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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着面纱的苏婉容缓步走上前来,在苏厝和裴氏面前行了一礼。
苏厝对自己这个女儿诸多疼爱,现在见她闷闷不乐,语调柔和许多:“你去瞧瞧,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
父亲的意愿,苏婉容从来不会拒绝。
在后宅内,女人必须要依附男人而生。因为在外开拓疆土之人是男人,男人得志了,她才能扶摇直上。
苏婉容诺了一句,心不在焉的转了身。最好的头面都在她这里,这里能有什么可挑的?到时候随便捡一个出来,成全父亲的慈父之名,也就罢了。
可就在苏婉容转身的瞬间,一眼就瞧见了苏子佩身上的流光缎。
以及这衣服的款式,也被苏婉容瞧了一个彻底。
京都第一织造坊内,谢秋娘的绣工了得,苏婉容的衣衫,都是在这里做的。那谢秋娘擅双面刺绣,要价不菲。这苏府内人尽皆知,那是她的专用绣娘!
这个不知死活的苏子佩,真的当她不在了么?
甚至于在她面容被毁这时,穿戴美艳的在她面前招摇而过!
苏婉容这几日内,每一日照镜子时,心中都焦躁不安。距离宫宴时间越发近了,她这张脸若是没好,到时候怎么和太子闲庭信步对月聊诗?
那焦躁逼迫的苏婉容脾气越发暴躁。
如今见苏子佩这般张扬,苏婉容忍不住,立刻上前,一把扯过苏子佩,用力的打在苏子佩的脸上。
苏婉容十指修长,染了水仙花的指甲不知是不是故意,蹭着苏子佩的脸颊而过。
姑娘家的脸皮子薄,苏婉容的指甲尖利。这一巴掌打过去,苏子佩脸上霎时留下五道不浅的血痕。从这伤口深浅便可以看出,苏婉容心中的怨气多大。
脸颊上传来一阵生疼,苏子佩瞬间倒吸一口冷气,神色慌张的看向苏婉容:“大姐这是做什么?”
“问我做什么?”苏婉容冷笑一声,又是一巴掌用力的打上去。
苏连音见状,愣神片刻,立刻拍手叫道:“打得好!打死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丫头!”谁要这丫头穿金戴银,将她苏连音比了下去。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苏厝骇然,还未做出反应。
裴氏嘴角是一抹冷笑,完全不打算上前制止自己女儿。
是苏子佩不知分寸,打她一顿,教训她一番,也不是什么错事。
苏婉容斜着眼睛看了拍手叫好的苏连音,打从心底厌恶这一对姐妹。比起苏子佩,有头无脑的苏连音更令人生厌。整日里跟在她的身后,真是奴膝媚颜!
只是眼下,苏婉容分不出精力对付苏连音。她双手用力,在苏子佩未反应过来时,扯着苏子佩的衣裳猛然一拉,只听到哗啦啦的声音,这流光缎立刻就碎成了两半。
苏婉容似乎是觉得这样还不够解气,又是恼羞成怒的把苏子佩头上的发髻拔下,趁着众人不察,扎在了苏子佩腰间发泄。
苏子佩吃痛,叫出声的一瞬间,不由得挣扎。
若是再没有任何反应,和猪狗有何区别?
可这会儿的功夫内,苏婉容稍微一用力,苏子佩亵衣带子扯断,立刻露出里面藕荷色的肚兜来。
到这一刻,苏子佩顾不得其他,泪如雨下瘫在地上,双臂环胸,面色灰白,像是油尽灯枯一般。
苏韶音这时才上前,神色恳切的拉住苏婉容的手臂:“大姐好端端的,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苏婉容见苏韶音与自己拉扯,心中不悦。神色羞恼下,又要赏苏韶音耳光。
苏韶音泪掉了下来,冲苏婉容不断摇头:“若是大姐心中有怨气,冲韶音发泄便可。三姐什么都没做,三姐是无辜的啊。”
她说着话,闭上了眼睛。
苏婉容没料到苏韶音举动,愣了一下之后,神色快速又变得凶狠。
苏韶音这丫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褪去那一身稚气。养尊处优的日子久了,她这一张灰头土脸的容貌似乎也变得精致了不少。那原本如菜色的肌肤,如今竟然莹白如玉!
苏婉容自己毁了容,看其他美丽事物时,心中不会有欣赏的心情。
不仅如此,她甚至有一种想要亲手将之毁灭的冲动。
这一刻,苏婉容也是这样照办的。
只是在苏婉容这一巴掌落下时,苏厝恼怒的上前抓住自己这女儿的手腕,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责骂:“你是失心疯了吗?这些都是你妹妹,怎么忽然就开始动手?”
见苏厝参与其中,裴氏收起看戏的心情,忙上前护着女儿,神情恳切的为苏婉容辩解:“莫不是脸上的红疹发作,导致神志不清了吧?”
