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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又恢复了一片寂静。
窗外一股萧瑟的寒风吹来,红烛的火焰跳跃、挣扎了两下,终于熄灭了。
周围一下子暗淡了下来,一片惨淡的月光泻满床前的青砖地上,让人感到一种无边的孤独与寂寞,也使得夜行欢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永远不愿意触碰到的心痛。
一座巍峨的建筑物陷入一片火海,一个俏丽的身影在大火之中痛苦地挣扎着,可是却寸步难行、无计可施,一块横木压在了她的后背之上,死死地拖累住了这个娇弱不堪的身躯。
“额娘,额娘…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撕心裂肺地哭喊着,想要冲进火海救出自己的额娘,却被人紧紧搂在怀里,任凭他使劲浑身的力气,哭哑了嗓子,就是挣脱不开小小身躯的束缚。
“快走!带着奕儿快走,替玉儿将他抚养成人…火海中的身影高声喊道,她的挣扎渐渐缓慢了下来,像是一只飞翔在空中的火凤凰,直至消失在熊熊火焰之中。
“玉儿!玉儿…一声声泣血的呼唤,却再也唤不回那个倾国倾城的心仪女子,逝者已矣,只有带走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于是他一手捂住小男孩的嘴巴,步履踉跄地消失在夜色之中。
夜行欢将那块合欢花儿天蚕丝帕儿紧紧地攥在手心里,放在鼻翼之上深深地嗅了一口,沁人心脾的合欢花儿香味,和着他自己熟悉的汗水气息,让他的一颗心顿时凌乱不堪,锥心刺骨的疼痛使,他感到一阵闷闷的窒息。
再次抚上手中的龙吟宝剑,缓缓地抚着剑鞘上的颗颗宝石,反复地挣扎在心魔之中,这辈子有的东西可以失而复得,可是有些事情,就算是你心心念念之间的,也只能远远地看着,却又无从触碰和染指。
月光朦胧的树林之中,远远地可以看到一个苗条的身影,在发疯一般地砍杀着,只是可怜了这些无辜的树木、花草,顷刻之间变地一片狼藉。
凄厉的娇喝声,惊扰了许多在此夜宿的鸟儿,当然也不乏那些双宿双飞的鸳鸯生灵,全都惊慌失措地消失到树林深密处。
“天娇!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深更半夜的,快点跟哥哥回去!”
天朗终于在这里看到了妹妹天娇的身影,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算是稳稳当当地落地了。
他们自幼失去了父母,是主人夜行欢将这对双胞胎兄妹收养下来,并教导他们习文、练武,然后一直跟着主人杀富济贫、闯荡江湖,这一次就是一同出来随身照顾他的。
“哥哥,就让娇娇发泄一下吧!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吗?那是一块女人的手帕,他竟然为了一块手帕说我,我,我,呜呜呜…
话虽如此,可是她现在早已是精疲力竭、汗流浃背了,一双柔荑早已酸痛不已,哪里还有精力发疯啊,天娇委屈地将宝剑扔到地上,然后抱住一颗大树呜呜痛苦起来。
天朗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小妹妹,这个小丫头真是长大了,由一个跟屁虫一般的鼻涕妹,长成了一位亭亭玉立的大姑娘,没有留意,也不知道她从什么时候开始,总会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小心思,使一些莫名其妙的小性子,从小就没有母亲贴心的呵护,长大了还要跟在两个大男人身边走南闯北的,真是难为她了!
“娇娇!你就不要再凑热闹了,你没看到主人很难过吗?”
天朗不是不知晓天娇的心事,她的一颗小女儿的心思,全都在主人夜行欢身上了,他的一针一线、一丝一缕不都是自己在打理吗?不论是从里到外的衣物,从上到下的鞋帽,还是一日三餐的膳食搭配,不都是出自她的手中么?!
“哥哥,娇娇就是觉得委屈,他的心思全都在那个女人身上了,就连玉娘娘的血海深仇都顾不上了,心中哪里还有我天娇一席的立足之地?难道就不能让我痛快地哭一哭吗?”
今晚看到夜行欢竟然这么在乎那个女人,就连那个女人用过的一块手帕都不让她碰一下,天骄的心中自然是无法接受了。
虽然自始至终夜行欢都没有对她承诺过什么,可是天娇早就是芳心暗许了,把这个天纵英勇、侠义心肠的男儿当成了她天娇一生一世的男人!不管面纱后面是怎样一副面容,天娇都是不会在乎的。
天朗一把将妹妹揽在怀里,看到她梨花带雨的将一张小脸都哭花了,不禁噗哧一声笑出声来,用手指替她拭去泪花儿,劝解道:“傻丫头,都哭成小花猫了!你都不动脑子想想,那个女人可是名花有主的,主人看看、想想也就罢了,痛苦上一阵子之后,终将化成一场回忆,他正死去活来的挣扎呢,你就不要跟着添乱了吧?该是你的,谁也抢不走的,刚才主人还担心你会出事呢!”
