟有谱没谱,就擅自在心里为我担忧。”
“啊?难道四小姐不是怀孕了吗?刚才说的那样信誓旦旦,似乎只等着太医确诊以后,就会把这件事情告诉皇上呢。到时候,皇上一定会把她的位份给晋升一下,四小姐就更加肆无忌惮地藐视您了。”白月掰着手指头,把几点弊端都说了出来,希望能够引起自家小姐的注意。
朱若没好气地看了白月一眼,决定还是不跟她说话了,径自在御花园的另外一边随便走着。
走到自己第一次来到这个皇宫时,初次遇见凤无涯的池边大石头前时,楚若心里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她走上前轻轻抚摸着那块石头,还记得当时自己跟凤无涯并没有说几句话,却莫名其妙地就认识了,从此以后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再也无法分割。
还有当初自己中了三姨娘下的毒时,凤无涯还把自己给带进皇宫之中好好地医治,并且很君子的没有亵渎她的美好……
眼前一阵湿润,楚若感触颇深,时过境迁之后,这种物是人非的感觉真的很令人痛心。
“七小姐,石头上比较凉,您不要这样坐下去!”白月惊呼一声,亲眼看着楚若就那样坐了下去,连忙上前扶着她的胳膊,担忧地说道。
楚若摇摇头,推开她的手,温声说道:“你不明白,在这里看风景很不错,能够看到不一样的东西。”
比如说,一个人的内心。
当初的楚若,曾经觉得特别寂寥,但是身旁忽然多了一个凤无涯。
而此时此刻,她望着平静的荷花池里,望到的是刚刚长出荷尖没多久的景物,甚是美丽。
还记得那次梦瑶和柳家小姐大打出手,直接掉入了荷花池中,当时的场面与气氛太过紧张了,楚若都没来得及嘲笑她们。
现在再一想想,还真的是滑稽极了,两个千金小姐就那样落入水中,身上的衣服也全都湿了,全然没有任何形象可言……
“奇怪,为何奴婢看不到什么不一样的东西?莫非那些荷叶还能变成秋日的菊花不成?”白月困惑的挠了挠头,她盯着湖面看了许久,都没觉得池子里有什么新鲜的东西。
楚若“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撑不住前仰后合的笑。
她指着白月笑个不停,肚子都要痛死了。
“你这丫头,说出来的话从来都不经过大脑,真是笑死我了。”楚若不知道要如何跟她解释自己脑海中联想到的那些回忆,只觉得此时的白月与当初的飞云真的很像,说出来的话都是这么有趣。
“不就是说了句秋日的菊花么?奴婢还没说池子里会出现什么野兽呢。”白月吐了吐舌头,嬉笑着说道。
她就是觉得主子刚才的神色有些落寞,总想着要好好地逗逗楚若。
见到主子笑了,白月心中也甚是开心。她柔声说道:“七小姐,其实您这样放肆的笑起来时,真的好美。”
楚若微微一愣,随即扬起唇角,“其实,我本来就很美。”
不过,白月并听不懂自己说的是现代电视中的一句广告词,楚若却觉得此时说出来很应景。
募地,脑海里忽然飘过一个人的身影,楚若脸上顿时一黑。
真是的,怎么会想起风愿那个家伙呢?就算是要想起人来,总要想想可爱的小风若,或者自己那两个俊逸非凡的哥哥啊!
还有义兄洛松和方怡晴的事情,也不晓得怎么样了。
她衷心地希望怡晴跟洛松能够好好相处,这样小茹泉下有知,也一定会很欣慰的。
凤弄绝站在远远地地方,痴痴地望着坐在池边的楚若,一阵心神荡漾。
她那样粲然的笑容,是他见过的所有女人中,最有魅力的一个了。
“皇上,要不要奴才过去禀报一下,让纯月公主过来见您?”身边的太监总管小心翼翼地问道。
“不必了,朕还有事要跟母后去谈,不能耽误了。”凤弄绝回过神来,轻咳一声,淡淡地说道。
恋恋不舍地忘了楚若一眼,转身便离开了这里。
楚若眼角的余光扫见那一抹明黄的身影已经渐渐远去,心中轻蔑地想,真希望能够早些看到他脸部完全溃烂的样子,一定惨不忍睹。
“纯月公主,怎么有雅兴在这里赏荷呢?”这时,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问话。
回过头去一看,楚若淡淡地笑了笑,“原来是田贵嫔,你怎么也来到这里了?”
