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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承诀却听出来了,在被楚宁吩咐的太监开口询问楚宁要什么琴之前出声道:“去将白汉琴拿来。”
旁边的夜痕应了声,身形随即隐匿在夜色中。
众人听承公子要拿白汉琴给公主使用都唏嘘不已,更是验证了之前的猜测。要知道承公子对这把琴的宝贝程度是大家有目共睹的。
在此之前,皇上想借其琴一用都被拒绝了。这次却面不改色地将之拿给公主,还是主动为之。
顾纤若更是一阵气血翻涌,暗自咬牙,内心嫉妒得快要发疯。
楚宁自是不知大家的心理,也不知自己在别人的眼中已经成了和承诀关系匪浅的特殊存在,面色一片泰然。
不消多时,夜痕抱着一把用丝锦包裹的琴施展着轻功而来。在承诀的眼神示意下双手捧着小心翼翼地递给楚宁,生怕磕损了似的,看得楚宁眼角抽搐了一下。
揭开丝锦布裹,入目之下,琴身通体由白色暖玉打造,上有细微的竹叶纹路。手指轻抚,触感温润,一如那人带来的感觉。
琴弦由天蚕丝制成,色泽上与琴身相得益彰。或许这就是白汉琴“白”之一字的由来吧,楚宁如是想。
手指轻捻一根琴弦,音色如清泉击石,咙咚清脆,倒是一把好琴!楚宁不由惊叹。
楚宁不顾在场人的异样目光,自顾自地将七根琴弦依次拨弄了一下,于是大家听到的就是声调渐升的七个声响。
这次下面嘲笑的声音又大了一些,草包就是草包,用了一把好琴弹出来的东西也上不得台面。
以为将七根琴弦随意扯一下就是会弹琴了?真是贻笑大方!
站在承诀身后的夜痕也颇为不屑,为自家公子上好的琴就这样被糟蹋而倍感郁卒。
承诀却是坦然地看着楚宁,一点担忧的神色也无。
楚宁依旧没有因外界不和谐的声音而变换面色,在最初的试音结束后,想着古琴也就是那么回事,不过是用法和音色不同罢了,原理和现代的乐器却是大同小异。
抬头看向台上的顾纤若,“顾小姐,可准备好了?本宫要开始了。”楚宁目光清浅,说着就动手专心致志地弹起了……野蜂飞舞!
顾纤若未曾料想对方真的敢接下自己的挑战,听到乐声响起忙起舞去和奏。但待其听清楚了对方弹奏的曲子之后内心有一瞬间的崩溃。
要是寻常的曲子,无论听没听过,她都能起舞附和。但这首曲子曲调奇怪就不说了,对,不能说是难听,就是奇怪,仿佛是不符合自己生活的这个地方和朝代该出现的曲调,而且节奏的变换也太过迅疾。
她拼了命地去提升自己舞蹈动作的转换速度,然一个拂袖动作未做完,对应的节奏点就跳过去了。一个下腰动作未做一半,琴乐就到了下一个节拍。
一时间顾纤若跳舞跳得满头大汗,还几乎全不在节奏点上,完全没了舞蹈该有的美感。
而楚宁则仿佛是沉溺于自己的世界般的,眼眸低垂,神情专注而认真。
手上动作愈发加快,方才只是对新的乐器的使用不太熟练,现在才是她的主战场。
一双纤纤玉手在琴弦上飞快地舞动,众人看到的只是眼花缭乱的掠影,可见其琴艺之精湛!
而那边顾纤若跳了一柱香的时间还不到,就已经虚脱了。
突然一个脚步不稳,踩到了繁复的裙摆,“啊”的一声跌倒在台上。
同时被踩到的那块裙摆“撕拉”一声碎裂开来,露出了里面的中衣。
楚宁弹琴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似是未料到有这样的变故,现场静默得针落可闻。
古代的中衣与外衫样式无异,顾纤若也没有走光。但这终究是在古代,人的思想保守,女子坦露中衣无异于败坏了名节。
按理说踩到裙摆会导致跌倒是有可能的。但这裙子碎裂嘛,楚宁好笑地看了一眼轩辕奕。如果她感觉不错的话,那道气劲是从他那边弹射出来的吧。
莫非他和顾纤若有仇?还是在为自己出口气?如果是后者,那么他是认出自己来了?那天他不是昏迷吗?
