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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映月见他脸色越来越白,眼神也变得恍惚,心一紧,鼓起勇气过去夺他手上的笔记本:“池铭,你先缓缓,等会儿再看。残颚疈晓”
他的手在发抖,根本抓不住东西,笔记本很顺当的被她拿走放在一边,那几张照片不小心落在了地上,她拾起一看,怔了,很快回过神,把笔记本拿过来翻开。
何念儒与池筱恬的关系如此紧密,不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她隐隐感觉到,花海天在医院受伤的事,并不完全是何念儒想挑拨她和池铭的关系。池筱恬因她而死,何念儒必然会报复花家。
冷汗迅速从毛孔里冒了出来,幸好,幸好把父亲转移过来了,否则,何念儒迟早会下手謇!
她比池铭这个病人的控制力强了不少,还能保持冷静,读日记也比池铭仔细一些。
池筱恬每篇日记都很短,基本是流水账,她翻页很快,从字里行间里发现了那令人惊讶的“舅舅”二字。
回忆迅速从大脑深处往外涌,她记起来了,在圈子里早就流传,池铭和池筱恬并非一母所生,只是池少阳当时势大,也没人敢深管。不过池家没落之时,加在池少阳头上的诸多罪名中,仿佛是有指控他私生活犯过错误的拽。
池筱恬的日记简直不像池筱恬写的。曾经的池筱恬是个乖巧柔弱,如同小白兔一样的女孩子,单纯,爱哭,很容易激发人的保护欲,她即使犯错,老师和同学也极少苛责,池家背景深是一回事,她那模样,让人没法狠心斥责。
可她写的日记,充满各种心机和猜忌,又虚荣,又高傲,比她弱的,被肆意嘲笑,比她强的,都被归类于婊`子。花映月看得手指冰冷,池筱恬开始把那些粗鲁下流的词语写在纸上的时候,才十三岁,可当时她一点都没表现出来,别人说她一句“蠢猪”,她都会趴桌上流很久眼泪的!
那些表里不一的字句让人心凉,可她还能承受,女孩子容易识破彼此的伪装,她早就觉得池筱恬在装了,只是不知道她心中的恶毒会如此之多。池筱恬十五岁写的某篇日记,才真正的给了她冲击。
三月三十日,星期一。阴。
今天作业真多,还好,连青给我做了大部分,要不我会写死的。
超哥答应了我,后天在学校后面的那条胡同安排几个人。我一定要让花映月到时候跑到那里去。她会见到的是什么呢?我想着都开心,哈哈。
活该,我看她今后还怎么在我面前趾高气扬。
还想追我哥?被那么多人玩了,不疯也得脱层皮,今后哪个像样的人家会要她?我等着看花家贴一大笔钱把她嫁给一个又丑又懒的家伙。
三月三十一日,星期二。多云。
哈哈,花映月笨得和猪一样,读书读傻了,成绩好有什么用?给她一说明天哥会在胡同后面等她,她就信了,还谢谢我。
看她那得意样,明天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呢。
不过她成天做出一副美女样勾`引男生,天生的***货,说不定明天被玩了还很满意。这样一说,她的确得谢谢我。
之后一个月的日记都是空的。没记日记的原因,花映月知道得很清楚。
那天她本想赴约,可是在校门口遇到一个被车撞了的老太太,司机肇事逃逸,她当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良知战胜了自私,她与另外两个同学赶紧把老太送去了医院。次日她去池铭班上找他,却被告知他请假。
她忐忑的等到了放学,一回家,池家人除了池筱恬,都坐在她家客厅。她不解其意,过去礼貌问好,谁知池少阳倏地站起来,狠狠扇了她一耳光,又抬脚把她踹倒。她顿时懵了,还好父亲配的警卫及时把池少阳制住,何锦绣与佣人赶紧把她扶起来往卧室走。她疼得神智有些模糊,恍惚中听见父亲和池少阳大吵。
她痛晕了,醒来的时候正在医院输液,医生诊断是肋骨骨裂。她再三追问母亲,才得知,池筱恬在学校后面的胡同被一群混混拖走,轮`奸了。池筱恬的说法是,那天是愚人节,她给花映月开玩笑说池铭在那里约她,她自己放学就先等在那里,等着说声“愚人节快乐”。可不知为何,池家所有人都认为花映月不赴约,是早识破了这个恶作剧,那些流氓,是她找来折辱池筱恬的。
她想法解释,却百口莫辩,池铭至此之后,对她的态度坏到了极点。
池筱恬过了一个月才返校,瘦得脱了形。听说,那些流氓太脏,传染了性病给她,虽然治好了,可她也永久失去了生育能力。
原来她背了这么多年的雇凶伤人的罪,只是池筱恬自导自演的一场戏。悄悄躲在那条人迹罕至的胡同,想看她被侮辱的池筱恬,却被流氓错认为是她,然后掳走。
如果那天不是凑巧救了那个老太太,被轮`奸的,不就是她了?即使隔了这么多年,花映月也不由得全身冰冷。
池筱恬怎么会如此恶毒?