这个地方一向偏僻,一般人都不会选择来到这个池边,毕竟没有什么好欣赏的,还不如到连接着池水中心的走廊中去近距离的接触那些荷叶呢。
田贵嫔掩唇轻笑,恬然地说道:“我也不过是觉得这里比较雅静,昨儿个来了以后,就一直特别想要再来。可巧就碰到公主你了。”
“唔,原来是这样。”楚若缓缓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温声说道,“那田贵嫔在这里可曾看到了什么?或者是感悟到了什么?”
闻言,田贵嫔的双眸里闪过一抹落寞的神色,轻叹一声,缓缓说道:“左不过是思念家人了。不知为什么,在这里欣赏风景时,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一些过去的事情,而且心情可谓是五味杂陈,分不清究竟是喜是悲。”
楚若心中一动,这是一种心灵上的共鸣。她又何尝不了解?
她不由地多看了田贵嫔几眼,眼里闪过一抹激赏。那次田贵嫔出声帮助自己以后,楚若也曾记住了田贵嫔柔弱中那带着倔强的坚持与真诚。
只不过,她并不愿意在大亚王朝的后宫里真正与人结成朋友,免得日后舍不得下手。
况且,自己跟任何人接触并且成为朋友,也只会让项染或者阿莲娜那些人所顾忌,恐怕会对田贵嫔不利。
淡淡地别过眼去,“那你在这里慢慢欣赏吧,本公出来这么久,也该回去了。”说完,楚若转身离开了这里。
田贵嫔讶异地看着忽然离开的楚若,不明白为何她刚才还好好的,忽然就变得这样冷漠了?
身旁宫女不解地看向楚若的背影,有些气闷地说道:“主子,您这样友好得对待纯月公主,她为何却如此冷漠地对待您?”
“你不要这样说,纯月公主乃是天底下最善良的人,她会这样做,大概是不想给我添麻烦吧。”田贵嫔回过头去低声嗔道,不希望自己的宫人乱嚼舌根。
想了想,田贵嫔又说了句,“看在你从小到大都侍奉我的份上,这次我就不跟你计较了。若是再这样说别人的闲话,小心我跟你不客气。”
“是。奴婢知道了。”宫女连忙褔身,对自己刚才所犯的错误感到后悔不已。
“好了,起来吧,我也不是那样肆意责备下人的主儿,你以后只小心一些便是。”田贵嫔拉着她的手,将她扶起来柔声说道,“咱们回去吧,以后我也不来这里了,免得每次来了以后,回去都要哭上一会儿子。”
“好的,奴婢扶着您回去。”
项染心心念念的等着太医前来给自己看诊,但是等来等去,等到的是一位陌生的太医。
她讶异地挑眉,沉声问道:“怎么是你来了?本宫不是差人请的何太医吗?”
“启禀项妃娘娘,何太医肠胃疼痛,半路上就病倒了,所以微臣前来为您看诊。微臣姓苏,乃是太医院的右院判。”苏太医恭敬说道。
郭婷心中也有些狐疑,刚才在御花园时,她心里还在盘算着,若是项染真的有了身孕,自己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不该来的孩子处理掉。
项染那样骄傲,已经渐渐地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了,她绝对不能容忍这样的事情发生。
可是再一看到太医忽然换了人,郭婷心中便越来越诧异,莫非是别人动了手脚?
她不动声色地把心中的疑问都压了下去,含笑说道:“染儿,反正都是太医,就让他为你好好看看吧。”
“好吧,苏太医,麻烦你帮忙看一下,本宫最近食欲不佳,又总是想要作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项染想了想,点头答应道。
刚说完,她忽然又想起来一件事,“对了,本宫的月事已经推迟四五天了,你快些帮忙看看吧。”
“是,微臣这就为娘娘请脉。”
苏太医恭敬地说完,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为项染诊脉。
良久,他退回两步,温声说道:“启禀项妃娘娘,您并不是身怀有孕,而是因为一路上舟车劳顿,导致体质有所改变,月事才会无故推迟。这样长期以往下去,很容易导致身体被寒气侵入,从此就不易怀有身孕了。”
“你说什么?本宫并没有怀孕?”项染错愕地张大嘴巴,不太相信地说道,“你再仔细诊脉看看,为何本宫宫中的嬷嬷说,很有可能是怀孕了?”
