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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宁心里一突,再次埋怨了一番怎么就没有承袭原身的记忆,以至于让自己跟一个无头苍蝇似的不时碰壁。
压下内心烦乱的情绪,面上不动声色道:“先下去吧。”
采樱对此倒没异议,以前公主要取令牌也是不会让自己在跟前的。福了一礼,转身走了出去。
楚宁起身关上门窗,仔细地环顾四周摆设,猜测原身会把令牌放在哪。倒不是非要出宫不可,只是有了这次,保不准今后还会有什么用得着令牌的地方,楚宁一向是不会把隐患留在后面的人。
翻箱倒柜了一番,背后渗出一层细密的汗水,但就是没有一丝找到的迹象,这令楚宁有点颓败。
一手掐着腰一手扶着身边的一个玉瓷花瓶做支撑小憩片刻。
却不想花瓶竟随着自己手施力的方位轻轻转动了起来,紧接着听到咔嚓一声,旁边的墙壁上的壁画自动卷起,露出后面有个长方形裂缝的墙壁。
待壁画全部卷起,有裂缝痕迹的墙体向外突出,像有人拉开了一个抽屉一般。
视线所及之处,是一个紫檀木打制上面堑有各色宝石的方形盒子。楚宁终于明白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以前就听说古代有机关这种玩意儿,如今见到了还是不免觉得有些新奇。
小心翼翼地拿出盒子打开,果然不负所望看到了所有物什里面摆放在最上面的纯金令牌。
盒子里的东西不多,几乎是一目了然。
楚宁眼角注意到里面放有一个玉骨扇,上面拴着银色的流苏,看起来年代有些久远。
但怎么看都像是男子腰间的配饰,心想难不成是承诀的?前身爱慕承诀是众所周知的,收集一些其私人物品也是情有可原。
想想又觉得不太可能,依承诀对原身的态度,断不会将自己的贴身物品相赠。
虽然楚宁不会凭借一个梦来推断原身是因为承诀而身陨,但她却敢肯定承诀对原身是无甚好感的。
伸手拿起玉骨扇,触感微凉,玉质剔透,楚宁虽不是古玩鉴定家也能感觉到这玉的价值连城。
磨砂之下,指腹摸到一些纹路,反过来一看,玉的背面刻有一个诚字,是“诚”而不是“承”。楚宁暗道有意思,这公主身上的秘密还不少。
再往下是一本书,准确的来说是一本武功秘籍,封面上标注着“凤擎苍穹”四个如行云流水般的字,写得很是飘逸洒脱。
好奇心的趋势下,楚宁翻开书的第一页,入目的是竖着写的几列和封面同笔记的字和简笔画的施展着一个固定武功姿势的人,字即武功动作的解说了。
再往下翻都是字与图的结合,只是字的内容不同,图中人的武功招式各异。
'但发现翻到约莫到书的一半之后纸张上面都是空白,也就是说这本武功秘籍的近半数纸张都是白纸!
楚宁并不会单纯地认为这是印刷失误导致,而且看着前面的字迹倒像是手写。但写这本书的人断不会画蛇添足地加半数白纸装订上去,所以楚宁断定这本书一定另有玄机。
左右这东西不会长腿跑了,楚宁也不急于一时去摸索这上面的武功。
将要将其放回去的时候从书的夹层中掉出了一件信封,落在地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传到了楚宁的耳朵里。
楚宁弯腰捡起,习惯性地用手拍打了一下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
“我儿楚宁亲启”,看着上面的一列字体,小家碧玉,袖珍可爱,到像是出自女子之手,想必是原身母亲留给她的遗物了。
理智告诉她偷看别人的信件有违原则,但挡不住好奇心作祟。想着左右也看了人家的武功秘籍,也不在乎这封信了不是?
何况原身已经不在了,现在自己顶替着对方的身份对之加深一下了解也无可厚非。
厚颜无耻的某女很快地为自己做好心理建设后正欲拆开信封,忽闻房外采樱那丫头的呼喊声,似乎还伴随着男子对话的嘈杂声。
楚宁急忙将信封塞进书本里,并把书和玉骨扇放进去,只留一枚令牌。盖上盒盖放回原处,并轻轻触动机关将一切还原。
四下瞅瞅确定没什么不妥后开口道:“进来。”
得到回应,采樱推门踏入,“公主,外面来了两个人。抬着笔墨纸砚,说是承公子吩咐送来的。”
说着面部露出一丝疑惑,似是不明白承公子往公主这里送这些东西做什么,要知道公主平时是从来不碰这些物什的。
楚宁闻言挑了挑眉,他倒是言出必行。心里也未多作气恼,只是疑惑对方为何将作图地点选在她这,是怕自己不会主动去找他不成?