想不通楚宁索性就不去深究,左右对方做的这事还挺合自己心意的。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贱人自有天收,在这天不收拾她由人来收拾。于是楚宁看着轩辕奕越发顺眼了起来。
楚宁的这番神情动作自是没逃过承诀的眼,夜痕登时觉得周身的空气仿佛淬了冰雪,令他打了个冷颤。
想着从何时起,公子表现出情绪的次数越来越多了,貌似是公主性情发生变化后不久。
就连坐得离承诀稍近的楚翰清也偏头看了他一眼,但承诀面色一片泰然,并未能从中看出什么异常。
又将目光转至楚宁身上,眉眼间尽是赞赏之色,想不到她竟如此大才。
顾纤若似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傻了,竟咬唇一语不发,也没有起来的动作。
看到台上甚为狼狈的女儿,顾之航这下是真的沉不住气了。连忙起身上去拉起顾纤若。
转而跪对皇上道:“请皇上恕罪!小女昨日偶感风寒,体力不支,并非有意冒犯,臣回去定当悉心教导。”
听到父亲的声音,顾纤若方才如梦初醒。也自知今日是丢了人,跪地垂首道:“臣女身体确有不适,望皇上海涵。”
不敢抬眸看承诀,怕从对方眼眸中看到对自己的失望之色。
其实她真的是想太多了,承诀根本没有施舍给她一个眼神,方才看她也是因为她对上楚宁时的咄咄逼人所致。
“既然身体不适,就早些回将军府将养着吧!”楚翰清语气不是太好,看顾纤若的神色也多了几分凌厉,显然是念着方才对方欲给宁儿难堪的缘故。
察觉到楚翰清话语里的不善,顾之航心里咯噔一下。不敢再多言,拉着顾纤若就要退出宴席。
顾纤若内心对楚宁愤恨得要死,她怎么会弹琴?!还让自己出了那么大的丑!但也不敢当场发作,毕竟是自己挑衅在先。
但也不甘心就这样屈辱地退场,让对方踩着自己的颜面得意忘形。
不知是被刺激的脑子混沌了还是怎么的,竟挣脱了顾之航搀扶着自己的手,转身再次向楚翰跪了下去。
“臣女回去前还想一睹公主献给皇上的贺礼,过些日子就是兄长的生辰了,兄长远在边塞守城。臣女虽不能赶去为其庆生,差人送去一份贺礼以表心意还是必要的。
但臣女近日冥思苦想,竟不知要送何物。想着公主与臣女虽尊卑有别,但都是女儿家。所以请恕臣女斗胆问一句,公主送皇上的贺礼是何物?可否让臣女见识一下?臣女或许能从中获得启发呢。”
这话一出,不仅在座的几位身份尊贵的人,就连昔日爱慕顾纤若的那些贵族子弟都不仅皱了下眉,这顾小姐也太不会审时度势了些。
谁不知以往皇上寿辰时公主从未准备过什么礼物,大家也没有一个人将之拿到明面上说。
毕竟公主拥有的一切都是取之皇家,也都由皇上所赐。眼下顾纤若这是摆明了要公主下不来台。
楚宁内心冷笑,对方这是沾上自己了?
“放肆!来人!”
楚翰清这下再看不出来顾纤若是存心找宁儿的茬他就枉为人君了。他的宁儿又岂是这种女子可以欺负的?
他不是不想告诉众人宁儿给他弄来了碧蜂花。但是此事一经出口宁儿去了蜂崖的事情就会暴露。
蜂崖是什么地方?就是自己都没有把握去了能活着回来,所以当初他告诉对方痨病为不治之症,天下间并无药引。
此事若是给有心人士知晓了,宁儿难免会因此招致麻烦。
他只想让对方无忧无虑地活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去过问江湖险恶。
想到对方为自己涉险取药,楚翰清内心划过一丝暖流,看顾纤若的目光也愈发凌厉。
“皇上恕罪!”
顾之航一听皇上这话就知道是要定女儿的罪了,连忙跪地求皇上恕罪。
“小女年幼不懂事,求皇上开恩呐!”
“顾爱卿,你当朕如此好脾气么?管束不好自己的女儿自有律法来管,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给朕将她拿下!”
楚翰清眸光射向闻声赶来的侍卫,犀利之色与平日里的温润和善大相径庭。
“皇兄且慢!”
楚翰清偏头不解地看向楚宁,似是并不能理解对方阻拦自己的原因。
“皇兄,过了今日,你是将她砍了或是凌迟宁儿绝不擅置一词。但今日是皇兄的寿辰,不宜见血腥。皇兄断不值得为了这等小事置气,况且宴会结束后宁儿可是为皇兄准备了一份惊喜呢,我们就不要让她在这扫兴了可好?”楚宁对着楚翰清巧笑倩兮。
她也不是以德报怨的圣母,更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但却不愿意皇兄在生辰这天被血腥气冲撞。
何况她也不是不知事的少女,镇国将军在一国之中起着什么样的作用自是不用说。即便是顾之航一心为国,却难保其不会为了自己的女儿而产生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