“娘娘此言是在蔑视微臣的医术,若是不相信,微臣也无话可说。”苏太医正义凛然地说道,仿佛受了多大的委屈也不会放在心上。
他淡淡地抬起头来,恭敬地说道,“微臣乃是太医院的右院判,这些年来也从未错诊过。娘娘可以召其他太医前来问诊,届时便可清楚了。”
项染正有此意,却听右院判又说道:“只是,论理项妃娘娘只入宫几天而已,若是真的怀有身孕,只怕后宫之中会有许多流言蜚语。不过为了龙裔的安全起见,微臣恳请项妃娘娘还是公平公正地请其他太医前来请脉吧。”
苏太医的话句句都到了点子上,项染心中也明白,她就算在入宫之前就跟皇上有了夫妻之实,但对别人来说,也是有悖常理的。毕竟别人又不知道他们两情相悦,只怕会认为她不检点,不是个作风正派的女子……
郭婷心中一阵欣喜,见项染正在思索,她连忙说道:“表妹,如果你不怕尊严扫地的话,还是把其他太医也招来问上一问吧。反正皇上知道你的情况,绝对会宠爱你的。就算别人会有什么闲言碎语,想必皇上也不会尽信的。”
“尽信”儿子让项染心中一惊,她登时联想到谣言的可怕。即便皇上知晓自己是把初夜给了他,但是被人这么一传扬,势必会说她是个***货。渐渐地,皇上一定会对自己越来越失望。
但是,项染还是不肯这样擅自相信,她只是淡淡地说道:“本宫知道了,你先退下吧。等本宫考虑清楚后,会请人去太医院召你过来的。”
“是,微臣告退。”苏太医恭声说完,转身退了出去。
太医刚刚离开,项染就忍不住大发雷霆,气恼地对绿萝说道:“把管事姑姑叫过来,本宫要直接训斥她!”
“是。”绿萝褔身说道,不一会儿就把管事姑姑带了进来。
那管事姑姑早已吓得浑身发抖,跪在地上不住地磕着头,“奴婢见过主子。”
“姑姑,你真是好大的野心啊!是谁把你给收买了?竟然妄想着往本宫认为自己已经怀孕了,害得本宫差点儿就直接跟皇上说了此事。若是果真如此的话,本宫岂不是要被人笑掉大牙了?”项染冷哼一声,气恼地说道。
此言一出,郭婷双眸倏然变得更加深邃,听起来倒像是她已经渐渐相信了苏太医的话。毕竟苏太医乃是太医院里官位比较大的右院判,应当不会诊断错误的。
不过,她还是对此事有些怀疑,明显就不对劲的事情,有时候就算亲见亲闻也不能尽信。
管事姑姑连忙磕头认错,“是奴婢想要哄主子开心,所以才说的那种话。如今知道错了,绝对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求娘娘原谅奴婢所犯下的错误,奴婢真的知错了!”
项染轻蔑地扫了她一眼,沉声说道:“你以为本宫还会给你下次祸害本宫的机会?来人!把她给本宫轰出去,让她到浣衣局里去做事吧,本宫不想再看到她!”
“娘娘饶命啊!娘娘,奴婢不是有心的!浣衣局的差事太苦,奴婢做不来啊!”管事姑姑苦苦地求饶,不住地磕着头,希望项染能够放过自己。
“且慢!”郭婷连忙止住项染的决定,走上前对她低声耳语道,“染儿,我知道你还是不愿意相信这件事情,但是就如此惩罚她的话,只怕她会到处乱说,这样风言风语会更多的。你何不就留住她,随便给个粗使的工作就好。这样对你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了。”
项染紧皱着眉头,轻咬着下唇想了想,点头说道:“好吧,表姐说得对,我确实应该这样做。”说完,她嫌恶地扫了管事姑姑一眼,“绿萝,本宫嫌她聒噪,把她的舌头拔下来,让她去后院管理花草吧!”
“是,奴婢遵命。”绿萝恭敬地说完,掏出绢帕挡在还想求饶的管事姑姑的嘴里,命人带着她出去了。
项染冷哼一声,轻蔑地说道:“这件事情肯定是皇后或者项纯做出来的,除了她们以外,谁还敢这样做?”
“还有皇贵妃啊,这些都不是善茬,而且位份也都很高。”郭婷适时地提醒道。
如果能够把项染也利用起来,说不定可以除去那三个人其中的一个呢。郭婷心中的算盘打得很好,只希望自己能够做那个最后得利的渔翁。
项染闻言,刚想相信,却狐疑地扫向郭婷,挑眉略带鄙夷地说道:“表姐,你今天所说的话似乎有些不对劲啊,是不是觉得我被皇上一直宠幸,如此盛宠不衰的时局让你感到嫉妒了?”
“你说的这是哪里话?”郭婷一听,面色登时一变,她紧皱着眉头,没好气地嗔道。
“我说的是人话啊,难道你听不懂吗?”项染阴阳怪气地说。
她轻哼一声,揶揄地说道,“你前两天得到皇上的宠幸,这两日却没有再被皇上召幸,难道心里不别扭?”