她继续往下翻,池筱恬那浓烈的恨意,不堪入目的诅咒,让人心惊肉跳。到了最后一页,她已经没法保持冷静,日记本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楚骁远远看着两人,见他们神情都不对了,连忙过去拍了拍池铭肩膀,又扭头看着花映月:“你们怎么了?不舒服?先别看这些了,休息下,我马上打电话让医生来……”
花映月眼神又僵又冷,木木的摇头,飘飘忽忽的说道:“我……还好。我想睡一下。这里有客房吧?”说完她站起来往门口走,可是太恍惚了,腿绊倒了旁边的立式复古台灯,人也跌在了地上。台灯灯罩是水晶玻璃的,碎了一地,池铭听到响声,从混乱与痛苦之中回过神,扭头一看,抢上前扶她:“映月!”
花映月轻轻推开他的手,站了起来,楚骁忙道:“映月,你去哪儿?有事咱好好商量,如果觉得不方便,我回避就好,你可别……”
花映月对他微微一笑,可这笑容让他觉得心悬在了嗓子眼。
“我别什么?你怕我寻短见,还是一走了之?这么多事情我都熬过来了,我没那么脆弱。我爸又在你们这里,我还能跑哪儿去?”
楚骁道:“可你现在这样子让人怎么能放心?”
他越紧张,她笑容越深:“我真的只是想睡一会儿,脑子太乱了。我没法照顾他,麻烦你帮帮忙。你让外面的服务生送我去客房就是了,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也好。”这两个的表现让他大为头疼,一个人精力有限,还是专注的照顾池铭这个有病在身的人好。
池铭忽的伸手握紧花映月的手腕。
她一怔,旋即用力的想甩脱。可他手指收拢,如同一个铁箍子一样挣不掉,她腾出一只手去掰他手指也无济于事,甚至一狠心用指甲掐,他手背被掐出了血印,可他还是不放,一声不吭,直直的盯着她,眼里满是祈求。
两人这样,楚骁吓了一跳,可是他一是对何彦丢来的重磅炸弹不知情,二是这事情牵扯的是这两人之间的陈年旧事,他没法深劝。他只能拉住池铭胳膊,说道:“你们都冷静点,好吗?映月她不会走的,你放心。诶你别把人给捏伤了。”
池铭如梦初醒,松开手,花映月的手腕已经被他握出了明显的淤痕。
“映月。”他艰难的说出两个字。
花映月木然的眼中隐隐有水光一闪:“我不会走,可我想安静安静。”
池铭不说话了,看那表情,仿佛平静了些。楚骁赶紧走到包厢门口,嘱咐服务生:“带这位小姐去九号套房休息,还有,你的嘴……”他比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
服务生心神一凛,这会所是权贵享乐之地,而其中的客房又分了几等,九是帝王之数,九号房接待的人,绝对不可小觑。
“楚少放心。”
“叫上两个知趣的女孩在房间外等着,花小姐随时可能用得上。”
这是照顾,也是要她们密切注意花映月的动向,服务生会意:“好。花小姐,请跟我来。”
花映月跟着走了两步,又回头:“你还是叫个医生来,劝不住,就给他一针镇定剂。”
楚骁点头,赶紧回到包厢,见池铭跪坐在地上发怔,连忙抢上前扶他:“你怎么了?站不稳了?要不你也去休息休息?”他说着,把他半拖半扶弄到沙发坐好,忽的闻到一股血腥味,低头一看,顿时脸色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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