苏婉容知晓自己母亲用意,立刻点头,神色里多出几分委屈来:“是婉容唐突了。”她一边说,一边弯下腰,装出和善的样子,内疚的望着苏子佩:“三妹妹可还好?刚才姐姐下手是有些重了,是姐姐对不起你。妹妹大度,应该不会与姐姐计较。”
苏子佩听到这里,难以置信的看向苏婉容。
刚才苏婉容神色发狠,哪儿像是得了失心疯。
何况这病在肌肤,和心智又有何关系?裴氏那般开口,是把她当做傻瓜一样戏耍吗?
苏子佩哭的伤心欲绝,只觉得天都要塌了。她脸颊疼的要命,想要赶紧找一个铜镜,看自己的脸是不是被毁了容。可她现在衣衫破碎,随便乱动,难保会被那些小厮看了清白之身!
想到这儿,苏子佩就恨不得一头撞死。
这个苏婉容欺人太甚!只是瞧见她穿一样款式的衣服,便要这般羞辱于她么?可怜了她的流光缎,还未穿去宫宴!
“父亲,我疼。”苏子佩虽然蠢笨,却也不是多么傻的。
这一刻见苏厝在场,苏子佩立刻跪在苏厝脚边哭诉:“父亲,子佩的脸好疼,莫不是被大姐毁了容貌?子佩还未婚配,这不是要子佩去死么!”
大姐这两个字,被苏子佩咬的很重。她像是铁了心一般,一定要拉苏婉容下水。
苏厝对自己这个女儿本来还有几分怜悯的心思,可听到这儿,神色却霎时阴沉了下来。
尤其是看苏子佩一张脸上满是血污,顺着眼泪从脸颊滚下,容貌神情像极了是那厉鬼索命。何况现在事情都已经发生,苏子佩这般不知体谅他这父亲,难道还妄想惩罚一下苏婉容么?
难道这丫头就不知,生的天仙之貌的苏婉容,是他仕途中十分重要的垫脚石?
呵,真是妇人之见!
苏厝脸上的怜悯尽数收起,这一刻看向苏子佩的目光里,剩下的就只有冷漠:“你也听到了,你大姐今日里精神不好,刚才是看错了,不小心才会出手。我瞧着你这脸也没什么大碍,去请大夫好好看看,过不了几日,应该就能好一个彻底。”
“父亲!”苏子佩听到这里,大概是没想到苏厝会这般绝情,神色骇然的看向苏厝。
苏厝却已经失却耐心,有些烦躁的开口:“不然你还想要如何?”
在苏厝狠厉的目光下,苏子佩慢慢的俯身,咬着一口银牙,还要感谢父亲仁慈。
凭什么,这都是凭什么!
苏婉容见父亲站在自己这边,又加上刚才发泄一通,这会儿心情畅快。假仁假义的对苏子佩道了歉后,苏婉容表现的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这便回自己的芙蓉阁去了。
苏连音看这满地狼藉,嫌弃的瞧了一眼自己亲姐,忍不住在心底唾弃起来。不知天高地厚,才会落得如今境地。她倒是要看看,事到如今,苏子佩还要怎么和苏婉容争!
裴氏在苏厝面前表现的贤良淑德,对苏子佩好言安慰几句,又将一副不错的红宝石头面塞在了苏子佩的怀中,这件事情便就这样过了。
苏子佩坐在地上,加上衣衫破碎。纵然周围炭盆烧的正旺,却还是抑制不住从心底觉得一阵寒意。
她不敢大声哭泣,也不敢多事停留。在异常羞辱委屈的境地下,只能任由自己丫鬟搀扶,从这里离去。
苏韶音神色淡淡,多出几分怜惜之态。正要离去时,忽然被苏厝叫住。
她一顿,一颗心加速跳了起来。
该来的,果然还是要来。
“半月后,圣上要举办宫宴的事情,你可知道?”苏厝说话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遮掩。
苏韶音眼神懵懂,只是摇头。
裴氏一颗心瞬间揪了起来。老爷莫不是疯了吧!难道要允苏韶音这丫头前去?
苏厝见苏韶音举止大方,为人温良宽厚,跟着满意的点了点头:“那你这几日好好准备一下,半月后,随我入宫。”
这苏府的女儿家里,能勉强搬上台面的,也就只剩下面前的苏韶音了。
苏韶音听着这意料中的话,神色里装出愕然:“父亲,可三姐姐……”
“我说要你去,就是你去。其他的,不必再说。”说起苏子佩,苏厝神色里就多出一抹掩饰不住的烦躁。
苏子佩不识大体,若是在宫宴上和苏婉容闹起来,他苏府的颜面何存?
难道到时,要满朝文武家眷看自家笑话?
苏韶音见状,只能应了下来。
她垂下头,掩饰了嘴角的一抹得意。也自动忽略,裴氏在瞬间凶狠恼怒,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的神情。
好戏,终于要开始上演了。