“我……”
“得了,别跟我狡辩了,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项染打断了她的话,冷哼说道,“不过,就算你羡慕嫉妒我也没用,我的魅力显然比你要大得多。你以后要是好好的跟着我,我会考虑让皇上多去你宫殿里的。”
郭婷心中一凛,岂有此理,她居然对自己说这样的话!越想越是生气,郭婷面上却笑得越加灿烂,“自然是染儿你比我更有魅力一些,并且得到皇上的宠爱,那都是你理所应当得到的。我又怎么会吃心呢?刚才都是向着你在说话啊,难道你看不出来么?”
“这倒是,我也就是随口说说而已,奉劝表姐不要对我动什么歪心思,我可是你嫡亲的表妹,在大亚王朝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至于项纯,她跟咱们的关系不同,我又一向与她不合,自然无法说到一处去的。所以,说来说去,还是我跟你的关系更近一些。这些你都懂吧?”
项染说的话犹如霹雳一般朝着郭婷袭击过来,惹得她心中异常烦乱。
但是眼下项染确实比自己得宠,又是一直都这样恃宠而骄的样子,她懒得跟项染一般见识。
然而,越是待下去就听到的越多关于得宠与不得宠的话,好似从此以后自己就再也不能得宠了似的。
郭婷心中冷哼,你以为只有你才会得到皇上的宠幸?不过是用那些下三滥的招数罢了!
项染的目光里满含探寻,她从郭婷的眼神中看到了别的意思,显然不是对自己忠诚的意味。
越是这样,项染就越爱说一些刺激郭婷的话,让她知道自己并不是吃素的,也不怕她背地里耍什么勾当!
正巧有宫女进来禀报,说是内务府发放的布料和用度已经到了,需要打点入库。
“染儿,你先忙着吧,我还有事,先离开了。”借着这个时机,郭婷便起身告辞离开了。
多一分钟她也待不下去,简直就要气死了!
项染也并不挽留她,只是故意再次提点道:“表姐,你可要好好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啊,免得日后我们之间的关系变得不好了。”
“放心,你说的话我都明白,自然也不会真的就对你产生芥蒂。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自然懂得你心中是怎么想的。”郭婷含笑说完,缓缓离开了这里。
项染揶揄地望着郭婷远去的身影,心中一阵鄙夷。
她又不是看不出来,郭婷刚才分明已经露出幸灾乐祸的表情,只不过马上就变了!
项染早已在心中告诉自己,在大亚王朝里绝对不能轻易相信任何人,免得受到别人的陷害。
不过,她们姐妹俩心中倒是也都清楚,统一的敌人还是皇后和项纯。
这厢,郭婷回到自己的宫殿中以后,气的大发雷霆。
她炒起桌子上的茶壶和茶杯,直接向门口掷去。
顿时,房间里光是听见那些嘈杂的声音,除此之外,便是近身服侍的宫女们,也都吓得退避三舍。
“可恶!本宫给你三分颜色,你居然开启染坊来了!名字不愧是有个‘染’字,原来就是为这件事情准备的!”郭婷冷哼一声,揶揄的说道。
“娘娘,请小心隔墙有耳啊。”随侍的宫人小声求安慰道。
“隔墙有耳?任凭谁听了染儿说的那话,也会气的浑身发抖,即便隔墙真的有耳,我也会照说不误的!”郭婷不以为然地冷哼,根本没把宫人的劝告放在心里。
楚若得知这个消息时,心中好奇不已,狐疑的问道:“果真有此事?难道她们真的已经反目成仇了?”
“奴婢不晓得,说实话,这件事还有许多疑点。四小姐好端端地怎么会不是怀孕呢?奴婢看她在御花园里,跟表小姐时可是信誓旦旦的表情,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她只是在空谈怀孕一事。”白月一针见血的表述了自己的观点。
楚若眼中闪过一抹激赏,由衷地称赞道:“白月,我发现你真的变聪明了许多,都能够窥探到这么多玄机了。”
“真的?呀!七小姐,您怎么还笑话奴婢呢,奴婢只是跟您阐述一下自己的看法而已嘛。”白月刚高兴得飘飘然,忽然就看到楚若唇角扬起的笑意,顿时蔫得无精打采的。
“怕什么的?我刚刚真的是在由衷地赞赏你啊。若是不赞赏你的话,只怕早就戳你的额头了。”楚若好笑地说道,拍了拍她的肩膀,“回去歇息一会儿吧,等晚上咱们吃些好吃的,你家小姐亲自为你下厨。”
“啊!真的?奴婢最喜欢吃七小姐做的饭菜了!”白月一听,顿时满嘴流口水。
她可怜兮兮地望着楚若,“可是,大亚王朝的皇宫里允许您为奴婢做什么饭菜吗?咱千万不要触犯了这里的规矩。”
楚若拄着下巴想了想,故作迟疑地说道:“为什么你在跟我说话时,总是喜欢问是不是真的?莫非我平时都喜欢撒谎骗你吗?还是说,对你来说我的话压根就不可信?”