心思回转间,人已经踱至门外。看向院子里的两个小厮,“承诀让你们带的话是什么?”
被问话的两人面面相觑,似是诧异公主如何得知承公子让自己带话了。
其中一个小厮上前两步垂首恭敬道:“承公子说明日他将来此与公主一起作图。若是这些东西因损坏而无法使用了,他那里多得是,可以为公主再行添置。”
一字不漏地将承诀的话交代完毕,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头都快埋到了地下,声音更是细如蚊蝇。
这名小厮内心也是崩溃的,承公子怎么就将这份苦差事交给自己了。这话语中的埋汰意味自己都听得分明,公主不会一气之下命人砍了自己吧?自己可还没活够呢!
楚宁蓦地笑了,如蕾蕊初绽,奢靡璀璨。但从其嘴角勾起的讽刺弧度不难看出其内心是咬牙切齿的。
好你个承诀,一天不膈应我心里难受是吧。不过你还是太不了解我楚宁了!
“那你们回去后怎么回话呢?”楚宁语气淡漠,听不出情绪。
两名小厮又相互转头交换了一下眼神,似是不明白公主此话何意。但都战战兢兢不敢作答。
楚宁也并非迁怒他人的人,纤手一挥,“把东西抬进去,就可以走了。”
两人如蒙大赦,忙不迭地将笔墨纸砚抬进去,然后谢了一礼,退下了。
楚宁将令牌交给采樱,也没有再去看那封信。左右跑不了,闲暇时再看也不迟。
想了想,又叫住采樱道:“再准备一把纸质的折扇。”
采樱不明所以,但也未多问,转身去张罗了。
楚宁走到桌旁坐下,倒了杯凉茶喝下,却怎么也降不下压抑心中的那番火气。
暗道该死的承诀,以为姑奶奶就怕了你了?走着瞧!想我明天在这恭候你,做梦!
承诀还不知自己已经被人恼上了,只是感觉鼻子有点痒,良好的仪风让他没有去触碰。
此时那两名小厮折返墨泠宫内,行至承诀跟前。见其微微蹙眉,又赶忙退后了两步。
双膝跪地道“承公子,公主并没有什么异常的举动,只是让我们把东西放下就令我们回来了。”
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只是公主未待我们开口就率先询问了您让我们带去的话,并且临了问了一句我们要怎么回话。”
承诀前面听着面无表情,听到后面眼角带了丝丝笑意。
旁边的夜痕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不是没见过公子笑,只是之前都是浮于表面,笑意丝毫不达眼底,像今日这般会心的笑容还是破天荒头一次。
夜风已经见怪不怪了,只要是听到有关公主的事情,公子的表情总是能丰富起来,准确来说是在公主跳了荷花池被救起后就是如此了。
暗夜是南楚最神秘的一个组织,南楚成立之初就在。据说它不归朝廷管辖,组织内部资金富可敌国。不出手则已,出手则雷厉风行,是一个使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但外界谁都不知道它真正的主人就是承诀。
暗夜内部人员凭其所能各司其职。核心人物中夜刃擅杀,夜风擅隐,夜轲擅查。
至于夜痕,是跟在承诀身边露于明面的一个人。无人知道他擅长什么,却也无人质疑公子的安排。
前些日子,夜痕回去了结了一些自己的私事,今日方回。
待两名小厮退下后,夜风上前一步单膝跪地道:“公子,东清玉太子明日进京。北齐平西王,西延大皇子也在路上。”
顿了顿,又道:“另有一事,东清太子临行前和纪山老人于太子府下了一夜棋。”
说是下棋,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之间一定有什么猫腻。
只是纪山老人和东清太子在武学上都是不世之才,自己的人要想不被发现就必须隐在外围,对于他们之间交谈了些什么却是无从得知。
这些他没有告诉公子,他相信公子明白。
承诀似早就料到,闻言并无任何反应。负手而立,望着天上那颗最为璀璨闪耀的明星,不知在想些什么。
翌日。
承诀起身,净面,用膳,全是一副贵公子的优雅姿态,之后便进了隔间的密室。夜痕知道这是公子要练功了,遂关上房门,在外面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