“呵呵,他真是这么说的么?哥哥你坏死了,怎么不早告诉我?人家想死的心都有了,你却来笑话娇娇,我真是怀疑了,你还是不是我亲哥了?!”
天娇一听兄长这是言之有理啊,句句话都说到了她的心坎上,早已是破涕为笑、雨过天晴了,然后拉上天朗的手就往回走,要是主人渴了、饿了,或者要换下一身衣服,自己不在身边伺候着,这可要如何是好?
映祠宫中,莲妃内殿。
趁着莲妃娘娘用膳之际,容嬷嬷正秘奏前朝之事,也是敬国丈莲户捎信来了。
“莲妃娘娘,敬国丈这是被皇上架空了呢,左丞相一职并无真职实权,御赐的新府邸虽然富丽堂皇、荣耀万分,可毕竟是控制在了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往日里那些门客再也不敢登门了!”
容嬷嬷痛心疾首地说道,前朝往往连着后宫,莲妃娘娘这边也是明着得到大批赏赐,可皇上本人却一连四天都没有临幸映祠宫了,如此下去的话,莲妃可是要失宠了呢!
后宫的奴才们一个个都是势利眼,就连她这个掌事嬷嬷,过去依仗着莲妃总是耀武扬威的,哪一个宫女、太监见到她不都是尊称一句“容嬷嬷”,可是现在呢,什么好东西无不是紧着东宫皇后娘娘,谁还拿她这个老东西当根葱啊!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莲妃失宠,兹事体大,决不可等闲视之。
当初皇上在南疆有难,他不惜暴露实力而拼命救驾,如今苍凛尘平安归来,却是翻脸不认人,要卸磨杀驴了,这也正是敬国丈所忧虑的。
莲妃脸色狰狞,就算是山珍海味都难以下咽了,挥手让人把满桌子的膳食都撤了下去,一连四天了,每次都是将皇上爱吃的东西都准备停当,可是她每次都是翘首以待、空等一场,以前都是苍凛尘陪在身边,现在剩下她孤零零一个人,真是食不下咽、夜不能寐。
“都是夏吟欢这个小贱人!一而再、再而三地让她躲过了,算她命大,本宫真是怀疑,她以前痴傻愚笨、疯癫妄为都是装出来的!难道她像骚猫一般,真有九条命么?!”
莲妃想孤注一掷,一不做二不休地再次陷害夏吟欢,如今她已彻底地夺走了皇上的恩宠,就不要怪她莲心置于死地而后生了,干脆来个一了百了算了!
“万万不可啊,莲妃娘娘!前几次没有暴露行踪,已属有惊无险的万幸了,现在东宫皇后正受恩宠,全后宫的眼睛都盯着那里呢,千万不能招惹是非啊!”
容嬷嬷听罢莲妃说话,被吓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当地,这话说说也就算了,一旦败露,她这把老骨头就交代在这里了。
莲妃早已是心急如焚、怒火中烧了,恩辱两冲天,云泥之差,天壤之别,这种落差实在是太大了,她原本就是恃宠而娇,高高在上地习惯了,现在突然被皇上甩在了脑后,成了整个前朝、后宫的笑话,怎么会不令她抓狂呢?
“容嬷嬷,难道就这样认命了?眼看着被人骑在了头上,莲心实在是不甘心啊!对了,皇上不来,我还不能去找他去么?”
莲妃眉头一皱、计上心来,脑海之中闪过总管太监安禄祁的身影,于是高声道:“容嬷嬷,让景儿进来,本宫自有妙计。”
景儿走出映祠宫殿,磨磨蹭蹭地去找总管太监安禄祁,纵然是心中有千万个不愿意,家中父母都被敬国丈请走了,莲妃一句话,就能让自己家破人亡、尸骨不存,她一个小小的宫女要想在这宫中活命的话,也只有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了。
一所修葺良好、装修华丽的偏殿,这里是总管太监安禄祁的住所。
接到莲妃娘娘的消息之后,他早已是春光满面、心花怒放了,如今之下早已是摆好了一桌酒席,哼着小曲儿自斟自饮呢。
“安公公,莲妃娘娘让奴婢前来伺候您…景儿声音越来越低,眼含热泪,万分委屈地来到安禄祁的身边。
本以为得到了一位鲜嫩嫩、如花似玉的小美人呢,他满心喜欢地期盼着,没想到一抬眼看到了一副苦瓜脸,安禄祁顿时满怀的好心情都烟消云散了。
他一张驴脸耷拉着,尖声尖气地问道:“怎么着?洒家还以为你是自愿的呢,看这偌大一个后宫,众多宫娥之中,洒家能看上你这个小妮子,也是你几辈子修来的福分!谁愿意看你一副死了爹娘、哭丧的脸啊,你要不是甘心情愿跟着洒家的,那就请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