“不是不是!”白月连忙挥了挥手,小脸憋得通红,急忙向楚若解释道。
“奴婢是这个意思,您每次说的话似乎都跟正常的事情有些偏差,基本上都是别人无法做到的事情。所以奴婢喜欢这样问上一问,然后七小姐肯定的回答,那奴婢就更加崇拜您了啊!”
“不错,孺子可教也。‘崇拜’这个词语,你已经用对好几次了。”楚若满意地颔首,觉得偶尔听听白月拍的马屁还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
白月笑着吐了吐舌头,捂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莫无影也说,奴婢跟您在一起久了,就变得聪明了许多,还说奴婢终于有点儿不傻了。”
“……”楚若恶寒地扶额,她真的不是有心拆穿,但还是艰难地问道,“白月,我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考虑好以后再回答。”
“额……什么问题?”白月错愕地抬起头来看着她,不解地问道。
在白月看来,最难以回答的问题不就是肯不肯嫁给莫无影吗?莫非还有更艰难的问题等着自己呢?
见白月的脑子已经完全错乱,楚若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轻叹一声,“白月,你自己想一想,你是有点儿傻,还是有点儿不傻?”
说完,楚若径自走到书桌前,拿起毛笔又开始练字抄医书。
“当然是有点儿不傻……额,这话怎么听着好像有些不对味呢?”白月刚刚说了半句,忽然觉得越听越别扭。她纳闷地挠着头,困惑地想了许久。
直到脸色越来越通红时,白月终于气得怒吼一声:“姓莫的,我白月跟你势不两立啊啊啊啊——”
“……”楚若嘴角一抽一抽的,她终于想明白了,真是不容易。
白月双手攥拳,气得浑身都发抖了。
该死的!有点儿不傻分明就是还很傻的意思,还不如有点儿傻呢,至少还能够说明大多时候都是不傻的!
“想明白了?该怎么回答?”楚若挑眉看向白月,淡淡地说道。
“当然是有点儿傻……不对,奴婢一点儿都不傻!啊啊啊——七小姐!奴婢的脑子都要乱死了,呜呜呜,连您都欺负奴婢了……”白月捂着脸,无比痛苦地抱怨道。
“问这问题不是要离间你们二人的关系,我巴不得你们能够越来越好呢。只是听话要听音儿,别人若是对你说些意味深长的话,你可千万要现在脑子里思索至少三次再回答。”楚若轻叹一声,感慨地说道。
“为什么是三次?七小姐,您之前好像跟奴婢说过,在脑子里思索一下再回答啊。”白月又懵了,走上前歪着脑袋看楚若写字,不解地问道。
楚若抬起毛笔在白月的鼻子上扫了一笔,笑着嗔道:“因为处在爱意中的女人会变得很迟钝,凡事多想几遭,肯定是对的。”
“唔,小姐好坏,奴婢鼻子上都是黑墨水了。”白月低呼一声,连忙捂着鼻子跑向镜子前,用绢帕仔细地擦着。
但是,唇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
她觉得镜子里的自己面若桃花,每每想起莫无影时,也是自己最漂亮的时刻。
果然如七小姐所说,两情相悦中的女人最最美丽的,情到浓时时,便如鲜花一样粲然绽放。
忽然,明心走了进来,恭敬地褔身说道:“启禀纯月公主,皇后娘娘召见。”
“知道了,马上就过来。”楚若淡淡地说了一句,挥手让明心退了出去。她撂下毛笔,更衣时说道,“白月,你还是守在这里吧,把咱们暂时居住的宫所看好了,我才能更方便的处理其他事情。”
“是,奴婢知道了。”白月恭敬地回答,帮楚若穿好衣服后,送她到门外,又走了回去。
现在玄铁门的人已经不动声色地被安插进来,可都是那些看守院子的小太监和宫女们。也只有两位二等宫女负责在外殿侍奉。
除此以外,一等宫女还是明心和明荣那些人,明显就是阿莲娜和贞太后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